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柳化煙竟將八卦虎頭鏡直接遞給了我。


    我其實很想接下來,不過我還是沒伸手,反倒是向後退了兩步。


    “師父說了,這塊虎頭鏡不用來做交換,隻是借給你用,他怕你完不成曆練。”


    “至於你的第一卦,便等蔣先生安排。”柳化煙輕聲道。


    我心頭一怔,更是驚詫。


    扭頭再看前頭騎著大黃牛的柳天牛,他身板筆直,連頭都沒回。


    我還在猶疑之間,何雉卻忽而一抬手,將八卦虎頭鏡接入手中,轉身就直接塞到了我懷裏。


    “借用便是借用,你身上的家夥事兒太少了,不能再對付什麽東西,還要捉襟見肘地去畫符。”


    何雉話說得幹脆利落,倒是讓我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柳化煙輕笑起來:“雉兒姑娘說得沒錯。”


    我趕忙捂著八卦虎頭鏡,將其拿穩了之後,低頭又去看。


    不過多看了幾秒鍾,我就覺得有種暈眩感,好似那銜著匕首的虎頭要從八卦鏡中躍出一般!


    飛速將其翻轉一麵,銅鏡背麵對著我,我這才覺得好了許多。


    喘了兩口粗氣,我努力平穩住呼吸。


    在之後趕路的過程中,柳化煙問了我不少東西,包括蔣一泓要我曆練的細節內容,以及我的打算。


    此刻我也捋順了所有思緒,倒是沒隱瞞柳化煙,直接就說了一葬山,二葬水,三點陽宅。


    現在我還剩下二葬水,以及三點宅沒完成、


    這就需要順著懸河去上遊或者下遊,找到需要葬水之人。


    最後再去找一個人家,幫忙點陽宅。


    聽了我的計劃後,柳化煙說道:“葬水好辦,點宅則需要尋大戶人家,不然也沒有辦事兒的能力。”


    我點了點頭,表示柳化煙講得沒錯。


    頭半天,我們三人跟柳天牛還是一起趕路,並且這條路是順著懸河上遊一直走。


    等到了最近的一個縣城之後,便同柳天牛分道揚鑣。


    他前往九河縣,將柳化煙留下來跟著我和何雉一起。


    我們三人在縣城裏休息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離開之時,柳化煙去買來了一輛馬車。


    後麵的行程,都是我跟柳化煙交替著趕車,何雉則是一直在車內看棺術。


    我發現柳化煙經常饒有興趣地看我,她的臉上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在分析什麽似的。


    我終於沒忍住,在她又一次看我的時候,我也回視了幾眼,並疑惑地問她,難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是說,我身上的陰氣太重?


    柳化煙這才輕聲解釋說她隻是好奇。


    她和師父來自於羌族,他們羌族有先師,會勘風水,可先師又不會陽算,隻會陰術。


    她想知道,為什麽我能夠做陰陽先生。


    柳化煙這話,便讓我略有尷尬,我說我現在也隻會陰術風水。


    柳化煙搖搖頭,她語氣鄭重了不少,說能被地相堪輿蔣先生看上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假以時日,我肯定會精通陽算。


    並且她已經發現我一些和別的風水先生不一樣的地方了。


    我愣了一下,問柳化煙,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柳化煙抬手,纖細的手指,指著我的心口。


    “你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這和很多風水先生不一樣。”


    說到這裏,柳化煙又認真地看了看我的眼睛,隨後便扭頭看向前方不再言語。


    我沉默低頭。


    此時,我卻注意到身後似是有視線傳來。


    扭頭一看,在車廂內看棺術的何雉,不知道什麽時候抬起了頭。


    我剛好和她對視,不過何雉看了我一眼,目光便落在了柳化煙身上。


    她秀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李陰陽,你進來。”何雉忽然衝著我喊了一聲。


    我一時不明所以,進了車廂內之後,何雉卻又低著頭開始看書。


    半晌她也沒搭理我。


    我問她怎麽了,她低著頭說了句:“你不光要曆練,不也得將風水術學得更深麽?之前騎牛你都要看書,這會兒怎麽就一直去趕車了?”


    何雉這話,卻讓我苦笑,倒不是我不想多看宅經,而是因為如今看得太多,光是文字,圖案,已經不能讓我再進步多少,我必須要看到新的風水地,結合實際情況,才能讓風水術得到提升。


    我和何雉解釋了幾句。


    何雉一直低著頭,也不跟我說話。


    過了好半晌,她才哦了一句,說道:“那就是陰生九術你也學透徹了?還是說,你想要改換門庭,再去學學道術?”


    說這話的時候,何雉語氣中明顯就有了幾分冷淡。


    我聽得似懂非懂,可隱隱地我察覺到了一絲敵意。


    她這敵意,針對的是柳化煙?


    我不自在地解釋了幾句,說我沒學道術的意思。


    何雉並沒有理會我的解釋,她還是低頭看棺術。


    我略有急促,也不好現在繼續去趕車,就隻能拿出來陰生九術研讀。


    外頭的柳化煙倒是沒說什麽也沒問什麽。


    我們沿途趕路,遇到驛站或者是村鎮就會下來休息一會兒。


    我們三人也會交替進村,進鎮,大致就是打聽,鎮上有沒有出現什麽怪事兒,以及需要辦的喪事。


    這一路上,倒是招來了不少的白眼和警惕的目光。


    原因簡單,何雉穿著鬼婆子的衣服,看上去就陰惻惻的,柳化煙是道袍,我則是唐裝,像是我們這三種人,怎麽看,都很難湊到一塊兒。


    進村就問有沒有死人,這就更招人警惕了。


    我們差不多就這樣在路上走了七八天。


    一直沿著懸河上遊走著,水流越來越平坦,村子也就更加密集了起來。


    當我們遠眺著,又看到一處村落的時候,我便覺得有些怪異。


    我們距離那村子約莫還有一二百米,隱約能瞧見,村口的位置圍著大量的村民。


    村口距離懸河很近,他們簇擁成了一大團,還有一個點燃的極高的篝火,濃煙滾滾!


    甚至於還能瞧見,懸河表麵上飄著不少東西,似是村民放流而出。


    何雉探頭從車窗處往外看,她忽然說了句:“它們在祭祀,要給河神上供。”


    我麵色當即就變了變。


    我曉得河神到底是什麽,隻是村民對河中邪祟的懼怕。


    對河神,我毫無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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