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了老黃的背,蔣盤開始趕車,廖呈坐在旁側。


    廖呈才繼續說道:“蔣兄,我師門有一脈鎖神法,應該是可以保命的。而且我覺得,當年郭先生之死定有隱情,陰陽兄的信件裏也說過,是那人先給了郭先生一樣寶貝,大抵是因此,削減了郭先生的防備心。”


    “現在我們已經了解他的手段了,隻要他出現,不給他偷壽的機會,將他拿下!這的確是良策。”


    “陰陽兄經驗不夠,自然不可能他做餌,讓我來。”


    說到這裏,廖呈麵色都鄭重不少,顯然格外認真。


    我眉頭緊鎖,廖呈這番話,頓時讓我改觀不少。


    至少這危險之時,他能直接說出來自己做餌。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沒有接觸過偷壽,至少從這句話能看得出來人品,不太像是貪生怕死之人。


    可有卦象提示,我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不能完全信任廖呈。


    蔣盤一時間卻不說話了,隻是悶不做聲的趕路。


    我們離開了龍架縣,朝著城外走去。


    這時候,蔣盤才說了,六陽道觀的掌教道士,和他是故交好友。


    並且他還說了,六陽道觀隻死了一個掌教,並不像是最開始的道觀道場那樣被滅門。


    這倒是令我不解。


    不滅門了,留下來了活口?


    那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三十裏路差不多花費了一個多時辰。


    臨看到一座山,以及山腳的道觀時,天色快要入暮了。


    等我們到了道觀門口,巨大的朱紅色木門兩側,掛著兩個慘白的燈籠,其上的奠字格外紮眼。


    木門緊閉,卻能聞到一股子濃鬱的香燭味道。


    廖呈先下了車,他上前去扣門。


    我和蔣盤隨後跟上去時,木門剛好被拉開,探頭出來的是個披麻戴孝的道士。


    那道士身材削瘦,整張臉也是瘦不拉幾的,眼皮垂下來,看上去就沒多大精神。


    “你們……”道士先愣了一下,接著才神色驚愕的看著蔣盤,茫然道:“天元先生?!”


    蔣盤沉默片刻,說道:“驚聞六陽道長暴斃,我剛好趕路到龍架縣,趕緊過來。”


    那道士臉上都是苦澀,他讓開門,躬身請我們進去。


    我們三人進了道觀,這道觀就要比之前的水龍觀大了太多。


    正中央的演武場,後方是一個大殿,兩處偏殿,兩側才是屋舍。


    演武場中央卻擺著一口棺材,顯得極為淒涼。


    靈堂上擺著貢果,香燭那些卻燃燒的忽明忽暗,仿佛隨時要熄滅。


    還有不少小道士跪在棺材旁邊,啜泣聲接連不斷。


    等到了靈堂前麵,那帶路的道士才又行了一禮,小聲和蔣盤說了他的名字,叫做靳陽。


    接著,他又取了香燭遞給了我們。


    廖呈皺了皺眉,才說了一句:“魂飛魄散,香燭難支,焚香毫無意義了。”


    靳陽麵色微變,他臉上苦味更多,其餘跪拜的道士更是如此。


    我又發現了廖呈一些習慣,他說話也很直接。


    蔣盤才開口說道:“流言說,六陽道長死於割腕?”


    靳陽這才抿著嘴,歎息更多的說道:“今早上,龍架縣的縣長過來上香,想要聽掌教講道,結果去了掌教住處,一眼就瞧見掌教跪死在院內,鮮血流幹,死因詭異。”


    “可縣長卻認為,掌教是割腕死的,他另一隻手還抓著匕首,這消息大抵是這樣被傳出去的。”


    蔣盤點點頭,又道:“近年來,很多風水道場,道觀,都有人死於非命,五天前,龍架縣的龍先生喪命,今天是六陽道長,我們過來,便是因為這個。”


    “還請靳道長開棺,我們想要尋找一些線索。”


    “六陽道長肯定不是割腕,他是被人害死的!”


    蔣盤一番話說的條理有據。


    那道士靳陽連連點頭,卻不安的又說道:“有人亡命之事,一直在聽說,那些人死因都格外詭異,聽先生說,是短壽而亡。”


    “掌教卻死於割腕失血……觀內無人能看麵相,不曉得掌教是否短壽……”


    外界流傳的信息,也僅限於此。


    蔣盤和廖呈能知道是偷壽,也是因為廖呈的典籍,外人是斷然不知曉的。


    同時,靳陽麵色猶豫猶豫不決。


    半晌後,才說了句:“大白天開棺,恐對屍身……”


    廖呈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又看了一眼靳陽。


    靳陽麵色更慘然,一時間卻沒說話了。


    顯然,剛才廖呈才說了魂飛魄散。


    這裏的道士雖然不通風水陽算,但也能看得出來,知道這個結果……


    靈堂祭拜,早就是表麵禮數……


    實則屍體無魂魄,已經和一團死肉無疑……


    靳陽咬了咬牙說道:“開棺!”


    其餘的道士都在猶疑掙紮。


    一直到靳陽又下了命令,說了這是為了給掌教報仇,找到凶手!


    頓時,那些道士才開始開棺。


    那棺材被釘的太死,又有道士去找鐵扡一類的工具。


    等待期間,蔣盤又詢問了靳陽,這兩天有什麽人來過六陽道觀,又有什麽人見過六陽道長?


    靳陽思索了片刻才說道:“來道觀的人,挺多的,見過掌教的人也不少。”


    “大約三天前,有一群人逃荒過來,饑荒不果腹,觀內放粥,也收留了那批人先住下。”


    稍作停頓,靳陽又歎了口氣,說道:“縣長過來上香,其實也是我們去請的,是因為掌教說了,得和縣長商議商議,看怎麽安頓那群饑民……”


    “卻不曾想到,他……”


    我眼皮卻一直在狂跳,蔣盤和廖呈同樣麵麵相覷,眼中竟是警惕和驚疑。


    “饑民在何處?”蔣盤沉聲說道。


    靳陽小聲道:“後觀。”


    廖呈微眯著眼睛開口:“不要驚動他們,把你們其餘的道士全都集合起來,把後觀圍住,一人都不要放走!”


    我們三人沒有相互溝通交流,僅僅是靳陽所說那幾句話,僅僅是我們幾個眼神溝通,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事情是沒有那麽多巧合的……


    六陽道觀來了一群饑民,掌教道士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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