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回來了。”一進青木門,看到天蓬,流連就感到熟悉與親切。


    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覺吧。


    天蓬隨即也咧開嘴笑,恭敬中帶著些許討好。顯然,這笑容不是為流連準備的,它的對象是流連身旁的神子大人。而白堯對天蓬那張燦爛的老臉,隻是微微點頭,以作回應。這可是給了天蓬足夠大的麵子,要換了一般人,神子連哼都懶得哼一聲。


    流連看在眼裏,強忍著將自己心中對師父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收了起來,輕歎了一口氣:“師父,徒兒不在,您老人家一切可安好?”


    “為師有什麽不好?沒你這個包袱在身邊,這一個月來,我不知省了多少事。”天蓬這才抬眼看向自己的徒兒。


    嗯,不錯,氣順於身,任督已通,想不到短短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丫頭已經入了仙門,有了練氣一期的修為,而且不出七日,二期也將滿,真可謂是進步神速。


    天蓬目光繼而落在流連身邊默不作聲的白堯身上。這丫頭能以如此神速晉級,同時煉化體內的青木果,想必與神子的助力有莫大的關係。畢竟,除了神子,沒有人有這般大的能耐。


    不過,一向對外事毫不關心,對旁人毫不在意,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神子大人,居然會在流連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身上花心思……


    天蓬略作思索,沒能猜出個大概。莫不是清心寡欲幾千年的神子大人動了凡心,對流連這小丫頭有了意思?不可能吧。


    這麽想的同時,一股花草特有的清新混入了天蓬的鼻息。


    嗬,很舒服,天蓬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再看看外麵,不知不覺間,春意已經濃了起來。春天,是萬物複蘇,誕生奇跡的時節。


    在春天,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即使是那些被認為不可能的事,不是嗎?


    跟著白堯長度跋涉了這麽些日子,流連到底是累了。


    這晚回到青木門自己的廂房內,流連倒床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居然連一個怪夢也沒做,真是難得的安穩。


    流連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自己的師父天蓬。雖然還沒有休息夠本,但對流連而言,顯然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事。這件事已經在她心裏揣了許久,讓她心煩不已,所以她不得不厚起臉皮,決定找那個好吃懶做的師父商量看看。


    “你想要為師傳授你木係仙修的咒語與招數?”天蓬皺眉,上下打量起一臉堆笑、滿口蜜糖的流連。別笑了,這招對師父我沒用,比起諂媚的功力,師父比你不知高出了多少個等級。


    “以你現在的修為,適合練習《天一》書中的木根纏與木箭術。這些都是較為基本的木係咒術,你可以自行對照書本練習,無需為師多費心。有什麽不懂的,再來向為師請教。”天蓬想了想,道。


    其實,在天蓬看來,對於練氣期的初學者而言,入定固氣,修身鑄丹,一步一步地煉化自身,比剛入門就學習招數要重要得多。這就好像一個人內功沒練好,有再好的手上功夫也是白搭。但,眼見自己的徒兒滿臉期待與熱忱,一副若是天蓬再不教她點什麽,她就要上來和師父拚命的姿態,天蓬決定,就教些簡單的招數給這個心急的徒兒,讓她先練著試一試手,到也不錯。


    別一上來就打擊人家學習的積極性嘛。天蓬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師父呀!顯然,他忘了,當初,流連還沒有入仙門時,他是如何打擊自己徒兒為“三無產品”的。眼看流連修為大進,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比剛開始要認真了許多。


    額,木根纏,木箭術……流連一聽,立馬在眼前浮現起,自己在臨仙鎮和女鬼對打時,從地上冒出的那一撮坑爹的“雜草”。


    這都是一些什麽爛招數?!關鍵時候,一點作用也沒有!流連眯起眼,看向一邊不停打著哈欠,開始抱怨自己該睡午覺的師父天蓬。她敢用白堯的人頭擔保,這老頭子一定是在敷衍自己。


    “師父,《天一》書中的那些東西,對徒兒而言都太簡單了。不如,你教我《盤木靈決術》吧。”流連又一臉甜美地向天蓬湊了過去,討好道。


    “《盤木靈決術》是築基期木係仙修的寶典。你還沒有達到那個級別。”這丫頭未免太心急了,天蓬心道。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那一飛衝天的,是可以化身為龍的神子大人,而流連,咳咳,她隻是地上一條正在爬行的毛毛蟲,有沒有變成蝴蝶的那一天,還未可知。


    “如果徒兒我,在一個月內修煉至築基期,師父是不是就會傳授我《盤木靈決術》?”流連不服輸的性子上來了,她始終認為,這是天蓬不願好好教她而找的借口,“為習仙術,徒兒什麽苦都吃得了!”


    臨仙鎮這一趟滅妖之行,十分徹底地使流連認識到自己的無用。就連小羊也會一些法術,變出毛筆來,更別提衝鋒在前的司馬蓉、白堯了,而自己,居然什麽招數都不會,到哪裏不是需要人家保護,就是被別人看不起。流連一想到這裏,心中的焦急就湧向全身,使她坐立不安。


    “流連,不是為師打擊你。”天蓬決定說出事實,“即使你使用神子大人教給你的、霸道無比的伸之木係心法,強製煉化青木果,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達到築基,從練氣到凝氣,再到築基,整整六期的修行,豈是你一句話就會學有所成?”


    做人要腳踏實地,修仙也是同樣的道理。天蓬想到自己用了一萬年,才修得一個人身,從而步入仙修的殿堂,不由感概流連的天真。


    流連沉默了一會兒,她不笨,天蓬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麽自然不是在敷衍她。流連心裏的失落如潮水般湧動。


    到底要多少年,自己才能使出仙術,才能驅動神器,才能立身無懼,斬妖除魔,教自己不再依賴於那個臭屁的神子大人。


    年少輕狂。直道是——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師父,如若我在自己的體內煉化他人的內丹,是否能助我提升修為?”流連心中又起一念,當然是指女妖的那顆妖修的內丹。


    “你想要奪舍?”天蓬頓了頓,這到也不失為一條捷徑,但問題是,以流連現在的修為,她能奪舍誰?別人不來把她隨手滅掉,已經是萬幸了。


    “不瞞師父,這回出了一趟遠門,徒兒我收獲頗豐。”流連邊笑,邊從自己的布袋裏拿出從司馬蓉那裏敲詐來的三顆靈石,以及存有女妖內丹的煉妖壺。


    初見長頸小壺從流連衣袋裏露了個輪廓,天蓬也沒有多在意。所以,等到流連將壺口蓋打開,一陣妖風在屋裏驟起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是……煉……妖……”沒說出最後一個字,可憐的天蓬師父就在自己徒兒的身邊消失不見了。


    “師父!師父!”流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還沒睡醒的緣故嗎?怎麽一陣風過,眨眼的功夫,師父就不知所蹤了。神隱了?穿越了?


    “別叫了,為師被你收進煉妖壺裏了!”


    哇,是師父的聲音。流連被長頸小壺裏傳來的喊叫嚇了一跳。


    “師父,是你嗎?你在壺裏?”這麽小的壺,怎麽可能裝得下那麽大的一個人?果真是寶貝。可為何這寶貝,不裝自己,不裝白堯,偏偏把天蓬給收進去了?


    “別那麽多廢話,快把壺口朝下,放為師出去再說!”


    聽得出來,師父要發飆了。流連自然識趣,聽話得將小壺倒置,還在壺底拍了好幾下。


    果然,如天蓬所言,又是一陣風過,小壺有了動靜,那壺口“哧溜”一聲,滾出——


    一頭豬!


    沒錯,那肥胖的身子,白花花的肉,拱形的鼻子,彎彎的尾巴。不是豬是什麽?


    啊,師父呀,這……這不會就是你的真身吧!青木果的預言再次得到了強有力的印證,天蓬變成了一頭豬。


    “盯著為師看幹什麽?”豬……不,是天蓬開口怒道,“為師的實體是妖修,所以煉妖壺會對為師起作用。剛才,我被收了進去,肉身的內丹也被這煉妖壺強行收走,不得已顯出妖之實體——喂,臭丫頭,你在這邊笑什麽?”


    “沒什麽,師父,徒兒沒有在笑。”而是忍笑忍得好辛苦。


    “還不快把師父肉身的內丹倒出來,你看,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好事?有煉妖壺在手,也不先和我說一聲,害為師鬧笑話。”天蓬拱著大鼻子,一說話,就“哼哧,哼哧”的。


    流連連忙將煉妖壺中的東西一股腦兒的都倒了出來,然後蓋上壺蓋。不僅還了天蓬的肉身內丹,作為賠罪,流連將那女鬼的內丹也一並贈予了師父。這當然是在天蓬告訴她,妖修內丹對她修煉作用不大之後。既然對自己無用,不如討好賣乖給師父也罷。


    等到天蓬取回內丹,回自己廂房,想法變返人身後。流連獨自一人,開始把玩著手裏的煉妖壺,一邊思索自己要走的修仙之路。


    煉妖壺可以收妖,這一點可以多加利用。


    幾日後,一隻喜鵲飛進了青木門。它是來找天蓬的。


    “仙家春之集會,四月七,於南山仙域舉行,望天蓬道長惠臨參加。”喜鵲開口說話,好似一隻鸚鵡。


    “師父,什麽是仙家春之集會?”流連停下了修煉,看著站在窗沿邊,不停重複同一句話的喜鵲,好奇地問天蓬。


    “仙家集會每年兩次,分為春、秋,春之集會是以收徒與尋找雙修伴侶為主,秋之集會嘛——想必你在宮中,也有所耳聞,每年大堯王朝都會舉行仙家比試大會,那也是修道者的秋集,用以比試、切磋。”天蓬娓娓道來,是時候讓自己徒兒知道些修仙界的常識,畢竟,她如今也算是修仙界的一員了。


    “哦,是這樣。”流連點了點頭,仙家集會,聽起來挺有意思的,說不定可以長見識,“師父,今年我可不可以跟著你一起去?”


    “你很想去嗎?”比起秋集的比試,天蓬更不願意去春集。


    原因很簡單,他們青木門是個破得不能再破的門派,他天蓬也沒什麽個人魅力可言,因此,既收不到比較有資質的徒弟,又找不到雙修的伴侶,每次一進南山仙域,還會被南山的幾道老頭嘲笑一番。他才不願意去自取其辱呢。雖然每一年,南山仙域掌門人幾道都會給他派請柬,但天蓬很不給麵子的,隻去過一兩次,就再也沒有踏進南山半步。


    “為師不喜歡熱鬧,就不去了。”看到流連麵露失望,天蓬心有不忍。轉而一想,自己這個徒兒最近總是心浮氣躁,氣息不穩,怕是招了心魔,不如讓她出去散散心,說不定能遇到些機緣,有所緩解。


    “雖然為師不去,但若是你願意,今年,你就代為師前往南山,參加春之集會,如何?這是你了解真正修仙界的好機會,對你修煉也有好處。”


    “嗬嗬,既然師父如此看得起我,徒兒定當不負眾望,為師父帶幾個好徒兒回來。”流連沒想到,天蓬會讓自己代勞。這是一次機會,錯過就可惜了。


    “好徒兒……咳咳,不過流連,收徒之事就不勉強了。那些有資質的孩子是看不起咱們青木門的。”天蓬歎了一口氣,“你就當去玩一玩,別惹事就好。”


    看不起青木門?流連撇嘴。


    確實,青木門除了一棵大樹,什麽也沒有,但凡不是腦袋被門撞了的弟子,都不會放棄如南山、臨仙這樣的名門大派,而選擇一無所有的青木門。


    等等,誰說青木門一無所有,流連笑了笑,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白玉戒——在西邊廂房住著的神子大人,不也是我們青木門的人嗎?


    該發揮作用的時候,就別給姐姐當木頭。


    咦,對了,自從回到青木門,流連一直忙著修煉的事,這幾日都沒見到白堯的蹤跡,他最近似乎也很忙,都在忙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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