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戎的臉上一陣獰笑,甚至眼中還有陰險之色閃過。


    我麵色微變,用力一咬舌尖。


    腦袋又清醒了一下,可很快又成了眩暈和無力……


    我餘光這才注意到,之前那陰術先生倒下的地方,已經沒有屍體了……


    白色的煙霧繚繞其上,就像是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變化和影響。


    地麵隻剩下一堆骸骨,以及散開的汙血。


    月光之下,那些汙血升起了不少黑霧。


    並且它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彌漫到了四處。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黑霧一定有毒!


    吳顯長和吳戎父子,不愧是擅長操使凶屍,居然做好了這種準備?!


    腳步變得趔趄了不少,我勉強才能站穩。


    吳戎疾步往前,他忽然一甩手,那小半截香,直接就被紮在了地上。


    同時,他從腰間抽出來了一樣物事。


    那是一截細長的腿骨,不過頂端磨得格外尖銳。


    “李陰陽,你的確是個天賦異稟之人,短短幾年,居然成了地相堪輿的陰陽先生!”


    “可陰陽先生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我們手中!”


    “今天殺了你,又殺了柳家道士!我父子二人剛好在陰陽界揚名!”


    “順道,我還要收了你的地相堪輿!”


    轉瞬間,吳戎就到了我跟前。


    他揚起手中的腿骨,狠狠朝著我心口紮來!


    我身體的無力和眩暈,變得更為強烈,其實已經無暇躲開。


    可我也沒躲。


    之前那陰術先生,是因為他的命承受了太多。


    我沒有把握去直攖其鋒,就根本不會去。


    同樣我還不確定,吳顯長父子當時是否有準備。


    可現在,吳戎顯然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才會直接一擊想要將我斃命!


    從他的狠毒的眼神中,其實我還是看到了一絲絲的懼怕。


    他殺我,是怕我有反擊之力?!


    還有,他們不敢留下我的命!


    思緒在閃爍之間,我忽而又想到了當初我在禽星和那寺廟前遇到的那個女人。


    又想到了周精義!


    其實定格在我腦海中的,還是郭天玉!


    柳天牛是沒有斃命攻勢的。


    可郭天玉善於計算身體,他可以創造出來死穴。


    我學過他的方式多次,但我依舊無他那麽自然和遊刃有餘。


    我微眯著眼睛,身體朝著前方一傾,直接硬吳戎的那一擊!


    吳戎麵色猙獰,他臉上露出嗜血的興奮。


    “李陰陽,你當真是狂妄過頭了!”眼瞅那骨刺要紮穿我胸膛。


    可吳戎卻忽然一聲痛叫,他這聲音就顯得極為淒厲了。


    他這一骨刺,直接紮了個空!


    剛好從我腋下的位置穿了過去。


    我身上軟了很多,力氣也小了很多。


    吳戎當麵朝著我撞來,通竅分金尺沒有抽中他的眉骨,卻砸在了他印堂上。


    陰差陽錯,其印堂上卻印上了一個害字!


    並且,我剛才無力控製陰陽尺的正反麵,剛好這也是陰麵!


    陽鎮死,陰克活。


    害字落在印堂,就是口舌病臨死絕災至!


    吳戎的臉色變得極為蠟黃蒼白。


    尤其是他的印堂,出了一條刀疤似的傷口,此外,還有一道白色的霧氣。


    印堂白色,是家中親友將亡命。


    刀疤傷口,則是破相,事業終會破敗!


    前一刻,吳戎都沒有這樣的麵相!


    這一刻,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通竅分金尺對於活人的傷害,居然如此之大!


    不過換句話來說,吳戎的命,肯定不如剛才那個陰術先生的活屍。


    畢竟活屍經過淬煉,已經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我喘息後退了數步,拉開了現在和吳戎的距離。


    吳戎抬了抬腿,他顫栗的往前走了兩步。


    我才發現,他的腳背上,居然有一個貫穿傷!


    這傷口鮮血淋漓,血肉都格外的模糊。


    “李陰陽……你……”吳戎麵色痛苦,他眼中都是惱恨,恨不得將我剝皮抽骨!


    “我?”


    我胸膛喘息也不少。


    但我沒有後退。


    吳顯長父子二人,在我爹死這件事情上,不隻是推波助瀾,甚至我爹的死,就是來自於吳顯長貪圖我娘的活青屍!


    上一次,我已經在吳顯長的麵前,狼狽不堪!


    那時候是我沒那個能力和本事。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不光是這仇,還是我身份,都不容許我後退。


    況且吳顯長父子,比不上周精義,更無法和我之前遇到的危險相提並論。


    “你隻是一個區區的陰術先生,還走入了邪路,命數隻會唾棄你。”


    “你想要殺我?!”


    “你殺的了麽?!”


    我手中再次取出來了兩樣東西,分別是地支筆和天幹硯!


    我並非除了通竅分金尺,就沒有別的物件。


    地相堪輿的地支筆和天幹硯,之前蔣盤也和我提過,甚至一些遊記中也有記載。


    蔣一泓在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會持筆畫符。


    他幾乎沒有繼承徐符的符術,卻也有這種本事。


    完全是因為地相堪輿本身就足夠高明,再加上地支筆和天幹硯的特殊!


    其實轉念一想,徐符創造符術的根本,也是地相堪輿。


    這就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咬破舌尖,我一口血吐在了天幹硯中。


    地支筆直接杵在了天幹硯內,我用力一劃,整個筆尖都浸滿了鮮血。


    身體依舊酸軟,可我的手,能死死的握緊地支筆!


    吳戎又一次來到我麵前。


    即便是他腳掌受傷,但他的速度,還是比我快。


    他手中的骨刺,紮向我肩膀,並且他低聲喝道:“不用說的那麽玄乎其玄,裝神弄鬼!”


    “陰陽先生有庇護又如何,我的命不如你又如何,等我打斷你四肢,挖了你眼珠,我看你能活著,那又怎樣!”


    吳戎這一擊,我顯然是躲不過去。


    可我調轉了身體的動作,以麵門,直接去接骨刺!


    他驚疑閃開,要紮向我身體其他位置。


    顯然,他現在沒有那麽狂妄,知道了命數庇護不是他能忽略的。


    不過,在我這一動作之下,吳戎也有了片刻的分心。


    他最後還是刺中了我的肩頭。


    可我的地支筆,卻直接落在了他的眉心正中!


    肩膀劇痛,是被骨刺紮穿。


    但是我的手速卻沒停下,速度極快的勾勒出來了一道符!


    我在吳戎的臉上,畫了一道河魁斬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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