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再無掌聲,剩下的隻有安靜……


    眾多人看我的眼神,或有深思,或有其餘一些我說不上來的情緒。


    過了許久,司儀笑嗬嗬的拉了拉氛圍,又清脆的說了句禮成,請送入洞房。


    自有梳頭婆,以及剛才那女子,送我和何雉回房。


    操辦宴席的廚子開始上酒菜,有賓客帶頭起了筷子,眾人便開始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我同何雉被送進了房間,其餘人便退下。


    何雉坐在床頭,一側的木桌上,則是一根紅燭,其上是燙金的龍鳳。


    我走至桌旁,點上了紅燭。


    幽幽的燭火,光暈映滿了整個房間。


    我取其桌上一根精致的秤杆,到了床邊,輕輕的挑起蓋頭一角。


    掀開紅蓋後,便是一張帶著鳳冠的俏麗容顏。


    淚痕並沒有破壞何雉的美感,隻會讓人心頭愈發柔軟。


    何雉臉頰逐漸通紅,她雙手捏著衣擺,低下了頭。


    一夜無話……


    ……


    次日清晨,我不是自然醒的,而是二叔粗獷的嗓子把我喊醒的。


    何雉還在熟睡,我躡手躡腳的披上衣服,翻身下床。


    到了屋外,二叔在院內背手走著,他紅光滿麵。


    我喊了他一聲,二叔立即就點點頭,眼中滿是高興。


    “見你人生大事已了,二叔高興,我讓你嬸嬸下廚,昨天沒喝到酒,今兒咱們叔侄倆,要好好喝一杯!”二叔又拍了拍我肩膀,臉上笑容更多。


    我自是不能拒絕,點頭說好。


    也就在這時,朱劊剛好從院門走了進來,他腳步匆匆,眉頭卻緊皺。


    “李先生。”朱劊喊了我一聲。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朱劊有話要說。


    “怎麽了,朱劊?”我情緒不變,鎮定平靜。


    朱劊到了我近前,才低聲開口:“昨夜宴席散了,賓客也差不多走了,我才回去,不曉得是哪一路人,送了一份厚禮在地相廬……我才趕緊過來和你說。”


    “這……”二叔皺了皺眉頭,看向我。


    我沉凝了片刻,道:“此前說過不收厚禮,我去看看。”


    我先和二叔說了,讓他在這裏等一下,何雉等下出來了,他們再一起到地相廬找我。


    再接著,我才同朱劊離開。


    回到地相廬,一眼,我就瞧見了門口擺著的三個箱子!


    這不是普通的三個木箱。


    每一個箱子上頭,都壓著一張符。


    符文更不簡單,並非道士符,而是風水符,幾乎都是大符!


    很顯然,朱劊沒動過箱子。


    我取下來中央那箱子上的符紙,將蓋子打開。


    結果入目的,竟是滿滿當當的一箱大黃魚!


    我眉頭緊皺,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那箱子裏裝著的是一箱子銀條。


    再將第三個箱子打開,其中裝著的東西就特殊許多了,是一些銅鏡,羅盤,還有令箭之類的物事,總之都是先生能用上的。


    雖然這些東西遠遠比不上我手頭的,但的確也價值不菲。


    “朱劊,去找人,將這三箱東西抬去唐鬆處,讓他去挨個詢問,看看是哪個賓客送來,心意領了,禮我們不收。”


    我剛說完,目光鬼使神差的又是一掃,卻發現那個裝著先生物事的箱子側麵,夾著一封信件。


    我下意識的將信件拿了起來。


    正麵寫了幾個字:“小李先生親啟。”


    心頭莫名的升起了悸動感。


    我拆開了信件,取出來一張薄紙,上麵筆跡清秀的寫著一段話。


    “我遊曆陰陽界,尋術大成之法,術有成時,卻總覺身後孤單。”


    “近日來回到舊地,見到舊廬新立,見到懸河怨氣深重,見到花容……”


    “她竟是有了符契。”


    “尋覓之下,竟知曉當年我離開後,她竟臨死前產子。”


    “李陰陽是個好名字,雖說拜撈屍人為父,卻天命使然,依舊成了陰陽先生。”


    “人生有命數,你將我的命傳承的很好,年紀輕輕,便可一眼斷風水,一眼看命數!”


    “地相堪輿的蔣一泓,也是我覺得可以稱讚之人。”


    “你成婚之日,我這未謀麵的父親,也當送上賀禮,以表香火得以傳遞,孤單泯滅之喜。”


    這信件的內容,讓我愣住了。


    下一刻,我死死地攥著信紙,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些字!


    字體仿佛在紙張上跳動,一個個蹦入我的眼中!


    我呼吸變得格外急促,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重。


    “朱劊,帶上你的刀,和我去鎮口!”


    我眼中迸發出來的,還有殺機!


    壓抑不住的殺機!


    朱劊明顯被我嚇了一跳,他立即回到地相廬中,取出來了砍頭刀。


    我轉過身,直接就朝著鎮口的方向走去。


    手中的信紙直接被我攥破,殺機很快還混雜著恨意,讓我眼睛發燙,發紅。


    很快,我們兩人就來到了唐鎮的鎮口。


    我取出來了一張畫紙,將其交給了朱劊。


    朱劊接過去看了一眼,他頓時心驚無比。


    “李先生……這人,好怪的長相……”


    下一刻,朱劊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他的眼睛和……”


    “見了他,便斬了他手腳,命,留給我。”我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朱劊麵色頓時又是一凜。


    他眼中明顯有對我的擔憂,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堅決,用力的點點頭。


    “李先生放心,朱劊領命!”


    他立即視線掃向鎮口前方,整個人都變得沉寂下來。


    我低頭一直看著那張信紙,看著這上麵的字,同時我在回想昨天婚宴上,他到底在什麽地方偷看我!


    他肯定在場,可我竟然毫無感覺?


    還有,他怎麽配提起師尊,竟然還說師尊是他覺得可以稱讚之人。


    他完全沒那個資格!


    他更沒有資格提起我娘!


    我總覺得我找他,很難。


    如同大海撈針,幾乎現在沒有任何機會,可他竟然自己出現在了我麵前!


    那我肯定不能讓他就這樣走掉!


    路上鎮民來回不少,見了我都和我打招呼,還有一些昨天參加了婚宴的人,開始從鎮口離開。


    唐鬆自然過來送人離開。


    和這些權貴碰麵,他們詫異之餘,剛好又有人說道:“李先生大婚次日,又怎好來鎮口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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