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半曦到沒有生氣的衝動,隻是好笑著抬頭看著做她靠背的寧晨淡淡說道:“晨晨,你聽見沒有,他說我被你迷了眼睛,不分好壞了。”這句話隻是淡淡的調侃,蘇半曦都沒有當真,隻是她忘了身後的某人可是聽不得別人說她半句壞話的。


    “可有的時候親戚連外人都比不上。”寧晨淡漠吐出這句話讓林橋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一樣背脊上的毛發全都炸起來了,憤怒得麵紅耳赤雙眼冒火看著寧晨,一字一句道:“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


    寧晨卻懶得理會他,稍微低下頭用手背試了試蘇半曦額間的溫度,見還是滾燙得厲害,立馬不悅地皺起眉頭道:“曦曦,去休息!你額頭很燙,正好娘也熬煮了一點桂花粥,你多少吃一點然後好好的去炕上睡一覺。”


    蘇半曦拉著寧晨的手搖了搖頭,她清楚今天不把這事情解決好,怕是他們家難得清靜,“再一會兒就好了。”趙氏趕緊去廚房將一直溫著的桂花粥端上來,淡淡飄香的桂花粥讓沒吃午飯就過來的趙中和林橋咽了咽口水,不過趙氏現在眼裏心裏都隻有蘇半曦一人,其餘的人吃吃沒午飯都被她選擇性忽略了。


    林橋捂著肚子很是委屈指控地對著趙氏說道:“姨母,我肚子也餓了,我們都沒吃午飯。”說著還去看寧晨手中端著的碗,小勺子一點一點的喂著一生病就沒有任何胃口吃東西的蘇半曦,蘇半曦本來還扭著腦袋不肯吃的,但是寧晨也不多讓就是舉著勺子要喂蘇半曦,蘇半曦沒辦法,隻能比吃藥還痛苦的一點一點把那半碗桂花粥咽下去。


    還好桂花粥不怎麽甜膩,不然就要吐了。


    吃完之後的蘇半曦這樣想到,隻是趙中和林橋卻沒有這樣好的心態了,瞪著眼看著手中的幹硬餅,別說林橋,就連趙中也不幹了,嘴角一歪將手中的幹硬餅放在桌子上說道:“蘭兒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家都有這麽多錢了,還舍不得給我們吃頓好的啊,又不是天天上你家來吃還舍不得咋的,給個幹硬餅子是個啥意思啊?”


    林橋點頭附和:“就是就是,姨母,我想吃肉了,要那種燒得爛爛的紅燒肉,我聽我娘說曦子做菜最好吃了,你幹脆就讓曦子給我燒紅燒肉吃就好了。”


    這下連蘇問也坐不住了,直接冷哼出聲:“我家沒肉,要吃自己擱外頭兒買去,沒有看見我妹子病了嘛,眼睛長在臉上是擺設啊!”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你爹娘都還出聲你說個啥勁兒啊,我說蘭兒妹妹和妹夫啊,你們這樣教孩子可不行啊,趕明兒誰家姑娘敢嫁進來啊,要是我家孩子的話我肯定用柳條抽一頓,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亂說話。”


    趙中拍著桌子紅著臉吼道,蘇時蹙眉:“我家的孩子我們自己會教,還輪不到你來囉嗦,我家小曦病著呢,有什麽事就快說,至於幹硬餅子愛吃不吃,不吃待會兒問子你拿去喂村頭的那條野狗去,省得浪費。”


    蘇時對趙氏的娘家人也是沒有多大好感,本來想著農家人再怎麽有隔閡,上門來都要弄一頓好吃的招待著,但是之前趙氏一直在給蘇半曦熬著粥,又煮著薑茶,來不及忙午飯也是常事,還想著待會兒等他們說完話了,就讓趙氏好好去準備飯菜的,但是現在蘇時看,用不著了。


    趙中和林橋沒有想到蘇時也有說話這麽狠的一天,氣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此時蘇半曦也開了口:“若是沒有任何事的話就請回去吧,至於在藥膳坊做工的事我看我也用不起你們,我們藥膳坊的客人可不比我們,要是讓你們在鎮子上出了事,到最後替你們挨罵的還是我,很劃不來,你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另謀高就吧,我一個小小的藥膳坊經不起你們二人的折騰。”


    最後林橋和趙中兩人氣得直接甩袖就走,連午飯都沒撈上一口,趙氏關上門回來後蘇半曦已經被寧晨抱回去睡覺了休息了,而蘇問蘇時兩父子還坐在堂屋中商量著那隻兔子是現在宰了還是先養起來等蘇半曦病好了給她補補身體。


    “我說你們就不能先編隻籠子把兔子裝起來嘛,別到時候拉得到處是,還得我收拾,”趙氏埋怨歸埋怨,但還是把心裏麵想的擔憂都說了出來,“大朗,我看這事兒可能沒完,娘是多麽喜歡林橋這個小孫子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今兒個發生的事傳到娘的耳朵裏麵了,到時候小曦可就有得她挨罵的了。”


    蘇時也在想著這個問題,不過他硬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出來,隻得尬尷地摸了摸兔子柔順的皮毛:“要不就跟娘實話實說得了,反正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們兩個進了咱閨女的藥膳坊中去,你看現在藥膳坊沒出啥子事,咱閨女都忙成這樣了,要是他們兩個進去藥膳坊了還得了,到時候閨女再次累倒病倒,你可別哭啊!”


    趙氏琢磨著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一捶手咬牙說道:“那就聽你的,就這麽跟娘說,要是娘執意要把趙中和林橋塞入進去藥膳坊的話,我頭一個不答應,這不是給咱閨女找麻煩嘛,現在小曦又病成這個樣子,孫大夫又在鎮子上想找個大夫來給她瞧瞧都找不到人。”


    蘇時又寬慰了趙氏幾句才讓蘇問去削竹片來給兔子做窩,而蘇半曦則是一覺睡到了晚上才覺得精神十足,摸摸自己的額頭和脈搏,雖然還有點餘熱,但比起晌午的時候好太多了,剛想下炕的時候,屋外傳來的爭吵聲讓蘇半曦蹙了蹙眉。


    她是不是跟麻煩特別有緣,方家的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頭緒,寧晨不提她也一直記在心中,但沒有找到一絲證據,同時也在等著寧晨走過自己心裏麵的那一關,開棺驗屍就能夠真相大明了,但是蘇半曦也不會去逼迫寧晨的,無論最後他的選擇是什麽,她都會選擇去尊重。


    隻是現在她還是先要解決眼下的麻煩再說。


    一出去寧晨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但到底還是不怎麽明顯,隻是蘇半曦卻清晰地察覺到寧晨已經在憤怒邊緣了,隻用那麽一丁點兒的攻擊力就足夠讓他整個人火山爆發起來,讓她很是好奇之前他們說了什麽讓寧晨生氣成這個樣子。


    “娘,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那是我閨女自己開起來的藥膳坊,憑什麽他們說要進去就要進去,對那些在裏麵正在做工的人一點都不公平,反正我是堅決不同意讓他們進去藥膳坊做工的,還有有些事那是我們家關起門來自己的事,娘你就不要多管了。”不是趙氏口氣非得要這麽衝,而是她娘太過分一點道理都不講,光是聽趙中和林橋兩人的一麵之詞就妄下定論,著實將她給氣到了。


    鄭苗咳嗽了一聲,眼角帶著不渝指責看著趙氏:“你是她娘,她是你閨女,你說話難道她還造反了敢不聽還是咋的,你也不去外麵聽聽那些個長舌婦是怎麽說曦子的,那叫一個難聽,你這個當娘的也不管著一點,還任由她那樣去做,你們不要臉,我這張老臉還要呢。”


    “反正我不管,你就必須讓中兒和橋兒去藥膳坊做工,還不能太吃苦,就隨便讓他們做那啥啥的掌櫃賬房什麽的,免得說出去丟人。”鄭苗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好似那藥膳坊是她開的一樣。


    蘇半曦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寧晨會這般生氣了,這樣太過自以為是的話連她聽後也覺得心中升起不滿。


    “外婆,你這話就不對了,那藥膳坊可是小曦一步一個腳印開到有今天這般模樣的,掌櫃的賬房先生都有人了,他們若真的想要去藥膳坊的話就要吃苦,既然吃不了苦的話就別去了,免得讓我妹子受苦受累的給他們收拾爛攤子。”蘇問也是知道蘇半曦這家藥膳坊是怎麽開起來的,看著蘇半曦一天為了藥膳坊的事連覺都睡不好,又怎麽能夠任由著他的外婆和這兩人將蘇半曦的心血毀於一旦呢!


    這話就說得鄭苗十分不樂意了,“讓外人管著賬本合適嘛,免得做啥那假的賬本,看哭不死你們,還是自家人可靠一點,我看就這樣定了,就讓中兒和橋兒去做掌櫃和賬房先生,我相信中兒和橋兒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也相信有他們在,曦子的藥膳坊隻會更好,哪有賠本的道理。”


    “啪啪啪”三聲掌聲從眾人的身後傳出來,寧晨回頭一看便是蘇半曦倚靠在門邊,嘴角是淡淡嗤嘲的弧度,看著她身上穿著,寧晨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二話不說先是衝了出去去蘇半曦房間中拿過一件稍微厚實一點衣服回來披在她肩上,“病了就好好休息,起來幹什麽,起來也就算了還不穿件厚點的衣服,你是想心疼死我啊!”


    蘇半曦低下頭任由寧晨給她披上衣服吐了吐舌尖,“我這不是聽見有聲音就起來了嘛,再說了在家裏麵也不冷。”不用這麽小題大做在寧晨的視線下收了回去,倒是兩人之間的溫馨氣憤讓鄭苗看了礙眼,使勁兒咳嗽都沒見蘇半曦理她半分,於是臉更臭了。


    “哦,差點忘了,外婆好啊!”蘇半曦站著沒力氣也不想坐在凳子上就幹脆掛在寧晨身上,全身重力都靠在了寧晨懷中,寧晨怕蘇半曦腿軟站不穩就伸手抱住了她,讓兩人本就曖昧的動作越發曖昧親密,這下鄭苗的臉全都黑了。


    “你給我過來跪下,一個閨中少女還未成親就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還要臉嘛你,你這樣如何讓橋兒的爹娘認可你做他們的兒媳婦兒。”鄭苗頤指氣使地氣喘看著蘇半曦說道,說出來的話讓蘇半曦斜了斜眼。


    而寧晨抱著她的手也緊了緊,緊抿著唇瓣連一個眼神都不遞給她。


    蘇半曦悶笑,原來這傻子是因為這件事而生悶氣呢!


    趙氏急忙攔在蘇半曦身前,“娘你這是幹啥呢,我說了,我家小曦的婚事她自己做主,而且她和小晨之間的感情也挺好的,娘你就不要做這種惡事了,林橋和我們家小曦八竿子達不到一塊兒去,你就不要亂給他們拉配對了。”


    “還有便是我不會同意讓他們進藥膳坊做工的,就算能夠吃苦耐勞也不幹,說什麽都不同意。”趙氏真的是被逗弄發了火,哪有這樣做娘做外婆的,既然聽說過小晨和小曦兩人的事就應該想得到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有多好,哪有這樣當著當事人的麵胡亂定鴛鴦的,還講不講理了。


    “外婆你看姨母說的這話,我不高興了。”林橋要比蘇半曦大上一歲多,又被家人那麽寵著,小脾氣不少,經常對著鄭苗撒嬌就什麽想要的東西都到手了,這次也不列外又對著鄭苗撒嬌,看得鄭苗整顆心都要融化了,一直摸著林橋的腦袋直說好。


    蘇半曦倒是氣定神閑,不過她要是在不開口出聲的話,隻怕腰間勒著她的手會直接把她給勒斷氣了,“外婆,俗話說得好,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姻,你這樣做可是要不得的,況且我對隻會撒嬌發脾氣的小孩子沒興趣,本來還想著大家親戚一場的份上會給他們安排一個不算勞苦的活兒幹的,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我藥膳坊用的是外人也足夠讓我放心,藥膳坊是我這一年多來的心血,可不能讓藥膳坊毀在了自家人的手上,還是我自己給放進去,我又不是沒有腦子。”


    鄭苗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蘇半曦你你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羞恥,蘇半曦聳肩算是接受下了鄭苗的這四個字,反正對她來說沒多大影響,“外婆,我和晨晨怎麽樣那都是我和他自己的事,就不用勞煩外婆你給我胡亂拉配對了,林橋呢我是高攀不上的,就不用外婆你這麽著急了。”


    “若是外婆存心來我家玩的時候,歡迎至極,但若是來找我爹娘麻煩的話就請不要在上門來了,也不要用什麽道德綁架說我爹娘不孝順你,我又是怎樣的狠毒心腸有了幾個錢就看不起自家窮親戚之類的話,那隻會顯得我們關係更加惡劣,得不到任何改善。”


    蘇半曦現在可謂是百毒不侵,而她真正說出這麽長句子都帶著冷嘲熱諷的時候那便是她生氣的征兆,寧晨呆呆的望著嘴皮子上下碰一碰就將蠻不講理的鄭苗給鎮住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歡騰雀躍的。


    這樣的曦曦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真好。


    之前被鄭苗說的內心鬱悶堵塞此時也暢通無比,嘴角的弧度怎麽也掩飾不住,看得鄭苗牙根癢癢,“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婆啊,既然還認我這個外婆的話就立馬和這個男人斷絕關係,安安心心等著嫁給我們家橋兒做新媳婦兒,我就不追究你不敬我的錯誤了。”


    鄭苗一副高高在上等著蘇半曦來跪舔認錯的態度著實讓蘇半曦笑得停不下來,隨後眼角一冷,勾帶著駭人的冰涼,嚇了鄭苗好一跳,“外婆,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說了,我和晨晨的事與你們無幹係,我和林橋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不要亂扯上免得毀壞了我的清譽,外婆你可是賠不起的,至於敬不敬你這個問題,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在討論下去了,人敬我便回敬過去,若是不敬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藥膳坊是我的,我說了算,我那小小藥膳坊容不下他們這兩尊大佛,請恕我無法招他們進來做工。”


    這下蘇半曦憤怒到達臨界點,完全不給鄭苗趙中和林橋三人說話的空隙,繼續說道:


    “不要以為大家是親戚關係,就可以暢通無阻的走後門進入藥膳坊做事,還異想天開想著要做賬房先生和掌櫃的,也不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丟人,藥膳坊每天進賬出賬就是一項費腦子的事,哦,我忘了,很是抱歉你們兩個好像沒有什麽腦子可以費,掌櫃的更是忙碌,需要和各方人馬來人打交道,管理著藥膳坊所有食材來源好壞以及分工,不過看你們這幅一看就是先天發育不好,後天教養成問題的樣子來看,你們隻能勝任倒到餿水的活兒了,隻倒早晚兩次,其餘時候算是很清閑的。”


    趙中漲紅了一張臉,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而林橋則是大發脾氣將擺放在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掃落在地,蘇半曦看也沒有看張嘴就來:“上好的釉瓷茶具,一共十一兩零八錢銀子,看在大家都是親戚一場的份上給你抹掉零頭,需要賠償十一兩銀子,請問林橋你是現付呢還是現付呢!”


    本來生病的人脾氣就不怎麽好,蘇半曦平時看著溫溫和和很好欺負的樣子,但若是惹急了她,就會六親不認的,更遑論生病的她簡直就是無敵狀態,說話像是倒豆子一般說出來,讓鄭苗趙中林橋三人一愣一愣的,硬是三個人都沒說過蘇半曦一個人,讓趙氏蘇問蘇時暗中給蘇半曦豎了豎大拇指。


    趙氏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想著自家閨女隻在晌午喝了小半碗桂花粥,這下也該餓了,於是便匆匆去了廚房將一直溫在爐灶上的容易消化的吃食給端了過來,自然還配上了一碗冒著辛辣薑味的薑茶讓蘇半曦苦哈哈看著寧晨,從眼神裏麵傳遞出來的意思讓寧晨堅決搖了搖頭,“不行,必須喝粥然後喝掉薑茶,要不然你就自己開副風寒藥我煎給你喝。”


    蘇半曦選擇了前者,委委屈屈在寧晨的伺候下喝完了粥,也捏著鼻子喝完了藥才昏昏欲睡靠在寧晨肩頭打著嗬欠看著臉色極其不好看的鄭苗,“外婆,天色很晚了,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鎮上需要招工的商鋪那麽多,不用一直惦記著我那家小藥膳坊的。”


    逐客之令顯而易見,但鄭苗硬是裝作沒有聽見看見了趙氏,“天色晚了,不知道給我們鋪床燒炕嘛,生你這個一個女兒真是沒用,你氣我也就算了,連帶從你肚子裏麵出來的種兒也跟著氣我,趙蘭你還真是教得一手好女兒好兒子啊!”


    趙氏皺眉沒接話,鄭苗也不在意,帶著趙中和林橋去了趙氏安排的房間,房間很是簡陋,但該有的家具還是一應俱全的,林橋剛想抱怨就聽到蘇半曦的聲音懶洋洋從身後傳來:“記得明兒個一早把那十一兩銀子給付清了啊,千萬別說你是我表哥這句萬能的話,對我可不管用,我是個大夫,知道有很多辦法來作弄一個人,保證終生難忘。”


    說完這番話之後蘇半曦就被寧晨給塞回到了被窩中去,因為怕她半夜會高燒起來,所以趙氏還是和蘇半曦誰,寧晨想著給她們燒熱炕頭被趙氏給拒絕了,“小晨啊,你趕快去睡吧啊,有娘在呢,小曦肯定不會有啥事兒的,明兒個一早就好了。”


    寧晨也不好在趙氏房間中多待,於是便又好好叮囑蘇半曦一番才和趙氏道了聲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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