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蒙蒙亮。林間的鳥鳴格外動聽,露水在葉間閃爍著晶瑩的光澤,一切都是新的,這應該是李雪兒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如此美好的早晨,整個人身心都跟著雀躍起來。


    冷月的睫毛顫了顫,努力睜開雙眼,李雪兒放大的笑臉便映在了眼前,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你醒了?”好聽的聲音,如同她整個人一般,清麗悅耳。微微點頭,冷月有些奇怪,這次發病明明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卻醒得這樣快。


    仿佛看懂了他心中的疑問,李雪兒手中拿起一個精致的白色瓷瓶,笑道:“我在你懷裏發現了這個,想著應是救急的藥品,沒想到還真管用。”


    冷月坐起身,看著她明媚的笑臉,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下想,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女孩子家的,哪有自己往男子懷裏摸,這樣想著,蒼白的俊臉上便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李雪兒看著冷月蒼白的臉色,想問他到底有什麽病,如此不凡的男子著實有些可惜。


    “我有心疾”冷月看著她,平靜地道。


    “心疾?就是心髒病吧?”李雪兒有些疑惑。冷月愣了一下,道:“應該,是吧。”


    李雪兒認真地看著他,白皙的手掌放在心的位置,滿臉真誠地道:“在我的家鄉,這裏叫做心髒,這裏有問題就叫做心髒病,這種病雖然有些棘手,但並非不能治。”


    冷月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真是個美麗的女子,不隻是外表,而是心靈。


    “你的家鄉?”冷月挑眉。


    “嗯,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陌生。”李雪兒緩緩地述說著,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跟別人講這些,可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咕嚕,咕嚕”。


    一向鎮靜的李雪兒低下頭,掩飾著自己尷尬的神情。冷月卻笑了,修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李雪兒的鼻尖,道:“現在呀,先給你弄吃的。”也許連冷月都沒有意識到,他這個動作,有多麽的曖昧。


    冷月讓李雪兒在原地等著,準備自己去抓隻野味來。看著冷月白衣翩翩遠去的背影,真是美輪美奐。這個男子,讓見慣了現代普通男子的她驚豔,也讓作為女子的她嫉妒。


    這時李雪兒看到一隻美麗的蝴蝶向著旁邊的樹林飛去,玩心大起,撥開茂密的樹林,一朵巨大的花便呈現在眼前,花莖足有一人高,顏色鮮豔奪目,十分美麗。


    李雪兒心下警覺,如此原生態的森林中,這樣一朵美麗的花,必有危害。


    記得前世雨季之後,會到山林裏找蘑菇,采來的蘑菇不僅味美湯鮮,還可以賣錢,但是采蘑菇時需要注意的便是,顏色越好看越是美麗的蘑菇越容易有毒,即所謂的毒蘑菇。想到這裏,李雪兒轉身準備離去,耳邊突然響起細微的風聲,轉身,赫然看到那朵巨大的花正朝著她飛身過來。速度之快,她甚至來不及躲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一縷銀色的光芒轉瞬及至,碩大的花朵應聲而落,那足有一人高的花莖竟被斬成了兩截,仿似有生命般在地上扭動掙紮。


    冷月那抹銀色的身影刹時便到了眼前,月白色的長袍隨風輕輕擺動,整個人竟是瀟灑至極,仿若謫仙。


    李雪兒一時看得癡了。


    “看你,我才離開一會兒,就如此淘氣。”帶些寵溺的話語從耳畔溫柔傳來。李雪兒回神,低下頭,有些感動。在這個世界有人可以保護自己,終於,不再是一個人。


    再堅強的女子,在愛情麵前,也會化身為一個小女子,需要嗬護,需要人疼。


    難道?自己戀愛了?李雪兒隨即搖搖頭,揮散了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時才注意到冷月手中提著一隻毛茸茸的兔子,看來正是剛剛收獲的晚餐。生了火,看著冷月為難的蹙眉,李雪兒心知冷月身世必定不凡,更何況是這種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想必是沒有做過諸如此類的家務活。


    遂從冷月手中接過毛茸茸的兔子,拔毛,去內髒,三下五除二打理幹淨,再用兩根光溜溜的樹枝從兔子背部和兩腿間穿過,熟練地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燒烤中的兔子很快發出了誘人的香味,油順著樹棍“嗞、嗞”滴了下來,落到火中,燒得更旺,映著火堆旁美輪美奐的倆人。冷月看著李雪兒被映得紅彤彤的麵龐,俊眉挑了挑,詫異於她烤兔子的熟練手法。


    “我從6歲起便是孤兒,沒有父母,寄住在親戚家,很多時候都是負責全家人的夥食,兔子、魚、雞,我什麽都做過,等稍長大些,都已經很熟練了。”李雪兒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她以為都快忘了的事情,細想起來還是如此清晰,原來什麽都沒忘。


    冷月靜靜地聽著,略帶銀色的黑眸中有著絲絲閃動,淡淡的蘭花氣息在溫暖的空氣中仿佛受潮般,微微潮濕。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來照顧你。”冷月認真地看著李雪兒,黑眸中銀色閃動,俊顏堅定而執著。李雪兒微微頓了頓,好像沒聽懂他話語背後的含義。


    但是冷月明白,如此聰慧的女子,她必然是聽懂了。隻是,這是拒絕了麽,冷月神情暗了暗。


    李雪兒揚了揚眉,繼續道:“曾經有一位老者告訴我,我屬天命,命格太硬,留在世間,大禍降至。”“可是,我不甘心,上天對我何其不公,天命?哼,那我便破了這個天,與天爭命!”看似清麗柔弱的女子揚起堅毅的臉龐,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她的話。


    “我從生下來便帶有頑疾,看過很多名醫都沒有辦法根治,但我從小就很聰明,功課、武功都是兄弟中的翹楚,後來娘親離世,沒有了庇護,很多人都嫉恨我,都想讓我死,譬如昨天的暗殺。”


    稍停,冷月仿佛沒有力氣再說下去,李雪兒白皙的小手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冷月頓了頓,隨即緊緊反握,淡淡的溫暖在倆人之間緩緩傳遞。


    “我和你一樣,同樣不甘,恨上天的不公,空給我齊天之誌、治世之才,卻帶著這樣一副病弱的身體,隨時都可能倒下。很多東西我很想去爭取,卻又怕到頭來還是要失去,不如不要。今天聽了你的話才煥然大悟,原來我這麽些年都錯了。天命?對,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這樣的命,那我們便破了這個天,與天爭命!”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一份相惜之情,在空氣中緩緩醞釀。


    午後,兩人分吃了兔子。冷月本來把撕下的兔腿給了李雪兒,被她硬塞了回去,說是生病的人要多吃些,冷月又塞了過去,塞來塞去,結果隻好每人一隻,倆人吃得好不開心。噴香的烤兔肉,誘人味蕾的香味,在周圍散發開來,這一刻是多麽的美好。


    忽然,樹林中空氣動了,鄰近的幾片樹葉也跟著動了動。兩人立馬警覺。李雪兒心想,難道又來暗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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