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兩個強盜把樹栽完,犯困的瞌睡也都醒了。


    “就他們這樣的,你家整個寨子知道麽?”孟琪手上不重不輕地揉著太陽穴,希望自己可以沒那麽的頭痛。


    “現在知道了。”他一本正經地回答著。


    實際上,兩個強盜兄弟還是初出茅廬,壓根就不知道走在路上的哪些是‘好宰的羔羊’,攔路打劫的經驗值是完全為零加負數。


    比如迎麵來了個美麗的姑娘梨花帶雨正哭著,他們剛從草叢裏跳出人家就嗷的一嗓子倒下了。


    兄弟倆文化都不高,但也是通曉做人要從一而終的道理,所以本著‘留下買路財’的堅定信念,放著優良的美色棄之不顧,而耐心滿滿的一直蹲在原地。


    “大哥呀,這回俺倆碰到的,不會又是一個病死了夫君的寡婦吧?”


    大哥一巴掌狠狠地朝小弟的後腦勺拍了下去。


    “俺寡你個豬頭三!!你見過寡婦穿紅衣服的嘛~”大哥那肥嘟嘟又短小又黝黑的手指往孟琪方向一指,“那明明就是個新娘子嘛~!!”


    .....穿紅色衣服就是新娘子= =


    這得是多麽的淺薄,才能蠢到那麽極致...


    “....新娘子不好好待在花轎裏,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你沒看見那旁邊站著一個小白臉嘛!!”


    新娘子與小白臉上身都抖了三抖,磨牙咬齒,總覺得好像沒辦法再默默無言了。


    而小白臉卻表現的一臉詫異地模樣,他看了看自己從頭到尾又看了看身邊的孟琪,居然還能扯出一個笑容來。


    隻見他搖著那把破扇子,義無反顧、和顏悅色地朝那倆攔路賊走去。


    ......


    正所謂,同行之下必出冤家,待殷蕭遠收拾完菜鳥兄弟倆一頓後,那把破扇子算是是徹底報廢了。


    “兩位大哥,俗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這打劫可不是個好行當....噗!等我一下....”孟琪喝完茶才繼續道:


    “殷蕭遠,我真佩服你,到底是誰把你教的這樣厚著臉皮說話連大氣都不喘的?”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重要。”淡定無比的撿盤子裏瓜子磕。


    “哦?那什麽事情很重要呢?”孟琪姑娘一反常態地手摸著臉蛋撐在桌子上,很認真地問,“是選擇換一個行當嗎?”


    如果...呃,可以選擇的話,真想無視她...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人,怎麽都不知道注意一下表達情緒....


    殷蕭遠麵部發熱地避開了眼色。


    而絲毫沒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一直以來所塑造的高冷形象,在成功讓這個一直讓她吃癟的家夥也能被堵了個‘回馬槍’之後,姑涼很開心地拿了塊盤子裏的糕點吃了。


    “聽說了嗎?南湘金老板府上這次舉辦了競價大會呐~”


    “這有什麽稀奇的!每隔五年辦一次,已經都成當地習俗了,切~”聽者不屑地白了一眼,示意這人的廢話真多。


    “哎喲~兄弟,這規矩是不錯,可是今年舉辦的那是相當熱鬧哎~”


    八卦甲兄一臉興奮,“這南湘的金老板在珍寶商中那可是堪比劍莊的‘富甲一方’,走到哪裏都能搜羅到各種奇珍異寶,不說別的,今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以稀世著稱的冰雨雪蓮,跟整個江湖都望眼欲穿的玄劍門鎮派之寶,末離劍。”


    人若是想要八卦之,那你是藏也藏不住的,那位八卦兄是忘我地對著一位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講著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沒發現對方的興趣乏乏不說,自顧自營造神秘的氣氛都不知道他說話的聲音足以讓大堂的三五人一起聆聽了。


    “江湖就是這樣,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秒就傳遍了。”


    孟琪燦燦扯了一個不怎麽好看地笑容,撫摸著她剛剛用來喝茶的杯口,“我們和天音爭搶寶劍還不過過去半天,竟然連著江湖小卒都知道的好像親眼見到了一樣,難怪師父隻要一提到曾經就總是感慨,看來俗世之外果然才是清淨之地。”


    “但是隻要你一入俗世凡塵,就一定會有要心煩的事情。”殷蕭遠道,“玄劍門雖然百年隱世,可對於江湖紛擾卻是事事都知道一些,真要說是圖個清淨,倒不如說是一個心懷大家但是卻不得不駐留在小家的一個避風港,隔岸觀火吧。”


    “你認為,當著玄劍門弟子的麵說著他們的不好,很合適?”孟琪涼涼地開口問。


    殷蕭遠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漸漸地就看出了目光灼灼,灼出了離譜。


    孟琪起來轉身就走了,“小二,住店。”


    一點都不明白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


    雖然她是這麽講,這麽想的,可她腦海裏總是印著那樣的眼神。不僅是白日裏的那種,應該說是從認識的那一刻起,每一次直接接觸時的那種感受。


    她一遍遍回憶過來,好像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了?


    總覺得那個家夥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是我想太多了吧~”換個思路想,其實他一直都表現很奇怪的= =


    自從知道殷蕭遠跟自己小時候曾經有過一麵之緣後,她就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以前從來都不會有過的情緒跟舉動對著他很輕易就表現出來了。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的心情變了,所以看到的跟想到的就會產生變化了對嗎?


    “......”自問...無法自答=_=


    今晚的月光甚好啊~~


    孟琪來到院子裏抬著頭望天,看著看著她的思緒就被轉移,然後不知不覺自然地笑了出來。


    玄劍七星陣雖然至今都一直缺兩人,但也不妨礙五個人擺陣練功,然而首先要練的還是他們之間的配合默契。


    五個入室弟子中,就屬孟琪的練功意識最乏,性子最懶,每一回抓她上後山都要鬧一回‘驚天動地’。


    她踏著輕功飛簷走壁,帶著另外四個人把後院的每一間弟子房都闖了個遍。


    程風總是有那個閑情跟著她,並且管著她,所以也就會由著她每每都把劍給練飛出去,他自己再不厭其煩的再撿回來。


    迎著月光,拔劍出鞘。


    ......


    殷蕭遠白日從書齋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處於放空狀態,手上的一本《詩經》早已經從他僵硬著一個姿勢的手上掉在了地上,而他都沒有察覺,一直到現在。


    他有些慶幸,在這個時候打開了窗戶看見了意外。


    玄劍門的水月道人最擅自創,而又因為唯一的女性,所以孟琪的身手大多都是舞動行雲流水,招式以柔化剛,但在真正的發揮力道上則是強勁剛烈,沒有一絲溫柔,反到是在月光的輔助下,那忽明忽暗的朦朧感,造就了美。


    孟琪本就不是身材高挑的女子,可她柔韌有餘的身段卻能將一套劍術行動成一套舞蹈一樣,古人常以舞劍為宴上行樂之舉,而在她的心裏,隻是為了成為風景。融入到不同的地方,但是卻同一片月光下的風景之下。


    所以,她融入進了風景之中,自然旁處就有了賞風景的人物。


    適才放空思慮過久,麵對書頁上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詩句,已是倦意濃濃,可現下眼前一景又好像瞬間給了他精神上的舒緩。唇齒間,下意識道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舒窈糾兮,勞心悄....”


    ......


    “早啊,女俠~”


    殷蕭遠很自覺地在旁邊落座,直接無視了他的女俠端著一碗稀飯都還抖了一抖手的模樣,滿目歡喜。


    “...你犯病了。”


    女俠....這麽高大昂貴的稱呼她可受不起更不敢當。


    “我也沒停藥啊。”


    “....”孟琪的身上僵硬了數秒,尤其是看著旁邊那一雙炯炯有神大眼帶著...額,很熟悉,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樣的目光,一口米湯直接噎在了喉嚨裏,“....你也早...”


    殷蕭遠心情不錯的開始吃早飯了。


    同樣的一碗米湯兩塊白麵饅頭,但由於他的心情真的不錯,口味頗重的鹹菜都多吃了幾口,還不忘給看過來的孟琪拋一個‘媚眼’,看著對方一臉吃癟的模樣,如此反複數次。


    ....這還能不能一起正常的交往下去了!!!!


    她幹幹地笑了笑,頭一轉,就發現了意外收獲——天音的那個要追殺他們倆的燕兒出現在了街上。


    能夠這麽快就追上來這不奇怪,也許是孟琪天生敏感,她隻是遠遠一觀,就發現那個燕兒的腳程很快,步伐走的卻很穩,似乎是打算直徑走著,雙目注視前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路途尋找他們兩個一樣。


    雖然之前在跟殷蕭遠的不少談話中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但這個燕兒如今頂著天音門弟子的身份那麽天音門就擺脫不了必要的責任,擺了一個大陣仗搶不過就下逐殺,按理來說她就應該躲得遠遠的然後繞道將鎮門寶劍送回師門的....


    “殷蕭遠,幫忙把賬結一下。”


    然後一個反應的機會都沒給就走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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