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喃喃道:“那是自然,化煞屍雖凶,但完全比不上那些害過命的凶屍,一條人命,屍便凶十分,一個剛化煞的黑煞,和一個殺了人的黑煞,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陰陽,其實你們之前斬掉腦袋那些屍,交給許叔的話,它們的作用可就大了。”話語至此的時候,紙人許那語氣中,竟然有了幾分我和二叔暴殄天物的感覺。


    同樣,他的目光從渴望變成了期待。


    我鄭重點頭,說那這樣的話,他更沒必要找尋常化煞屍,等除了吳顯長,那些凶屍就足夠,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幫他找。


    紙人許神色變得極為滿意,,隨即抬腿,便要朝著回返的方向走,同時也招呼我趕緊,盡快將這裏的事情辦完,我們好離開。


    很明顯,紙人許這是迫不及待!


    我才鬆了一大口氣。


    這也是我臨時想到的折中之法,若非如此,單憑我那幾句話,肯定改不了紙人許的念頭。


    而且紙人許也不能停手,不然仇家上門,他也無力對付。


    讓凶屍魂飛魄散,依舊會折損不少陰德。


    不過這相較於之前,已經好很多了,並且這同樣也是救人和替天行道,還會積累福緣。


    兩者禍福相抵,應該不會有大礙。


    臨往回走的時候,我目光下意識地掃向了那上了大鎖的鐵門,莫名的,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即便是大白天,還是通體生寒。


    不曉得那裏頭,放置了什麽東西,會用這麽一把鎖……


    難道,也是凶屍?


    若真的是,那是苗光陽都安置不了的屍體嗎?!


    一轉眼,我們就回到了苗家的院子門口。


    我看見苗老爹,以及老嫗還是在堂屋裏頭坐著。


    苗玉兒已經醒了,她坐在桌旁,垂著頭,黯然掉著眼淚。


    我和紙人許邁步進去,堂屋內三人同時抬頭看過來,都匆匆起身。


    尤其是苗玉兒,她幾乎是小跑著到了我跟前,作勢就要跪……


    我趕緊伸手去攙扶。


    苗玉兒滿臉痛苦,眼中溢滿了悲愴和怨恨。


    她跪下的動作力道很大,我用力攙扶她,這就讓胳膊上的傷口被震開,疼痛讓我嘶了一聲。


    紙人許眉頭一皺,他抬手,一把便抓住了苗玉兒的肩頭。


    苗玉兒吃痛地哼了一聲。


    紙人許沉聲說道:“苗姑娘,苗先生於陰陽有恩,陰陽於苗先生有愧,你跪他,這不是讓他燒心麽?”


    話語間,紙人許的手微微一震,苗玉兒趔趄往後兩步,紙人許忙探身扶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穩了身體。


    苗玉兒再看我的眼神,透著哀求。


    她這副模樣,簡直是可憐到了極點。


    苗老爹和那老嫗也走了出來,兩人眼中也全是哀求和懇切。


    我深吸了口氣,說讓他們先不要著急,我答應好的肯定會做,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解決。


    苗老爹鎮定了不少,他快速點頭,連聲說對。


    苗玉兒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不過還是緊握著拳頭。


    我立即就說了,要安葬那一家人屍體的事情,讓苗老爹去通知一些村裏頭的人抬棺材,然後我又問他,這村後哪邊兒多山?


    苗老爹怔了一下,他扭頭望了望堂屋背麵的方向,說道:“村尾巴朝著東北方走,山不少,光陽總是將人安葬過去。”


    我點點頭,解釋了一遍,說我先安葬了屍體,免得他們再被周孑利用。


    並且我告訴他們,周孑現在沒有別的什麽手段,這三具屍體是他的憑借之一。


    此外,憑他的本事,他應該不能再進曬屍房了。


    我說這話並不是沒有緣由,周孑畢竟隻是苗光陽的弟子,如今這曬屍房,即便是苗光陽還在,他都無法解決。


    並且我推斷,周孑逼死了苗光陽老婆,並不是要用她的屍體做別的事情。


    隻是以此來徹底壞了苗家風水,這一個目的!


    苗老爹怔然片刻,他重重點頭,接著問我,是要找什麽樣的人抬棺?要把八仙請來嗎?


    他這話,讓我心頭微微一凜。


    因為蔣一泓在教我風水術的時候,也提過抬棺匠,而且還說過很多關於他們的事兒。


    沉默片刻,我搖了搖頭說不用。


    苗老爹猶疑了一下,說:“光陽葬人,次次必定請八仙,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我讓苗老爹不用管這些,去隨便找一些村民便可,找到了,就留在院子裏頭等我回來。


    我現在去村後東北方,先去看一個合適的墓穴。


    語罷,我回頭看了一眼紙人許,拜托他先暫時留在這裏,幫我看著苗家,別出了意外。


    紙人許眼中同樣有疑惑,他說道:“陰陽,事情不能大意,也不要嫌麻煩,我倒是曉得,葬人多需抬棺匠,九河縣也是如此,實在是沒錢請,或是正常死,才是例外。”


    我停頓片刻,如實和紙人許解釋,這裏的確用不上抬棺匠,抬棺匠有忌諱,無主家之屍不抬,一旦抬了,他們就要行主家之事。


    我繼續又說道:“風水先生,陰陽先生,多和抬棺匠合作,這些忌諱師尊和我說得很明白,尤其是屍無主家多凶煞,抬棺匠一般不會想自己去抓燙手山芋。”


    “如果我讓苗老爹去請抬棺匠,反倒是會讓這苗家村附近的抬棺匠覺得,我們是故意給他們招災,得罪人。”


    紙人許瞳孔緊縮了兩分,才恍然點了點頭。


    苗老爹明顯也聽明白了,他不再多言,匆匆朝著院外走去。


    我稍微平複了一下呼吸,也準備轉身出門。


    可這時,苗玉兒卻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小聲說了句:“那李先生,我能跟你一塊兒去看墓嗎?我……還想去一下村尾,我想去看看我娘……”她開始的時候語氣還算鎮定,可說到後麵,就隻剩下哀求。


    我心頭略有猶疑,不過去村後山,剛好會順路到村尾。


    苗玉兒喪父又喪母,著實可憐。


    曬屍房死了人,凶的是晚上,不是白天。


    若是我不帶苗玉兒去看看,她自己肯定也得想辦法去,萬一出事兒,又是平添麻煩。


    同樣,這曬屍房,也是我要解決的麻煩。


    苗玉兒肯定知曉她娘的生辰八字。


    我就能通過這個,曉得她娘會生什麽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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