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賴謙,我真不知道還有誰在算計你。”


    “定然是賴謙還和人有合作!但不是竇家了……”竇開陽顫栗的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竇開陽依舊沒有撒謊相,他臉上的恐懼愈發多。


    如此一來,他再撒謊的可能性已經極低了。


    楊青山稍微鬆了一下拂塵,給了那先生半刻喘息的機會。


    “你沒有其他想說的了麽?”楊青山淡淡的問那先生。


    那先生雙目滿是血絲,死死的瞪著我和楊青山。


    “如果你們敢殺我,三苗一脈,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他聲音嘶啞,色厲內荏的說道。


    楊青山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的說了句:“放了你,這紅鬆村全部的村民都不會答應。”他語罷,手猛地往上一提!


    拂塵再次收緊。


    那先生腰身被拉直,脖子卻發出哢嚓一聲輕響。


    瞪圓的雙眼,完全是死不瞑目。


    竇開陽已然麵如死灰了。


    我取出了一把匕首,準備了結了他。


    像是他這種無惡不作之人,我殺了,也不會對命數有半分影響。


    “李先生……你等……等等……”


    “能不能把他交給我?!”遠處一側的路邊有一顆老樹,董豐從樹後跑出,踉蹌的朝著我們跑來!


    這村裏,恐怕就隻剩下董豐一個活人。


    他到了近前後,死死的盯著竇開陽。


    董豐啞著聲音道:“我老婆,給他們害死了!李先生……把他給我,成嗎?”


    我看了一眼楊青山,是問楊青山的態度。


    他鬆開了拂塵,那先生的屍體落地。


    同時楊青山也點了點頭。


    我稍微讓開了一點身體。


    董豐的眼中盡是對我和楊青山的感激。


    等他看向竇開陽的時候,就是怨恨!


    噌的一聲輕響,卜刀從他腰間拔出!


    竇開陽身體蠕動朝著後方躲去。


    董豐揮刀,就像是惡狗撲食一樣,撲到了竇開陽的身上!


    他一手死死捂住竇開陽的嘴巴,另一隻手的卜刀,已經沒入了竇開陽的胸口……


    ……


    再之後,我們在紅鬆村約莫呆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之內,大致就是將所有亡故的村民屍身收攏,安葬。


    雖說它們都已經魂飛魄散,但死者為大,所有村民都是無辜之人。


    最後,又將竇開陽的屍身葬入了李家大宅。


    這地方已經被竇家改成了凶墳之所,竇開陽葬在這裏,他們就自食惡果。


    我並非下手狠厲,而是竇家自仆人起,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


    那些逃走的竇家人沒有死在這裏,必定去其他地方為惡。


    像是他們,哪兒有什麽資格,擁有那麽多財富?地位?


    以竇開陽入凶墳,風水破竇家命數,讓其破敗,才是竇家的報應!


    至於那先生的屍身,就交給了董豐。


    董豐的仇人不隻是竇開陽一個,那先生也有一筆。


    我自不知道董豐是怎麽對待那屍身的。


    總歸,從紅鬆村離開的時候,一切事物都已經處理的幹幹淨淨。


    楊青山在下遊的林子裏喚來了他那匹馬,這一次,就是我們兩人用一匹馬,才回到九河縣。


    我去了一趟霍家,但我沒見到任何霍家人。


    留了一封書信,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安全,又和黃七交代了幾句話,我還留下來了幾張符,都是留給黃七的。


    憑借霍家和黃七的聰明,他們應該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查探一次。


    到時候看見我的書信,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再之後,我們就離開了九河縣,朝著紅河方向趕回。


    隻是,這一路上我們沒辦法多快了。


    我的那匹大馬喪命在許昌林之手,不能一直騎楊青山的,而且我和他身上都有傷勢。


    因此,隻能買了一輛馬車,讓楊青山那匹馬拉車,我們交替趕車修養。


    總歸紅河是安全的,何雉,遁空,柳正道都在學相應的術法,我們也不用太趕時間。


    一晃眼,路上就過了七天。


    距離黔西南之地已經不遠。


    第七天的夜晚,馬車路過了一個驛站。


    我們停下來,要讓馬兒休息,也要補充一些幹糧和飲水。


    楊青山在馬車上等我,我進驛站內叫裏頭的小廝出來。


    其實,楊青山這馬的靈性,並不需要人看守。


    隻是往來這樣的地方,楊青山不願意多進,似是嫌吵鬧。


    我一人往裏走。


    驛站不小,外頭有很多馬廄,幾乎都沒空著。


    還有很多同為趕路之人,正在喂馬。


    最裏頭才是一棟木樓。


    我進了一樓堂內,此處燈火通明,有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大多人都風塵仆仆,桌上放著酒肉一類的吃食,還有小廝在堂內招呼。


    下意識的,我便掃過了堂內一眼。


    這是本能。


    這麽多年在外奔走,到一個地方,打量一個地方的環境,已經是必備的警覺。


    趕路之人,大多是生意人,有一部分低著頭,小聲私語。


    這一類人所做的事情,要麽需要小心謹慎,要麽就是見不得光。


    在堂內一個角落,還有一群人略特殊。


    幾個男人穿著模樣尚可,他們桌旁卻跟著不少女人。


    粗略一看,女人大抵都十幾歲到二十歲之間。


    她們看似正常,但眼中都隱隱有惶恐。


    其他那幾個男人,則是紅光滿麵,明顯更多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我皺了皺眉。


    這一群人,問題最大。


    “客人是打尖兒,還是要過夜?”略諂媚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回過視線,身前多了個肩頭搭著白布的小廝。


    “買一些幹糧,飲水,再來一個人,幫我們的馬車清理清理,喂馬兒糧草……”


    我半垂著眼說完這些,摸出來了幾個大錢兒。


    小廝連連點頭。


    我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於我來說,這種路途上的事兒,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有問題的人很多,我管不完所有的。


    “還需要一個人,換一下馬蹄鐵。”楊青山的聲音從後而來。


    我剛好和楊青山對視,點了點頭。


    我又回頭看小廝,不等我囑托,他就笑嗬嗬的說:“馬上就來!兩位稍等片刻!”


    小廝這樣說了,我也就沒立刻走了,同楊青山一起站在大堂門口。


    有很多人都開始打量我們。


    其實我還好,唐裝已經發舊,沒多大特殊。


    但楊青山一身淡青道袍,發髻梳得高聳。


    再加上他用了押鎮神咒損耗了陽壽,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就更透著一股青鬆如劍的氣息。


    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


    也就在這時,楊青山忽然往前邁步走去。


    整個大堂,忽然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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