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鈴姬對十束下達的言靈真的激發了什麽求生意誌,被自己的養父評價為生性涼薄的十束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裏卻一直在回放著那個紅發男人的麵孔和身影。


    “可惡……血止不住啊!”


    雖然一直自稱自己“隻是這家酒吧的代理店主罷了”,但是草薙卻在道上意外的很有名氣,相關的一些緊急處理槍傷刀傷的手法也算是勉強能用。幸好子彈是直接穿過了十束的身體而不是停留在體內,草薙的雙手死死按壓住十束被子彈射穿的傷口,試圖通過按壓來減緩急速的出血。


    但是沒有用,十束的腹部、胸口都被開了好幾個洞,就算是草薙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完全止住迅速蔓延開來的那片鮮紅。而十束相較於普通人都還要稍顯孱弱的身體顯然也無法支撐太久,看著被草薙抱在懷裏麵色蒼白的十束多多良,鈴姬咬住下唇,牙齒在柔軟的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草薙哥,我來吧!”


    “你要怎……麽?!!!”


    草薙看著鈴姬,個頭嬌嬌小小的女孩子精致美麗蘊含著說不出的高傲,那一瞬間,草薙出雲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又有看見了王權者的感覺。


    “【停下】”


    言靈被說出口的瞬間,空氣、塵埃、月光、燈火,全部都在瞬間歸為寂靜。十束多多良體內流動的血液凝固,跳動的心髒靜止,就連微微垂下的眼眸也被凍結——那並不是生命被停止的跡象,而是多多良身上的時間被停下的證據。


    十束的身體就算還有求生意誌,現在也會由於傷勢過重而陷入瀕死狀態。所以,要想讓十束堅持到等待救護車來,就必須要先止血才行……不過很不巧,這家夥現在也正是因為身體太脆弱而無法承受黑道裏那些止血的緊急方法,所以,鈴姬就幹脆用言靈來讓十束身體的時間暫停,好維持住他的身體不至於因為失血過多而崩潰。


    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打便條紙,鈴姬迅速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因為要全程發動言靈,所以我是不能在中途隨便說話的……草薙哥現在趕快把他抱起來送去醫院,我這邊也會盡量堅持的!]


    因為性格關係,鈴姬在用力量處理精細方麵十分不擅長,而草薙更是在幾秒之後就知道了這個孩子的不靠譜之處——下個樓梯而已就花了20分鍾,還都是因為鈴姬沒控製好力量而把草薙也給順便暫停造成的……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則是十束的傷口好歹一直都維持著凍結時間的狀態,因此草薙雖然覺得自己時不時就被迫喊卡有點兒煩,但是也沒抱怨什麽。


    ——畢竟,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十束送去醫院急救!


    [那麽,現在就放開囉……]因為發動了言靈的關係,鈴姬是無法在解除言靈前隨意說話的,所以這種時候都會隨身攜帶便條紙來作為交流工具。


    “【解】”


    在得到了草薙緊張而認真的確認後,被抬上了擔架床的十束多多良,在鈴姬解除了言靈的那一瞬間,身上的時間再次轉動。


    無論是心髒還是血液都重新被上了發條,跳動的心髒雖然有些微弱,但是那份代表生命氣息的脈動卻證明著十束多多良的生命還在運轉。


    同時,被子彈射穿的傷口,也重新流出的鮮血。


    等到救護室的燈亮起之時,吠舞羅的其他人也都已經趕來了醫院。


    “放心,涼介的醫術絕對沒問題,十束也不是什麽非常稀有的血型,就算是失血過多這裏也會有足夠的血源……”鈴姬垂下的頭抬起,鮮紅的眼睛如同被鮮血浸染一般,充斥著濃濃的血腥氣與殺氣。“那個時候,雖然隻有那麽短短的一瞬,但是和記憶裏的那些人全部對照一遍後就能辨認出來了——傷了多醬的,是無色之王!!”


    同時,草薙也把玩著十束之前一直拿在手裏的古董攝像機,鏡頭在倒下的時候一直對著欄杆那邊的方向。他擺弄了一下後,攝像機裏記錄的影像便出現了他們的麵前——


    閃爍著霓虹燈光彩的夜景迷人而又炫目,白色短發的少年趴在欄杆上獨自眺望著夜景。攝像機稍微晃了一下,屬於十束的聲音傳進了大家的耳朵裏。


    *****


    “夜色真美,不是嗎?”


    多多良輕快的舉著攝像機,雖然拍攝的畫麵之中並沒有他自己的臉,但是透過十束的語氣,吠舞羅的大家似乎都能夠從那聲音想象出十束臉上的表情——那應該是非常輕鬆愉快,笑眯眯的溫柔和善的笑容。


    “我是為了拍攝這裏的夜景而來,你呢?你也是為了欣賞這裏的夜景而來的嗎?”


    但是對方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兀自將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吃吃的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的音量從小逐漸變大,為他身後的美麗夜色硬生生增添了幾分陰霾。


    “我的名字是十束多多良,你呢?你看起來狀態不是特別好呢……”


    白色短發的少年自喉間發出的笑聲越發滲人,在多多良表示出疑問的時候,他猛地轉過身,順勢從口袋裏抽.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暴露在了攝像機前。


    而後,一聲槍響,徹底崩斷了吠舞羅這隻猛獸的神經。


    隨著十束手中的攝影機晃動了一下,跌落在地麵上的攝像機發出了機殼碰撞水泥地麵的悲鳴,跳動了一下,鏡頭偏側過去,十束多多良摔落在地麵上的身影顯得格外脆弱。


    接著,攝像機被人用腳尖翻動了一下,鏡頭轉而偏向了欄杆那一邊,十束的身影從眾人的麵前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個白色短發的少年自上而下俯視的眼神,還有那道張狂的聲音發出的宣言——


    “我乃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


    “我在這裏可不是為了看什麽無聊的夜景,而是是在等人。”


    銀白色頭發的少年五官精致,但是渾身卻透露著掩蓋不去的暴戾氣息,如同一隻困獸那樣將周圍的一切全部視作敵人……


    就在手槍再次對準地麵上的十束的時候,銀白色短發的少年皺了皺眉,收回了手槍然後毫不猶豫的抬腿跨步越過了攝像機,在短發少年消失在攝像機鏡頭的時候,似乎傳來了近似於空氣輕微的爆鳴聲。


    而後,天台的鐵門被人暴力推開,生鏽的門軸傳來了嘎吱嘎吱的牙疼聲音。攝像機孤獨的對著空無一人的欄杆,炫目的夜景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悲涼。


    “……十束?!”


    “多、多醬!!!”


    屬於草薙和鈴姬的聲音從攝像機裏響起,而這也代表著真相就此中斷。


    *****


    合上了攝像機,草薙摘下了墨鏡,食指和大拇指一起揉捏了一下鼻梁。


    無色之王的事情,鈴姬並沒有瞞著他們……或者說,在十束沒有出事之前,大家似乎都還對幫忙挺有興趣的。


    但是,那也到此為止了。


    “鈴姬,雖然之前你曾經和我們說過無色之王的事情,但是抱歉啊……雖然很想幫忙,但是不管理由是什麽,無色之王傷了十束,這是不爭的事實。”


    說出這些話的草薙出雲,雖然表情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是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卻幾乎要灼傷人的靈魂。


    或者說,在看到十束被推進急救室的那一刻,名為【吠舞羅】的這隻凶猛而又美麗的野獸,就已經露出了獠牙和利爪。


    而作為這隻野獸的靈魂一般存在的赤之王周防尊,則用那雙金色的眸子盯著鈴姬,緊緊抿住的嘴巴在下一刻吐露出了決定。


    “我,絕對不會原諒無色之王的!”


    赤色的火焰搖動了,被破壞的那塊鎖現在還處在生死不明的急救室,但是王劍卻已經掙脫了束縛,險些失去珍視之人的那份後怕和憤怒必須要發泄出來。


    無論理由如何,無色之王在傷害了十束多多良的那一刻,結局就已經注定了——赤之王和無色之王,已經從這一刻開始……不,在無色之王把槍口對準了十束的那一刻,周防尊就已經絕對不可能放過無色之王了。


    拍了拍鈴姬的肩膀,草薙成熟又穩重的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


    “抱歉啊,如你所見,尊現在已經氣到快發瘋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阻止他,而唯一那個可能阻止他發瘋的家夥現在卻又是那種狀態……”


    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威脅,草薙的聲音在鈴姬聽來卻有些發冷。


    “看在鈴姬你和我們關係一直都還不錯的份上,之前你來拜托我們幫助無色之王的這件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但是,如果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對我們造成了阻礙的話,就算是鈴姬,我們也會毫不留情下手的!”


    ——有什麽,崩壞了。


    鈴姬站在原地,看著尊走在最前方,帶著吠舞羅的大家一起走出了醫院,心中察覺到的那份陰影反而越發的膨脹起來。


    在十束多多良被槍擊的那一刻,無色之王、赤之王還有鈴姬這個曾經的黑之王,都已經注定無法從中脫身了。


    被攪成一灘爛泥的局麵,就像是將各種火藥全部堆放在一起,隻要有一個火星就可以瞬間引爆。


    而現在生死不明躺在醫院裏的十束,就是最好的火星。


    ——看不見的巨大洪流,將一切卷入,然後毫不留情的撕扯,吞噬殆盡。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多娘死了?現在明明還在搶救啊喂!!!


    無色之王的台詞我給改了,至於他等的人是誰……你們都懂的


    另,石盤小姐目前暫且命名為【德蕾·斯頓】


    別吐槽我的起名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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