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遇到這種事,應當果斷轉身,遠離岸邊,火速回家。


    再弄點啥去晦氣的東西煮一大鍋,喝一碗。剩下的全部用毛巾沾著擦身體,不浪費任何一滴,不放過任何一處。內服外用,全部用幹淨了,也就差不多啦。


    至於我和白夙,倒是沒有這麽做。主要是因為白夙說那人已經將那江裏抓我們的水鬼給……額,等我找個適合的詞語,不能太血腥暴力了,會嚇到小朋友的……


    嗯,是因為那人將那水鬼給和諧了!對,就是和諧了!現代通用詞,我多機智!


    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麽不好的展開,不過白夙說我倆身上沾了不少陰氣,這東西會降氣運的。所以我們一到回家裏,我跟塗邇就被扔到小黑屋裏了。


    雖然帶有懲罰的意味在裏麵,但是主要還是為了去陰氣。這種水裏帶出來的陰氣,最是難纏,就跟水鬼是最難纏的鬼類差不多。


    小黑屋原型是地窖,位於地底下,也是陰氣十足。用來去除我們身上的陰氣,就目前來說是很適合而且又很便利的。


    雖然我不太懂五行之說,不過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以毒攻毒吧。


    但是,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可你沒有跟我們一起被關小黑屋啊?”我疑惑地看著白夙說道。


    白夙聳聳肩回答我說:“因為爺爺幫我熬汁了啊,不過他說這種方法太費時間了,三個人一起弄的話,大半個月都弄不完。但是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那倒是沒啥問題的。因為之前家裏麵還有一點存貨,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我一個人用了。”


    “……”


    我哭!果然白夙才是我爺爺的親孫子啊!


    懷著悲憤的心情,我爬上床去躺下睡覺。原本打算等塗邇進來之後,兩人聯手收拾這個吃獨食的家夥,但是直到我睡著了,塗邇他也沒進來。


    真不知道他這碗是有多少,要洗多久。


    等我一覺睡醒,一張眼看到的就是白夙那張欠扁的臉。我忍著衝他揮上一拳的衝動,翻身下床穿衣。走出房間前,還是沒忍住,又折回去輕踹了他一腳。


    “喂,起床!”說完就出去了。


    門外塗邇趴在餐桌上寫作業,看到我出來問道:“睡醒了?餓了的話,自己去蒸饅頭吃。”


    我坐在一旁倒了杯水喝:“太絕情了,你居然讓我這個病患吃饅頭?”


    “那可是爺爺大人的聖旨,你愛聽不聽吧。”塗邇聳聳肩說完,又繼續埋頭寫作業了。


    看他趕作業的可憐樣,如果我晚上沒有事,肯定是會狠狠地炫耀一番……


    如今,還不如趴在這裏寫作業呢……


    唉……


    “嗯?你怎麽在這裏寫作業?”白夙也走出來說道。


    塗邇頭也沒抬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倆都在光明正大的偷懶,為了幫你們遮光,我就隻好在這裏借光了。”


    白夙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感覺好餓,有吃的嗎?”


    我說:“爺爺大人說了,鍋裏饅頭自己熱,愛吃不吃。”


    “……”


    “行吧,你倆還是趕緊地啃幾口饅頭吧,趕緊閃人吧。爺爺說了讓你們十點之前,去郵局找他。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好自為之。”


    我跟白夙對望一眼,立馬閃到廚房去找饅頭。鍋裏確實留有倆饅頭,也不管冷的熱的了,一邊啃一邊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聽到塗邇說:“今晚我就自己睡了,估計等不到你倆回來。明兒我還要去上課,下午回來跟你倆轉達上課內容,爺爺說雖然請假了,但不意味著不上學。在哪兒上都一樣,所以他把那個老式收音機給我,讓我把上課內容錄下來。”


    “噫?不是吧?那個破爛收音機還能用?”


    “不知道,不過我不打算帶。哈啊~總之,我今晚就先睡了。你倆天亮前要是回來了,麻煩去其他屋待著,別吵到本寶寶睡覺。”


    “嘖,你還寶寶呢。自己睡沒問題嗎?不會畫山河圖或者來個石滾破吧?床單髒了自己洗,腦袋上的包自己處理。”白夙又亮出了他的招牌動作——扔出一個白眼,說完頭也不回就出門了。


    “……”塗邇默。


    “……”我默。


    說到底,那可是我的房間啊喂!


    看著塗邇把門鎖好,我倆都朝著村口走去。有點期待,又有點忐忑,不知道爺爺會讓我們做什麽呢?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不是帶我們去玩。


    “你倆來了啊。”


    爺爺坐在昏黃的小煤油燈下,戴著一副大眼鏡不知道在看什麽。我跟白夙找了聲招呼,就進門端端正正地坐在倆小凳上。


    爺爺頭也沒抬地問道:“你的傷應該好了吧?”


    “嗯,已經不會疼了。”白夙回答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原本想回答,卻被白夙搶先了一步。我以為爺爺會說:“不是說你。”,但是事實上爺爺他說的是:“嗯,那就好。”


    ……哭瞎,我在內心淚流滿麵啊!


    “你也好了吧?”


    這話是看著我說的,不過我怎麽覺得一點兒也不開心呢?悶悶地點點頭,下意識動了動胳膊,好像已經不疼了,那個人的傷藥還蠻好使的嘛。


    在江邊,大人們還沒來的時候,那人塞給了我一盒傷藥,讓我沒事兒就用那藥外敷揉按。


    在小黑屋裏的時候,閑得無聊沒事做,幾乎一直都在揉,直到手酸了才停下來歇一會兒。


    之前去洗澡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下,胳膊還有些腫,但是已經不疼了。


    我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麽嚴重的傷,也不知道好得這麽快,是常態,還是因為那人的藥。


    姑且還是認為是因為良藥,藥到病除吧。


    爺爺他遞給我們一小包東西,以及一張畫著扭扭曲曲幾條線的紙。讓我們去紙上標明的地方,把東西送過去。


    我下意識地看看外麵懸掛著的月亮,半夜裏出門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果然還是很不習慣啊!


    拿著那張奇怪的紙,我倆就出門了。


    不過因為沒有限定時間,所以我打算先去另一個地方。


    夜晚下,一切美景都會被恐怖的元素所籠罩。而那些原本就恐怖的地方,也會變得更恐怖。


    望著眼前在夜幕下洶湧的漆黑江水,我在內心默默地哀悼著。我是打算在那娃頭七的時候,過來一趟,看看能不能像老人們說的那樣,再見他一次。


    不過今天在家裏發現了一些東西,先拿出來給他好了。


    “沈娃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要我家祖傳的那些皮影小人兒嘛。說真的,要我偷偷拿幾個出來給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啦。你也知道我家爺爺那個人,家裏少了一隻小強,多了一隻蜘蛛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不過我曾經很認真地研究了一下,也嚐試著做了幾個,我先把它們送給你。”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小袋東西,裏麵放著兩對紅燭,一小遝紙錢,還有我之前模仿著那些祖傳之物,做的小皮影人兒。


    雖然醜了點,畫得不是很清晰,但是總的來說,我還是很滿意噠。


    “你可別嫌棄我做得爛,總之先拿去玩著。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地地方,你就跟我說,我虛心接受,絕對改正!下一次再給你寄更好的小皮影人兒。”


    蹲在離江邊不遠的地方,我一邊說著,一邊把紙錢和皮影人兒都扔到火堆裏。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這種時候就相信他一定收到了吧。


    我看到煙灰打著旋上升,老人們說過,這種旋就是說對方已經收到了燒給他的東西。


    我笑了,能收到就好。


    “今天還有事情要去辦,就先到這裏了。下次再來看你,找你玩。你可得乖乖地聽話,我爺爺說過,學習這種東西,在哪裏都可以學,不管是誰都可以學。所以,你可別偷懶啊,下次我給你帶幾本好書過來,都是我最喜歡的小人兒書呢。”


    說完,我就站起來,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走到白夙跟前拍拍他的肩,示意可以走了。


    這娃太感性,不敢讓他離得太近了,愛哭鬼有塗邇一個就足夠多的了。


    我拿著那張紙上下左右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懂:“不得不說,這紙真是畫得太醜了,這都什麽東西啊?你拿去看看。”


    “為啥要我看”雖然這麽說,白夙還是將那張紙接了過去,仔細研究起來了。


    誰叫你才是親孫子呢!我癟了癟嘴,站在一旁腹誹道。


    “嗯……我好像知道了,走吧,這都已經淩晨了。”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白夙就抬頭看著我說道。在我目瞪口呆的狀態下,拋下我一個人徑直挑了一條路開始走。


    “喂!趕緊跟上!等下迷路了,哥可不會回來找你的!讓你在野外被凍一晚上,好好清醒清醒也不錯~”


    嗚……好吧,我再也不糾結誰是親孫子這件事了,自己找虐!


    按著紙上畫的方向走,像是在後山的某個地方。我掂了掂了手裏的包裹,不是很重,但是猜不出來裏麵是啥。


    在沉默中走了一小會兒,不是我們不想說話,而是四周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滲得慌了。氣氛一度變得很壓抑,我感覺我連汗毛都開始往外散發著恐懼氣息了。


    “喂,我們來玩成語接龍怎麽樣?光是走路有點無聊了”


    走在前麵的白夙突然回頭對我說道。


    “玩那玩意兒更無聊。”


    因為害怕,我不是很想發出聲音。


    黑夜裏的森林,比白天的時候,要更恐怖一百倍,危險一千倍。我可不想招來一些意外地樹林原住民,那真是雪上加霜啊!


    “來玩吧,就當說說話唄。”


    白夙不依不饒地勸說著,還走到我旁邊,故意側臉對著我笑。


    可惜我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意思,反而覺得這娃的笑臉在手電筒的光芒下,尤其的陰森恐怖啊喂!這娃到底會不會用手電筒啊?他到底是用手電筒做什麽的啊?


    “能不能好好地說話,別整這些幺蛾子?”我努力按耐下想要尖叫的衝動,別過頭去不看他。


    “……一句話!你到底玩不玩?”


    聽聲音就知道,白夙火了!開玩笑!我也火了好麽!


    “玩!”


    “……”


    “說啊,趕緊地,趁小爺我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一陣山風刮過,我打了個寒顫,趕緊催促道。


    “呃……我想想啊……這個……天、天空!”


    “……空中……沒點新意。”


    “中間!我怕你秒秒鍾拜倒在新意的腳下!”


    “間或,小爺我才不怕,來點難的行不行?”我非常不屑地說道。


    白夙說:“或者!你接吧。”


    噫!這個……以我目前的知識水平,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接……但是又不能不接,接不上來的話,豈不是多給他一個嘲笑我的機會?


    “者、者……這你就不知道了!”


    “了、了、樂嗬嗬!噫……你居然這麽玩!不算是犯規嗎?”


    白夙吃了一驚,不過這娃反應也算迅速,立馬就學會了我的“偷天換日”大法。


    “喝水。為啥不能這麽玩了?有什麽怨言就去對著造字注音的老祖宗說吧!誒嘿嘿~”我得意地衝他晃了晃手電筒:讓你嚇我,晃暈你~


    “水流。我看你能得瑟到什麽時候。”


    “流水~誒嘿嘿~”


    我聳聳肩說道,其實玩接龍,也不是這麽無聊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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