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走出紫龍閣,門口柴令元筆直挺拔的站著軍姿,見到秦朗走出來後,他並未說話,隻是朝著秦朗送去一個關切的眼神。


    秦朗點頭一笑,也沒有與他說話,直接離開紫龍閣院子。


    柴令元的神色略有些複雜,他並不知道秦朗和趙懿在紫龍閣裏麵說了些什麽,他隻知道秦朗今日殺氣騰騰的過來,離開時候卻明顯心情平複了許多。


    說明趙懿應該做出了妥協或者退讓,又或許給了秦朗一些交代,讓秦朗心中的怨氣少了些許。


    一旦出現大的錯誤或者大的危機,最大的責任人就是趙懿,哪怕這種錯誤是別人帶來的,也依舊是他的問題。


    秦朗被輿論壓力壞了名聲,趙懿一旦陷入這種輿論壓力,又何嚐不是如此那?


    這天地下就沒有永久的英雄,也沒有永久的權威。


    一切都在變化著,無非是變化的浮動有大有小而已。


    “柴令元,進來!”


    這時,趙懿略帶幾絲急迫的喊聲傳出,讓柴令元急忙收攏心思,朝著門內走去。


    順著聲源處,趙懿來到了拳擊室,當他進入拳擊室後,看到滿臉傷勢和鮮血的趙懿,臉色不禁勃然大怒,吼道:“秦朗他竟然敢如…”


    “噓,別聲張!”趙懿見柴令元的反應,連忙做出禁聲手勢,滿臉都是尷尬之色。


    被手下看到了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也算是丟了人。


    可這也是他自找的,為了讓秦朗消除怒火,他也不得不這麽做。


    “把藥箱拿過來,給我上點藥,不要聲張出去。”


    趙懿對著柴令元吩咐一句,臉上的神色極其嚴肅。


    柴令元點頭表示清楚,他知道趙懿害怕丟臉,所以此事不能聲張出去,而且一旦傳出去的話,也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要是傳出去,必然會引來軒然大波,勢必會對秦朗的名聲進一步的造成衝擊,也會對趙懿的威儀造成損傷。


    柴令元將藥箱取過來,小心翼翼的為趙懿的臉上傷口抹藥,全部都是古武界最好的金瘡藥,不出一天的時間,就能夠恢複如初。


    隻是今日怕是要委屈趙懿一下,無法繼續見人。


    “您這是怎麽弄的?真是秦朗揍的?”柴令元有些難以想象,而且也不敢去相信,畢竟趙懿可是古武界實力非常強的強者,煉骨五六重的境界,壓製秦朗完全沒問題。


    所以除非是趙懿自願讓秦朗揍他一頓,不然秦朗還真的沒有什麽機會能把趙懿傷到這個樣子。


    趙懿麵色泛苦,見到柴令元滿臉都是好奇之色後,也沒有隱瞞什麽,他對身邊人一定程度都很信任,也不會可以去隱瞞。


    至於這種事情,隻能算是他個人的小小出醜。


    但既然已經出了醜,若不讓柴令元知道,難免會讓柴令元心生不滿,對秦朗的不滿。


    那樣的話,他趙懿也就沒辦法對秦朗交代。


    “這…”


    聽了趙懿的想法之後,柴令元滿臉苦澀與無奈,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價趙懿的做法和想法,隻能說您真會玩!


    竟然妄想通過秦朗揍一頓,指望秦朗消消氣?不去找孫遜林麻煩,從而能讓龍國安穩下來?


    趙懿的想法很好,可秦朗是什麽人?


    “秦朗做的也有些過分了!”柴令元緊蹙眉頭,在這種情況之下,秦朗竟然完全沒有拒絕和趙懿的拳擊戰,順勢就把趙懿給揍了一頓。


    這樣的秦朗,並不會做人,反而可能會惹來趙懿的心裏忌憚,如此不美啊。


    趙懿看了眼柴令元,見到柴令元滿臉緊皺眉頭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道:“你和秦朗都是年輕一代,但秦朗比你卻高了一個層次,你可知為什麽?”


    他不明白,也想不通,隻能虛心求教趙懿,這麽好的學習機會,他不敢錯過。


    趙懿拿出冰袋敷臉,轉身朝著拳擊室外走去,示意柴令元跟上來。


    柴令元急忙跟在趙懿的身旁。


    回到辦公室後,趙懿坐在沙發之上,指了指茶杯。


    柴令元拿起茶杯給趙懿倒了杯熱茶,放在茶幾之上,自從韓呈厚被停職之後,他這個貼身保鏢。


    “你和秦朗之間的差距就在於,秦朗能夠從我的做法之中,看出我深層次的目的,這是他的眼界所在。”


    “你覺得他不應該答應我的拳擊之戰,可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通過拳擊來解決孫遜林之事,解決秦朗心裏的煩悶與不甘。”


    “秦朗看穿了我的目的,所以他也沒有讓我失望,答應與我打了場拳擊,看似他不懂進退,可實際上他懂我的心思。”


    “與其說我通過拳擊比賽消除了他的鬱悶,又何嚐不是他通過拳擊賽,消除了我的顧慮?”


    “先前因為韓呈厚的蠱惑,以及種種秦朗的強勢做法,讓我的確對他產生了一些忌憚之意,而這一場拳擊下來,我心裏的忌憚就少了一大半,而這就是秦朗想要的結果。”


    “秦朗不斷的得罪人,不斷的以直鑒的性格做事,目的就是告訴我,他是個孤臣。”


    “孤臣是最能令人放心的,如今他這一場拳擊,就證明了這一點。”


    “若是他不敢與我打拳擊,反而會讓我的顧慮加深。”


    柴令元仔細的聽著趙懿的分析,每一句話都沉沉的擊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明白自己與秦朗之間的差距。


    秦朗,是其中之一。


    這就是最厲害的地方,也是不得不敬佩秦朗的一點。


    趙懿望著柴令元沉默的站在一旁,便露出笑意拍了拍柴令元肩膀:“去站崗吧,另外今天我不見人了。”


    “是!”柴令元不敢怠慢,起身離開。


    趙懿望著柴令元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對柴令元的期望還是太高了,這個世界上能夠出現一個秦朗已經是妖孽了。


    但李玄狂也比秦朗的年紀大了足足五歲左右,可以說秦朗就是最年輕最睿智的人。


    嘶!


    趙懿不想歡則罷了,這一想起來就讓他的頭皮發麻,不知不覺中,秦朗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沉默許久,許久。


    趙懿拿出桌子上的藍色電話,麵色沉峻。


    “韓呈厚,回來上班!”


    ……


    秦朗並不知道自己離開紫龍閣之後的事情,他此刻走在紫龍閣外的廣場之上,對麵的摩天大樓還在打著一檔綜藝節目的廣告。


    而廣告裏麵的代言人,秦朗還與她見過兩麵,正是在異國居住的龍僑,蔣千山老爺子的孫女,龍國的女歌手蔣芸姍。


    隨著視線漸漸下沉,秦朗看到對麵大樓底下的那道白衣靚麗身影,不禁臉色一凝。


    很巧合的是,對麵的白衣女人也看到了秦朗。


    四目相對,氣氛略顯沉悶。


    而後白衣女人直接穿過街道,朝著秦朗走來。


    秦朗臉色複雜的望著女人一步步的朝著自己走來,卻並不知道自己該和她說些什麽。


    從險些成為戀人的身份,如今變成了生死仇人。


    自己殺了她的父親車洪洋,而她就是車素素。


    曾經和他表白,喜歡他的女孩。


    隻是如今…一言難盡。


    但秦朗並不後悔自己所作所為,哪怕重新來一次的話,以車洪洋與車凱的種種罪孽,自己依舊要崩了他們。


    令人痛恨徹骨的罪惡,令人無法忍受的黑暗,令人無法原諒的惡行。


    車素素站在秦朗身前,彼此不足五米的距離,卻從未感覺過如此的遙遠,仿佛隔了一道天塹。


    “好久沒見了,秦朗。”


    車素素的臉上露出幾絲柔和的笑意,捋了捋肩上的秀發,絲毫沒有見殺父仇人的那種怒意,反而有一種見男朋友的感覺。


    秦朗臉色有些發僵,有些不知該怎麽回複。


    “是,是啊,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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