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排抬頭字,下方還有描述。


    而這抬頭字,竟說了此處葬屍的身份!


    我心頭更是一寒,這裏的屍體,竟然是地相堪輿的傳人葬的?


    因為六丁天陰,還有這大雪十一月節,是宅經之中的特殊葬法!


    葬人者,難道是蔣一泓?!


    凶屍葬凶穴?


    往來都是凶屍葬鎮壓之吉壤,哪兒有葬凶穴的道理……


    我腦中疑惑更多,全神貫注地盯著下方的碑文!


    越看下去,我心頭越驚,碑文不長,卻將這墓室之中凶屍來頭,闡述得清清楚楚。


    “夏至,懸河大水,壺口難撐,鎮民請白先生開壇做法,選一女為河神送親。”


    “奈何此女為豬年生人,正四廢日為點親投河,其成箭刃煞女。”


    “懸壺鎮民不聊生,吾經此地,將其製服,卻覓不得三合,六合,天乙貴人,遂難鎮屍,故選其割腳穴之凶穴處,以凶牛背凶屍,鎮壓其中。”


    “見此碑文者,其氣口不可辱入,其屍不可碰,否則必定死於水厄。蔣一泓留字。”


    看到最後蔣一泓的名字時,我心頭突地一跳。


    這竟然真的是他留下來鎮屍的墓室!


    若非親眼所見,我真想不到,竟然有凶穴鎮屍這一說。


    自我身側,柳天牛也沒走,明顯是我剛才的動作,吸引了他的目光。


    此刻不隻是我看到了碑文,柳天牛也是麵色凝重。


    “送活人投河給河神?求其保佑水患?簡直是荒謬!”柳天牛語氣難聽到了極點。


    他的氣憤,也讓我沉默不已。


    因為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給河神送女了。


    河娘子,不就是某個村子祭祀給河神的女人嗎?之後在苗家村被打撈起來,可她依舊害得苗家村遭了那麽多橫禍。


    這懸壺鎮是自己給河神送親,然後弄出來的凶屍……這就算是咎由自取了。


    因為河神的存在,本就是水中年限長了,有靈性的凶物。


    給它們送東西,最多讓它們不作亂,它們哪兒有改變水患的本事?


    “那凶屍是箭刃煞女,她不會離開懸壺鎮的範圍,還會待在水中,不過她還沒鬧祟,不知道是什麽人弄她出去的,現在能肯定是個風水師了,他也絕對看到了這碑文。”


    “此人將屍體弄出來,絕不會做什麽好事……”我聲音更為沙啞地開口,此時我已經猜測到了幾分眉目。


    同樣我還想到一件事兒……


    那就是當年蔣一泓不能將屍體滅掉,原因他也寫在了碑文上,我看得懂。


    如今他讓柳天牛來,恐怕柳天牛的命數,應該是貼合那三命之中的一種。


    思緒落定,我便示意柳天牛先出去。


    並且我告訴柳天牛,我有把握能找到那屍體在什麽位置。


    隻不過我們還是必須知道,弄走那屍體的是什麽人。


    不然的話,肯定會有隱患。


    原因簡單,那人現在未必知道我能找到屍體,他若是在屍體旁側還好,我們一並動手,將其拿下。


    若是他不在呢?


    如果靠著柳天牛製服那屍體,卻讓那人逃掉,這就會給懸壺鎮帶來一個極大的隱患。


    有一句話叫做箭刃衝天幹,不死也要殘!


    他將墓室之中的箭刃煞女帶出來,目的是禍害懸壺鎮。


    他於懸壺鎮必定是有大仇!否則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做得這麽絕!


    這便是我的猜測!


    柳天牛麵色慎重,此時他看我的眼神中明顯有了幾分認同。


    我將屍體背在背上,他則是邁步往前走。


    石槽山的邊沿並沒有那麽滑溜,等到了前方石台上之後,柳天牛按住我肩膀,幫我保持平穩。


    我們順著石台,走到了峭壁邊緣。


    後方的瀑布衝刷而下,水聲轟鳴。


    我背著屍體,那屍身更是死沉冰冷,因為已經用定羅盤將其化去煞氣,所以這屍體也沒那麽僵硬,反倒是像死豬肉一般。


    柳天牛鬆開了我的肩頭,我保持平穩站立。


    他又叮囑我一句,說他會拖著我上去,讓我務必要將屍體背穩當了。


    我重重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我本以為柳天牛會拿出來剛才那兩柄銅劍,將其當做鑿子,從峭壁上攀爬。


    卻沒想到,他雙手在腰間一抹,夾在指縫中的,竟是十餘把柳葉一般的銅劍!


    忽而,柳天牛手肘朝著上方一甩!


    那十餘柄銅劍,竟是“蹭!蹭!蹭!”地嵌入了岩壁之中!


    幾十米的高度分散開來,約莫幾米便是一柄劍,隻剩下劍柄裸露在岩壁外。


    柳天牛嗬了一聲,一躍而起,騰空兩三米,竟是踩中了一根劍柄,他又以此借力,往上一躍!


    繩索纏在他腰間,此刻他一隻手拽著繩索,也是往上用力。


    我隻覺得一股大力拉拽著我胸腹和肩頭。


    那繩索將我的上半身綁得極其牢固,此時被這樣拉拽,也沒有給腰身帶來太大的負擔,隻是驟然地騰空,讓我感到一陣失重。


    我謹記柳天牛的叮囑,反手死死地扣著那屍體,絲毫不敢鬆開。


    轟隆的水流衝擊聲,以及柳天牛的喝聲時不時入耳。


    他帶著我在岩壁上跳躍,轉眼間,我們就上來了一半!


    對於柳天牛的實力,我已然震撼得沒有思維,不曉得他到底有多強了……


    隻是我有一個感覺,恐怕我遇不到,比柳天牛更厲害的人……


    一共也就半盞茶的時間,柳天牛上了峭壁,我是硬生生被拖拽上來的。


    腳踏實地之後,幽冷的風吹在身上,我冷得打了個寒顫。


    天上的月亮,蒙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形成了鬼月亮。


    柳天牛單手提著我的肩膀,朝著看台那邊快步疾走。


    上來之後,我就鬆了不少氣,隻不過一路上依舊是峭壁邊緣,還是讓我雙腿發軟。


    柳天牛的速度依舊很快,隻是比白天慢了些許。


    此時看台上,何雉,柳化煙,以及張全和葛光正眼巴巴地張望著我們。


    十幾個呼吸後,我們回到了看台。


    柳天牛鬆開我,我也一把鬆開了雙手。


    咣當一聲悶響,那死屍落地。


    何雉和柳化煙都警惕地盯著屍體,明顯柳化煙眼中的驚疑更多。


    “師父……這是那凶屍?不對啊,沒有化煞……”柳化煙急促地開口問道。


    葛光和張全都被嚇得不輕,張全麵色煞白,哆嗦了兩個字:“徐厲。”


    我猛地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張全,聲音都凜然不少:“你認識這個人?!”


    張全明顯被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後躲了躲。


    回答我的卻是鎮長葛光,他死死地抓著頭上的狗皮帽子。


    局促不安地說道:“他是俺們鎮上的,不過前段時間,他被城裏頭當差的給抓了,蹲了號子……怎麽會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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