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們還有孩子?”何阿婆眼前一亮。


    何雉臉色泛紅,她低聲道:“不……不是……是前幾天我們來的時候,出的一件事情。”


    剛才何阿婆那眼神,其實也讓我有幾分不自在。


    這些年來,此前遁空身體不好。


    此後,我們遇到的事情太多,我和何雉也無暇再要一個孩子。


    若是此番以後能平穩下來,倒是可以考慮。


    我思索間,何雉已經將陳家村的事情說完了。


    何鬼婆輕歎道:“天生目盲……若是想當個正常人,的確是廢了,可做鬼婆子,倒還真有幾分可能。”


    “眼瞎不能視物,膽子便會很大,瞧見屍體,便沒那麽怕了。”


    “再等個兩三年,他能牙牙學語的時候,我去一趟陳家村。”


    何雉輕聲和何鬼婆道謝。


    再之後,何鬼婆才說讓我們去休息,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


    她回了房間,我同何雉進了屋。


    臨休息的時候,何雉提了一句,她想試試算一下柳化煙。


    我拒絕了她這個建議。


    我已然是陰陽術大成,都被反噬到這個地步。


    何雉都沒出黑,要是被反噬破了心神,那就壞了大事兒。


    她悻悻然,作罷不再多提。


    休息了一夜,次日醒來,我教了何雉一些關於宅經她不懂的地方。


    再之後,我們去吃了早飯,她回房間看書。


    遁空依舊在院內學符。


    赤獒懶洋洋的趴在院裏頭曬太陽。


    何阿婆又出了門,何七月則一會兒看遁空畫符,一會兒去赤獒身邊,喊上赤獒幾聲。


    赤獒卻壓根不搭理她。


    暫時沒有別的事情,我在院內踱步兩圈,便離開院子,朝著羅家的方向走去。


    羅忠良的事情有安頓。


    可羅家的其餘事兒,我還沒處理好。


    不能隻給錢和教羅忠良。


    想要羅家後輩有餘蔭庇護,他家那窮宅,就得好好的處理處理了。


    不多時,我便到了羅家院子。


    讓我愣了一下的是,不過兩天沒來。


    本來的破爛籬笆,居然被修葺了一道嶄新的圍牆。


    幹淨的紅磚,看上去都整潔了不少,院門也換了一道新的。


    我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羅全明誤會羅陰婆多年,羅立憨厚,但羅家有個好媳婦。


    抬手敲了敲門。


    院門很快就開了。


    開門的正是黃秋蘭。


    “李先生!”黃秋蘭臉上浮現出驚喜,趕緊將我讓進了院內。


    我進去之後,一眼就瞧見羅立和幾個村民,正在修繕西側的屋子。


    羅全明在旁邊兒站著,手頭拿這個煙杆子。


    他頭上還帶了個嶄新的帽子,看上去要體麵了不少。


    “要翻新宅院?”我問詢了一句。


    黃秋蘭連連點頭。


    她趕緊喊了句:“爹,當家的,李先生來了。”


    羅全明立即回過頭,羅立還在屋簷上頭堆瓦,他抬頭看我,憨厚的臉上盡是笑容和恭敬。


    “李先生!”羅全明疾步走過來。


    我和善的又笑了笑,才說道:“先讓羅立下來,這宅子,不翻新了。”


    “我看了看你家的院子,地勢還算不錯,可以點一個陽宅。”


    “推了這舊宅,所有屋子重新修建,錢這方麵,我會讓雉兒給你們備齊。”


    羅全明呆呆的看著我,他喃喃道:“這怎麽使得?李先生,你已經……”


    我抬手,打斷了羅全明的話。


    黃秋蘭激動的臉上都是紅暈,她深深的和我鞠躬。


    羅立更是哎喲一聲,從屋簷上摔了下來。


    不過他體格子壯碩,除了摔了一頭灰,倒是沒損傷。


    他吭哧吭哧的跑過來,滿臉憨厚的笑容,不停和我道謝。


    我走進了堂屋內,坐下來之後,便取出來麻紙,地支筆,天幹硯。


    略作沉凝,我便開始畫圖。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張草圖勾勒而出。


    我點了點頭道:“此宅興子孫,或是開枝散葉,或是出大能之人,至於錢財,這些本是外物,隻要能出有德之人,生活便總會無憂,若是我光給羅家錢,恐以後無人能守之,我思索之後還是覺得,人,才是為本。”


    羅全明連連點頭,他低聲道:“李先生說的是,人,才是根本,要是以後羅家的孩子都能有出息,又怎麽會怕餓死?”


    羅立就隻是點頭,黃秋蘭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忠良呢?”


    很顯然,黃秋蘭這個母親,更關心自己的兒子。


    我笑了笑,道:“忠良,必成大器。”


    黃秋蘭的眼中就隻剩下驚喜了。


    我在羅家吃了一頓飯。


    這期間,羅全明問了我不少,關於當年羅陰婆的事情。


    我將能記得的一一都說了。


    羅全明唏噓不已。


    差不多一點多的時候,我才起身離開羅家。


    等我回到何鬼婆院中的時候,院內,楊青山居然回來了!


    隻不過,他臉色很不好看,背負著雙手站在院中央,眼神很沉重。


    雖說他不過十四五歲,但用了押鎮神咒的血咒消耗了壽元,現在二十來歲,已經給人一種沉穩和鋒芒並存的感覺。


    他這眼神,讓我心頭同樣一沉。


    我疾步走到楊青山跟前。


    “青山,柳道長呢?出什麽事兒了?!”我直接就問道。


    他和柳正道一起離開,現在隻有一個人回來,這兩天道觀裏頭也沒人。


    再者,他這種神色,就讓我心神極為不寧了。


    “他沒有出事,此時在別處。”楊青山回答,不過,他眉頭皺得更緊,眉心都鬱結出來了豎紋。


    我稍稍鬆了口氣,不過心頭又懸起來了幾分。


    “他沒出事?”我瞳孔一縮,喃喃道:“難道是大長老,出了什麽事情?”


    “這幾天,我找過你們兩次,都沒找到人。”我語氣都嚴肅了起來。


    楊青山沉默,他複雜的低下來了頭。


    堂屋中其實還有人,何雉和遁空,何阿婆和何七月都在。


    不過她們都沒幹說話,靜若寒蟬。


    是楊青山的神色太嚴肅,讓她們不敢發出聲響。


    我心開始沉了下去,聲音都沙啞了不少,一字一句道:“大長老,在什麽地方!?難道他……”


    楊青山這才搖了搖頭,道:“他沒死。”


    “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你不要再賣關子!”我聲音控製不住,大了幾分,直接帶上了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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