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頭,悠悠地掛在宮牆外,映照出初春爛漫的光韻。明媚的光頑皮地跳動,跑進了皇宮裏的每一個角落,當然也包括四皇子住的宣若殿。


    “公子,你……你輕點,奴家受不了啦……”


    “嗬嗬,寶貝,馬上就會舒服了。”


    “公子,啊……呀……不要……停下來……”


    “停?”邪魅的公子看著身下的女子,笑道,“還早著呢!”


    還早著呢——然後呢?


    後麵該怎麽寫才好?就這樣h完了?靠,不會又卡了吧?最近寫肉,真是越來越沒手感,總是寫著寫著,就在關鍵的地方卡文。


    將手中的毛筆甩到一邊,伏案已久的四皇子許慕雲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來,這部名為《神龍修仙大陸》的小說隻能先卡在這裏了。


    反正卡文,急不來,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動能找到些靈感。對了,好久沒去物房逛了,不知道那裏有沒有新進什麽寶貝。過去看看也不錯。


    這麽一想,已經窩在自己偏殿好幾天的四皇子陛下,終於慢慢地起身,離了自己的小說,出了自家宮殿的大門。


    許慕雲踱著步子,隨性地仰起頭。


    多日未見的日光迎麵灑來,描摹出皇子俊朗瀟灑的輪廓。線條勾勒著優美的弧度,他輕輕一個微笑,就能挑動一兩個小宮女懷-春的情絲。


    皇宮物房外的太監早就和這位皇子陛下熟識了。說起這位四皇子,論外貌、人品,可謂人中龍鳳,性子更是難得的隨和,隻是癖好奇特,與其他十多位皇子大相徑庭。


    譬如說,他喜歡閑來無事逛物房。


    隔三差五地,守物房的太監就能瞧見悠哉遊哉的四皇子陛下,信步向物房走來,就如同此時這般一樣。


    “給四皇子請安!”兩個太監忙不迭地磕頭。


    “免了,免了。”四皇子抬了抬手,“這裏又沒有外人。我不是說過嗎?沒外人的時候,你們不用對我磕頭,都忘了嗎?”


    兩個太監起身,對著四皇子依舊一個勁地陪笑。


    四皇子微微搖了搖頭,一腳踏進了自家皇宮的物房。


    都已經認識這麽久了,還一副主子、奴才的樣子,真受不了。身為四皇子的嶽家四少無奈地聳了聳肩。


    宮裏的規矩多。宮裏的人鬥來鬥去,都鬥成了人精,連一個守物房的小奴才都得小心翼翼、舉步維艱,生怕稍有差池就有性命之憂。在這個地方,富貴榮華不過過眼雲煙,而危機則無處不在。


    四少不喜歡呆在宮裏。可他又不得不呆在宮裏。


    且不說穿越遊戲的任務設定所需,單說四少這麽一個宅男,除了寫小說,什麽也不會。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全然無半點一技之長。和母妃一起呆在皇宮裏混日子是最好不過的了。


    出了皇宮又如何?封疆列土,要的是功勳名望;打仗行軍,要的是謀略膽量;稱王稱霸,要的是心狠手辣——這些都不是四少的長項,紙上談兵還好說,真要鬥起來,四少隻能找一個臉盆頂在頭上裝王八。


    當初真是異想天開,隨口選了皇子,攤上這麽個不適合自己的任務,如今,就算他卯足了心思,想做個逍遙王爺,那也得先叫其他十三個兄弟,將目光從自己這個四皇子身上挪開了先。


    四皇子,不單單指的是四皇子一個人,這是一個集團的代表,一個身份的證明,四少的母家是朝中的權臣,雖然母妃與世無爭,可不知有多少層關係連在“四皇子”這個身份後麵,早已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不知不覺間將四少牢牢地網住,脫不得身。


    再者,要是真離了四皇子這個身份,哪裏找如此安逸的環境,給大名鼎鼎的嶽家四少日更他的小說呢?


    想到這裏,四少不由有些羨慕自己那個跑去修仙的妹妹流連。她離開已經有一個月有餘,不知在青木門過得好不好,如今修煉到了哪個階段。


    她的生活,應該比自己精彩得多吧。


    嗬嗬,自己這是怎麽了?這還是那個粉絲無數、自信無敵、風流倜儻的網絡大神嶽家四少嗎?四少低頭笑自己矯情。怎麽會忽然想這些有的沒的,有這個閑工夫,不如想一想自己被卡的文,這h還隻有一半呢!


    “皇宮有什麽不好,好吃好喝,三餐不愁。他們鬥他們的,我寫我的小說。”四少自言自語,笑得逍遙,“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逼著我去當皇帝,愛爭都爭去吧。有著這物房,這麽多寶貝,還有小說陪著我,老子快樂得很。”


    “啪——”


    有東西從物架上掉了下來。


    四少好奇地劃著小步子溜達過去。地上躺著一本書。


    “龍-紫-列-傳。”四少念出了書名,拾起後信手翻開了來,看了幾頁,竟然是一部小說,還是玄幻題材的。皇宮的物房,真是無奇不有,連這種東西也當成寶貝收藏著。


    四少隨手將這本名為《龍紫列傳》的小說收進了袖子裏。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用來解解悶,而且,這本書的內容好像與龍族有關,正合了自己的胃口,對解決卡文也有助力。


    總算這一趟沒有白跑,四少背手輕笑,一本書也算是收獲嘛。


    這是流連公主再次進宮好幾個月以前的事了。


    幾個月後,大堯皇宮內。


    “奴婢(才)們,給流連公主請安!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排宮女、太監跪在地上叩首,呼聲不止。抱著兔子的流連公主在宮門前抬首,自己居殿橫匾上,碩大的“流連居”三個字教她看得心驚。


    這一路,從青木門到大堯皇宮,流連是被完完全全用官轎抬回來的。


    下了轎,入了宮,排場依舊不減,宮女、太監不必說,單說父皇居然把宮內最富麗堂皇的雁鳴宮,改成了“流連居”,就教流連想不受寵若驚都難。


    看這架勢,難不成自己又得寵了?流連斜著頭,百思不得其解,可這寵,從何來呢?


    “公主,您不進去嗎?”身旁的一個小太監眼見流連立在那裏好一會兒了,也不知聲,忍不住大著膽子,上前問了一句。


    流連回過神。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隻希望是福不是禍,真要是禍——流連眼角的餘光,落在了身旁一直緊跟自己的某隻“白貓”身上。


    掃了一眼,目光立馬收了回去,既然已經決定不依靠他,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流連公主心中一邊盤算著,一邊抱著自己的兔子,一腳踏進了“流連居”。


    小白虎跟在流連公主身後,腳步竟顯得有些蹣跚——那,都是被公主給氣的。


    自從那日在青木門的廚房,白堯和流連鬧得不歡而散。流連就沒有再和神子大人說過一句話。即使共處一轎多日,流連和兔小八鬥嘴,跟蒼穹討論修煉之事,卻獨獨當神子不存在。


    不僅不理會他,連目光都不願在他身上多停一會兒。虧得白堯在聽見了流連和太監的對話後,顧及流連的處境,又想到這丫頭喜歡自己此時的形態,屈尊降貴地變成小白虎,裝成她的靈寵和她入宮,尋找崆峒印。沒想到,這丫頭不但沒有感激,還敢這樣對自己。


    從來隻有神子無視旁人,哪有人敢無視神子?!


    白堯心裏一陣陣氣悶。神子大人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流連,你太不識好歹了。


    讓宮女、太監下去,流連公主將自己宮殿的大門關了起來。隨即,兔小八、蒼穹和氣悶的白堯都換為人形,圍著流連站成了一圈。


    “宮裏如今情況複雜,為尋得崆峒印,我們每一步都要計劃仔細。”流連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唯獨從神子身上跳了過去。


    “這次帶大家一起入宮,是因為事關青木門崆峒印的任務,這是大家的任務。鑒於我這個公主在皇宮生活了十幾年,對這裏比較熟悉,又能預知後事,就讓我這個大師姐自薦當這次任務的領頭。還望大家相信我的預示與能力,暫時聽我的指揮,全力合作,一起完成這次仙家的任務。”任務與修煉是分內之事,自然不比臨仙門那次,馬虎不得,流連一改往日的隨性,以對待工作的態度對待之。


    要組隊完成任務,首先得有個領頭的。流連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站出來,默認的領頭隻會是白堯。她可不想自己兩個師弟被神子牽著鼻子走。到時,自己不僅不能維持對他不理不睬的狀態,還得聽他的號令。被動總是不好的,所以,剛才那一段話,是流連在轎子裏坐著時,就已經想好了的。目的是拿到任務的主導權。


    流連的話說完,蒼穹頷首,兔小八不停點頭,一旁的白堯黑著臉,等著她說下去。


    “好,多謝大家配合。作為領頭,我先分析一下我們手頭上已知的信息,然後分配個人打探消息的任務。”流連正色,接著道,“我被父皇忽然叫進宮的緣由至今不明,我隻知父皇病重,卻不知,為何父皇會在病重時,想起我這個不受寵的公主。蒼穹,你體形小,行動快,又便於隱藏,乘著今晚我還沒有覲見父皇之前,幫忙潛進父皇寢宮查一查,我父皇是不是真的病了?生的是什麽病?為什麽會病?我總覺得他這一病,病得蹊蹺。對了,如果方便,順道幫我把靈石拿回來,就在送我們回宮的那個太監那裏,他是父皇身邊的人。”那是仙家的東西,不能便宜了外人。


    蒼穹一絲不苟地聽著流連說完,鄭重答道:“請大師姐放心,蒼穹定當不辱使命。”


    接著,滿臉正氣的黑衣少年便化成小黑蟲,迅速地爬走了。


    “兔小八,你樣子可愛,討人喜歡,就去後宮轉轉,聽一聽後宮裏那些人對我回宮這這件事的看法。還有,關於太子之位,後宮爭鬥,妃子得寵、失寵的事,有些什麽議論,都不要漏掉。這些可以教我知道,現下宮內勢力形式如何,也好知曉,我們到底是個什麽處境。”


    兔子耳朵搖了搖:“師姐,小八會盡力的!”


    小八推開門,又成了兔子,一蹦一跳地也出了流連居。


    流連拍了拍手,繼續把神子大人當空氣,扭頭便要出大門,去完成自己的那份任務。


    流連準備去拜訪一位老盟友。


    雖然四少對皇位沒興趣,但一些宮內的消息,他應該還是知道的。如雲道人的後繼者到底是誰?還有,如今的皇位之爭形勢如何?這些,後宮的人未必全都了解。四少也是皇子,他不可能對朝堂的事一無所知。


    就在流連一腳準備踏出門的時候,門卻自己從外麵猛地關上。


    身後一股強大的壓力,讓流連不能再無動於衷,可她不願認輸。麵對著緊閉的門,流連默然站著,始終不發一言。


    白堯在她身後低下頭,耳邊的聲音強壓著怒火,冒著危險的氣息。


    “你這樣,我很生氣。”


    流連咬住嘴唇,不說一句話,就是不說。


    “你是故意的,對嗎?”白堯從後麵捏著流連的下巴,將她的頭扭向自己,“故意讓我生氣。”


    神子生氣了會怎麽樣?打自己一頓?用白銀之火燒了自己?還是準備再玩一次強-奸?流連閉上了眼睛,靜候著,不管白堯對她做什麽,她都當做看不見、聽不到,不給於一絲回應。無視,這才是徹底的無視,神子大人,好好品一品這其中的滋味吧。


    “抱歉。”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有聲音再次響起。


    流連眼睛忽然睜開,有人從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居然聽見了最意想不到的話,這是神子的聲音嗎?


    流連竟然有些恍惚。他在向自己道歉。


    嗬,他終於對自己道歉了!


    “第一次,我白堯向人認錯。”耳邊的聲音,震動著流連的耳膜,“你敢不接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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