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到這裏,馬寬才又吐出來了後半句話:


    “他這會兒沒死,恐怕也活不下去了,要是兩位先生能早來……他都還……”馬寬眼中的苦意變成了一股子哀傷。


    蔣盤眉頭緊鎖,歎息地說道:“時也命也,不過我們既然來了,馬寬兄弟你自然不會再出事,這獨節鬼山脈生機將要斷絕,我們要找到這義莊之中安葬的凶屍,將其鎮屍,才能離開此處,這官山鎮也才不會再出事。”


    “馬寬兄弟姓馬,想來與此地應該頗有淵源,你可知曉,此地凶屍?!”蔣盤這番話說得極快,但條理清晰,邏輯分明。


    卻沒想到,馬寬竟是猛然間握緊了拳頭,連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豈能不知道是誰?!”


    說著,他便指了指斜前方,甕聲道:“兩位跟我來。”他快速走至我們身前,給我和蔣盤帶路。


    蔣盤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不用懷疑。


    我這會兒也不那麽驚怕了,反倒有幾分慶幸。


    踏破鐵鞋無覓處,這馬寬,竟然能帶我們找到凶屍!


    片刻之後,我們就跟著馬寬走出了義莊堂屋,來到了後院。


    義莊的後院格外寬大,後方還有數排屋舍,院中有石桌石椅,還栽種著槐樹,桑樹,苦楝樹,楊樹,以及柳樹……


    這五鬼樹,竟然都給種全乎了。


    馬寬依舊在前頭帶路,一直到了這後院堂屋的花圃前,他才堪堪停了下來。


    這花圃外沿有磚石壘砌,其中的花草早已經枯萎,隻剩下雜亂的草葉枝幹。


    在花圃正中央,卻有一口井。


    這井沿周遭是圓石,中央有一個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井口。


    馬寬咬了咬牙,指著那井口,說道:“這地方,就是墳口,屍體埋在下頭,隻不過未到天黑,這裏頭全是水,人下不去,等到月亮出來了,水就會幹涸,下麵的墓室入口就會露出來。”


    “我兄弟馬保金,被困死在墓室裏頭了……”我心頭一凜。


    蔣盤微眯著眼睛,朝著井口走近。


    馬寬立即伸手擋住了他,警惕地說道:“蔣先生小心,這裏的水,可不簡單,陰氣極重,掉下去,怕是浮不起來。”


    蔣盤答道:“馬寬兄弟不用擔心,陰陽先生,看的就是風水怪異之處,我倒要看看,這水有什麽詭異。”


    我也跟著蔣盤到了井口邊緣。


    此時我心中除了好奇這馬寬和馬旱義莊的關係,更疑惑的便是這井中的水,為什麽會天亮溢滿,天黑又沉下去?


    視線看向井口內,陽光映射下,當真能看到下方一米多深的地方就是井水。


    這井水極為清澈,仿佛是這義莊之中的清泉一般,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


    可這種安寧卻似乎正在逐漸變得微弱。


    蔣盤垂頭看了半晌,忽然說道:“原來如此。”


    馬寬看向蔣盤的眼神中,也透著渴求和好奇。


    蔣盤抬頭,目光幽深地看著我,說道:“陰陽,你看出來端倪了嗎?”


    雖然蔣盤說宅經收納的風水術更多,但於我來講,我始終尚未學得透徹,一時之間,還真沒看出來問題所在。


    我搖了搖頭,道:“還請蔣兄解惑。”


    蔣盤若有所思,他又垂手,指著那水,說道:“此地,為穴眼,是這獨節鬼大山脈之中,生氣最重的所在,凝聚的生氣,衝在這井下,將這井水抬出,便成了活陽水。”


    “等到晚上的時候,陽氣消失,萬物歸於陰氣,生氣也蟄伏起來,所以水就會沉下去。”


    “隻不過陰陽你看,這水,已經到不了井口了,我所斷不錯的話,前段時間,馬寬兄弟你們剛到義莊的時候,這井水應該是與井口齊平的吧?”


    蔣盤的目光又看向了馬寬。


    馬寬一副愕然之色,更是用力點頭!


    “蔣先生簡直神了!這都能算到?!”


    “風水之道博大精深,這算不上‘神’,隻不過,不等天黑,恐怕我們進不去此地……”蔣盤搖了搖頭,眉心也蹙了起來。


    我麵色微變,可這會兒也別無他法……


    也就在這時,蔣盤目光又落在了馬寬身上,問道:“馬寬兄弟,你之前到過這井底?倒不如和我們講講這凶屍的情況,也好教我們兄弟二人有個準備,畢竟要鎮屍之後,我們三人才能離開這裏。”


    馬寬的麵色頓時也有所變化。


    他猶疑了半晌之後,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蔣先生,李先生,還得等天黑,請先去堂屋內,咱們坐下說。”


    馬寬的舉動,明顯對我們恭敬了不少。


    我和蔣盤跟著馬寬,進了後院的堂屋。


    這裏顯然是被打掃過,沒什麽灰塵,屋中的木桌上還放著一個爐子,陳舊的瓦罐裏頭煮著肉湯,旁邊放著碗筷。


    馬寬請我和蔣盤坐下後,又趕緊打了兩碗肉湯,推到了我們跟前。


    蔣盤做了個阻攔的動作,不過還沒等蔣盤說話,馬寬就道:“兩位先生還是先喝口湯吧,等到了晚上,這義莊可不好熬,官山鎮有很多鎮民從昨晚開始,會上山來了,他們“凶”的很,這狗肉湯能壯陽氣,咱們一邊吃,一邊說。”


    說著,馬寬也盛了一碗湯,他吹著喝了一口,眉心緊鎖,也似是在思緒。


    片刻後,他才歎了口氣,仰頭看了看房梁,說道:“馬旱義莊的馬旱,是我爺爺,當年他在義莊之中暴斃身亡,家父請了極為厲害的先生,在井中挖墓,將其葬身於其中。”


    “我們兄弟二人之所以又來義莊,是因為當年我爺爺死後,代代相傳的“攝魂趕屍術”,就失傳了半本……”


    “那時候,我爹其實不學趕屍術,他跟著人打仗扛槍,又很信風水,我爺爺下葬,他便不準任何人動墳,饒是族中趕屍術失傳,他也不管。甚至不準任何人再靠近馬旱義莊,常年派兵把手。”


    “前段時間,他命喪黃泉,他手下那隻隊伍也散了,我們兄弟二人想著不能把爺爺這一脈的衣缽斷了,才想來開棺,“攝魂趕屍術”的完本,必定在他的棺木之中!”


    “我們卻萬萬沒想到,開棺動屍的時候,竟然會地龍翻滾!我那哥哥被爺爺的屍身直接壓下,眼看著爺爺就要化煞詐屍,我又要躲避地龍翻滾的危險,不敢留下,趕緊從井內離開……”


    聞言,我臉色卻連番變化數次。


    蔣盤也變了臉色,放下碗筷道:“你們動了屍體的同時,地龍翻滾?!”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父老鄉親,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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