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剛才柳正道必定和楊青山說了關於那道符的事情。


    楊青山的反應並沒有讓我意外。


    雖然他是外姓道士,但他也算羌族之人,邱天元能讓他學道術,也付出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代價。


    柳三元肯定也會教授他,柳家道術不能外傳。


    我在飛速思索,怎麽樣能讓楊青山鬆口。


    可一時之間,我還真沒想到什麽辦法。


    柳正道輕歎一口氣,卻露出愛莫能助之色。


    我收回手,沒有再說借一步的話。


    無法勸服楊青山的情況下,借幾步都是枉然。


    不多時,何雉就帶著馬車和馬回來了。


    我們分別上了車,楊青山隻是一個哨聲,便喚來了他那匹駿馬。


    我坐在馬車前頭,開始駕車趕路。


    一路上我們順著盤江往上遊走,何雉給我找出來了我當年用的那一份地圖。


    幾乎整個中原地區都囊括在內。


    要趕往開陽,這種馬車,至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行程。


    這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除了第一天是我趕車,第二天便換成了柳正道。


    因為我要教授何雉宅經陰術。


    何雉極為認真,她的悟性要比之前更好,理解能力更深。


    她本身就讀過一段時間宅經,又跟著蔣盤學天元相術,早已經有了陰陽術的基礎,所以學起來陰術,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即便是這種進度,何雉想要達到出黑的程度,也需要近十年。


    並非是她悟性不夠。


    我真正意義上出黑,都是遁空三歲出頭的時候,那會兒,我學地相堪輿也至少五六年以上的時間。


    更何況何雉學的是天元地相,這陰陽術更難理解和融會。


    柳正道,實屬意外。


    他本身就是出道的道士,再加上柳家對於符本身領悟深刻,他才能得天獨厚的,使用幾個月,至多一年時間出黑。


    何雉現如今的情況,已經令我滿意。


    她肯定能撐住十年。


    至於遁空,我一定能讓開陽那大先生出手。


    即便是不能,我也會找到下一枚善屍丹。


    一個月的時間,緩緩的過去了。


    這一月之內,我找過楊青山數次,甚至就連何雉,都單獨找過楊青山。


    可楊青山怎麽都不肯鬆口,不願意將柳家那道寧神符外傳。


    不過,我隻見遁空離魂了一次。


    說是離魂,實際上,是他夜裏頭呆坐起來,沒有任何意識。


    等天亮之前,他會恢複。


    並且恢複的那一小段時間,他的手一直在憑空捏掐,就像是在算卦似的!


    我隱隱覺得,這不是簡單意義的離魂……


    他應該通過那五行鎮魂百相歸一符,從他另一部分三魂所在的身體裏獲得了什麽東西?


    莫非,是廖呈傳授那孩子的陰陽術?!


    我單獨問過遁空,可遁空卻表示,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醒來了之後,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以前他能夢到的事情,現在全都夢不到……


    對此,我沉默了不少。


    很有可能是廖呈發現了這一切,他做了一些規避的手段?


    廖呈不會害遁空,他所做的,一定是有利的。


    因此,我沒有再執拗於那寧神符了,同時我還勸說過何雉幾次,讓她放心,遁空必定無礙。


    等一個月快到盡頭的時候,楊青山主動給了我們兩張符。


    不過,符是被他折疊起來的。


    他交給遁空之前,還讓遁空起誓,不得打開偷看,隻能放在身上貼身使用。


    楊青山語氣嚴厲,說如果遁空偷學了,他肯定會討回。


    遁空自然聽話起誓。


    於此,我也格外感激楊青山。


    楊青山的話卻變少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快到開陽,他知道快要見到柳天牛了。


    還是因為最近他和柳正道溝通的太多,沾染了一些柳正道的沉默安靜?


    終於,我們的馬車到了開陽界內。


    走過開陽界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


    沿途周遭的那些縣市村鎮,都很貧困,一切都顯得灰撲撲的。


    開陽地界內卻透著很濃鬱的生機。


    尤其是遇到過一些行人,村民,幾乎人人都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這足以見得,生活在開陽的人,大多都是無憂無慮。


    如果為了生計奔波,甚至饑一餐飽一餐,不可能露出這些神采。


    我們順著陽江往前,一直行走到距離開陽省城還有近二十裏地的時候,天黑了。


    剛好,這裏有一個村子。


    村頭的牌樓上寫著陳家村。


    我示意大家在陳家村找個村民家歇腳,好好修整一下,明日進城,並告訴柳正道和楊青山,等明日到了開陽城內,我就會立刻找柳天牛。


    他們兩人都同我點頭。


    不過,我卻覺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他們走的近了一點,反倒是和我有幾分疏遠似的。


    不,不是疏遠。


    而是有所隱瞞。


    可我現在也不好多問什麽,隻能等明日進城再說。


    進村內後,我們就都下了馬車。


    何雉敲了好幾家村民的門,結果說了要借宿之後,都被村民拒絕……


    我們一直到了村子中央,何雉選了一家院子稍微破舊的院門敲響。


    很快,院門開了,門後是個腦袋上紮了一圈布帽子的男人。


    這男人一隻眼睛是正常的,另一隻眼睛居然是發灰的,就像得過什麽病似的。


    甚至遁空身邊的赤獒,還衝著那男人吠叫了兩聲,將他嚇了一跳。


    “你們是?”那男人疑惑的掃過我們一行人。


    何雉回頭,她眼神略遲疑的看我。


    我仰頭看了看天,才和何雉點點頭。


    何雉輕聲道:“我們一行人要去開陽城內,趕路至此,想借宿一夜。”


    說著,何雉便取出來了兩條小黃魚兒。


    那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都亮了不少。


    甚至於,他眼眶還有些許泛紅。


    他哆嗦了一句,道:“太好了……”


    他飛速伸手直接拿過來了何雉手中的小黃魚。


    然後,他就做了個請的動作,道:“你們請進,除了正屋我媳婦住著,其他房間,你們都自便……”


    “我趕著去鄰村請接生婆,我媳婦今天摔了一跤,可能要生了,就不能照顧你們了。”


    他話語都透著淩亂,把我們請進院子後,就要匆匆離開。


    我抬手,直接就抓住了他肩頭,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神色透著緊張,說:“你幹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道。


    “陳永泰。”他立即回答我。


    “你想走水邊?”我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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