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讓嚴嘉頭疼異常。


    他能夠理解他們兩人的戒備,卻還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夠讓他們信任自己。


    “如果是因為路千墨的事情,”嚴嘉歎了口氣:“那麽我和他關係其實並不大。”


    二人一起看向他,就見嚴嘉攤開手指默然道:“這不過是個誤會,而現下我是認真地想要與你們商討這個問題,你們願不願意出來做工作室?”


    祁嚴看了他良久,最後伸出手指在前麵慢慢交握,他看著嚴嘉,眼底有些歎息:“你的意思是說,想要與我們一起?”


    嚴嘉微微笑了:“我不過是想做一個投資人而已,”他的目光明鏡,淡淡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我絲毫不打算插入。”


    安城抬起頭來看人,他總覺得嚴嘉這個人目光裏麵幾乎看得穿一切,他能夠感受得到,這個人並沒有太多惡意,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祁嚴的手指,他頷首道:“我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嚴嘉了然微笑:“自然,”他揮揮手示意服務生將茶點拿來:“今天公事就到這裏,二位請便就是。”


    直到出門坐上了車,祁嚴方才問道:“你覺得如何?”


    安城挑起眉梢,將墨鏡覆上來:“我沒有感覺到他的惡意。”


    “我也是,”祁嚴道:“可是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許他不過是擅長偽裝。”


    安城不置可否:“那麽現在,我們去哪裏?”


    “去看看片場?”祁嚴提議道:“馬上就要開拍了,總該過去看看有沒有紕漏。”


    “說起來……”安城微微笑道:“你緊張麽?”


    祁嚴手指微微一動,麵上還是如是神情:“緊張什麽?”


    “多久沒拍戲了?”安城含笑。


    祁嚴想了想,最終給出一個數字:“十年吧。”


    自打出了學校的大門,祁嚴就告訴自己,這輩子他隻願意坐在導演席上,全心全意地導好每一部片子,這種執掌片場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以至於他再也沒有考慮過重回台前的事情。


    直到遇上了安城。


    他愛著這個人,就願意用一切來換得一個最好的結果。


    這是他和他的舞台,有安城在身邊,所有其他的嘈雜的一切,就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片場搭建的很不錯,這一次祁嚴可算是下了血本,多少年的錢盡皆砸在裏頭,根本就是不遺餘力。


    “怎麽樣?”祁嚴笑問道。


    安城隻餘下感歎:“完美。”


    祁嚴得意洋洋地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安城的肩膀:“你覺得很好,那麽也就不枉費這裏麵的心思。”


    他不曾說過這裏頭用了多少時間,耗費了多少心血,隻希望能夠換得他的一句很好。


    足夠了。


    當你構築一個世界都隻為了一個人,那麽在那個人笑出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這個地方人多又嘈雜,安城隻能伸出手緊緊攥住了祁嚴的手指。


    他們的動作無聲無息,卻是十足地滿足。


    這是他們的世界,他們的愛人。


    “如果說沒有其他人的話,”祁嚴低聲道:“我真想幹.哭你。”


    安城笑了,笑容中有些挑釁的模樣:“今晚,我們就試試。”


    祁嚴不置可否,眼底的神色愈發深邃起來。


    “我愛你。”安城道。


    “我也是。”


    他們兩個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指,就好像要刻入骨髓一般。


    沒有吻,隻能以吻來表達一切。


    沒過幾天,新片就開拍了。


    這部片子本身寓意就極有創意,又起了一個有噱頭的名字,本來按道理來講,這樣的片子在內地是很難通過初審的,然而安城和祁嚴費勁心思將兩人的感情模糊又模糊,最後定格在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維度,這樣的層次讓很多腐女腦補良多大呼過癮,同樣熱血勵誌的電影也能夠溫和大多數觀眾的心理需求。


    《並肩為王》拍攝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爭取做到每一個鏡頭都是精益求精。


    祁嚴和安城第一次對戲,卻好像是早就相識已久一般的熟稔。


    太多的時候,他們透過彼此的瞳仁,幾乎看得到另外一個世界。


    而當最後的一刻,他們兩個人的背影被一點點地拉長,最後定格在那落日之上,他們慢慢地向彼此靠攏,再靠攏,手一點點探向彼此的手指。


    陰影終於褪盡,他們終將一起迎接未來的曙光。


    兩人的手指碰觸到彼此的一瞬間,天空光芒萬丈。


    而電影就在這裏迎來了尾聲。


    最後拍攝完畢,祁嚴難得認真地參加了慶功宴。


    他素來是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除非必要的聯係,不然他幾乎很少將自己投入到這種無趣的互動之中,然而這一次不同,這是他們的電影。


    帶有最完整的,最好的寓意。


    這是一場絕對內部的慶功宴,祁嚴看著安城喝了兩杯酒,也就不再讓他繼續拿酒杯,自己不動聲色地往邊上一站將大部分酒都給默不作聲地擋下了。


    不多時,安城就覺出不對勁來,他伸手攔住了遞給祁嚴的又一杯酒,對旁邊的寧則天使了個眼色。


    好在寧則天反應極快地跑了過來,笑眯眯地接過了話頭。


    安城半托半抱地將人拉去了洗手間,伸手給祁嚴拍後背:“你還行麽?”


    祁嚴抬起頭來,目光已是有些迷蒙,他看了半天方才辨別出來旁邊的人是安城,直接就是一個吻輕輕覆上來。


    他的眸色清朗,吻住安城的唇畔淺淺輾轉廝磨,鼻音清淺。


    安城沒了奈何,隻好伸出腳一勾將門勾上:“怎麽了這是?”


    “想你。”祁嚴眼底不知何時竟是慢慢湧上一層淚意。


    這下安城是真的有點慌了,他和祁嚴在一起那麽久,見到的從來都是一個霸氣的,無所畏懼的祁嚴,第一次見到祁嚴示弱,沒成想卻是在這個時候。


    “祁嚴?”安城試探問道。


    祁嚴看了安城良久,然後將頭埋在了安城的肩頭:“你恨我麽?”


    安城怔住。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原來祁嚴這樣的人,也會有心結。


    這樣的感覺讓他莫名心疼起來,一抽一抽的,有點難受。


    而祁嚴卻是愈發堅持:“你……恨我麽?”


    安城將人摟緊,語聲帶著點哄勸,更多的卻是堅定:“不。”


    祁嚴難受地蹙起眉頭:“我想和你去個沒人的地方。”


    酒後吐真言,其實不過是壯了點膽罷了。


    如果以前有人說祁嚴這樣的人也會有酒後吐真言的時候,安城絕對不信,可是眼下他見到了,卻是愈發難過起來,替這個從來不肯說出口的人。


    “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等下該胃疼了。”安城說道。


    祁嚴固執地搖搖頭:“不。”


    “不需要沒人的地方,”安城道,他的麵上微微含笑:“如果說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在下一次拿到影帝的時候曝光。”


    祁嚴怔住了。


    即使是在醉酒的時候,到底也能夠聽得明晰,安城的神色篤定而溫柔,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抵抗的繾綣。


    “下一次……”祁嚴重複著。


    “沒錯,就在一個半月後,我們就曝光。”安城伸手輕輕理了理祁嚴的發梢:“我想和你一起走紅毯。”


    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樣的一句更加動情。


    幾乎讓祁嚴有些把持不住,他像是一隻餓了太久的狼一樣緊緊撲了上去,然後抱住安城開始吻。


    起初還是帶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樣子,後來就愈發動情起來,直把安城吻得天昏地轉。


    “我……”祁嚴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就聽洗手間外麵的門被人敲響了。


    祁嚴和安城麵麵相覷良久,緊接著就聽外麵有人在問:“裏麵有人嗎?怎麽反鎖了。”


    “是晏嬰。”安城對著口型道。


    祁嚴被這麽一驚,酒都醒了。


    這會功夫,安城已經神色自若地將門打開了:“祁導喝醉了,我帶他過來醒醒酒。”


    晏嬰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兩人,祁嚴的的確確是不太清醒地靠在安城肩膀上,看不出神色。


    眾所周知,劇組裏頭最不能惹的人絕對就是祁嚴,晏嬰作為劇中的炮灰男三號,非常自覺地讓開了路。


    由著兩人往外麵走,一邊還不忘添了幾句關切。


    安城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扶著祁嚴往外頭走,一出去吹了下冷風,祁嚴的那點酒勁瞬間就醒了。


    他看了一眼安城,微微笑道:“你說的,要曝光。”


    “自然。”安城含笑道。


    祁嚴滿意地笑了。


    “對了,上次說你是安城的事情,是祝慕瀾讓八八小報爆出去的。”祁嚴說著。


    安城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沒明白這人在這時候說這事的目的。


    “嗯,所以我們要公開出櫃的話,也可以借助一下。”祁嚴非常認真地安排。


    “不必。”安城微微笑了,眉眼之間的神色好看而耀眼。


    祁嚴微微蹙眉。


    就聽安城霸氣非常地笑道:“如果我們要出櫃,那麽就在錦繡影展最高的舞台上出櫃吧。”


    就好像新片的名字——


    讓我們一起,並肩為王。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酒出,aishu的評論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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