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排……”


    趙素在超市的冷藏櫃那裏認真選著今晚晚餐的食材。不管男人女人,認真的表情總是好看的。趙素“忘我”的為自家親愛的俘虜服務著,卻不知道這樣的自己也在被別人注視著。


    “這塊不夠好,”趙素正挑選著,一隻手從她背後伸了過來。


    “這塊排骨顏色不夠亮,”神來之手摸摸小排,“摸起來肉質不夠緊密,表麵太過濕潤。”


    又按了按,“你看,按下的凹印不能很快恢複,這說明這塊小排口感不會好。”


    趙素轉過身,看到了一個微笑著的陌生男子。很短的頭發,麥色的皮膚,牙齒很白,看上去健康又陽光。


    她看著他。


    被趙素注視得有些窘迫,陌生男子撓撓頭,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年紀看起來也絕歸不到少年的範疇裏去。但這樣犯規的賣萌卻並不讓人感到討厭。也許是因為那張好看又顯得正氣的臉,也許隻是因為那爽朗幹淨的笑。


    “好吧,”男子聳聳肩,“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搭訕活動,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並因為打算和你說話背了不少家常食料的選擇,不過……”


    男子好像並不太擅長處理此類情況,他的臉在白炙燈無情的揭穿下,暴露出其上的小紅和主人的窘態。


    “不過,我都努力那麽久了,你可以給我一次成功的搭訕麽?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小排相當不錯。”


    該說向雌性示好是雄性的本能麽?明明看得出的“青澀”,這樣的神色和話語卻給人感覺更難以拒絕。


    趙素,或者說是275不動聲色,“我怎麽不知道附近有這麽一家店?”


    “附近”這兩個字咬的很重,這給了搭訕的陌生男子“這事有門”的錯覺。


    他很老實的“勸說”著趙素:“有的,就在超市旁邊的那條街的裏麵,地方有點偏,但東西是真的不錯。”


    “旁邊那條街?”趙素確認了一下。


    男子非常樸實的點頭,“不遠。”


    “那麽,正正好,我想我可以一個人去。”275卻暴露了她“用完就扔”的一貫方針,她點點頭,微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以借過麽?”


    啊?


    這也太無情一點了吧。


    趙素那坦然的利用姿態讓這位老實的搭訕者懵在當場。這位“青澀”的搭訕者的的確確是初學,而不是在用什麽手段。初學的他十分認真地位在腦海裏構思過搭話的種種情境,一抹嬌羞的,大方相對的……甚至緊張敵視的,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可趙素現在這態度……


    我該說我看上的妹子果然與眾不同麽?


    這種蛋蛋蛋痛,淡淡憂傷的感覺是鬧哪樣啊!


    沒等搭訕的勇士從自己的對手換畫風的意外情況下反應過來,趙素已經路過他,離開了。


    勇士糾結了一下是死纏爛打跟上去還是細水長流慢慢來,妹子已經走遠了。


    於是,勇士君抱著要是有一天能在路上看到趙素被暴匪圍住,自己見利,啊,呸,見義勇為衝上去三下五除二揍翻一眾悍匪,帥氣的自我介紹順便接受妹子芳心的願望在殘酷的現實中默默地遁了。


    這世界很多時候是無理取鬧的,尤其是把它現實的一麵拿著和自己的幻想比的時候,勇士君在惋惜自己沒有遇上能揍翻悍匪的好時候,殊不知他如果現在跟上趙素,怕是會被盡職盡責的好職工275揍得人仰馬翻。


    工作期間,六親不認,任何阻撓工作進程的人或是事,都應該被不留情,不猶豫的解決掉,這是275一貫的作風。


    有這樣的好員工,何愁係統公司不進位麵500強,何愁係統家族不興旺繁盛。


    好員工275披著趙素的皮在陌生男子推薦的店裏挑選好小排後,就愉快的回去飼養自己的任務人物。


    “阿海,我回來了。”地下室的門被推開,新鮮的空氣湧進來。看新聞看了一下午的王滄海立即的抬起頭看向趙素,卻什麽都沒有說。


    “阿海看到我回來高興麽”趙素輕巧的邁著步子靠近王滄海,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和他說著話,“今天買到的小排很新鮮哦,今晚的晚飯阿海你就請好吧,嗯,還給阿海你帶了水果呢。”


    趙素把水杯湊到王滄海的嘴邊,笑眼咪咪,“是香瓜,我記得阿海你以前挺喜歡吃這東西的。今天我們就把它作為飯後水果吧。”


    王滄海順從的就著趙素的手喝水,他在等趙素的那段時間裏想了很多。


    眼前的女子幹淨,漂亮,表情溫恬美好,語氣輕軟好聽。怎麽看也無法把她和變態,囚禁者這一類的詞聯係在一起。可她的確那麽做了。


    做出極端的事的人往往是狼狽的,激憤的,王滄海一直覺得一個會做出剝奪他人自由的事的人一定蓬頭垢麵,凶狠而不安,因為窮途末路往往和走投無路聯係在一起。


    而趙素……


    王滄海看著她,察覺到王滄海的視線,趙素看看自己,疑問道,“怎麽了,阿海,我有哪裏不對麽”


    “沒什麽,”王滄海默默低下頭,繼續喝水。


    而趙素,卻是那種高級瘋子,變態中的精英boss。


    王滄海不止一次的想過,他和趙素不必走到今天這種境地,大家都是有餘地的,可以過上不那麽糾纏著彼此都痛苦的日子,他也的確的不止一次這麽嚐試著勸說過,可是……


    王滄海靜默飲水,可是她也許比自己想的更執念,也更絕望。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在自己在喧鬧的人群裏囂張放縱的時候,她已經在無聲的等待裏一點點潰爛了。


    身為無法動彈,被受害人喂水的施害人,壞人王滄海先生還真是心情複雜。


    喂完水之後,趙素放下杯子,熟練的走上前,打算解開施害人腰部的布條,伺候他解決生理排泄需要。


    但這次,已經妥協了的王滄海卻拒絕了,“我自己來,”和之前最開始那激烈的反抗不同,這次王先生的態度雖然依然十分堅定,語氣裏卻帶了請求與商量的味道,“讓我自己來好麽?”


    那麽驕傲的王滄海看著趙素,放軟了聲音,“請讓我自己來。”


    這樣的請求已經是王滄海的極限了。


    趙素看了王滄海一會,身為一個合格的囚禁者,就算是王滄海跪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懇求她,她也是不應該再一次應允一個總是想著逃跑的囚徒的請求的。


    可惜的是,趙素不是一個單純的囚禁者,王滄海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被囚禁者。假如一個人非常非常的喜歡另一個人,那麽,即使心裏有許多的恐慌,有死也不要放手的執念,看著喜歡的人的眼睛,說出拒絕的話,也是非常困難的。


    趙素靜默了好一會,到底輕聲的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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