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攤手。根據她多年前所學的偉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物質決定意識,就算是做夢,那也得多少有點現實依據才行,她如今連所謂的“他”到底是什麽東東都搞不清楚,如何做夢?


    當高手如雲,自身難保的時候,流連會自動將自身模式切換為打醬油狀態——這是她的本能。


    “看來,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空離挑了挑細眉,又在不經意間,將流連所思所想偷窺得一幹二淨,“那魔物本尊勢在必得,你知難而退,算是聰明了一回。”


    流連趁空離不注意,悄悄白了他一眼,然後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風落那邊挪了挪,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關於空離的。


    “空離大仙,是想要魔物做靈寵?難道說你和風落一樣,也是魔修?”感覺不太像——能用笑聲輕鬆破解木根纏,且精通木係至高仙術的空離,怎麽看,都像仙修多過魔修。當然,一旁的風落外貌看上去也不像魔修,但他的身上有輕微的魔氣,對此,已到築基期的流連仙修已經可以察覺出來。


    而空離,從頭到腳趾頭,連半點妖氣或魔氣都沒有,所以,即使他長了一張比女人還美的妖孽麵孔,流連也不相信,他會是魔修或是妖修。


    “嗬嗬,小丫頭,你想知道我的身份?”空離對著流連眨了眨眼,“我才不會那麽輕易告訴你——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你猜!”


    流連側頭想了想,答道:“算了,當我沒問。”


    “哼,沒膽量的小丫頭,你在心裏明明罵,我是妖精變的。有本事你就罵出來,總把話藏在心裏,有什麽意思?”空離揚起了下巴。


    額,跟這家夥說話真的會死腦細胞的。流連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好好回答問題會死嗎?好吧,既然如此……


    “我猜——你是妖精變的……”死娘炮妖精!


    空離竟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道:“錯!唉,笨。”


    流連轉過頭去。


    她發誓,自己要是再跟著這娘炮話說繞彎子,就活該被罵笨蛋!有這麽多功夫問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現在就開溜。可是,當流連轉過頭去,隻見身後這裏三層外三層被幾圈妖魔圍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充滿敵意地相互盯著——唉,誰叫流連他們三個是最早來的呢,剛好被圍在了最裏麵。


    這要是擠出去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踩到什麽牛魔王的腳,撞到白骨精的腰,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了事的——想到這裏,流連決定暫時還是原地不動,和風落老鄉在一起比較安全。如今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等到時候,他們爭那個“他”,動起手來,場麵混亂了,誰還顧得上誰?到時再溜也不遲。


    就在流連打好如意算盤,準備逮到機會走為上策的時候,隻聽“呀唔——”一聲奇怪的鳴叫在頭頂響起,緊接著,整個大地開始劇烈地震動。


    “煙即鳥啼,修羅將至,散開,散開!他要出世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在場的幾百位魔修、妖修竟同時飛散開去。當大地發出“轟隆隆”巨響的時候,他們用法術將身形停於半空中,同時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正在不停抖動的大地上發生的一切。


    “喂,你!你抱著落落的腰做什麽?!”飛沙走石間,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流連的耳邊爆炸開,“居然還抱那麽緊!”


    而此時,正用雙手死死環住自家老鄉,才得以飛到天上的流連仙修,隻能厚著臉皮,側過頭,對氣得兩頰發紅的妖孽男抱歉地吐了吐舌頭,道:“我不會飛,隻好先抓住一個會飛的。誰叫你男人離我最近,不好意思,隻有得罪了。”


    “你一個築基期的仙修,竟然連簡單的木係飛天仙法——木葉舞都不會!?”踩著一片大葉子、漂浮在空中的空離,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流連摟著風落的手,眼睛幾乎要噴火,“你家師父是怎麽當的?連這麽簡單的法術都舍不得教你?”


    我也想問他呢!流連第一次覺得空離說的話有道理,天蓬就是一頭吃白飯不做事的豬!這不是罵他哦,他本來就是頭豬嘛。


    “我師父他平日比較忙,我一直是靠自學的。”雖然心裏那麽想,那麵子上還是護短為好,流連一邊在半空中死抱著風落的腰不放,一邊道,“我師父他,對我的天賦有信心。”


    所幸,風落雖然總一副淡漠的樣子,關鍵的時候,人到不壞——最起碼,他一直拖著流連飛上天,直到現在都由她抱著,而不是一腳把她踹下去——不過,在這一點上,後來回想起來的流連,總覺得他是因為想看空離吃醋炸毛的樣子才故意如此。


    風落那個人,怎麽說呢?有點腹黑。


    “哼!有一頭豬師父,難怪教出來這麽個豬徒弟。”空離故意把“豬”字說得特別重,“明知我會讀心,還在那死撐。小丫頭,就當你是本尊命定的劫數好了。現在,本尊教你木葉舞的心法,你可聽好了——”


    “轟隆隆——”就在這時,大地震得更加劇烈,四周一些妖修、魔修已經做出了欲出手的準備。


    流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裏頓時打鼓打得厲害。這種情況,想溜也溜不了啦。


    “臭丫頭,你給我專心一點!虧得本尊願意放□段教你!”大葉子不知不覺間,飄了過來,頭發被惡毒的妖孽男使勁扯了扯。


    “嘶!”流連捂著頭,回過神,看到了空離那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痛!”


    “還不快把你的髒手從落落腰間拿開!”


    說著,空離伸出手,用兩個指頭提起流連的衣領,輕鬆地將她整個人與風落剝離,然後隨手一甩。隻聽“吧唧”一聲,流連在大葉子上摔了個狗□。


    “你——”爬起來的流連,還沒有組織好罵詞,空離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


    “凝氣丹田,運氣於掌,飛木自升,舞於淩天,我聚於空,我順於風,葉起我動,容歸自然。”


    “啊?!”這是……難道是木葉舞的心法咒語。


    “發什麽呆呀!是沒記住,還是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麽混到築基期的?木係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仙修,真是所有木係仙修的恥辱!”空離一拂袖,“本尊再念一遍。最後一遍!”


    “不用了,師父,我已經記住了!”木葉舞……這樣,我就能飛了!流連頓時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誰是你師父?別拿我和那頭豬相提並論!”空離撇了撇嘴道,“記住了算什麽——這個世上,你不會用的咒語,對你而言,都是廢咒!”


    邊說,空離邊上前一腳,毫不留情地將流連“啪”的一聲踢出了大葉子,“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很有天賦嗎?那飛一個給本尊看看。”


    “啊!”還沒回過神來,流連已經開始在空中做自由落體了。


    對了,咒語……咒語是什麽來著?


    “凝氣丹田,運氣於掌”——流連立馬調動身體中的氣流,聚於丹田,用手掌發力,竟真的產生了強勁的風力,果然築基期就是不一樣。“飛木自升,舞於淩天”——這附近沒有飛木,隻有雜草,那就用雜草好了,風力催動雜草,旋轉著帶到了空中,然後聽話得聚集到流連的腳下。“我聚於空,我順於風,葉起我動,容歸自然”——雜草匯集,成了一個鳥窩狀的漂浮物,唉,雖然樣子和空離的大葉子比差了好多,不過這是第一次嘛,能載人就不錯了。


    哈哈,看,我也能在空中踩著東西飛了!哈哈!


    就在流連為自己第一次施展木葉舞成功而歡呼雀躍的時候,她忽然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了——那就是,自己似乎正跟隨大地一起劇烈地搖晃起來。


    流連看了一眼腳下。


    她雖然確實成功的運用木葉舞,沒讓自己摔到地上,但當鳥窩完全做好的時候,她已經和鳥窩一起著地了。


    “轟隆隆!轟隆隆!”


    大地猛然地裂開了一條縫,流連此時的位置,十分不巧地剛好位於那條縫的附近。


    “轟隆隆!轟隆隆!”


    從縫隙裏傳出駭人的聲音,像打雷。


    流連順勢趴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她決定,不管等會從縫隙裏爬出什麽怪物,她都以裝死來應對。


    “轟——隆——隆!”


    當最後一聲巨響啞然而止,大地忽然恢複了平靜,四周一下子安靜地有些難以適應。


    流連往離縫隙相反的方向爬了又爬,她準備施展剛學會的木葉舞飛到天上去,那鳥窩就在一邊,要飛起來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可惜,沒等流連來得及念咒,一個陰影就無聲無息地、居高臨下地從她身後投了下來。


    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好像是個人……哈,怎麽可能,也許是我的錯覺!


    沒錯,一定是我的錯覺!


    趴在地上的流連,連頭也不回,立馬按原定方案,頭一斜,眼一閉,裝死。


    眼睛閉上了,耳朵卻是堵不住的。黑暗中,耳朵變得異常敏感。


    流連分明聽見頭頂上空響起了無數的喊叫聲。


    “是他,他出現了!”


    “對,沒錯!是他!”


    “快!逮住他!”


    “等等,你看他的樣子,奇怪……”


    “奇怪什麽!先下手為強!他是我的!”


    “他是本座的!誰敢搶!遇魔殺魔!”


    “來呀!”


    “殺!”


    喊殺聲驟起,緊接著有念咒、施咒聲,然後是兵器相互搏擊聲,還有扔神器的聲音……劈裏啪啦,怦咚踉蹌,亂七八糟,七零八落……


    這一陣打鬥持續了好一陣子,然後終於暫時停了下來。


    躺在地上裝死的流連,覺得這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額,怎麽不打了?聲音暫停了好一會兒,流連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忍不住抬起一個眼皮,睜開一隻眼。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先。


    誰知這一睜眼,看到的竟然是——


    咦,這兩點晃來晃去的,有點像男人的……不會吧——再往下,好像是人的肚子,扁扁的——再往下,那巨大的東東是……


    “啊!媽呀!”流連嚇得一跳就跳到老遠。


    此時,她的麵前正蹬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成年裸|男。那裸|男一絲不|掛,卻落落大方,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全身上下打量著從地上一跳三尺高的流連。


    “媽?媽?”裸|男學著流連說道。


    “不是媽媽,是媽呀!媽呀,你簡直把我都快嚇尿了。”流連衝著裸|男喊,“你,你離我遠一點——暴露狂!”


    就在流連跳到一邊的時候,她感覺腳下一軟,下意識的低頭,竟看到了那牛魔王帶血的半邊腦袋!


    “啊啊啊啊!”


    尖叫了好一陣子後,嚇出一身冷汗的流連,抬眼望了望四周,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早已成了一片修羅場。


    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幾百號妖修、魔修,此時正一個一個血肉模糊、肢體零散的橫躺在周圍。屍體將荒石與枯草覆蓋,屍體疊著屍體,黑色的魔血成了一條條血色的小溪。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能形容流連此時所見到的情景。加之煉血海荒蕪所異常陰霾的天氣,這裏幾乎就是一座恐怖的煉獄!


    流連抖著身子,轉過頭去,看向那邊用手抓著自己頭發玩得不亦樂乎的裸|男。


    “這些……不會是你幹的吧?”流連想,難道連空離和風落也被解決掉了?看來,這回真的是玩完了。


    “唔唔……你……唔……”男子說話不清,口齒含糊,根本無法交流。


    “小丫頭,你居然沒死?”就在這個時候,空中飛過一片葉子的陰影,流連聽到了十分耳熟的聲音。


    不久前,她還認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娘炮變態,而此時,她覺得這聲音聽起來,真是親切萬分。


    “空離師父!”流連抬頭,差點熱淚盈眶。


    果不其然,此時停在半空中的,正是浮在一片大葉子上的空離,與依舊一臉淡然的風落。


    “誰是你師父?別亂叫。”空離抱胸,“你那木葉舞真是差勁!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徒弟,還不丟臉丟到瑤池去了!”


    “丟臉……唔唔……你……丟臉……”一旁的裸|男跟著起哄。


    流連瞟了他一眼,然後仰頭問空離道:“師父,你所說的那個什麽天生魔物,就會就是眼前這個——”腦子不太清白的暴露狂吧?


    “沒錯,就是他!因為還沒有找到主人,所以智靈未開。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愧為三界第一靈寵之名。看看四周,這些不知好歹、輕舉妄動的妖修、魔修們的屍體。嗯,不過剛出世,魔力就如此強大,可想以後的造化,簡直無法想象。”空離越說越激動,盯著裸、男的眼睛發出亮光,然後他拉了拉一邊風落的衣角,說道,“落落,你快去把他收服了!連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就叫空落,好不好?因為他是我們一起抓到的。”


    額,敢情你花那麽大工夫,原來是為了自家的男人。流連在心裏恨恨地想,這年頭,男人都有男人疼了,身為女人真是壓力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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