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揚哼著小調心情特好,完全感覺不到身上背著幾十斤重的作物,他其實也知道暴躁男在身體裏鄙視著他,不過他一點不介意,自從十三歲那年他達到煉器二階的境界之後,暴躁男終於又說話了。


    按照暴躁男的猜測隻要他修煉到煉器四階就應該能推開那扇門了,所以他會盡快修煉,但是暴躁男也不許在他身體裏來回折騰,尤其不能影響他的私生活(除去修煉以外的事件)。


    “靠邊!靠邊!”突然被商穹拉了一把,祁君揚兩人立在了路邊,正疑惑,就見前方幾名身穿盔甲將士在為身後的大部隊開路,與他們迎麵而來。


    “兩位,前方可是北羊山。”第一個騎在馬上的將士停在他們身邊,隻見他身披黑色重甲,頭盔擋住了大半的臉,完全看不清容貌。


    乖乖,那盔甲看著就挺貴的。


    “是,是北羊山。”商穹裝作唯唯諾諾的樣子回了一句,這一結巴,差點沒讓祁君揚笑噴了,為了掩飾,他趕忙低下了頭。


    “多謝。”他大臂一揮,喊道:“出發。”


    揚塵中,這隊人消失在兩人眼前。


    “師父,他們是?”話沒說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祁君揚還是第一次發現商穹居然還會演戲。


    “看打扮應是晉周的鎮南軍。”深深看了一眼消失在盡頭的軍隊,商穹伸手一拍祁君揚的後腦勺:“真是奇怪,這裏是鎮北軍的勢力範圍,鎮南軍為何會穿州過省的到這裏來,莫非朝中...”


    “師父,疼啊。”祁君揚揉著腦袋:“他們來了就來了,反正是鎮北軍和鎮南軍的矛盾,與我們何幹。”


    “說的也是,走吧,午時入城還可以悠閑的吃頓飯。”商穹心中念想蓋去,歸於平靜,如今宏帝已去,早不是和順年間,管這些閑事幹什麽。


    午時未到,兩人便到達川縣,排在了入城隊伍的末尾。


    看著有些殘破的城牆,祁君揚不知怎的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是很壯觀的,結果連門樓上的川縣二字都已經模糊不清。


    “晉周不是最大的國嗎?難道很窮?”他看向商穹。


    “正因為晉周最大,才會如此。”商穹看著斑駁的城牆,心生感歎:“如今是慶堯三年,新帝登基不過三年,如何做得到臣民歸心呢?自然是不如當年宏帝在位之時。”


    “師父的意思是說這裏的官員並不忠心於現在的皇帝,自私自利,貪汙牟利咯。”


    “正是如此。”


    “這個皇位該不會是哪個不得寵的皇子嗜兄殺父才搶來的吧?”貪汙這種事情現代也有,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不可避免的吧,但是這個臣民歸心就有點奇怪了,一般百姓才不管你誰當皇帝,日子好過就好了,而且皇位繼承人是皇帝定的,臣子就算不服氣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除非!這個皇帝不是原本繼承人?


    祁君揚的話一出,商穹眼神變得十分奇怪,他沒想到隻自己這麽一句話,祁君揚居然馬上猜到原因:“胡說。”難道自己這個徒弟在政治方麵也有天賦?


    “啊?”


    “即刻要過關,若是讓他們聽見,可有你受的。”商穹手指向兩邊的守城卒。


    就在兩人檢驗完身份牌準備進城時,祁君揚的袖子被一隻手大力的扯了過去。


    “啊!終於找到你們了!”


    一雙閃亮的圓眼睛出現在兩人眼前,唬的兩人大退一步,愣在那裏:“你...”


    “爹、大哥!你們怎麽走的這樣快!都不等阿玉!”他站在兩人麵前,一臉‘我生氣了‘的表情,還真像有那麽回事。


    “你們一起的?身...”守城的卒子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卻被祁君揚的插嘴截住了,這個男孩突然亂認親戚恐怕是想混進城去,自己和不幫他一把。


    “阿玉!你怎麽跟來了!不是讓你留在家的嗎!”那嚴肅的口氣還真不似演戲,這回輪到那個叫阿玉的愣住了!隻見麵前這人一隻手伸過來,用力的扯住自己的臉頰!


    “啊!好痛啊!放手啊!”他是故意的是故意的!阿玉覺得臉上的肉要被人揪掉了,立刻大喊起來。


    “怎麽,大哥教訓你,你還敢頂嘴了是吧!”祁君揚看著這個男孩,滿臉笑意,說著放開手轉而把男孩一把抱住往肩膀上一丟,然後塞了一些碎銀子進那卒子手裏。


    自己幫他這麽大個忙,總得收些回扣吧,耍耍你個不長大腦的小子。


    “既然是一起的,就趕快過去,後頭還有人等著呢。”那卒子得了好處,又聽見後頭百姓嚷嚷著趕他們進去,也就揮揮手放他們過去了。


    祁君揚對守城的卒子歉意的笑了笑:“這位大哥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說著一巴掌就拍在肩上人的屁股上,聽見那阿玉哎呦一聲,祁君揚心情大好。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阿玉還在掙紮,眼看著離城門越來越遠,他反而安靜了下來,直到兩人在一個轉角將他放下。


    “小子,你是誰。”祁君揚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隻到他肩膀位置的圓眼少年。


    “反正也不會再見,何必知道我是誰。”那少年理了理身上淩亂的衣服,再抬眼完全變了一個人,哪裏還有方才的調皮可愛。


    “我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雙重人格!祁君揚心中懷疑,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會演啊。


    “我也讓你吃了不少豆腐,扯平了,告辭。”隻見那個矮個的小男孩眼神不屑的撇了祁君揚一眼,瀟灑的走了!


    吃豆腐!開什麽玩笑,我會吃你豆腐!!


    嘖嘖嘖!現在的小孩怎麽都這樣啊!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祁君揚轉臉看了看商穹:“師父,我們好像帶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進城啊。”


    “看見他的衣服了嗎?”商穹從男孩出現開始就沒有說過話。


    “一件粗布麻衣。”有什麽特別的嗎。


    “裏麵那件,雖然隻露出一點,但也看得出來是忘機門內門弟子的服飾,若為師沒有看錯,他應該是玄機子的入室弟子。”


    “那個不許娶妻的道士門派?”


    可惜了,這小子長得挺好看的。


    “咳咳..君揚,你何時才能正經一點。”雖然形容的很貼切。


    “是!師父,請問我們去吃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啊,人家都不鳥我了。


    “就知道吃!”一聲空響,祁君揚揉了揉腦袋跟上商穹。


    形形□□的商戶,絡繹不絕的行人,還有耳邊響亮的吆喝,這哪裏像是邊遠的小縣城,和那些電視劇中京城得街頭差不多,這景象和那破舊的門樓一點也不相稱。


    祁君揚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嘀咕著,小縣城已是如此,這要是京城鄴陽該是多繁華啊。


    商穹先是帶著他把貨物賣掉,然後找到相熟的店鋪訂好了貨,才開始找地方吃飯,餓的祁君揚肚子咕咕叫。


    “這位小少爺,小哥哥,要不要進來坐坐。”一把妖嬈的男聲在祁君揚的耳旁響起,聽得他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口氣分外耳熟,不會吧,難道!一轉臉,我那個乖乖!這個古代的人原來這麽開放的啊!


    隻見一個長發飄飄的男子,穿著一身絳色的緞子,手中拿著一把紗扇正掩著嘴,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和商穹,那眼神擺明了是在放電,再看他身後,大大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著“采青閣”三個大字,而牌匾上去的二樓更是有幾個男子,攤開了胸前的衣服對他倆各種擺姿勢。


    這是!這是鴨店啊!!


    祁君揚愣在當場。那現代的鴨店還得躲著開,就算是gay吧什麽的也不會大肆宣揚,這古代怎麽就把這鴨店開在步行街上了呢!!太震驚了!


    “怎麽?你對他們有興趣?”商穹當然是見怪不怪了,他走到祁君揚身邊冷冷的哼了一聲。祁君揚毫無意識的點點頭,一回神,趕緊又搖搖頭。


    “師父,你以前從沒和我講過有這種地方啊!”總不能告訴我這些個袒胸露背的偽娘都是龜公吧,怎麽看也不像!


    “我們晉周從開國皇帝開始就推崇男風,男子嫁人之事也是常有,何況是青樓。”這可是主要常識。


    “師父,男子可以嫁人啊!?那可以生孩子嗎?!”果然這個世界在自己的認識範疇在外啊。


    “自然是不能。”


    “那就好。”還好不能!嚇死我了!


    “怎麽,你喜歡男子?”這倒不是商穹八卦,聽祁君揚的口氣似乎很感興趣。


    “額...師父,東西也買齊了,不如找個地方吃飯吧。”我應該不是,何況師父你這麽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祁君揚摸摸腦袋,立刻轉移話題。


    “若是喜歡男子也無妨,隻是切忌要兩情相悅。”雖然小聲,但還是被祁君揚聽在耳裏,他奇怪的看了商穹一眼,又是這種表情,每次商穹短暫的發呆過後總會露出這種表情,然後歎息,難道師父的秘密,是師父喜歡男人!?


    這個想法轉瞬即逝。


    “就這間吧,看起來生意不錯。”指著一間裝修相對華麗的酒家,祁君揚大步走了進去。


    兩人剛坐下,就見五個穿著藍色道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中有四個手持寶劍,為首的男子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顎,將他原本還可以的容貌毀的七七八八。


    “師父,背後有陰陽葫蘆的圖案,和之前的小子一樣是忘機門,對吧。”


    “多嘴。”


    “服...小二。”笑了笑,祁君揚閉了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朝小二揮了揮手。


    “客官,您要點什麽,我們這最出名的就是酥皮鴨、三辣牛腩,燉...”那小二哥一溜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哐當’一聲,一把鐵劍橫在了祁君揚二人的桌子上。


    “這位客官,您這樣會...”小二趕忙陪著笑臉對著那人想讓他們去旁邊的桌子。


    可那人卻根本不理他,反而對著商穹說道:“你們換桌,我們要坐門口。”


    “師父。”看著商穹對他搖搖頭,祁君揚壓下試試身手的想法,換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對那人說道:“這位子是我們先坐的,你們若是喜歡,我們讓出來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不能打就坑點銀子唄。


    “少廢話,讓你們讓開,就給我立刻起來。”另一名男子也走上前來,十分囂張的對著祁君揚冷笑:“別給臉不要臉。”


    “喲,臉挺大呀,我看你們空空山的人臉都挺大吧。”想起電視劇裏那些所謂名門正派仗勢欺人的畫麵,祁君揚突然覺得自己是男主角也不一定。


    他這麽做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群人除了傷疤男外都拿著兵器,也就說明沒有圖騰之器在身,怎麽算也是自己這邊強一點。


    “臭小子!說什麽呢!”幾人身後年紀最輕的男子一把揪住祁君揚的衣領,凶神惡煞的樣子。


    “閉嘴!”祁君揚心口一疼,腦袋中響起暴躁男的叫囂,忍無可忍!臭小子給我揍他!祁君揚立刻在心裏回了一句,我自有主張!看著吧!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我廢了你信不信。”男子哪知道祁君揚這句閉嘴是對暴躁男說的,隻當他是看不起自己,這男子是第一次下山,又有忘門的師兄在身側,自然有些忘形。


    “望山,住手。”祁君揚正要說話,卻被人打斷,說話的正是那個領頭的傷疤男:“兩位真是對不起,是我忘機門管教無方,在下忘機門忘門弟子辛雲凡。”他倒不怕兩人知道自己身份,畢竟這裏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們忘機門,但兩人顯然並不畏懼他們,那麽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有所依仗,辛雲凡當然不會以為是前者,再一想到此次出門的任務,他便覺得沒必要惹這個麻煩。


    忘門?回想著商穹讓他記住的門派資料,這個忘機門上下共分為忘、機、空三層,外圍弟子都屬於空門,一般也就是幫忙辦辦貨打掃打掃衛生什麽的,再上一層有資格學武學劍的都屬於機門,看這四個拿劍的估計就是這裏頭的人,最高層的忘門聽說都是門主的嫡傳弟子,也就是除了門主最大的那票人,他們都是有資格繼承忘機門的器,且有可能繼承門主之位的,加加起來也就不超過十個。


    祁君揚腦袋一轉,這麽說這人身份還挺高啊,好好演演應該能坑到一筆,就看師傅配不配合了,想著他轉臉給商穹使了個眼色。


    “我的衣服。”然後祁君揚低頭理著胸前被抓皺了的衣服,祁君揚表情分外心疼,他一把抓住辛雲凡的衣服:“這是我娘親手為我做的,你看都皺成這樣了!你賠給我!”他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激動誇張啊,商穹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


    “小兄弟!你先放手,我賠給你就是了。”鄙夷的看著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辛雲凡心想,一件破衣服最多一吊錢,為這麽點錢也心疼成這樣,恐怕就是個有些天分被旁邊的高手看上的鄉下小子。


    “你說的!你得賠!娘親看見肯定要生氣的!我得買個寶貝回去哄她,你就賠我十,不二十兩銀吧!”他緊張的掰著指頭,當真裝出一副傻小子的摸樣,不過這說出來的話卻讓傷疤男身後的四人都雙眼冒火。


    要知道,一兩金等於百兩銀,一兩銀等於十吊錢,一吊錢又等於十葉子,在這兒,一戶人家一個月也就能掙個二到三兩銀,最多不過五兩。他這一要就是人家幾個月的收入,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小子,你這分明是敲詐,這破衣服頂多幾文錢!二十兩銀都夠買下你這個鄉巴佬了!”起先抓皺他衣服的望山跳了出來,這錢要是賠出去了,免不了得從他的月銀裏麵扣,指不定回去還得受罰


    “就是你!就是你把我衣服弄成這樣的!你賠我二十兩,你賠我二十兩!”第一次被人說是鄉巴佬,祁君揚可沒那麽好脾氣,使上了五分力道,他一把就抓住那男子的雙手。


    “啊!好痛好痛!鄉巴佬,你快放手!師兄...”經過這些年的訓練,祁君揚的力道絕對不能小覷,那可是一隻手能捏碎鬆木的力量,絕對可以抓斷他的骨頭。


    對方痛的哇哇大叫,祁君揚卻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喊著賠錢。


    這一舉動可把辛雲凡唬住了,他立刻就要上前幫忙,卻被商穹攔了下來:“徒弟,過來。”


    “師父。”祁君揚一臉委屈的看著商穹,他手中的男子疼的憋過氣去,動也不動了,看著師父衝他招手,祁君揚將那望山隨手一扔,那三個同伴馬上緊張的去接他,結果四人都接不住祁君揚的力道,一齊坐到了地上。


    “他們答應了賠錢又不賠,他們不講信用,是無恥之徒,忘機門都是無恥之徒!”那口氣像是小孩子沒搶著糖,還真像那麽個傻孩子。


    “胡說!忘機門是名門大派,怎會不講信用,怎會是無恥之徒!”商穹口氣十分嚴肅,真真像是在批評祁君揚。


    商穹看向辛雲凡,繼續說道:“小徒年幼無知,性格單純,誤傷了你師弟實非他本意,小君,過來賠禮!”這前半句把辛雲凡到嘴邊的惡言又給頂了回去,臉都要憋綠了,偏還句句在理,句句屬實,後半句那自然是對祁君揚說的。


    祁君揚不情不願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伸出手:“我道歉了,你得賠我錢了。”


    辛雲凡被商穹擋在身側,商穹故意放出威壓,讓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再想方才商穹說的名門大派豈會不講信用,除了賠錢他真是無計可施了,總不能讓忘機門的清譽毀在他手上吧。


    咬咬牙辛雲凡把錢袋放在了他手裏,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此次下山並未帶什麽銀兩,隻有十五兩,希望兩位收下就此作罷。”


    “不行!說好了二十兩的!師父不是說你們名門大派最講信用的嗎!”祁君揚死咬著不放,心中想著:讓你們恃強淩弱,哼。


    “你..”礙於商穹的氣勢,他不得不服軟,對著幾個師弟說道:“你們身上的銀兩都拿出來。”幾人都還來不起查看望雲手臂的情況,都把身上的錢掏了出來,辛雲凡,算了算還是不夠,隻有四兩九錢九,還差一葉子。


    “兩位,實在是不夠,隻有四兩九錢九。”


    “大好人,記住,你還欠我一葉子。”祁君揚一把將他手中的錢奪過來裝進了自己的衣袖,還不忘把火往旁邊引,對著已經昏過去的望山說道:“都怪你,我還得去給娘挑禮物,位置讓給你們吧,不用謝我。”


    此刻辛雲凡看著這個給他惹這麻煩的望山那叫一個牙癢癢,比看著祁君揚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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