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淩鋒使出更精采的劍招乘勝追擊之時,淩鋒忽然急速後退,直退至最適合竹劍發揮威力的距離才停住腳步,然後……收劍?


    眾人皆倒,眼鏡淅瀝嘩啦的碎了一地。就連麵對金正日都是衝上去硬拚強打,不肯退後半步的淩鋒居然後退了?而且不隻是後退,就連竹劍都收在肩上。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淩鋒可無暇顧及圍觀的人怎麽想,事實上,就算有時間,他也不會用來想這些對他來說無聊至極的事情。


    「看來想要在十招之內打敗你,是不可能的事了。」淩鋒把竹劍輕搭在肩上,臉上看起來非但沒有一絲親口承認輸掉賭約的不忿,反而露出充滿渴望的微笑。「那身校服現在是你的了,不過作為代價,你是不是應該在後麵九招用出全力呢?」


    剛才還沒有碎的眼鏡,這一次全都跌破了,淩鋒話中的意思再直白不過,很顯然他無法在十招之內打敗對手,而且他的對手好像還未使出全力。


    楚淩波也苦笑出來,這名英俊少年行事倒真是光明磊落,換成普通人,想方設法掩飾自己的失敗還來不及呢!哪會如此痛快承認?


    他當然知道隱藏實力在這種較量中,是極不尊重對手的行為,可是全部實力嗎?如果這少年真的想見識,那就如他所願吧!


    「好吧!」楚淩波終於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難得正色應道:「我會使出全力的。」


    淩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肩膀一彈,竹劍在半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靜止在他腰間的位置,整個人彎身前傾做拔刀狀,看起來就像一張繃緊的勁弓。


    「拔刀式!」人群中頓時傳來壓抑的興奮聲音,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淩鋒既然精通新劍道,就不可能不會這種威力強大的劍招。可是就算麵對金正日這種高手,也沒見淩鋒使用過,所以有不少他的擁護者堅持淩鋒才是楓神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一旦用出拔刀式,金正日也不是對手。


    大部分圍觀者隻是感受淩鋒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壓力,少數劍道愛好者則看得目瞪口呆。握劍的手、鎖定對手位置的眼神,還有屈起的肘,三者連成一條直線,直線延伸的另一端正是楚淩波的胸前。這是標準的拔刀式,比劍道教科書上更加標準的拔刀式!


    金正日更是看得眼泛異彩,他早就知道淩鋒這小子藏私了,害得他在交手的時候也不想使出全力,現在終於有機會看看淩鋒壓箱底的功夫,他又怎能錯過如此好的機會?至於誰才是學校的第一高手,這個問題還是讓同學去煩惱吧!他和淩鋒都不關心這個話題。


    淩鋒的身體越壓越低,全身緊繃至顫抖,彷佛要在下一刻釋放出爆炸般的力量。


    身為使用者的淩鋒當然知道這一招的威力,這可是新劍道中必殺的招式,即使手中隻是竹劍,殺傷力也無比驚人。傳授他劍道的恩師再三叮囑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此招,所以即使是在與金正日的比試中,他也沒有用出拔刀式。


    可是麵對他原本不很在意的偷衣小賊,淩鋒竟然產生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打敗對方的奇怪感覺,這激起他不服輸的倔強性格,決意使出這最強的一招,來證明他的感覺是錯誤的。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先在言語上警告了一下他的對手,免得對方大意之下受到傷害。


    從這一方麵來說,淩鋒的光明磊落似乎有些傻,然而正是這份光明磊落,才能使他擁有無視勝負、專注武道的平常心,才能擁有比一般人更高的武學境界,孰得孰失,隻怕也難以評說。


    與淩鋒的緊繃恰好相反,站在他麵前的對手楚淩波全身放鬆,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站在原地,好像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倒似的。


    在場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再沒常識的人也知道,拔刀式是決勝於瞬息之間的劍法,可能隻是眨一下眼,就錯過了這場戰鬥中最精采的部分。


    就在這種窒息般的寧靜中,淩鋒的氣勢終於積累至頂峰,一聲暴喝,整個人連同「出鞘」的竹劍,以驚人的速度射向楚淩波,連退至安全距離外的圍觀者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一往無前的慘烈之氣。


    一聲隱隱的歎息,接下來是悶雷般的力量撞擊聲、清脆的物體斷裂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隻留下兩個背對背靜立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靜止的時間,隨著一聲悠長如弓弦震動的嗡嗡聲而解凍,淩鋒指向斜下方的竹劍上,原本箍在一起又細又韌的竹條一根根接連彈起,在空中震動發聲,還有少數幾根在淩鋒腿上、腳上劃出細長的傷口。


    等到嗡嗡聲漸漸消失,竹劍的竹條也停止震動,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幕頗為搞笑的場麵。淩鋒以瀟灑的姿勢挺直的站立,握劍的右手自然下垂,可惜竹劍變成了竹條,看起來就像手中握著一大把超長的筷子。


    可惜沒有人笑得出來,每個人都在心中問著同一個問題: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隻是圍觀者在問,金正日也在問,甚至就連身處其中的淩鋒也自問著這個問題。


    新劍道中的拔刀式,名字雖然取自日本劍道的同名招式,可是把原本拔刀後的劈砍改為全身帶動的直刺,無疑在銳氣與力量方麵更勝一籌。


    何況淩鋒自認把氣勢完全鎖定在對手身上,在對手的壓力下,他的實力更是得到超水平的發揮,就算麵對他的劍道老師也不虞敗下陣來,可是為什麽他會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就敗了呢?


    金正日搖搖頭,剛才淩鋒那一劍,就算是他也隻能暫避鋒芒,明知道避讓隻會讓淩鋒的氣勢更盛,也不得不做此選擇,他實在想不出,那名神秘出現的高手到底用什麽方法,才能擊敗巔峰狀態下的淩鋒。


    思及此處,金正日想要認識這名神秘高手的興趣越濃了,目光也落回身邊的楚淩雲身上。


    目擊這一切的眾人中,最驚訝的就是楚淩雲了。他雖然知道老哥能打架、會打架,可是不知道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對手可是淩鋒耶!楓神數一數二的高手淩鋒耶!居然在一個照麵下就被老哥擊敗,更神奇的是,似乎沒人看出他到底是怎麽被老哥擊敗的。


    遠遠看著老哥天神一般靜立在人群中的身影,楚淩雲忽然感到眼眶酸酸的,這固然是為自己有這麽一名厲害的哥哥感到高興,也是為自己的脆弱感到難過。


    同父同母的兄弟,力量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讓楚淩雲第一次希望那名老乞丐真的就是無所不能的上帝,能夠讓他變成格鬥高手,一個擁有絕對力量的格鬥高手。


    當然,楚淩雲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身體條件,別說成為格鬥高手,隻要能夠不那麽時常暈倒,就是上帝開恩了,所以這樣的想法隻是在他腦中轉了一轉,就被老哥勝利所帶來的狂喜淹沒了。


    一片鴉雀無聲的靜寂中,淩鋒忽然笑了起來。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輸得太慘,導致精神崩潰的同情目光中,他丟掉手中不能稱之為「竹劍」的竹劍,大笑著回身走到楚淩波身旁,用力拍著楚淩波的肩膀,力道之大,彷佛要把失敗的鬱悶藉此發泄出來。


    就算強如楚淩波也禁不住這樣的「複仇之拍」,連忙把淩鋒拉到一邊,在他耳邊恨恨的問道:「剛才誰贏了?」


    淩鋒一愣,剛才這一戰的結果,隻要親眼目睹的人都知道誰贏誰輸,身為當事人的楚淩波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盡管有些莫名其妙,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的他還是回答道:「當然是你贏了,這有什麽問題嗎?」


    「既然是我贏了,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多擺一下勝利的姿勢?」楚淩波咬牙切齒道:「難道你沒有注意到有那麽多漂亮妹妹火辣辣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嗎?」


    淩鋒聞言四下望去,果然看到不少女生的目光灼熱的落在楚淩波身上。「火辣辣」這個詞用得倒不過分,不過此火辣辣非彼火辣辣,這些女生目光中的熱度,恐怕更多的是因為名不見經傳的楚淩波,打敗她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淩鋒而招來的怨恨吧!


    淩鋒雖然行事磊落,可是不至於不識時務到把真相告訴這個喜歡偷別人衣服的高手,隻好裝作沒有聽到楚淩波的抱怨,「複仇之拍」再次落在楚淩波肩上。


    「嘿嘿……我知道你很強,可是沒想到你使用全力時會這麽強。」淩鋒從來不覺得敗給比自己厲害的人是一件可恥的事,因為那樣能讓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還能激發他變得更強的yu望。「這件校服現在是你的了,你的實力絕對配得上胸前的校徽。」


    楚淩波低頭看了看胸前銀色的徽記,嘴角微微的翹起。全力嗎?也許吧!就讓眼前這個他也很欣賞的大男生這麽認為好了。


    淩鋒仔細打量了一下打敗自己的人。和他差不多的高瘦身材,非常可愛的娃娃臉,看起來應該比他小上很多。回想起來,他過去自認為也算是個武學天才,如今比起眼前的少年卻實在差得太遠,真不知道這名少年是怎麽鍛煉成這麽可怕的高手的?


    「老弟!」淩鋒的手得寸進尺,攀上了楚淩波的肩頭,不過他的稱呼讓楚淩波差點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對他的動作倒沒那麽在意了。「認識一下,我叫淩鋒,以後多指教啊!」


    楚淩波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希冀的淩鋒,不知該怎麽開口告訴這個小子,他已經二十九歲的殘酷事實,以他對淩鋒的印象,隻怕這個事實給淩鋒帶來的打擊,要比被他擊敗還要大。


    唉……長得太「*」也是過錯啊!楚淩波無奈的在心裏暗歎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叫楚淩波,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但是請你不要叫我『老弟』,謝謝。」


    「ok,淩波老弟!」淩鋒笑嘻嘻的再拍一下楚淩波的肩頭,見他麵露無奈,不由得大笑出聲。「快要上課了,什麽時候有時間,就到三年一班來找我,指點我幾招。」


    見淩鋒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表情,楚淩波隻好點頭答應。天知道他隻是想到學校來看看老弟到底過著什麽樣的學校生活,沒想到卻發生這麽大件事,看來以後這裏還是少來為妙。


    淩鋒倒也痛快,楚淩波剛點下頭去,他便心滿意足的轉身就走,連竹劍都不要了。真是浪費啊!修一修綁根竹棒,還是可以用來掃地的嘛!


    見沒熱鬧可看,操場上的人議論紛紛的四下散去,當然,其間眾多友好或者不友好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臉懊惱的楚淩波身上,可惜楚淩波正在煩惱中,對此類視覺騷擾一律忽略。


    看完好戲的金正日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旁邊的楚淩雲嫉妒的看著。唉……帥哥就是占便宜,伸個懶腰都這麽好看,要是被那些瘋狂的女生看到這一幕,估計金大帥哥身手再好,也無法逃脫被非禮的危機。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高手到底是你什麽人了吧?」金正日眼神晶亮的盯著楚淩雲,在這種目光下還敢撒謊的人恐怕不多,素來膽小的楚淩雲當然更不會是其中之一。


    「他是我哥哥。」楚淩雲也沒打算撒謊,不管他過去知道的哥哥有多麽不堪,至少從這一刻起,老哥就是他的驕傲,值得一生珍惜的驕傲。


    「啊?」金正日的下巴掉了下來,倒不是他的定力不夠,實在是這則消息太驚人了。


    一個是輕易擊敗楓神學院數一數二高手的超級高手,另一個是被欺負是家常便飯的受氣包,反差如此巨大的兩人居然是兄弟?這說出去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吧!


    教學樓上,金正日正在努力消化他聽到的驚人消息,操場上的楚淩波也遇到了點麻煩,幾名身著校警服裝的彪形大漢把他團團圍在中間,看表情來者不善啊!


    「這位同學,我們校長想和您談談。」表情雖然凶惡,不過從這些校警口中說出來的話還算客氣。


    「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楚淩波小小聲的嘟囔著,對這位未曾見麵的校長大人如此大架子頗為不滿。真是的,如果好奇,不會自己下來嗎?還勞煩這幾位一看就絕非善類的大哥下來請。


    話雖如此,可是楚淩波能就這麽跑掉嗎?這幾個校警包圍雖緊,可是楚淩波想跑還是沒什麽問題,問題是剛才那些「火辣辣」的視線還不時透過教室的窗戶落在他身上。


    我們楚淩波大俠是什麽人?怎麽能當著這麽多青春靚麗的小妹妹麵前落荒而逃呢?就算明知道前麵是刀山火海,楚淩波也要闖上一闖。


    「好吧!帶路。」楚淩波昂首挺胸,做慷慨激昂狀,可惜聲音軟弱無力,倒不是他心虛膽怯,而是……操場實在離那些妹妹距離太遠,聲音再大,隻怕她們也聽不見,既然這樣,隻要做個口型就好了,重點是姿勢,展現男人氣概的姿勢!


    校警也不給楚淩波繼續展現男人氣概的機會,前後左右把楚淩波夾在中間,帶著他向校長室方向走去。


    唉……其實楚淩波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也不算矮,可是也不知道這位校長大人從哪裏找來這些平均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楚淩波往他們中間一站,立刻就被肌肉的海洋淹沒,就連從校警的間隙中望出去都很困難,哪裏還能接收到來自妹妹的火辣辣目光?


    楓神學院的校長室居然在一幢獨立的小樓裏,周圍警戒森嚴,進入時居然還要詢問口令,環節之繁瑣,讓楚淩波無聊得昏昏欲睡。隻是一旦睡著,就有可能被這些肌肉男背進去,想到有可能碰到那些看起來很不舒服的肉塊,楚淩波這才精神了一點。


    就在楚淩波忍不住要暴走的時候,此行的目的地終於到了。走在前方的校警極為紳士的推開一間上麵掛有「校長室」的房間的門,禮貌的對楚淩波說道:「這位同學,請在這裏稍等片刻,校長馬上就過來。」


    楚淩波已經被一路的繁瑣折騰得無力生氣了,校警的彬彬有禮也讓他無從氣起,歎口氣走進校長室,他頭也不回的交代:「希望你們的校長先生不會讓我等太久。」


    房門在身後關上,楚淩波百無聊賴的四處打量一下,隻是這一下,他的眼睛就驟然瞪大,驚訝的望向周圍。


    奢侈!真是太奢侈了!如果楚淩波的眼光沒錯,地上鋪的一定是最頂級的澳大利亞黃金羊毛地毯;木質家具則肯定是瑞士阿斯汀家族的手工,木料嘛……應該是阿爾卑斯山雪線以上的百年雪鬆;再看沙發,皮質細膩如情人的肌膚,大概是產自南極圈的白海豹皮。整個房間裏最貴重的,大概就是酒櫃最頂層那半瓶紅酒了,楚淩波分明在瓶上看到了一七三二的字樣。


    有沒有搞錯啊?這隻是校長室,有必要弄得比世界上任何一家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都奢華嗎?


    楚淩波走到沙發邊坐下,白海豹皮下,不知名的流質迅速滑動,在他身下調整出最適合他的形狀,坐在上麵就好像被吸進去一樣,整個身體說不出的放鬆。


    現在楚淩波終於可以肯定,這所學校的校長,這間校長室的主人,絕對是有錢沒地方花,最終導致心理變態的有錢人,這樣一個心理不健全的人叫他前來的目的,楚淩波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被蘇楊的女性fans知道楚淩波把她們心愛的蘇校長想象成有錢的變態,想必楚淩波的遭遇不會是一般的慘,因為這件事實在是有先例可循。


    曾經有人放出傳言,說蘇校長當年是無惡不作的黑社會分子,結果這種「嚴重汙蔑偉大聖潔的蘇校長」的謠言,很快就被這些瘋狂的fans扼殺在搖籃裏。


    據可靠消息稱,此人每天午夜十二時必會接到女生的恐怖電話,拔掉電話線之後還有人敲門,開門後卻人影也不見一個……此人在經受長達半年之久的折磨之後終於崩潰,目前於精神病院靜養中。


    關於蘇楊這個人,外界評論褒貶不一,不過有一點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公認他是一條成了精的老狐狸。


    說他是老狐狸,可是這個「老」並不是說他的年紀,而是形容他的老奸巨猾,實際上見過蘇楊的人都說他不過三十上下,離老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當年楓神學院實行自由化管理,被中國教育界聯合抵製,就連資金都很匱乏,結果蘇大校長麵不改色的丟進數百萬,硬是從貧困山區拉來數百名初中輟學生免費就讀。


    也許是因為知道讀好書才是改變命運的唯一方法,這些學生倒也爭氣,三年後楓神學院第一批學生參加高考,居然三百五十七人全部被重點大學錄取,其中還有六十多人考上清華、北大之類的重量級名校。這一下楓神學院聲名大噪,想不紅遍大江南北都難。


    就在此時,蘇楊宣布將楓神學院一分為二,其中之一當然就是楚淩雲現在就讀的私立楓神學院,另一部分則是免費培養貧困學生的楓神希望學院。這一善舉得到上下輿論的一致好評,甚至國家都頒發了教育貢獻獎章。


    蘇楊在他的女性fans中如此有名氣,可不隻是因為他的年少有為,還因為他的神秘。每年除了學期開始的開學典禮外,幾乎不曾出現,擁有數量不詳、不知來源的巨額財產,多種版本的謠言讓他的真實麵貌更加撲朔迷離……


    如此種種,恰好對好奇心極重的女性有著最具殺傷力的誘惑,幾乎每個認識他的女性都幻想著揭開蘇楊校長的假麵,想看一看他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當然,楚淩波是不知道這些的,否則就算他再怎麽膽大包天,也不敢冒著得罪眾多妹妹的危險,來咒罵這個請他來卻不出現的可惡校長。


    就在他突發奇想,想要在校長室裏找一根校長先生的毛發,準備綁個草人釘死這個放他鴿子的小人時,校長室的門無聲無息的滑開了,一個人站在門口,望著楚淩波,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毫無疑問,校長室的門也是瑞士阿斯汀家族的傑作,用料細致至不差分毫,門軸連接處靈活得連一點雜音都不會發出。


    按照常理來說,輕輕推開這樣一扇門,絕不會驚動室內之人,可惜楚淩波一直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那邊門剛剛打開,他就站起身來,回身抱怨道:「我還以為校長大人準備讓我等到……」


    響應他抱怨的是迎麵一腳,力道之強、速度之快,竟然不比剛才淩鋒巔峰的一劍遜色。好在對楚淩波來說,被偷襲實在是家常便飯,左手迅速向上架住對方踢來的這一腳,右拳借勢向腳上最脆弱的足踝上打去。


    來襲之人也不戀戰,立刻抽身後退至安全距離,慷慨的送給楚淩波一根中指。「楚老六,這麽多年不見,你小子下手還是這般狠毒。」


    要是被蘇楊的女性fans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懷疑自己正置身夢中,而且還是本世紀最恐怖、最不可思議的噩夢。溫文爾雅、一派學者風範的蘇校長,怎麽會做出如此下流的手勢?


    楚淩波的眼睛先是瞪得差點從眼眶裏凸出來,然後緩緩危險的?起,臉上卻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張開手臂,向蘇楊熱情的抱去。「蘇老二,怎麽會是你?」


    「不要打臉!」氣喘籲籲的蘇楊狼狽的倒在沙發上,聲嘶力竭的慘叫道。


    早在剛才楚淩波一臉假笑抱向他的時候,對楚淩波無比熟悉的他就知道事情不對,果然剛一靠近,那小子就揮拳相向。蘇楊雖然早有準備,可惜實力實在有些差距,激戰半晌之後,終於落敗。


    隨著他的叫聲,楚淩波緊握的拳頭在他眼前越變越大、越變越大,最終停在離他眼睛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蘇楊正在心中慶幸逃過一劫,楚淩波嘿嘿一笑,砰砰兩聲,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蘇楊的雙眼進行最親密的接觸,頓時把學院四大白馬王子之一變成了熊貓。


    校長室的情況也不比它的主人好到哪裏去,「滿目瘡痍」簡直就是為眼前慘狀量身定造的詞匯。昂貴的家具碎的碎、裂的裂,酒櫃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半邊垮了下來,原本擺放在上麵的紅酒摔了一地,酒液在黃金羊毛地毯上染出一攤血紅色的水印。


    這些東西的主人卻沒有為不菲的損失感到心疼,蘇楊更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他一邊一臉痛苦的揉著瘀青的眼眶,一邊開口問道:「這次你用了幾成力?」


    楚淩波笑??的伸出兩根手指在蘇楊麵前晃晃,然後坐在蘇楊身邊,望著他的黑眼眶賊笑起來。


    蘇楊在心裏低咒了兩聲,雖然他十幾年前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隻怪物,但是今天還是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當年他們兄弟六人中,就數楚淩波這小子年齡最小,打起架來也數他最厲害,至於厲害到什麽程度……他們五個在和楚淩波切磋的時候,都要和這小子事先約定,隻許他使出六成實力,就算這樣,大部分時候還是以他們落敗告終。


    總是輸給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即使這個人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隻怕也不是舒服的事。正是因為這種不服輸的心理,蘇楊一直和其它兄弟一樣,不斷鍛煉自己的格鬥技巧,希望有一天能夠打敗楚淩波這個囂張的小子。不過這一點似乎不太可能做到,那麽退而求其次好了,至少也要和全力出手的楚淩波打成平手。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好勝之心,他們五個除了一直沒有打贏過楚淩波之外,在打架這方麵還真沒輸給過別人。直到今天,他們六人一時興起組成的幫派,還是江湖中不敗的傳奇,要不是那場意外的發生,使他們兄弟六人不得不分道揚鑣,隻怕這一不敗傳奇還要延續下去。


    分別的十七年裏,蘇楊從沒有一刻停止鍛煉自己,身手也有突飛猛進的進步。本以為憑他現在的實力,至少可以和楚淩波打成個平手,可是沒想到再次見麵,還是被楚淩波打得無比淒慘。更悲慘的是,在此之後,居然被楚淩波告知他隻用了兩分實力,蘇楊心中的鬱悶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心中比鬱悶更多的是痛快,那是用一場全力打鬥,把久別重逢的喜悅盡情發泄出來後酣暢淋漓的痛快。蘇楊全身放鬆的癱軟在沙發上,雖然眼眶依然腫痛,但是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終於與楚淩波相視大笑起來。


    兩個三十上下的男人勾肩搭背的笑得一塌糊塗,笑得眼淚都從眼角滲了出來,在笑聲中,他們彷佛回到過去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回到那段傳奇般的時光。


    「楚老六,你絕對是隻怪物。」蘇楊笑著搖頭,搭在楚淩波肩上的手抬起,輕輕捏住楚淩波的臉。


    楚淩波的回應是在蘇楊的軟肋上「輕輕」來了一拳,見蘇楊滿臉痛苦的收回在他臉上輕薄的賤手,這才哼聲道:「說話就說話,再動手動腳就幹掉你!」


    「唉……」蘇楊一臉惋惜的望著自己的手,歎道:「這也不能怪我,誰教楚老六你的皮膚還像十七年前那般光滑,真是讓人愛不釋手,要是被老五知道,一定飛也似的趕來。」


    楚淩波不由得一陣惡寒。當年因為他年齡最小,長得又「稍微」可愛了一點,所以這些兄弟個個都有一個可惡的習慣,那就是有事沒事總喜歡捏他的臉。


    楚淩波的回應當然是用拳腳教訓這些毛手毛腳、疑似有嚴重戀童傾向的賤人,可惜在這件事上,這些兄弟倒有著異乎尋常的堅持,寧可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也要捏他的臉蛋,天知道他這張可憐的臉怎麽就這麽有誘惑力?


    最後是最喜歡做這種無聊動作的老五林俊澤一語道破天機:「看來我們短時間內是打不過你了,可是打不過你,我們還不能找點安慰嗎?楚老六,你就忍了吧!若是我們幾個因為長年,卻輸給一個比我們小上五、六歲的孩子,而導致心理失衡,最後走上犯罪道路,罪魁禍首不就是你嗎?」


    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嗎?技不如人,居然還想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欺負幼小,也隻有老奸巨猾的林俊澤才說得出口。


    再說了,組織威震黑白兩道的幫派還不算「走上犯罪道路」嗎?那這世界上大多數罪犯都可以高呼自己是清白的了。


    屢禁不止之下,楚淩波也隻好無奈的接受這些兄弟變態的嗜好,反正他們的手捏上來,他就還以毒打,怎麽看也不像他吃虧的樣子。


    想到如此悲慘的往事,楚淩波不懷好意的目光又落在蘇楊瘀青的眼眶,蘇楊見勢不妙,連忙轉移話題:「楚老六,這些年你跑到哪裏去修煉了?我本以為自己的進步已經很快了,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怪物,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還是不是人。」


    聽了蘇楊的問題,楚淩波眼中透出幾分回憶的神色,沉默半晌,最後輕描淡寫的答道:「隻是去了幾個國家,和各國的高手切磋一下罷了。」


    蘇楊才不相信事實會像楚淩波說的那麽簡單呢!不過他可沒有刨根問柢的習慣,見楚淩波情緒似乎有些低落,連忙再次轉移話題:「楚老六,你看你都二十九歲了,在外麵這麽多年,有沒有走得比較近的女性啊?」


    走得比較近的女性嗎?楚淩波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張精巧可愛的俏臉,隨即打了個寒顫,連忙揮手把這個惡魔般的女人從眼前趕走。


    「不回答就是有????顧昭羆樾ψ虐焉?敉係煤艸ぃ?齠t換岫?桶顏飧齪孟?4虻緇巴ㄖ?值苊恰!杆凳禱埃?蠢吹牡苊悶?黃?粒俊?p>  漂亮!當然漂亮!憑良心說,能比那個惡魔漂亮的女人還真的不多,可惜她的性格……等等!我在想些什麽?蘇楊在說「未來的弟妹」,我怎麽會想到那個女人?難道……


    不敢再想下去,楚淩波回過神來,恰好看到蘇楊一臉邪惡的笑容望著他,眉頭一皺,又是砰砰兩拳,慘叫聲中,蘇楊的眼圈又黑了幾分。


    「說吧!剛才想到哪個漂亮妹妹了?」痛得臉都扭曲的蘇楊還未學到教訓,??著眼睛繼續問道。


    楚淩波恨不得把好奇心比貓還旺盛的蘇楊打成豬頭,可是他也深知,如果他不說出點什麽,明天的這個時候,大概那些兄弟就會收到版本不一的謠言,然後他的生活就會變得非常精采。


    「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雖然知道這麽說隻會越描越黑,但是楚淩波還是忍不住先交代一句。當他看到蘇楊促狹的神色,他忽然有種想歎氣的衝動。「其實就是我有些事想要拜托她幫忙,然後她提出了些條件讓我幫忙,沒有別的。」


    「真的?」蘇楊把手拿開,眼中充滿不相信的光芒,然後「哎呀」一聲,又被楚淩波懲罰的鐵拳擊中眼睛。


    「你再打我的眼睛,我就和你拚了!」蘇楊氣急敗壞的吼道,可是看到楚淩波挑了挑眉,臉上一副「來吧!等你來拚」的表情,蘇楊自己先泄了氣。


    「你欺負我……」蘇楊一臉哀怨,對楚淩波不敬老尊賢的行為予以無聲的譴責。


    楚淩波看都不看蘇楊的表演,開玩笑,蘇楊這一招裝可憐過去用得太多,早就失去效果。換成是過去,楚淩波早就一腳印在蘇楊臉上,把這個總是裝作女相的家夥踢到一邊去了。可是真要這麽做,大概到了天黑也無法從蘇楊嘴裏問出他感興趣的東西吧!


    「好了,不要鬧了!」楚淩波的表情嚴肅起來,認真的直視蘇楊的眼睛。「二哥,請你告訴我,當年為什麽『雷』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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