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座獅子,傳說,它是陳惡揚善的女神坐騎。”流連向林青蓮指了指身旁的石獅子,然後用青蓮給她的毛筆,在糙紙上一筆一劃地開始寫“白堯”的大名。


    流連沒練過書法,隻希望女神大人能大致看得懂就行,認錯人就不好辦了。這糙紙質量低劣,再加上紙上留有點點的油跡,寫起毛筆字來並不輕鬆,流連花了好一會兒功夫。等到她把紙放進石獅子嘴裏的時候,心裏還暗自抱怨“白堯”這名字起得沒天理,因為筆畫太多了。


    “隻要把寫有人名的紙條放進石獅子的嘴裏,紙條就會被它吃掉,接著,它就能為你向惡人報仇。”流連轉向林青蓮,笑著說道,“小羊,你有沒有什麽討厭的人?女神可以代表太陽消滅他。”


    “我……嗯……”林青蓮斜著頭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嗯……我不知道。欺負我的人也許是……我不太清楚……呀!流連,你的紙條從石獅子嘴裏掉出來,被風吹到那邊去了。”


    “啊?怎麽會?”流連轉頭,果真如青蓮所說,本進了石獅子嘴裏的糙紙被風卷到了一邊,然後落在了地上。


    可能是剛才風太大,獅子大人還來不及接收,就被吹走了。流連快步走過去,拾起了紙條,再次將它放進石獅子張開的嘴裏,這回總行了吧。


    “呼——”又一陣風過,紙條再次落到了地上。


    不會這麽巧吧?流連覺得大晴天裏刮陰風,還一陣一陣的,總有些不正常。


    等到第五次,那張寫著“白堯”大名的紙條被大風徹底刮走,不知會掛到那棵樹梢上的時候,流連可以確信,這風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它是女神的石獅子在拒絕她請求的一種表現。


    “流連,你別急。這張吹走了,我們再寫一張就好,說不定下一張女神就收了。”林青蓮眼看流連渾身一陣火氣慢慢湧遍周身,連忙上前安慰道。


    五次都不行,再試五次也不過是多做幾次彎腰運動。不過,為什麽女神會無緣無故拒絕她的要求呢?流連望了望天,猛然意識到了什麽,暗自罵自己笨!


    白堯說過,羲和女神是他的大表姐。她怎麽忘了呢?誰會幫著外人對付自家親戚?唉,是自己太二了。想到這裏,流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家裏有強硬的後台,果然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一旁的林青蓮不知流連心中所想,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比萬花筒還快,隻能兔子一樣試探性地盯著流連瞧,她怕流連還在生氣,想著該說什麽話來安慰。


    “算了,也許這就是——”流連最後的那個“命”字還沒出口,忽然有人毫無預料地強勢插-進,打斷了她45度仰望天空的悲傷。


    “林青蓮!你居然跑到這裏來了,真教師兄我好找!”臨仙門二弟子蘇摩冷冷地笑,手裏拿著一個羅盤,不知何時站在了離石獅子不遠的地方。


    “二……二師兄。”林青蓮慌忙轉身,一見是蘇摩,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說話帶著顫音。她知道,自己沒有聽從二師兄的命令,到處亂跑,他一定不會放過機會來責難她這個小師妹。蘇摩的冷言冷語能像一根一根針,直直地紮進人的心裏。


    果然,蘇摩開口譏諷道:“小師妹,你以為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閑得慌嗎?師兄師姐都很忙,為了空心屍的事,我和大師姐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誰還有空陪你在這裏玩捉迷藏?!”


    “我……”青蓮眼紅了一圈。


    “小師妹呀小師妹,你自己沒本事就算了,為什麽還想盡辦法給他人添麻煩?唉,師妹,我這個做師兄的,有時真為師父感到悲哀。你說,他老人家怎麽會有你這麽個沒用的女兒呢?你的存在,除了為師父丟臉,為師門抹黑,恐怕再也沒有其他的作用了。你活著簡直就是他人的累贅!”


    蘇摩本就因為尋妖盤在神廟內忽然失靈而不快,結果回到大殿,發現那個廢物小師妹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頓時一肚子的火。尋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林青蓮的身影,自然一見麵就毫不留情。


    蘇摩雖然一直得理不饒人,但如此惡毒還是頭一回。林青蓮一時間被他罵得有些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淚在眼眶裏滾了滾,然後大滴的往下掉。她不敢張嘴,咬著嘴唇,才勉強不會哭出聲。


    見到小師妹的懦弱,蘇摩一時間更加來了興致,就知道她好欺負,剛好讓自己泄火:“居然又哭了,真沒用,沒說你幾句就哭,還哭個不停,你有完沒完——”


    “你才有完沒完!”流連氣運丹田一聲吼,讓蘇摩這才注意到,原來林青蓮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的少女,剛才那個角度,她剛好被石獅子擋住,所以,蘇摩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


    “你隻是人家的二師兄而已,又不是青蓮的長輩,怎麽一見麵就一副既當爹、又當娘的架勢?人模狗樣的說一堆,也不先想一想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立場?你師父要是知道,他想給他的女兒當爹,恐怕不會把這個位子讓給你吧。”說著,流連把哭泣的青蓮護到了身邊,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沒事,別怕,有我呢。”


    再抬頭,直視蘇摩那張越來越難看的臉,絲毫不給他說話發問的機會,流連厲聲繼續道:“見過滿嘴噴糞的,沒見過你這樣噴得沒完沒了的。還是人家的師兄,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上來就說別人活著沒用。那麽,你活得就有價值了?你活著的價值就是滿嘴噴糞?”


    “你——”蘇摩氣節,一手指向流連,剛要還嘴,又被流連搶先了過去。


    “我得申明,青蓮她沒有到處亂跑,是我把她硬拉出了大殿。她是被迫和我出來的。所以,你剛才錯怪了她。不過,就算她是自己出來走走,你一個大男人,就隻有針尖小的氣量嗎?連這點小事也無法容忍,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但,念你的腦子容量有限,也不像個男的,可能考慮不到這麽複雜的層麵,我們青蓮大人有大量,也不想和你過多計較。可你剛剛說什麽活著就是別人累贅的話——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行為實在令人發指,如果你不當麵鄭重地向青蓮道歉,恐怕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的!小心以後遭雷劈!”


    “你——你是誰?憑什麽在這裏說三道四!”蘇摩一口氣提了好久,才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他還是頭一回,被人嗆成這樣,好一個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臭丫頭。


    “我和師妹說話,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嘴!”蘇摩怒而拂袖,“敢管我們臨仙門的事,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重再說。張口之前,先打聽清楚了。我,臨仙門掌門人關門二弟子——蘇摩,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什麽二弟子?很了不起嗎?我怎麽就不能——”流連本想再頂回去,卻被身旁的林青蓮拉住了袖子。


    “算了,流連。”青蓮的淚水還殘留在臉上,她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師兄的話,到處亂跑。”


    流連本準備好的回罵,被青蓮一句話給梗在了喉嚨裏。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粉衣少女,她怎會如此軟弱?


    明明是別人說的話難聽,她不但不回擊,還在自己的身上找錯誤。唉,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善良還是傻呢?流連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要是換了她,即使錯的自己,也會在麵子上死撐,更別說是他人故意責難了。


    “哼!聽見沒有,連師妹自己都說,錯的是她。”蘇摩的耳力極好,聽見小師妹自動認錯,又見一開始氣勢洶洶的流連忽然沒有火氣,一時很是得意。


    “小師妹,過來。別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們保不準是想利用你,打我們臨仙門的主意。”


    流連一聽蘇摩暗諷她,正要再次發作,卻見一直軟弱的青蓮忽然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火氣,雙手握拳,抬起頭看向蘇摩,櫻桃小嘴直哆嗦:“二師兄,你說我怎樣都行,但……不能怎麽說流連!她……她是好人,是我的朋友!”


    不錯,非常不錯!看來這丫頭還不是無可救藥。流連幾乎想給她拍掌鼓勵了,這個朋友總算沒有白交。


    “朋友?”蘇摩冷哼了一聲,“那你要和你朋友在這裏耗多久?現在已經快到正午了,大師姐昨晚出去後就沒有回來,也不知出了什麽事,你就不擔心嗎?要是她已經回了客棧,卻沒有發現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聽蘇摩這麽一說,林青蓮再次低頭沉默,接著,她竟真的順從了蘇摩的話,慢慢向他走過去。


    離開流連身邊時,她低聲說道:“對不起,流連,我要走了。我……我擔心師姐。”


    流連點了點頭,隻能無聲地看著青蓮跟著蘇摩離開。蘇摩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還不知道,他以後會怎樣欺負青蓮那隻可憐的小羊呢?


    林青蓮走後,流連一口氣怎麽也順不過來。


    難道說單純善良,又有些軟弱的孩子隻有被欺負的份嗎?這年頭,世道是怎麽了?是不是柿子都挑軟的捏,人家不就是弱氣了點,就該被那什麽狗屁師兄說得一文錢都不值?


    左想右想,流連拿出了青蓮留給她的筆,在沒用完的紙上,寫上了“蘇摩”的名號,怕“蘇摩”兩個字寫的不對,流連還特地加上了“臨仙門關門二弟子”幾個字。


    所幸,這一回兒,進了石獅子嘴裏的紙沒有被風吹走,而是在入嘴的那一刻就消失掉了。


    女神接受了請求。流連彎起了嘴角。小羊,放心,咱們有女神後盾,讓那個蘇摩滾蛋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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