幽幽燭光下的李沐陽,一時間心情變幻不休。


    最終滿腔的複雜情緒,化作一聲無言的歎息。


    雖然知道自家的便宜妹妹似乎有點東西,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屍解仙傳人。


    這個身份可充滿了麻煩啊……


    作為兄長的李沐陽,本該為妹妹感到擔憂。


    可轉念一想,想到自己升仙者+仙器之主的雙重身份,以及迷霧海上那個邪異強大的上古聖靈……麻煩更大的李沐陽,似乎也沒什麽資格說妹妹。


    這一夜的時光,在枯燥的等待中很快過去。


    關小順與李月嬋待在各自的房間內,煉化吸收李沐陽給他們分享的靈藥。


    而庭院中,李沐陽與合歡宗的少宗主柳憐兒對坐一夜,卻一句話都沒有交談。


    柳憐兒這個女人,的確很厲害。


    僅僅才接觸了兩三次,她似乎就已經拿捏住了李沐陽的喜好脾性。


    如今她安靜坐在那裏、一夜無言,沒有打擾李沐陽,再加上她在危機時主動上門保護……縱然知道她有所圖謀,可李沐陽還是承了這份情。


    心中對這個合歡宗妖女的抗拒,少了幾分。


    談不上喜歡,但至少不厭惡了。


    清晨,踏雪峰終於傳回了消息。


    在諸位魔宗長老的聯手救治下,宗主公羊弘的傷勢終於被遏製、沒有惡化。原本人們猜想的、燕小茹連夜即位的戲碼,並未上演。


    雖然燕小茹被煉魔老祖盯上的壓力依舊存在,但至少李沐陽和燕小茹可以鬆一口氣了。


    素姨來傳遞消息後不久,燕小茹的遁光也劃破天空、落在了執法堂的懸空島上。


    李沐陽出門送別柳憐兒、向她道謝時,燕小茹的遁光恰好從兩人頭頂飛過。


    清晨的陽光下,沐浴晨曦的妖女一身白衣、赤足而立,看起來古靈精怪、與之前她那嫵媚妖女的氣質截然不同。


    ——這合歡宗的少宗主,竟然連氣質都能隨意切換,整個人形象大變。


    不愧是合歡宗啊。


    對於自身外形的拿捏,簡直獨步天下、傲視修仙界。


    誰要是娶了這麽個老婆回家,相當於把全天下所有類型的美人兒都娶回家了,嘖……


    不過李沐陽站在原地目送柳憐兒離去後,倒是沒什麽留戀。


    他直接轉身離開,前去求見燕小茹,詢問昨夜的狀況。


    燕小茹的寢殿內,燕小茹正泡在藥池之中,接受素姨的服侍。


    李沐陽進來時,能看到燕小茹的臉上充滿疲憊。


    “……公羊弘的傷,不是演的。”


    兩人再次見麵後,燕小茹疲憊至極的開口,如是道。


    她鎖骨下的軀體都泡在藥池之中,空氣中充滿了嗆鼻的藥味。


    李沐陽神情詫異,詢問情況。


    燕小茹歎了口氣,道:“昨夜宗門十七位長老齊聚,我們輪流出手幫老魔頭護住心脈和元神,發現他在與天心老人的大戰之中,元神受了極其嚴重的創傷。”


    “這老魔頭的傷勢,遠比表麵上看起來的還要嚴重。”


    “他確實盯上了我,但這老魔頭似乎還沒做好奪舍我的準備。”


    燕小茹神情凝重的說道:“昨夜我們輪流援護他時,這老怪物也在奮力自救,這才成功轉危為安。”


    “如果它真想奪舍我,昨夜大可以一死了之、沒必要苟活受罪。”


    “現在它半死不活,每日都要承受兩次元神撕裂的痛苦,那種疼痛比凡人的淩遲處死還要可怕。”


    “可它寧願頂著這麽的折磨,也要繼續苟活。”


    “看起來天心老人比想象的還要棘手,讓煉魔老祖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都吃了暗虧……”


    燕小茹說話的同時,疲憊的對李沐陽抬起了白皙的右手,示意李沐陽上前。


    李沐陽也不客氣,直接上前握住了燕小茹的手腕,凝神感應。


    此刻的燕小茹,也放鬆了身體、任由李沐陽的靈力在她體內來回掃視。


    最終,李沐陽徹底確信,眼前的的確是真正的燕小茹,並未被煉魔老祖奪舍。


    再回想燕小茹方才說的話,李沐陽神情凝重的點頭:“天心老人也不是善茬,若要論跟腳,它說不定比煉魔老祖還要可怕……”


    李沐陽此時終於有機會,把升仙者狀態下看到的天心老人真貌告知燕小茹。


    他隱瞞了江小魚相關的信息,隻說自己莫名起碼的被那傀儡師盯上。


    但即便如此,燕小茹的神情也肅然凝重了起來。


    “天心老人竟然是……屍體?!”


    這個消息太過驚世駭俗,燕小茹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已經見過另一具仙人傀儡墨仙子了,此時也迅速接受了現狀。


    燕小茹皺眉道:“若是如此,那煉魔老祖受傷如此嚴重也就不奇怪了。”


    “他煉魔老祖暗中蟄伏、苟活千年,可對麵的天心老人乃是仙人屍體,被神秘的傀儡師控製,這種傀儡師精通咒殺之術,精通元神之道。”


    “煉魔老祖這是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個暗虧。”


    說完,燕小茹又搖了搖頭,道:“不過這件事,倒是有利於我們。”


    “煉魔老祖這次意外受重傷,元神難以複原,必須要尋找六種極為罕見的靈藥做藥引來煉藥養傷。”


    燕小茹的臉上,露出笑容:“而我,恰好是尋藥人之一。”


    “煉魔老祖讓我去尋傳說中的沉蛇露。”


    “到時候尋回他需要的這位藥引時,我稍微在其中加點東西,保準他不死也要重殘,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亂動手了。”


    燕小茹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李沐陽卻皺眉問道:“你這麽做不會被發現?這種級別的靈藥,你添加任何東西都會有所影響吧?”


    燕小茹卻微微一笑,道:“的確如此,但我天機閣不缺的就是上古典籍。”


    “恰好在我幼時看過的一本書裏,記載了用幽蘭草汁液混合沉蛇露、卻不會被發現的秘法。”


    燕小茹收回了右手,整個人都後仰、躺在了藥池的邊緣。


    升騰的熱氣和嗆鼻的氣味中,她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和振奮。


    “……如果這次能成,把煉魔老祖毒倒,我們就能動手奪取神靈心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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