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龍體欠安,還為兒臣的婚事勞心,兒臣感激涕零。隻是——”


    凝氣期的流連仙修已經可以察覺到渾元真氣的強大,眼看身邊本就一直不爽的神子要當眾發作,流連立馬關閉了花癡狀態,使自己的腦子開始正常運轉,充分發揮起自身編故事的能力。


    “隻是,兒臣有不得已的苦衷,恐不能於二十五歲之前出嫁。”


    雖然美男當前,但任務是首要的,再加上白堯最近的異常,如今談婚事確不是時候,再說,自己今年才年近十六歲,沒必要這麽早就進圍城,最起碼再玩過十年再說。


    乾盛帝抬起疲憊的眼,還未開口,又咳嗽了幾聲。


    “咳咳……有何苦衷?不用隱瞞,說給朕聽。”


    “稟父皇,兒臣在青木門為母祈求期間,曾反複做過同一個夢。”流連留意到身旁白堯的氣息已經平複,心中鬆了一口氣,繼續自己的謊言道,“在夢中,兒臣夢到了已經仙化的母後,她告訴兒臣,在二十五歲以前,兒臣一定要安心在青木門修煉,不得對男女之事動心,不然……”


    “咳!不然什麽?”


    流連抬眼看向龍椅上的帝王,以防萬一,把後果說嚴重一點比較好。


    “不然,上天將降厄運於我大堯!”流連邊說,邊裝出不安的樣子,伏跪於地。


    “什麽?!”乾盛帝的手緊握住龍椅,艱難地要起身,“不可能!咳咳!絕不可能!咳!”


    “父皇!”


    “皇上!”


    “父皇息怒!”


    乾盛帝的反應激烈,殿下的皇子們一個比一個惶恐。為首的三皇子和五皇子更是看向流連,眼神複雜。


    “咳咳!咳咳咳!”劇烈地咳嗽聲,讓趴在地上的流連心裏七上八下的。


    “咳咳……”乾盛帝在身旁太監的攙扶下,又倚靠在了龍椅上,稍稍平複了些,抬起已經有些枯槁的手,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快去叫國師來見朕!”


    國師?難道自己的婚事與國師有關?流連禁不住微微起身轉頭,正對上隱身的白堯若有所思的目光。


    不一會兒,隨著太監的傳令,一身灰袍的國師赤煉跪在了乾和殿的大殿上。


    一旁的流連暗自打量起這個長相平凡的年輕人。相貌是普通了些,但看起來憨厚老實,溫和親切。有著這樣一副長相,卻能為非作歹的人,一定是將“腹黑”修煉到頂級了。


    流連回想起白堯在流連居對她說的話,不由點了點頭。


    她開始相信眼前的這個赤煉,並不是千方百計盜仙果、叫女鬼殺人取心的那個赤煉。是有人盜用了他的身份作惡。眼前的赤煉,擁有教人信任的一種氣質,讓第一次見麵的人,會不由自主地在潛意識裏認為“這是個好人”。


    好人赤煉,有著灰色的瞳仁,憨直的麵龐,真誠的眼神,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如今頂了大堯國國師這個職位罷了。


    “貧道赤煉,參見皇上。”赤煉跪在地上,將頭低下,“不知皇上傳召貧道,所為何事?”


    “國師,咳,你還記得自己曾經對朕說過的話嗎?”


    赤煉抬首:“對皇上說過的每一句話,貧道都銘記於心。”


    “那好,咳咳,你說說,幾個月前,你得到的仙家預警之言,咳!”


    “是,貧道遵命。”赤煉回道,“上天預示,說若是流連公主出嫁,則天將降祥瑞於大堯。”


    “祥瑞?咳咳!”帝王一絲冷笑,“咳咳,赤煉國師,如今流連公主就在這大殿之上,咳咳,她也得了預示,咳,卻說若是二十五歲之前出嫁,必將天降厄運。咳!一個祥瑞,一個厄運,咳,朕應該信誰?”


    殿上鴉雀無聲。即使是病中的皇帝,也有著叫犯有欺君之罪的人立馬去見閻王的能力。


    流連額頭上冷汗直冒。斜了一眼白堯,昨晚就應該不管三七二十,把這個赤煉解決掉才對。是不是好人是一回事,會不會危害到自己是另一回事。如果他昨晚就玩完了,現在,流連就可以理直氣壯向乾盛帝說,國師謊報仙家預示,所以已經遭了天譴之類的,自己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脫身了,現在倒好,騎虎難下。


    得想辦法,沒錯,一定要想辦法脫身。


    “小堯!小堯!”腦子一轉,流連試著用自己的神識向白堯傳話。


    叫了好幾聲,白堯終於看向了她,看樣子是接受到了神識交匯的信息。


    “小堯,幫我做件事。如果你不幫忙,我就不得不嫁人了,你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對吧?”流連對白堯眨了眨眼,三分哀怨,七分懇求。對於神子大人,該利用的時候,決不能手軟。雖然自己也會些木係的法術,但要對付散仙國師,還是讓第一“神器”白堯上場比較靠譜。


    “何事?”白堯的話映到了流連的腦中。


    “現在用白銀之火把這個叫赤煉燒一燒。不用燒死,隻要讓大家看到他身上忽然起火的樣子就行。”流連用神識回道。然後,她就可以借此指責赤煉得到的仙家預示是假的,所以遭了天譴,自己說的才是實話。


    白堯沉默了一會兒,似在思索流連的用意。隔了一陣子,一個聲音傳了流連的腦中。


    “好。”


    就在神子大人準備動手的時候,跪在地上的赤煉忽然說話了。


    “啟稟皇上,公主和貧道所得的預示,都是真的,皇上應該都信才對。”


    “胡說!這兩者明明就是相互矛盾的,如果都信?”一邊沉不住氣的十一皇子跳了出來。


    “他們中,一定有一個是在欺君!我說呀……”另一邊的六皇子也是個急性子。


    “六弟,國師還沒有說完。”五皇子攔住了六皇子的滔滔不絕。


    “五弟有理,應該讓聖上來裁決。”三皇子一個眼神,十一皇子也閉了嘴。


    白堯的火焰跳動著,卻沒有出手。流連則死盯著一臉“好人相”的赤煉,等著他說下去。


    “貧道隻得預示說,公主出嫁會天降祥瑞,卻未得知公主何時出嫁最佳。公主得了預示說,自己在二十五歲前出嫁會招來厄運,卻未說自己出嫁後如何,所以將兩個預示結合起來便是——公主在二十五歲之前出嫁,會有厄運於大堯,而出嫁之後,必將天降祥瑞。”赤煉叩首再拜,“貧道和公主都未欺騙聖上,還望皇上明察!”


    嗯,說得太有道理了,就是這麽一回事。這國師看上去憨,原來是大智若愚。原本想要幹掉人家的流連公主,此刻卻給了好人國師大大的表揚。


    危害解除了,流連公主自然又恢複了對國師的好印象。不過……


    “小堯。”神識呼叫身邊已經滅掉火焰的神子大人。


    “這個叫赤煉的,也許沒有那麽簡單,以後我們得多加注意才行。”流連用神識傳道。


    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聰明人,其實是很可怕的,最起碼說明,他有練就“腹黑”頂級的潛質。流連是敏感多疑的,這是她身為蘇蕾,從孤兒院一路滾爬起來,所形成的一種自我保護的心理。


    最終,這場乾和殿的皇家議會,在病重的乾盛帝猛烈地咳嗽中結束了。


    三皇子與五皇子各自帶著自己的駙馬候選離開。關於仙家預示的公主婚事,似乎也就這樣被暫時擱置。隻是,在麵對赤煉拿出的合理解釋時,乾盛帝並未表現出釋然與安心,相反,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近乎絕望的神色。


    怪病纏身的帝王,忽然招自己不受寵的女兒進宮,真的隻是想為她挑選合適的駙馬嗎?


    天降祥瑞,會不會就能使自己的病好起來?這種想法,也許才是帝王的初衷吧,不然,他不會將“為流連公主招駙馬”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作為默認的、選擇接班人的條件之一,讓眾多皇子如此大費周章。


    身體越來越虛弱的乾盛帝,最近幾晚,總是會夢到一些過去的人、過去的事,例如已經逝去的淑儀。


    自己得的怪病和淑儀皇後死前的病狀何其相似,可當年,自己不僅賜死了她的父親,還對身患重病的她不聞不問,直到她死去,草草了事。


    這,會不會就是上天對狠心丈夫的報應?自己若是幫流連找到個好歸宿,上天會不會原諒他對妻子的罪過?


    可惜……上天呀,上天,說到底,人還是鬥不過天的。


    叱吒風雲幾十年的帝王,一個人躺在病榻上,微微歎出一口氣。


    從乾和殿出來,等皇子一行人先走了,流連本想帶著白堯趕上赤煉國師,和他聊一聊,探一探他的虛實,就算探不到,所謂多一個朋友,多一份助力,找個聰明人做盟友,總是沒錯的。


    可就在這時,有人先攔住了她的去路。


    “本公主要等到二十五歲才能嫁人,公子耐心等待就是了,擋我的路做什麽?”流連對著眼前的燕翔心不在焉地說道,眼看赤煉已經走遠,心中一陣叫苦,剛剛的打算也隻能暫且作罷。


    “公主客氣。”攔住她去路的,正是同穿越過來的將軍之子燕翔,他竟然和三皇子一行同黨先告了辭,專門換道來找流連這個穿越老鄉。


    “與其說是要在下等待,不如說是間接的拒絕。嗬嗬,流連,或者應該叫你蘇蕾,蘇小姐,你可是本少爺有生以來,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


    “這不是很好,你在遊戲公共空間裏,對神仙提出的要求終於得到了滿足。接著來,可以慢慢一個人去自high了。”流連強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擠出一個微笑。


    “自high有什麽意思?”燕翔笑道,有點耍賴,“一個人總是寂寞的,一雙一對才是美滿。不知今晚蘇小姐有沒有空,願和在下成就美滿?不如到在下府中一聚,蘇小姐以為如何?”


    “燕先生,請你在泡妞之前,先將宮內的規矩弄清楚,好嗎?”流連學著燕翔的口氣,以古今摻雜的腔調說道,“公主是不得擅自出宮的。更何況是我這樣一不小心就會給國家帶來厄運的公主。”


    “這樣呀。那我今晚到宮內找你吧。”燕翔的笑容帶著風流的味道,但絕對能迷死一排不因世事的小女生,“宮內的禁衛軍統領是我兄弟,我和他交代一聲就沒問題。放心,我的身手很好,不會有事的。我們今晚約在哪呢?公主,你是喜歡荷塘月色,還是喜歡——啊!哪裏來的東西,居然咬我!”


    又變成小白虎的白堯,在給了死纏爛打的將軍之子一口後,準確地跳進了流連公主的懷中。


    “這——這是你養的……老虎?”


    白堯傲然地仰起頭。都說過了,神子變的是老虎,貨真價實的老虎呀。


    “什麽老虎,這是貓!”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私自養老虎,不知會不會受到懲罰。流連急忙否認。


    “明明就是老虎嘛。”燕翔笑意更深了,“一個女人,居然養起了百獸之王,有個性。本少爺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拜托,你欣賞我什麽?”流連覺得眼前這個富二代簡直不可理喻,腦子崩壞了吧,長得再帥,看上去也別扭呀。


    “居然能夠抵擋住本少爺的魅力,拒絕我。這種滋味,以前我從沒嚐過。你是個特別的女人。”


    流連抱著小白虎,已經無力吐槽了。


    媽呀,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個什麽集團的二公子是個m屬性的受虐狂呢?


    “燕先生,如果你真的真的很想體驗一下被人拒絕的滋味。你可以隨便在大街上找個女人,不告訴她,你的身份、地位,直接強吻,然後求婚。百分之兩百的可能是,你不僅會被拒絕,還會被送官府查辦,好好享受一下牢獄之災。”簡直全方位滿足您受虐的需求。


    “蘇小姐,你……”


    “請叫我公主殿下。”


    “不如叫女王陛下吧。”燕翔又展現出迷人的微笑。


    受不了啦,這就是個受虐狂,大變態……相比之下,懷中愛上自己*的白堯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流連暗自念了一個咒語。


    “公主殿下,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走了,等等我——咦,腳怎麽動不了啦?這些小樹根是哪裏來的?怎麽纏住本少爺的腳不放?”


    微微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正和樹根做搏鬥的燕翔,流連不由露出得意地笑。木根纏的法術,她已經可以完全掌握,運用自如了。


    “別怕,這是我施的一個小法術。”怕燕翔喊“救命”,驚擾了他人,流連停下腳步,對他解釋道,“隻要一盞茶的功夫,它就會自動消失掉。”


    燕翔看著流連,到真的不動了。


    “燕翔,抱歉,對你用了法術。但你忽然變得對我感興趣,是個女人都會覺得難以接受。作為你的老鄉,我還是告誡你一句。受虐傾向太嚴重的話,算得上是心理疾病了。如果可能的話,你應該找個大夫看看。”


    懷中的神子,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不懂流連話中的一些詞匯,但知道流連是在拒絕眼前的男人,小白虎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心情舒暢,也就不會深究那麽多。


    這麽聽不懂的就算是人間的“gre”詞匯吧。


    看著抱著白虎走遠的流連,站在原地的燕翔,臉上露出了小孩一般茫然的神情。


    真的就這樣走了嗎?


    燕翔的嘴不自覺地翹了一點。


    也許自己真的有受虐傾向吧,不然怎麽會在自己還是秦項的時候,就發下誓言,要娶第一個拒絕自己的女人的為妻。


    為什麽發下這樣無聊的誓言?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他。


    錢,樣貌,身份,地位……他一直十分幸運地擁有了這些。


    似乎沒有人能找到拒絕他的理由。他的帥氣,讓他即使在剛見麵的女人麵前耍無賴,也能順利過關,家世和身份更不用說,再加上他裝出來的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無論是過去,還是穿越到了異世,他都戰無不勝。


    終於,有一個女人,拒絕了他。


    這是受虐傾向嗎?


    嗬嗬,如果不是第一次在空間裏見她,就覺得她可愛,再次見麵,覺得緣分難得,又怎麽會真的去認真履行當初玩笑一般的誓言。


    無論你是流連,還是蘇蕾。腳上的木根已經消失了,燕翔依舊站在原地,望著流連消失的方向。我對你感興趣這一件事,是不能被抹殺的。


    也許,早已經一見鍾情了。


    這個世上的怦然心動,不過就是不經意的一個瞬間,短暫,卻美好。而總會有那麽一個人,輕輕給你這麽一個瞬間,自己卻毫無察覺,還責怪你的自作多情。


    怕是真的嚇到她了。燕翔此時的微笑,讓風都陶醉。


    流連,流連……


    “啊——欠”回到流連居的流連公主,不停地打噴嚏。


    這是怎麽回事?


    “小堯,你是不是剛剛在說我壞話?”神識對話。


    被冤枉的小白虎跳了下去。不理會張開嘴打第n個噴嚏的公主。


    “為什麽小八和蒼穹去了那麽久都沒有回來?”原以為,他們應該比自己早回流連居才對。


    就在流連準備運用自己體內青木果的功能,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的時候,流連居門角邊,跌跌撞撞得跑進了一隻兔子。


    眼尖的流連立馬快步走到門前,抱起兔子,將門外的宮女、太監都支走,關上了大門。


    “大師姐,不好了!二師兄他……”兔子氣喘籲籲,顯得筋疲力盡,像是拚盡全力才逃出來一般。


    “他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再輕言許諾,隻是好好更新~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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