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姬給鳳長太郎打了電話後,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給自家的白癡老哥工藤新一也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高橋醫院。


    而做完這些事的鈴姬則有些茫然的呆愣了一下,隨後便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麵,然後死氣沉沉的坐在急救室的門口,旁邊則來了一個護士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包紮……做一些簡單的處理——因為鈴姬一直不配合護士小姐的治療,堅持坐在長椅上不肯離開,所以隻是在表麵上的傷勢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


    兩個哥哥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察覺到來人的鈴姬略顯呆板的轉過頭,死氣沉沉的紅眸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采,沾染上的悲傷和憤怒也被冰封住了。


    ——那個孩子……已經壞掉了。


    鳳長太郎的腳步頓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樣的鈴姬非常非常的危險。是淩駕於大型食肉猛獸之上的無聲的威脅,仿佛稍微靠近那麽一點點都會被撕成碎片,無聲的隔絕出了一道真空地帶。


    “鈴姬……你……”鳳長太郎打從心底裏畏懼著這樣的鈴姬,但是對自己妹妹鳳慕諳的擔憂在此刻超越了一切。“……慕、慕諳她怎麽樣?”


    工藤新一就算是再大條也意識到了情況的詭異,鈴姬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一向張揚活力的妹妹現在卻僅僅是讓人看上那麽一眼就會覺得渾身發毛想要盡快遠離……


    ——有哪裏……不對頭……


    鈴姬晃晃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蒼白憔悴的麵容比起脆弱更容易讓人想起瘋狂這個詞。黑發紅眸的少女歪著頭看著刺眼的紅色指示燈,急救中的燈箱還在亮著。無機質的紅色眼睛轉回來,仿佛大病了一場而提不起勁兒的頹廢模樣與工藤鈴姬以往高傲自信的外表相去甚遠,而現在,成為了黑之王的工藤鈴姬卻隻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鳳長太郎……


    淩亂的黑發披散在肩膀上,死氣沉沉的紅眼睛無力的抬起,紅腫的臉頰要多淒慘有多淒慘……這樣的鈴姬,卻在剛剛成為了……黑之王。


    而現在,走到了距離鳳長太郎僅有三步之遙的工藤鈴姬,卻做出了一個讓在場的兩個男生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工藤鈴姬,跪在了鳳長太郎的麵前。


    斷斷續續的話語沒有了自信、也沒有了高傲,現在在這裏的,隻有一個充滿了悔恨的軀殼而已。


    “抱歉……沒能、保護好……慕諳,我……明明、明明就在旁邊……可是……什麽都做不到……真的、對不起……慕諳……沒保護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會伴隨著音樂盒跳舞的芭蕾舞者已經消失不見,隻餘留下一個殘破不堪的音樂盒,哼唱著不成曲調誰也聽不懂的歌謠。


    成為了王者,卻失去了摯友。


    擁有了力量,卻失去了心靈。


    有什麽破碎了,也有什麽覺醒了。


    工藤鈴姬在成為黑之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隻能向著看不到盡頭的深淵墜落。


    鳳長太郎握緊了拳頭,要說心裏沒有一點負麵情緒是騙人的——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痛恨當時不知情的自己,痛恨那些不良青年……但是,不會去痛恨鈴姬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鈴姬想要保護慕諳的心情不會輸給任何人,時常為妹妹操心的鳳長太郎甚至懷疑過這兩個人的……取向,但惟有一點可以肯定。工藤鈴姬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鳳慕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鳳長太郎將鈴姬從地上拉起了,這個為人溫和善良體貼的少年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抱著鈴姬,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他的動作又輕又柔,就像是慕諳一樣……


    “沒關係的……我知道的,鈴姬現在在拚命責怪自己呢。但是,慕諳是不會想要看到這樣的鈴姬的……不是嗎?”


    難得乖巧的鈴姬默默地點點頭,小幅度的摩擦到鳳長太郎的衣服,臉頰在衣服那裏留下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鳳長太郎對旁邊的工藤新一打了個眼色,將鈴姬交給了她真正的哥哥照顧,隨後就坐在了急救室門口的長椅上。緊緊攥住的拳頭顫抖著,鳳長太郎從未像這樣想要去打人,僅僅是因為憤怒。


    工藤新一笨拙的模仿著鳳長太郎的動作去安撫鈴姬,但是心意倒確實的傳達了過去。


    工藤家的兄妹很少能夠心平氣和的共同相處,不是新一因為低情商犯蠢被鈴姬吐槽,就是鈴姬看新一(因為一些事情)不爽而開始挑釁吵嘴,從來都沒有消停過。所以,工藤鈴姬這樣消沉的樣子,也確實讓工藤新一有點慌了神。


    然後,抱著安慰自家妹子的工藤新一,感覺到了鈴姬顫抖的身體……還有及其低微的啜泣聲。


    新一看著自己不自覺握緊的拳頭,開始有些了解了自己身為兄長的責任了。


    “……乖,先去休息一下吧。”工藤新一沉默了半晌,一向推理能力滿點的頭腦卻連一點安慰人的話都想不出來。


    “……唔。”鈴姬低著頭,有氣無力的給出了回應。白熾燈打下的燈光在鈴姬的劉海下締造了一片陰影,從而掩蓋了那雙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的血色眸子。


    新一摟著鈴姬的肩膀,略帶強硬半帶討好的把她按倒在醫院的一間單人病房裏,然後輕輕地拉上了被子。


    “先休息一下吧,慕諳那裏有我還有長太郎會在那裏看著。”


    “……”


    “那我出去了,不打擾你休息。”


    “……”


    “哢噠。”門被關上。


    背靠著門的工藤新一難得的露出了疲憊,出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沒有理由去責備這樣的鈴姬,但是,鈴姬卻給自己背負起了精神上的枷鎖,困住了自己。


    “唉——”長歎了一口氣的工藤新一抬起頭,一個溫柔且羞澀的護士小姐站在那裏,“呃……怎麽了嗎?”


    “那個……是這樣的,那位小姐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所以,……”護士小姐指了指旁邊的醫院樓層指示牌,然後說:“要不要去開幾片安眠藥給這位小姐?急救還有好一會兒才能結束,而且那個小姐身上也有傷……萬一把身體弄垮了就不好了……”


    年輕溫柔的護士小姐用包含擔憂的碧藍色眼睛看著工藤新一,而後,新一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是的!請這邊走!”


    屋內,聽著兩人的交談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的工藤鈴姬掀開了被子,無精打采的拉開了門,隨後,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溜了進來,按下了燈的開關。


    “窗外安排的‘兔子們’會帶您前往那位大人的所在,在您回來之前,這裏就暫時由我來代替,隨後會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全部轉告給您,請不必擔心。”


    說完這些話的那個模糊的影子慢慢變形,最後變成了和鈴姬一模一樣的人。


    ‘代替品’彎下腰,恭敬的模樣卻換來了黑之王不冷不熱的眼神,讓‘代替品’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


    “別太得意,如果留下線索……你懂。”


    工藤鈴姬抬腿踩上窗沿,大開的窗戶吹進了一股強烈的風,揚起了鈴姬的黑色長發,微卷的發尾在風中肆意飛揚,猩紅色的眼睛狂亂卻又高貴。這一刻,工藤鈴姬已經不再是工藤鈴姬,而是第六王權者——黑之王。


    輕盈的身影從高橋醫院的高樓落下,好幾個‘兔子’對黑之王鈴姬微微點頭,利用能力將黑之王傳送到黃金之王身處的那棟大廈。


    片刻之後,黑之王鈴姬麵色不變,仿佛之前的傳送完全沒有對她造成哪怕一丁點的眩暈效果,猶如地獄紅蓮一般的雙眼直視前方,哪怕是淪落至此也依舊高傲的黑之王不發一言,走在了負責帶路的‘兔子’的身後。


    乘坐電梯向上,而後穿過長長的走廊,盡頭的那扇大門被鈴姬推開,白發蒼蒼的黃金之王就站在那裏,高大雄偉的氣勢宛若高山那般不可逾越。


    “老夫是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


    “第六王權者,黑之王,工藤鈴姬。”


    國常路大覺打量著鈴姬,雖說是順位較為靠後的王,但黑之王卻是在所有王權者之中最晚出現的一位,哪怕是第七位的無色之王三輪一言也已經覺醒了就連第三第四兩位王權者都出現了第二任(雖然迦具都事件算是意外),而唯有黑之王卻是到現在才終於出現第一位適合者。


    而且還是一位未成年少女。


    黃金之王再次感到自己身上責任的重大——新的無色之王尚無音信,赤王和青王水火不容的情況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白銀之王又不管事兒,現任的綠之王也快要到極限……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除了黃金之王自己就隻有青之王這是多麽可悲的現狀啊!!


    “雖說黑王你目前尚未完全覺醒,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尚未完全顯現,為了王權者之間的平衡,黑王,你可願與老夫簽下屬於王者的契約?”


    黑之王眨了下眼睛,慢慢抬起頭,倔強又高傲的看著黃金之王,開口說道:“契約什麽的無所謂哦~”甜美的微笑混合著孩童特有的天真與殘忍,鈴姬一字一句緩慢地說:


    “把那些渣滓的情報給我,把那些渣滓交給我任由我處置。同意這一點的話,契約也好什麽都好,我都可以同意的。”


    然後,黑之王露出了一個任誰看了都會感到恐懼,狂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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