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民中,頓時爆發出更興奮喜悅的叫好聲。


    不少鎮民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說李先生就要在這裏安家,這樣一來,地相廬就不會像前段時間那樣空置。


    唐鎮又有了地相先生的庇護,大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不會有任何災禍。


    前方的二叔,又抬起手往下壓了壓,他咳嗽了兩聲,說靜一靜。


    接著二叔側身和唐鬆講了兩句話。


    唐鬆大喜過望,他連連點頭。


    緊跟著,唐鬆往前走了兩步,語氣嚴肅而又慎重,衝著鎮民沉聲道:“劉撈屍人說了,李先生,不但長住唐鎮,安家於此,更要娶親!”


    “今日新宅完工,便要請李先生出關,再覓良辰吉日,讓李先生和何姑娘完婚!”


    “屆時,整個唐鎮百姓,都是見證!”


    唐鬆這話說完,鎮民都沸騰了。


    何雉麵色醇紅,她慌張躲到了柏雙琴的背後。


    唐鬆感慨的繼續道:“蔣先生雖說走了,但蔣先生一直沒走過,李先生作為他弟子,來了鎮上,就解決了鎮上的麻煩,前段時間,又誅滅了那麽多的惡徒。”


    “這段時間,即便是李先生閉關,也讓何姑娘和劉撈屍人在鎮上處理咱們的麻煩瑣碎,李先生成婚,大家可要全力對待,咱們整個唐鎮,都要張燈結彩!還要廣發請柬,這可是大事!”


    唐鬆語罷的瞬間,二叔用力鼓了鼓掌,大聲說了句:“好!”


    鎮民同樣喜悅附和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邁步往前走去。


    後方那幾個鎮民很有眼力見兒,當即就有人走到前頭吆喝,喊前麵的人趕緊讓開一條路!李先生來了!


    鎮民頓時又安靜一片,大家迅速的讓開一條到屋門口的通道。


    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無比,看我的眼神也透著敬佩。


    二叔愣了一下,紙人許神色倒算鎮定,柏雙琴微微躬身。


    至於何雉,她呆呆的從柏雙琴身後走出,輕咬著下唇看向我,臉上不隻是羞紅,卻帶著一點點的淚花。


    一直到我走到她身前的時候,何雉還是這個表情。


    柏雙琴輕身讓開,我順著抬手,握住了何雉的手。


    側身,我掃過鎮民一圈,麵帶微笑。


    “陰陽有幸來到唐鎮,不會讓唐鎮百姓失望,諸位之事,也是陰陽之事,這婚事,便勞煩大家了。”


    最開始,我其實沒想著麻煩整個唐鎮來操辦。


    可看二叔這麽高興,何雉這麽高興,唐鎮百姓這麽熱情。


    這也是我和他們更熟絡,更好融入的一個時機。


    何雉羞的躲在了我身後,不敢抬頭。


    唐鬆又站上前,說了幾句話,讓鎮民安靜了下來。


    接著他才恭敬的來問我,婚期在什麽時候,需不需要他派人,讓快馬去發一些請柬,請一些我的親朋過來。


    他的話讓我一頓,不過我也不再傷感,隻是淡笑,說現在我的親朋全都在唐鎮。


    唐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連連點頭,隻是說他去擬定請柬,發一些到平時拜見過蔣先生,甚至蔣先生幫助過的那些人家中。


    我沉凝片刻,說了可以兩字,又說婚期定好了,我會告知他。


    唐鬆點點頭,他這才開始知會鎮民散去,回家去裁紅布,掛燈籠。


    鎮民這才逐個散開。


    宅院門前就隻剩下我,何雉,紙人許,二叔,以及柏雙琴了。


    二叔爽朗的笑著,拍了拍我肩頭。


    他更有些迫不及待的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自然是明白二叔的意思。


    如今我的陰陽術,對比幾個月前又有了另一種程度的變化。


    我示意二叔不用著急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


    二叔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他已經休息好久了,不需要再歇著了。隻要能改了這克妻克子的命格,劉家的祖墳都冒青煙。


    看二叔緊張的神色,我也不再推辭。


    側頭和何雉說了下,讓她幫我準備幾根銀針,我們進屋去說。


    紙人許先進屋,柏雙琴緊隨其後,再接著才是何雉二叔以及我。


    這新宅的院子寬闊,屋舍布列完全按照我當時的設計圖,院內甚至還有花圃。


    堂屋中擺放著一張實木的大方桌,我走進去之後,二叔已經坐在了一張椅子前頭,明顯神色緊張不少。


    我愣了一下,因為我瞧見屋內右側,南牆根的位置,竟然擺著一個小小的靈堂。


    銅鼎香燭,貢果整齊,後方還有兩個靈位,其中一個寫著劉水鬼之靈,另一個則是何鬼婆的。


    我心頭觸動,沒想到何雉如此細心,竟然這件事情也做好了。


    不多時,何雉拿出來了銀針,以及一把銳利的剪刀。


    我開始幫二叔簡單地更改麵相。


    骨相有言,無子斷法先觀麵!


    粉麵金剛成佛祖,和尚、僧相判官麵、冤鬼相、麵淨無須雷公嘴、臥蠶幹枯幹癟,這都是無子之相!


    二叔的臥蠶薄弱,子女緣便薄。


    我用針頭挑起了二叔的眼瞼下方,將陰鷙宮撐起,又在他其餘麵相上,做了些許調整更改。


    最後我才告訴二叔,盡量保證不要移動他的臉,並且不能再一直光頭,得蓄發蓄須。


    麵相是一部分,家宅也是一部分,現在家宅沒有問題了,麵相也更改了,選定良辰吉日成婚即可。


    再加上我們一直都在唐鎮,即便出現什麽問題,我也能解決。


    二叔欣喜無比,平時他笑的時候,臉上表情幅度不小,這一次便麵色板正,反倒是讓我和紙人許也啞然失笑。


    這會兒,二叔忽然又努努嘴,看了一眼紙人許,說道:“陰陽,你瞧瞧你許叔,看看他還能不能老木逢春,要是能的話,何雉那裏還有不少錢,討個媳婦,想來是可以的。”


    紙人許當即便一瞪二叔,甩了甩胳膊,低聲道:“一把年紀,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老不修!”


    二叔一本正經,道:“一把年紀?我比起你老許來,小個三十來歲,我這是正當壯年,是不是老不修,還不曉得。“


    “倒是你,真是要倔下去?”二叔眉頭一皺。


    紙人許悶不做聲,直接往院外走去。


    二叔又衝著他後背喊道:“隻要陰陽說你還行,你不好意思作甚?難不成還是要我把你捆起來?生米煮成熟飯?!”


    我麵色尷尬,柏雙琴臉紅了不少,何雉更是躲到了我背後。


    許叔離開了院子,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二叔低聲絮叨了幾句,才去追紙人許。


    柏雙琴和何雉則是去廚房拾掇飯菜。


    我平了平思緒,在木桌後方坐下,便開始思索日子。


    陽算可以斷日,也有婚元算法,我打算給二叔算好日子,也要給我同何雉挑個吉日。


    臨快天黑的時候,二叔總算將紙人許帶了回來,何雉和柏雙琴也做好了飯食。


    我們五人正要吃東西,結果宅門卻被敲響。


    何雉去開了門,站在屋外的竟是朱劊,還有個明顯是帶路的村民。


    我立即起身,示意朱劊進院。


    我以為是我長時間沒回去,朱劊來找我。


    結果朱劊卻匆匆地說,地相廬來了“客”,那客人拿著蔣先生的信物,說要找我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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