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現得太過突然,我能那麽快發現她,也是我想到周孑的時候,就有所戒備。


    此時紙人許還在看屋內其它位置呢。


    電光火石之間,我一把抽出卜刀,直接朝著婦女的手掌挑去!


    恰在此時,紙人許忽然一轉身,猛地一腳就朝著婦女胸腹之間踹去!


    “砰!”的一聲悶響,紙人許一腳穩穩踹中婦女腹部。


    紙人許這一腳的力道絕對不弱,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婦女竟然沒有被踹飛出去,反倒是紙人許悶哼一聲,臉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


    我這一瞬間也明白過來。


    周孑是帶不走屍體,可他卻能將村民扔進來,讓這破殃凶婦能有撞祟的載體!


    她能撞祟,我和紙人許就要拿命去搏!


    思緒轉瞬之間,我快速摸出最後一張鎮煞符,猛地揮手,直接朝著婦女額頭上拍去!


    結果符紙剛碰到她的腦袋,一下子就焚燒了起來。


    驟然出現的火苗燒在我的手掌上,一陣炙熱,灼痛鑽心。


    我疼得嘶聲不止,更是用力甩手,總算將那符紙甩了下去。


    那婦女瞪大雙眼,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尖銳怨毒的咒罵聲自她口中傳出:“你們和他一樣,都是畜生!畜生,都該死!”


    咒罵之餘,她雙手揮著的剪刀狠狠落下,紮向紙人許的胸口。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紙人許來不及動紙紮,雙手飛速一抬,便直接架住了這婦女的雙臂!


    險而又險,剪刀沒有紮下去……


    我來不及多想,手中的仿製羅盤便朝著婦女的頭頂壓去。


    可偏偏就在此時,頭頂忽而傳來一聲悶響。


    一個重物陡然墜落而下,我猛地抬頭往上看去……


    那是一具衣服被浸透成殷紅色的女屍,她自房梁之上,直挺挺地朝著我壓了下來!


    它那睜大的眼睛中,一片血紅!


    我麵色陡然大變。


    怪不得我們沒發現她!


    她竟然在房梁上頭?!


    我收手想逃,可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女屍的腦袋,砰的一下便砸在了我的腦門上……


    徹骨的冰冷,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我眼前一黑,悶哼一聲,便朝著地上軟倒下去……


    我粗重地喘息著,想要意識清醒控製身體。


    可那昏厥感太強,頭痛欲裂,我根本恢複不過來……


    癱倒在地上時,我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一個冰涼僵硬的屍體,正壓在我的身上……


    寒意從四肢百骸進入我的身體。


    腦袋裏除了劇痛,更像是有哭聲在其中炸響,幾乎要讓我的腦袋爆裂……


    我連要掙紮的念頭都提不起來了,感覺這一下,就直接把我給逼到了絕路上,甚至沒給我一絲一毫翻盤的機會……


    冷意越來越強,腦袋也越來越渾濁。


    耳邊除了哭聲,似還能聽到碰撞聲,以及悶響聲。


    這些響動,便是紙人許在和那撞祟的婦女打鬥?


    我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逐漸消散……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而身體一顫,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我腦袋依舊是劇痛無比,整個人都被壓著趴在地上。


    睜眼之間,眼珠子都像是要迸裂而出。


    腦袋還是劇痛無比,但至少我此刻意識清醒,也能控製身體了……


    昏迷之前,我本還以為會被撞祟的……


    喘息之餘,我也猜測到,若是我身上沒有定羅盤的話,恐怕早被撞祟了。


    掙紮著想要起身,可身上的那重量絲毫沒有減輕。


    甚至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腦袋,耳邊又有了幽幽的哭泣。


    我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我清醒,那幻聽似的哭聲便消失不見……


    掙紮著扭頭,我勉強看了一眼自己背後。


    壓在我身上的苗光陽老婆,腦袋直挺挺地從我肩頭位置探出頭,一張麵無表情的死人臉,其上盡是殷紅的絨毛。


    睜大的眼睛,其中似乎蘊滿了鮮血,隨時會落下來血淚……


    我悶哼一聲,想要頂起來後背。


    她那股子重量,卻讓我根本動不了……


    我低吼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起!


    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絲毫作用!


    屋內的打鬥,還是沒有停下,我喘息著扭頭看向打鬥的人影處,更是驚愕得瞪大了雙眼。


    和那撞祟的婦女糾纏在一起的,已然不是紙人許了……


    那是一個紙紮人!其身上的皮,是黑中透紅,這更不是黑煞的屍皮,可距離血煞,又還差了一些……


    並且這紙紮人很怪異,其上竟然還套著衣服。


    我心頭一顫,定睛一看之下,那衣服,怎麽是青麻小褂?!


    更加怪異的是,紙紮人本來應該空洞的雙眼,此時不但不空洞,竟是如同柳葉一般狹長!


    這不分明是一雙狐狸眼嗎?!


    “許……許叔?”我震驚無比。


    紙人許,竟然將紙紮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當成了衣服穿了起來?!


    不,這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這紙紮是屍皮,屍皮的凶,搞不好也會讓活人撞祟……


    並且紙人許那眼神中的冰冷,和他之前在我麵前完全不同。


    那真像是死人的眼神,一點兒人氣兒都沒有。


    紙紮匠這手段太可怕了,不光將死人當成提線木偶……更能直接利用死人的凶厲?!


    我甚至懷疑,紙人許也撞祟了,不過這祟,是他自己帶著的屍皮。


    注意力在紙人許身上,我掙紮的力氣都小了很多。


    況且,我根本也掙紮不開。


    腦子裏那哭聲一直若隱若現,背上那股子寒氣也愈發冰冷。


    我又猜測到了一個可能……


    苗光陽的老婆,應該是沒得選,她還想撞祟了我,然後就能殺紙人許?


    我剛想到這裏,忽然間,便覺得後心的位置一陣粘稠,似是有什麽東西流淌了出來,浸透了我的衣服。


    耳邊似是被吹了一口涼氣,那股子冷,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腦子嗡嗡作響,破殃凶婦,當真是凶……


    她竟然還有手段,還沒有放棄撞祟我……


    壓在腰間的定羅盤,簌簌地發出聲響。


    響動逐漸成了嘶嘶聲,就像是快要不堪重負一般……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11.12,曆經了雙十一的洗禮,不知道今天還有幾雙手能點評論。或許今天沒有鮮花了。清晨,泥土的芬芳刺激著鼻翼,讓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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