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若殿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說,還得知自己的四哥莫名其妙的少了魂魄。回到流連居的流連公主不由坐在桌子旁歎氣。


    這一趟拜訪,不僅沒使事情得到轉機,反而教事態越來越複雜。雖然白堯告訴流連,四少的性命並無大礙,但若是四哥真有不測,作為他的妹妹兼同穿越的老鄉,流連不可能坐視不管。但在管之前,公主還有一堆自家門派的事要處理。


    崆峒印的幻象,被招回宮的原因,父皇病重,太子之爭,再加上四少的異常——真是一鍋亂粥,教公主殿下想不頭疼都難。


    唉!


    “大師姐,我回來了!”


    就在流連公主扶額做無奈狀的時候,一隻兔子乘著夜色,溜進了宮門,幾下就跳上了桌子。


    流連回神,抬眼問道:“有什麽消息?”希望能從後宮得到些有用的線索,解一解困境。


    “嗯,小八打探到不少呢,大師姐這回可要好好獎勵小八。”兔小八本想如往常一樣,跳進流連的懷中。誰知,站在一旁本悄無聲息的神子大人忽然側眼一瞪,教膽小的兔子嚇退到了桌子的邊緣,差點翻身掉了下去。


    “嚇!他……瞪……好可怕……”哆嗦著身子的兔子不敢說下去,睜著可憐的大眼睛,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大師姐,一圈紅色的霧氣。


    流連轉身,白堯早把目光轉向了宮殿上方的屋脊。


    大師姐隻好轉而摸了摸自己小師弟的頭,柔聲道:“別怕,有師姐在,慢慢說。”


    兔子繞到了離神子較遠的方向,定了定神,開始滔滔不絕地匯報自己的戰果:“北喜宮的丫鬟說,辰貴妃不受寵了,每日在宮裏拿下人發脾氣。容佳宮的太監說,前些日子死掉的容妃娘娘陰魂不散,宮裏怕是又鬧鬼了。平湘宮裏的兩個妃嬪在私下議論,說三皇子的母妃辰貴妃和五皇子的母妃熙妃雖說是孿生姐妹,鬥起來簡直沒完沒了。霖香宮的主子流了產,聽說是如今得寵的封貴妃動的手腳。去了封貴妃那裏一趟,她卻說,六皇子和七皇子的母妃李嬪嫁禍她。接著,小八我又去了李嬪那裏一趟,她和熙妃在一起,說皇上似乎最近對死了母妃的十一皇子很是照顧,得當心。最後,我在回來的路上去了一趟皇後的宮裏,她在修剪花枝,邊剪邊說,十三皇子不小了,得找個老師了,三皇子的叔父左丞相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哦,對了,還有……”


    “還有?”流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後宮爭鬥就是一道永遠也繞不清楚的邏輯題。


    “那些妃子們,還有皇後都提到了流連公主,也就是大師姐你的名字。”


    流連的動作停了下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她們都說我什麽了?”


    “她們說,流連公主那般刁蠻任性,要找一個文武雙全的駙馬,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額,居然說到自己的婚事。難道說每天宮鬥還不夠她們忙嗎?流連撇了撇嘴。這幫閑得乳酸的三姑六婆們呀,幫她張羅婚事,還不忘損她幾句。到底是沒娘的孩子,沒人疼!


    看屋頂好一會兒的神子,此時把目光收了回來。


    駙馬?那是什麽玩意兒?


    原諒神子大人吧,仙神界沒有駙馬這種說法。


    就在流連將兔小八收集回來的消息一一作了整理,在一張宣紙上,用毛筆畫出了“辰貴妃,三皇子黨”,“熙妃,五皇子黨”幾個字樣時,長著一對黑色長觸角的少年也回到了流連居。


    “你回來了,蒼穹。”流連暫時停下了筆,蒼穹去的時間較之小八要長,想必收集到的消息應該更多。


    “是。”黑衣的少年走近,將流連賄賂太監的那顆靈石放到了桌上,答道,“幸不辱使命。”


    “師兄,你都查到些什麽?”小八跳下桌子,也變成了人形。


    “我進了皇上的寢宮。”黑衣少年正襟,說起話來,也是一絲不苟的樣子,“皇上真的病了,臥床不起。我親眼看見太監給他端上藥湯。”


    流連收起靈石,點了點頭,心情卻沉重了起來:“我父皇得的是什麽病?”


    “我跟著端藥的太監去了一趟太醫院。”蒼穹接著說道,“那裏有兩個值班的太醫。從他們的閑聊中得知,皇上病因不明,這治病的藥方也不是他們開的。”


    流連低聲:“藥方不是太醫開的,那會是誰?”民間的神醫?


    “是國師。”蒼穹接了過去,給了流連肯定的答複,“聽聞,國師是前幾月剛剛繼任。一上任就得到了皇上的寵信。”


    又是國師。這個國師肯定有問題。


    “有沒有什麽與國師有關的消息?”


    蒼穹頓了頓,思索了片刻,道:“隻是聽說,國師是明決觀的高人,號稱赤煉仙君。”


    “赤煉仙君!”流連忍不住脫口驚呼,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小堯!那個混蛋就是國師……”


    屋裏哪裏還有小堯。蒼穹的話音剛落,神子就已不見了蹤跡。


    一直以來,大堯皇宮的煉丹房和國師的住處連通在一起。


    此時,一襲灰衣的國師赤煉剛從煉丹房回到自己的禪房,正準備上床歇息,忽然感覺身後一陣混元真氣襲來,震得他五髒六腑都快錯了位。


    赤煉在床邊支撐著身體,艱難地轉過頭去。


    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子的麵容,出現在白堯的眼前。


    “敢問……咳咳,神君深夜造訪,所為何事?”赤煉咳嗽了幾聲,穩住了氣息,“赤煉有失遠迎,望神君息怒。”


    他就是赤煉仙君?白堯抬首。


    灰衣的男子確實已是散仙的修為,到還不夠格入上神界。破煉丹房外設下的三層結界,對於白堯來說易如反掌,不過半個時辰,而要解決掉眼前這個散仙,不會比破結界花的時間長多少。


    一個小小的散仙,敢覬覦神子守護的青木果,敢偷女神的神器噬心石並施以啟靈之術,難道隻有這麽一點道行?不可能,這麽一點道行,不可能破得了女神殿後閣的上神結界,拿到三大神器。


    白堯立身直視眼前的赤煉,他不會掉以輕心,但也不能濫殺無辜。


    “你,就是赤煉?”渾元真氣圍著白堯,成了一圈銀色的光。明明是對峙,可那居高臨下的氣勢,在神子身上顯足了十分。


    “是,會神君的話,貧道正是赤煉。”灰衣的男子順從的點頭,眉頭微微地皺,其貌不揚的臉色大大寫著“老實”兩個字。怎麽看,也不像是個為非作歹的惡徒。


    “今春二月初,你身在何處?”二月初,正是青木果被盜之時。


    “二月,貧道剛剛繼任國師,自然是在宮中。”赤煉似乎不明白堯為何如此問他,卻還是一五一十地答道。


    “一直在宮中?”


    “是,繼任以來,貧道未曾離開過皇宮半步,幾乎每日都陪在皇上左右侍奉。不知神君為何作此一問?”依舊是全然無知的樣子。


    “二月初,有人在青木峰上見過你。”白堯的眼,不放過赤煉的一絲表情,“三月,你又出現在臨仙鎮。”


    “怎麽可能?神君是在說笑!”赤煉起身,驚呼,“貧道一直都在京城內。整個皇宮裏的人都可為貧道作證!”


    白堯不答。他要的不是證人,而是真正的罪犯。


    “若不是你,那是誰?”聲音低沉,有著警告的意味。


    “這個……這,一定是有人在栽贓貧道。這,這肯定是貧道的仇家幹了。對,沒錯。貧道想起來了,是他,絕對是他!”在神子的注視下,滿頭大汗的赤煉仙君終於在一頓尋思後,找到了神子想要的答案。


    誰?白堯挑眉。


    “他就是魔界的魔君——逆天。”赤煉摸了一把頭上的汗,“貧道曾在魔界與逆天魔君一戰,雖然不幸落敗,卻也使他傷得不輕。想必,這廝懷恨在心,如今傷好了,便用顏幻術變成貧道的模樣,在世間為非作歹的同時,又使貧道的名聲蒙羞。”


    “你怎麽知道是他?”


    “回神子,貧道的仇家不多。算來算去,該死的都死了,就隻有這麽一個逆天,如今仍在魔界稱王稱霸,教人實在不安心。”赤煉眉宇間的焦急,言語的懇切,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


    逆天魔君與赤煉仙君,當然是魔君的嫌疑要大的多。但是——


    白銀之火出其不意地飛向了赤煉。


    一個瞬間,恐懼,驚慌與不信寫滿了那張老實的臉。


    仙法對於白銀之火而言,是無用的。赤煉丟出來的道符、法器被白銀之火燒得連渣都不剩。


    眼看自己就要被上神的火焰燒掉元神,赤煉無助地閉上了眼。看起來,隻有暗歎“吾命休矣!”的分了。


    跳動的火焰燒掉了灰色的衣擺與袖口,然後,啞然而止。


    過了好一會兒,等一點動靜也沒有後,赤煉才敢睜開眼睛。


    窗邊的風一陣。神子已經走了,就如同他來時那般恣意。


    黑色帶灰的瞳仁漸漸變成了猩紅,一口血猛地吐了出來,落在灰色的道袍上。


    白銀之火果然厲害,即使他如今隻有一層神力。若是再被燒上一刻,這具身體就會漏餡。


    火紅的眸子在陰鷙中,慢慢湧上了點點的笑意。


    到底還是騙過你了,天堯神子。就算是你,也抵不住消魂鈴的神力。


    這筆積壓了一千年的賬,我們要慢慢地算。


    笑聲被壓抑,紅色的眸子又成了黑灰的一片。


    白堯回到流連居的時候,流連已經上床睡下了。


    神子悄然走到床邊,小侍從甜甜的睡臉,讓他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甜美得教人心醉。手便不受控製地撫上了床上嬌美的麵容,那調皮的眉眼,輕柔的唇瓣……一點一滴地碰觸,久久不舍離去。


    在清風浮動的夜晚,白堯低頭,在流連的床邊駐足良久。


    不經意地看到一邊。猛地,神子的怒氣,莫名湧了上來。


    接著,某隻睡在公主身邊的兔子被扔下了床,驚醒了在門邊打坐的黑衣少年。兔子“依依呀呀”地哭,又不敢大聲。黑衣少年不理他,又開始閉眼打坐。


    黑暗中,一隻小白虎敏捷地跳上了公主的床,拱了拱身子,窩進了流連的懷裏。


    “嗯……”一聲輕無可聞的呻吟。小白虎頓時覺得渾身一陣火燒般口渴難耐。


    “嗯……不要……”流連抱住了白色的一團,小白虎心中冒出了一朵朵的桃花,伸出舌頭舔了舔近在咫尺的唇。


    味道比上一次更加的誘人。


    但此時,流連額頭上的汗珠與她難受的神情,不難看出,她正在做噩夢。


    白堯任由流連抱著,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黑色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擔憂的情緒。


    流連確實是在做噩夢。她夢到了四少。


    夢中的四少像著了魔一般,義無反顧地要往一片火海裏跳,怎麽攔也攔不住。


    “四哥,不要!”流連隻能死命地抱住四少的腰,“再往前走,你會死的!”


    渾身的熱氣,不像是夢境,再上前一步,便必死無疑。而四少回首,笑容親切得宛如昨昔。


    “我要去陪她。”四少堅定地走向火海,隻留下隻字片語,“這樣,她就不會再寂寞了。”


    她?她是誰?


    直到流連從夢中醒來,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無疑是流連做過的,最讓她難受且忐忑不安的預示之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都在旅途中,更慢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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