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雲霧,流連在雲霧裏睜開了眼。


    這是哪裏?流連記得自己應該在來福客棧才對。白堯和他的情婦怎麽不見了?難道自己又穿越了?


    “娘親,娘親~”有人在拉自己的手,流連側眼,看到了那個每每出現在自己夢裏的青衣小男孩果果。


    “又是你。”流連朝四周望了望,“難道我現在正做夢?這裏是我的夢境?”


    “娘親不是在做夢,而是頭昏昏。”果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斜著頭,露出有些苦惱的神情,“娘親體內有壞壞的符咒,它命令果果將自己的氣傳給娘親。可是,果果才傳了一點點,娘親就昏過去了……嗚嗚,果果不是故意的,娘親不要生果果的氣。娘親生果果的氣,果果會哭。”


    說著,男孩真的咧開嘴,哇哇地哭起來:“嗚嗚,都怪壞符咒,它最壞了!”


    符咒?傳氣?流連聽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何她總有種隻有自己呆在狀況之外的感覺。你瞧,連一個活在她夢境裏的小朋友都比她知道的多。


    不帶這麽欺負穿越過來的新人吧。雖然已經穿過來了十五年,但就修仙界而言,流連確實是徹頭徹尾的小白一隻。說是新人,也不為過。


    靜下心來想了想,流連決定,先解決當前處境,再想辦法求解心中的疑問。


    “果果,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流連問道。這地方和她以前的夢境不太一樣,她總能隱隱地聽到不遠處傳來流水聲,這聲音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躁。


    “這裏是娘親的神識之海,也是果果的家。”果果用手抹了抹眼睛,嘟著嘴說道,“它一直小小的,娘親都注意不到。可是剛剛,忽然間,它就變大大的啦。”


    神識之海。這個概念流連還是懂的,她在《天一》書上看過,這是入門修仙後,在修煉入定時出現的、屬於修煉者自己意識的幻之空間。神識之海也是修煉者精神之氣的象征,它的大小,是由修煉者自身的修為所決定的。聽果果所言,自己的神識之海在忽然間變大,難道自己的修為提升了?


    “果果,娘親有話要問你。”流連俯下身子對果果笑,她不是第一次扮演他母親,裝溫柔還是像模像樣的。


    “嗯嗯,隻要果果知道的,都告訴娘親!”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娘親如今的修為如何?”這個是第一重要的,確定自身的情況。


    “唔……”小男孩摸著腦袋想著。


    果果無法準確表述,是因為他雖能預感天下事,但並不懂修仙界的常識。修道分九層:練氣,凝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嬰變、問鼎,渡劫。每一層分三階,修滿九層二十七階,渡劫之後,方能飛升為仙。而現在以流連的修為來看,屬於練氣一階。


    唉,小孩子畢竟沒見過世麵,說不清是正常現象,誰叫他剛出生就被自己吃了呢。


    流連苦笑,她並不傻,果果就是青木果的幻體,這麽久了,她也能猜出個大概。自從她吃了果子,果果就出現了,接著就是亂七八糟的夢,而這些夢與現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連神子白堯也跟著她的夢境走。雖然沒人和流連說明,但她敢打包票,這些夢境絕不簡單,一定是青木果的作用。


    金木水火土,根據《天一》書中關於五行的記載。青木果屬木係,木之逢春,木之修道者善卜知天下。流連料想,自己的夢十有八-九有占卜預警的效果。


    例如,初次做夢時,她夢到果果變成白堯的臉對她說:“我相信你”,後來在從上神界回來的路上,白堯真的說了這句話。


    這不是未卜先知是什麽?流連想,以後就算山窮水盡了,也可以擺攤占卜,總算是有一技之長,不會被餓死了。嗬嗬,到時候她保準比臨仙鎮那些擺攤的算得準。


    可歎呀,三界至尊的青木果,到了流連這裏隻有這種功效,也難怪白堯利用流連,不用白不用,不用就浪費了,成了放錯了地方的資源。


    “算了,娘親換另一個簡單的問題。”流連見果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想為難他,換個比較題吧,“我現在打得過白堯嗎?”


    果果瞪大眼睛,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實力相差不是“很大”,而是“無法估量”。


    “那……我打得過師父天蓬嗎?”


    又是一陣撥浪鼓。別看天蓬人身的修為不高,他的實體一點也不弱。


    “我打得過你嗎?”


    果果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誠實地送上了撥浪鼓。不想打擊娘親,但是事實沒法改變。


    看來,自己的實力也沒提升多少。流連有些泄氣,想了想,又看向果果:“你剛剛說到符咒的命令,那是什麽?”


    果果一聽說到符咒,立馬小手握拳,憤怒狀:“就是那枚壞壞的戒指,它有符咒,一直催著果果給娘親送氣。一直催,一直催,還要果果多送些,果果沒有辦法違抗它,剛剛送了好大一團氣,娘親就吐血了。都是它害的,真是壞死了!”


    原來是白堯暗自下的命令,估計是他想利用自己木係占卜的功能,催自己運氣以致急功近利,反而不利。想到自己吐血暈倒和他脫不了關係,流連在心裏狠狠地記下這筆賬,到時候一定連本帶利十倍奉還!


    “沒事,娘親知道不是你的錯,不會怪你的。”流連摸摸果果的頭,這青木果倒是挺討人喜歡的,“現在,娘親想回去,你知道出去的路怎麽走嗎?”


    是時候該清醒過來,回到現實去了。不早點醒過來,如何找白堯算賬!


    “娘親要走?”果果一聽流連要走,連忙慌張地拉住她的手,“不行,不行,娘親不能走。這裏是神識之海的聖靈地,娘親在這裏最安全了。外麵很亂很亂。娘親聽聽,水聲大大,娘親的元神會被淹沒的。”


    哈?流連仔細一聽,外麵的水聲果真大了起來,如同大海的咆哮。難道自己的神識之海翻騰了?記得《天一》書上說過,神識之海不穩,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不會這麽走黴運吧?這一定也是白堯的錯!哼,就知道他沒日沒夜地催自己用他教的木係心法修煉,不會安什麽好心!


    “那,為娘的現在該怎麽辦?”流連料想,自己真的走出這片神識的雲霧,估計就走不回來了。所以,一屁股原地坐下,隨遇而安。


    “娘親別急。果果幫你算算。”小孩笑了,酒窩也露出來了,青木果別的功效不說,占卜絕對是三界之最,沒有之一。


    “哈,有了!”果果閉眼冥思了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酒窩更深,“娘親別怕,爹爹會救親娘的。”


    爹……爹?流連挑眉,這小屁孩不僅隨口認了娘,居然還不經她同意亂認爹。這可需要好好教導才行呀。


    “果果,別亂說話,你娘我一直是單身。”流連道,“娘親也不想瞞你,其實你是從樹上長出來的,沒有爹的。”


    “這個,果果曉得。”小孩又嘟了嘟嘴,“可他真的是果果的爹爹,他一直守護著果果,守了一千年。以後,他也會一直守著娘親,守著果果的。”


    守青木果?那不是那個誰誰嗎?流連滿臉黑線。若是果果知道,他親愛的爹爹就是壞壞符咒的始作俑者,不知作何感想。會不會為了她這個娘親砍了自己的爹呢?


    “哇哇,爹爹果然來救娘親了!”


    隨著果果的一聲歡呼,流連感到一陣暖流迎麵而來,湧動在她的四周。就連聖靈地的雲霧也變得輕柔安逸。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水聲似乎漸漸平息。


    流連在暖流中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再睜眼,一雙狹長的雙眼依舊桀驁,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流連驚得眼皮一跳。


    白堯見流連已轉醒,將撫在她額上的手收了回去。


    這丫頭體質太弱,他隻是稍稍命令白玉戒,推進她體內青木果幻化的速度,沒想到,她居然因承受不住體內強大的真氣吐血昏倒。若不是他及時將自己的元神真氣,輸入她的體內,平複了她體內的真氣躁動,恐怕流連早已兵解。


    “你醒了?”


    流連聞聲抬頭,說話的是站在一旁的司馬蓉。這聲音裏居然有了難得的親切?!


    流連吐血昏倒,白堯居然將自己的元神真氣渡給她。一直站立於側的司馬蓉看在眼裏,暗暗詫異不已。以白堯的修為,他的身份絕不簡單,少說也是上神界的一號人物,而流連隻是一介剛剛入門的練氣期小仙修而已。


    為何上神要為小仙修渡氣?要知道,元神真氣於任何仙神都十分寶貴,這是修為所在,用一分少一分,你若不自己想辦法修回來,它是不會自己增加的,換句話說,渡氣是減修為的事,除了雙修時,神識相互渡氣結合外,一般的仙神絕不會為他人損耗自己的元神真氣。


    難道說,這個小仙修也不簡單,隻是自己沒有看出來?司馬蓉這麽一想,收起了初見時的傲慢,對流連多了一絲關切。


    大人物是不能得罪的,當然,大人物在乎的人也得留意。說不定,流連就是突破口。畢竟,白堯能用自己的元神真氣為她渡氣,兩人關係絕不一般。既然白堯對她無視,司馬蓉決定轉而向流連方麵下手。


    流連起身,她居然看見冷美人對她笑了笑。


    “還沒有自我介紹。小女是臨仙門大弟子司馬蓉,不知姑娘名號?”


    “你叫我流連就好。”總覺得,這司馬蓉比自己暈倒前要殷勤了許多。


    “流連姑娘好些了嗎?你身邊這位仙者為了你,竟用元神真氣替你渡氣,費了不少心。”司馬蓉向白堯的方向示意。


    這位仙者?敢情這司馬蓉還不知道白堯的姓名與身份。這麽一說,他們不是熟人,也不是什麽舊情人。唉,看來是沒什麽好戲看了。流連頓時對司馬蓉興趣缺缺。


    “別套近乎了,有什麽直說。”眼見白堯到一邊,恢複了“萬事與我無關”的狀態,流連隻好自己應對司馬蓉,“你和我們不熟,找我們做什麽?”


    “姑娘豪爽,我也不繞彎子。”被流連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司馬蓉心中不爽,但忍了下去,“近日,臨仙鎮多事,一個月內竟出了七宗人命案。”


    流連道:“死了人應該報警……不,我是說,上官府報案。”


    “不是所有的案子,官府都解決得了。”司馬蓉本不想對流連露出鄙夷,但她實在太外行,一點仙修的自覺與敏銳度也沒有,“正是官府找上我們臨仙門,以求除妖降魔。”


    “你的意思是,人命案是妖魔所為?”流連忽然想起自己在茶座時聽見的八卦,不會就是那無心屍體的命案吧。


    “死者死法詭異,屍體殘留妖氣。自然是妖魔為惡。”司馬蓉道,“隻是,那隻妖很是狡猾,善於隱藏,連我師父的尋妖盤也找不到它的蹤跡。昨晚,好不容易,這羅盤有了反應,可我趕過去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讓那惡妖再次作案。也不知是否為機緣巧合,我竟於昨晚遇見了流連姑娘身邊的這位仙者。”


    “這位仙者修為極高,讓晚輩佩服。還不知仙者名號,師出何派?難不成是上神界的列尊?”


    “他叫……小堯。對,他是小堯上神。”白堯是神子,這個身份是牛掰,但時機不對也會壞事,還是小心為上,低調點好。


    小堯?司馬蓉皺眉,從沒有聽過有哪一個上神叫這個名號。


    小堯?白堯有了一絲反應,她在說我?


    “然後呢?你想請修為極高的小堯上神幫你除妖?”流連看了一眼白堯,想起他害自己吐血,流連就恨得牙癢癢,不過現在必須忍讓。誰叫敵強我弱呢。


    “嗯,昨夜,小……堯上神和那隻惡妖交過手,想是會有些線索也說不定。”小堯上神這名字挺別扭的。


    “那,我們幫你除妖,可有什麽好處?”流連抬眼,嗬嗬,抱歉,我們不是做慈善的,幫人做事,要收費。


    “什麽?”司馬蓉沒想到流連會這麽一問,他們臨仙門除妖為民,從不求回報,更別提什麽好處。


    “要我們幫忙,總得拿出一點誠意來吧。小堯上神可不是誰想請,就請得動的。”流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們是仙家名門,總有些神器呀,靈石呀什麽的,再不濟,給幾張仙符,就當是個意思。”


    別怪流連不厚道,要對付白堯必須做長線計劃,武裝自己。敲詐雖不是君子所為,但流連不在乎。第一,她本就不是君子;第二,她不喜歡司馬蓉。所以,管不了那麽多了,哼哼,現在先養精蓄銳,喂飽自己,多囤積些神器什麽的再說。關於拿了報酬,神子大人幫不幫他們除妖,那是白堯的事,可和流連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司馬蓉抿起了嘴,她不再鄙視流連的修為,而是直接鄙夷她的人品,再說,誰要你幫忙了,人家上神還沒開口呢。


    但上神大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司馬蓉也隻好咬牙切齒的應對卑鄙小人流連。


    “我這裏有三顆靈石,一顆中品,兩顆上品。姑娘看夠不夠?”


    接過靈石,流連看了看,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現在,可以請小堯上神出山幫忙了吧。”司馬蓉不屑地看了流連一眼。


    “你想問什麽,盡管自己去問吧。”流連笑,他答不答你,那我可管不了。


    司馬蓉立馬轉身走到白堯身邊。剛進門那會兒,神子對她不睬,司馬蓉內心裏有對白堯的懼怕,不敢厚著臉皮上,以至於雙方僵局了半天。如今,神子這方收了報酬,司馬蓉再提要求,自然理直氣壯得多。


    這麽想著,司馬蓉定了定神,對白堯說道:“我本無意冒犯上神,語言上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在來此之前,我已略微調查過。昨晚在妓-院遇害的是張家的公子張而文。還懇請小堯上神告知,張家公子的遇害經過與有關那妖孽的詳情,也算是為張家討個公道。”


    “張而文?”白堯沒有說話,流連怪叫了一聲。


    司馬蓉和白堯一齊看向她。


    流連有些不自在,不過她還是開口道:“其實,我知道害死張而文的真凶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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