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山之冷,在山腳或是山腰都是無法真正感受的,因為隻有穿過雲層,抵達山頂才能真正感覺到那種猶如寒冬的冷。


    自踏入雲端,許多人開始打起哆嗦,越是往上這群人的腳步就放的越慢,終於到達山頂時,跟在後麵的一半人都被擋了回去。


    “比試的第二回合結束,各位請回。”


    “怎麽這樣!”


    “什麽時候說了這是第二回合的比賽了!”


    “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並沒有人告訴我們這是比賽!”


    雖然許多不服氣不願意離開的人最後還是被說服,但祁君揚相信最終這些人都不可能離開這座山,就算沒有被選上,也同樣可以被當做飼料。


    見祁君揚鄒眉,肅湛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祁君揚昨晚已經和他說過洞裏的情況,雖然蠱的事情並沒有說,但是那山洞中那麽多屍體,是人都知道這個寒天山莊有問題。


    “沒什麽,隻是替他們惋惜。”


    “你是怕…?”


    “不是怕,我是肯定。”


    “隻能說他們不走運。”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離開的人,肅湛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同情。


    “不知道接著還有什麽比試,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尤其是不能讓任何東西靠近你的肚臍。”祁君揚側過頭,對身後的三兄弟也同樣吩咐了一聲:凡事小心,護住肚臍。


    剩下的七十多個人跟著一個家丁打扮的人走進了寒天山莊的正廳,大多數人都一邊搓著手一邊東張西望,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也確實不可思議。


    寒天山莊居然完全使用寒石建造,這種寒石雖然是石頭,但並不常見。


    因為長年深埋在地下,見不到陽光,再加上吸收了地底的寒氣,所以這種寒石看起來紋理晶瑩,觸感滑潤冰涼。


    “寒天山莊果然是大手筆,整個山莊都用寒石建造。”


    “還不隻,你們想想,要把這麽多這麽大塊的寒石運上山,得花多少銀兩。”


    “要真是能得到那鳳凰手環,加入寒天山莊,豈不是發財了。”


    “那還用說。”


    聽著周圍人異想天開的討論,祁君揚心中歎息,在看肅湛似乎比他從容,白紗下的他絲毫沒有露出半點表情在臉上。


    “莊主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隻見從後堂走出一個身披狐裘的男子,祁君揚看他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卻已經滿頭白發,不禁問碧篁:不會是練控蠱術練成這樣的吧。


    你想太多了。


    得到碧篁這麽肯定答案,祁君揚放心了,他可不想少年白頭,他還是滿喜歡自己這頭黑發的。


    “各位,這是我寒天山莊首次對外收徒,我寒進會作為最後一個回合的裁判,從你們七十四位中選出我認為最合適的二十一位加入我們寒天山莊,並得到這二十一手環。”隨著莊主寒進話音一落,一排衣衫單薄的女子捧著二十一個錦盒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二十一個精致的錦盒上,但祁君揚的目光卻落在那二十一位女子身上,麵無表情,唇無血色,皮膚可以說是蒼白,連眼神都是統一的木訥無神,根本不像活人。


    “君揚,那些女子…”肅湛也同樣發現了問題,他的手被祁君揚一撞,立刻將原本要說的話吞入腹中,在看祁君揚對他點頭,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那麽我們開始最後一個回合。”那寒進衣袖一擺,美豔女子推入內堂,一男子捧著一疊白色錦帕走了出來:“最後一回合很簡單,各位隻需要隔開你們的手指,將血滴在這錦帕之上即可。”


    “滴血?是何意思!”有人問道。


    “鳳凰手環又豈是人人都可融合的,這最後一關就是看你們大家是否可以與手環融合。”


    “若是這裏的人都能融合該當如何?!”


    “若大於二十一之數,那就由手環親自擇主,若小於此數,那也莫可奈何。”


    寒進的說辭讓在場眾人都十分滿意,各自領了錦帕,都割開手指往上滴血,然後做了記號,祁君揚卻阻止了肅湛和日月星這麽做,以身形作掩護,祁君揚自己割開手指,將血滴到五張錦帕上,然後將錦帕交了出去。


    請大家在這裏等待結果。說完這句話寒進轉身進了內堂。


    大家又開始激烈的討論起來,祁君揚啄著手指頭卻發現傷口愈合速度極快,此刻他的手指隻身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你不讓我們滴血是為何。”


    “以防萬一。”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沒有告訴我。”肅湛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愧是做皇帝的,一猜就中。


    “確實有些沒有告訴你,等我了解清楚一定不瞞你。”


    “你自己滴血上去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你真是喜歡替我擔心。”


    “你若不讓我擔心自然更好。”肅湛撇過臉去。


    變臉變太快了吧。


    內堂中,男子捧著七十四張染有鮮血的錦帕跟著寒進走到後院,經過鬆林進入一間小院。


    “你要的東西。”寒進推門而入,讓身邊男子放下手中的錦帕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那男子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錦帕放下,躬身退了出去,帶上房門一滴汗水自鬢角流下,這間房,是整個山莊的噩夢。


    “嘖嘖,你害怕我連個用的人都不留給你嗎?”說話之人正是那頭頂圖騰的虛離和尚。


    “哼,你離開幾年卻似變了一個人回來。”寒進皺眉,這次回來不過幾天時間,山莊裏的人都快死光了。


    “你不會明白的,如今的我自然是不同了,我現在的境界你恐怕永遠也達不到。”虛離說著走到桌前,拿起那些錦帕一一放在鼻前,有些一嗅便扔,有些卻一嗅再嗅。


    “這是!”直到拿起其中一張白絹,虛離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放在鼻子前不停地聞:“這..這個,這個味道,雖然很淡,但是確實是他的味道沒錯!”留戀的神色,虛離和尚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虛離,你這是幹什麽。”一旁的寒進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禁皺眉,他實在覺得這個畫麵不堪入目。


    誰知虛離看向他的神色一變,笑容詭異的說道:“已經幾萬年了,我都快要忘記他的味道了,終於讓我讓我等到了,你不覺得我應該高興嗎?”虛離的聲音變得陰沉,似乎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興奮。


    “什麽幾萬年?你在說什麽!”不知為何,寒進覺得麵前這個人很陌生、很恐怖,他下意識的後退,卻發現虛離的眼睛慢慢變黑,是完全變黑,連旁邊白色的部分也變成了黑色,完全漆黑的眼眸中間突然裂開一條直菱,暗黃色從中顯出,就好像蛇眼一般,甚至更加可怕。


    “你!你是什麽東西!”那眼睛朝他看過來,他渾身一震,滲出了一身冷汗,這根本不是人眼,這不是他三年前離開的弟弟虛離。


    “我,我是你的弟弟,是九王的青戈衛之一。”這一開口,讓寒進發現他連聲音也變了,變得尖銳如嬰兒啼哭。


    “你不是虛離!你!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雖寒進極力保持鎮定,但是他顫抖的手出賣了他,他後退到房門口想奪門而逃,卻被眼前的怪物發現了他的企圖。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算是什麽東西,但我既然在你弟弟的身體裏,就也是你弟弟。”那怪物低頭看著自己肥壯的身體不斷膨脹,咯咯直笑。隻一瞬間就脹大一圈,皮膚上爬滿了細密的裂痕,鮮血滲出讓他幾乎成了血人,但他很享受。


    “怪…物,怪物,你不是虛離,你不是虛離!”顫抖著退到門邊,寒進忍住惡心轉身開門,卻感覺背心一痛,隻聽見身後怪物‘咯咯’的笑聲越來越小,他徹底失去知覺。


    而此時在前廳,修煉巫力的祁君揚突然睜開眼睛,拉著肅湛叫上三兄弟閃入一旁的屏障中,好在這時候大多數人也都站在一起聊天,所以他們的動作並沒有引起注意。


    “什麽事?”肅湛和三兄弟都不解的看向祁君揚。


    “噓…”祁君揚手指放在唇間,示意他們別出聲。


    五人隻聽到大廳傳來一陣狂笑,然後就聽莊主寒進說道:“各位,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所有人都可以留下。”


    “所有人,不是隻有二十一個手環?”


    許多人在下麵議論紛紛,寒進卻不理會他們,拿起那疊白絹:“你們現在各自來領回自己做了記號的錦帕。”


    祁君揚心中暗想糟了,三兄弟也就算了,但是自己二人在第一回合那麽搶眼,這時候消失不出現,一定有人還記得,他轉臉看向肅湛:“看來我們要出去,記住,站在我後麵。”然後他又對三兄弟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出去。


    祁君揚拉著肅湛跟在人群的最後,把帕子拿了回來。


    “還有幾塊,誰沒有拿?”就在大家都張望尋找的時候,那寒進卻死死的盯著祁君揚和肅湛,那目光就像要把他吃到肚子裏似的,他甚至還貼了貼嘴唇,看的祁君揚胃裏直翻。


    “太弱了,你居然也會這麽弱。”那寒進興奮的的說著,衣服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居然是這樣。”碧篁的聲音在祁君揚腦中響起:“君揚,快後退,圖獅,把武器借給他!”


    拉著肅湛,祁君揚破開人群的阻擋,一退再退,手中銀光一閃,焚霄出現,可這卻引起了周圍人群的集體圍攻。


    “什麽呀,居然是修行者。”


    “已經有元圖了居然還來和我們搶手環,你居心何在。”


    “是拿了大戶人家的錢,來和我們搶手環的吧!”


    麵對這些人的指責和嫉妒的目光,祁君揚根本懶得理會,他看著此刻唯一的縫隙頭頂,然後對身後的肅湛再次叮囑:“小心。”


    “啊!!!!”突然,在人群之外傳來一聲慘叫,所有人驚慌的向後看去。


    寒進雙臂的皮膚已經完全爆開,一條條白色的蟲子從裏麵爬出來,它們的速度很快,一群群的往周圍人的衣服裏鑽,祁君揚知道他們是為了找“入口”。


    靠著寒進最近的參選者突然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起來,表情痛苦到扭曲,然後保持著這樣的麵目沒了聲息。


    “怪…怪…怪物…”直到有人最先反應過來,四處亂竄的人潮,驚恐的叫喊,卻隻是徒填了傷亡,但紛亂的人群為祁君揚爭取到了了解情況的時間。


    “是原母蠱蟲,它將這個人的軀殼占為己有了,現在裏麵應該都是蠱蟲,成千上萬也不一定,君揚,千萬不要讓那些蠱蟲靠近你。”寄生,祁君揚的腦中出現這個詞,如果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據別人的身體,那麽這個原母蠱蟲可以說是不死!


    說的容易,這麽多蟲子根本躲不開吧!你倒不如直接告訴我怎麽收服它!


    對碧篁這樣說道,祁君揚抬起頭卻正對上遠處的那雙猶如毒蛇一般的眼睛。他手中正提著一具屍體,嘴巴慢慢靠近他的腦袋,像是喝豆漿一樣將那人腦殼中的東西一飲而盡,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擦,比生化危機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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