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話,旁邊另一個霍家仆人也走到我近前,他煞有其事地點頭。


    “李先生您不知道,湯荃不隻是和徐先生,劉先生的恩怨,也不隻是和霍家的恩怨!他手下那些人聽從他的命令,燒殺擄虐不少!縣長都不敢管……”


    “您對付了它,縣民都感激不盡,他要是死了,才解恨!”


    我沉默,半晌沒開口。


    我對付竇家,都不能傷他們性命,要減弱報應。


    那尚且還是我和竇家有恩怨。


    並且我目的也隻是讓竇家發現是我,找上我來。


    對於這湯荃,我本身目的也隻是用屋簷煞削弱他的膽氣,等我回來之後才會對付他。


    隻是沒想,他會因此逃走……


    兩個霍家仆人眼巴巴的看著我,我搖了搖頭說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用屋簷煞,隻是一個導火索,讓他開始遭報應。”


    “若是我真的殺了他,那我手頭便有一股血債,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九河縣幫我的人,也要有報應。”


    “逞一時之快,用風水要他命,隻是加快他遭報應的結果。我們沒有必要搭進去那麽多人。”我這一番解釋,讓兩個霍家仆人聽得半懂不懂。


    最開始說話那仆人小心翼翼地問我:“李先生,總歸不是您放過他,他還是會死?”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放過他,天也不會放。”


    說著,我指著頭頂的天。


    這件事情,便又讓我想到了丁家的事情。


    當時我太狠,在丁家本身已經開始斷後,我還設了凶宅。


    此事足夠讓我教訓和警惕了,所以做任何事情,我都在留一線。


    即便是麵對竇家,我完全可以用竇開業的屍身,葬入一個讓竇家家破人亡的風水,我也不敢,更不能那樣做。


    這期間,那兩個仆人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又走出鋪子,表示他跟我去辦事兒,再之後帶我去新宅。


    我調轉了馬頭,那仆人則是在我前頭小跑。


    不多時,我們就進了城,到了大宅所在的街道,我分別去兩個拐角的地方敲門,讓他們拆了屋牆上的木頭和鐵扡。


    又去了街道後麵,死門所在之處,讓那家人鏟平了墳土。


    最後我才讓那仆人處理了後門,何雉所撒的那些招鬼的粉末。


    那仆人小心翼翼地問我,這樣一來,是不是霍家也能搬回來這宅子了?


    我告訴他,既然已經有了新宅,這舊宅子就可以空置了,否則的話,總會有所衝撞。


    他心有餘悸點頭,不再多說,又帶我朝著新宅的方向趕去。


    差不多一刻鍾後,我們便到了霍家新宅外。


    這地方是在九河縣西頭邊緣了,竟然是一座新式的洋房。


    大院是高牆,還有一扇大鐵門。


    院內的洋房很高,窗戶也極多,抬眼一看,少說有三丈有餘。


    下馬之後,我們剛進鐵門,院內就有人匆匆跑進那洋房內報信。


    我一眼也瞧見了院子左側的馬車,以及羌族那兩匹駿馬!


    片刻之後,洋房的大門便被打開,急匆匆走在最前頭的,正是何雉!


    她跑到我近前,幾乎是撲進了我懷中。


    在後方,才是二叔,紙人許,霍坤民等人,他們之後還跟著董豐,以及張阿婆。


    我身體開始僵硬了片刻,才環抱著何雉的腰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低聲說:“沒事了。”


    好半晌,何雉才緩過神來,她抬頭看我,眼中淚花和驚喜混雜在一起。


    眾人也到了我近前,霍坤民立刻做了個請的動作,沉聲道:“李先生,你平安回來就太好了,快進屋說。”


    所有人臉上喜色都不少,霍豐更是鬆一口氣的表情。


    我們進了洋房屋內,屋內的裝飾,更給我一種新奇感。


    頭頂就類似於當時洋人醫院一樣的平頂,掛著不少燈具。


    座椅也不再是正常的木椅,而是長條狀的布椅子。


    總歸這屋內整體的布局,都給人一種新鮮感。


    霍坤民請我到了一個布椅子前坐下,何雉就坐在我身旁。


    其餘人也分別落座之後,霍坤民才歎了口氣,道:“李先生,你不知曉,城內發生的事情頗多,何姑娘和董豐回來之後,我聽了你那邊的情況,也和九河縣上頭的人商議了,準備帶一條隊伍過去幫你呢!”


    “本來今夜就打算出發,沒想到,您竟然回來了!”


    紙人許也立即問我,怎麽我就一個人回來了?還是說,那抬棺匠人手眾多,不好對付,亂了我的計劃?隻能提前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搖頭說不是這樣。


    我目光掃過董豐,董豐點點頭,說他將槐李村的事情差不多都說了。


    我這才和眾人說事情的始末。


    董豐曉得我娘的事情,沒必要再避著他。


    很快,我就將所有事情,條理有據的說了一遍。


    包括那些抬棺匠圍堵我,最後他們傷在王杠的龍杠之下。


    以及我打撈了竇開業的屍身,確定了竇開業死的蹊蹺,不是自殺,又確定了逼死我娘的是竇家,和請來的風水師。


    稍作停頓之後,我又說了竇家那風水師,或許和我生父有仇怨,我算計了竇家,會讓竇家自己找上我。


    隻不過,我並沒有將符契的事情說出來。


    同樣也隱瞞了,我推斷李老漢殺了自己兒子的事兒。


    眾人久久沒有言語。


    紙人許神色複雜,他卻說道:“最可憐的是你娘,這也和李老漢太想讓你娘嫁入豪門脫不開幹係。”


    “李家可憐,他們是咎由自取,唯獨可惜你娘……”


    我沉默,就連勉強的笑都笑不出來。


    紙人許稍作停頓,他又皺眉道:“可陰陽,這件事情,你直接讓竇家找上你,你能對付麽?”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那風水先生手段肯定會越來越深,還有你生父……我怕你不是對手。”我深吸了一口氣,才告訴紙人許,說讓他放心。


    我自然曉得我的斤兩。這些我都有安排。


    過幾天,等我處理完一應事物之後,我就要回到唐鎮地相廬。


    若非陰陽術大進,我不會走出唐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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