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不要手下留情,我想看一看自己和你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柴令元站在秦朗麵前,眼中滿是凝重與認真。


    他心裏麵敬仰秦朗,但這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也想超越自己的偶像,超越秦朗。


    所以當這個機會擺在麵前的時候,柴令元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不會讓這個機會流逝在手裏麵。


    秦朗望著柴令元,尤其是看到他臉色凝重而認真,知道他並非開玩笑。


    “放心吧,我麵對任何對手,都會認真對待,從不會小覷任何對手。”


    “要在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之上重視對手。”


    秦朗很痛快的回答他,不會讓柴令元想太多沒用的心思。


    柴令元見秦朗態度如此,心裏鬆了口氣。


    他不想讓秦朗手下留情,也不希望秦朗不尊重他。


    他要找出自己的不足,加以改正,爭取早晚有一日,超越秦朗。


    “你們倆最應該想的,是如何麵對岡門左!”


    李玄狂一個人坐在長條椅之上,沉寂了許久。


    但這個時候,已經緩和過來,對之前的比賽結果,釋然了。


    他開口出聲,警示著秦朗與柴令元。


    因為不管兩個人,誰能最終獲得勝利,對陣總決賽的對手有百分之八十的機會是岡門左。


    李玄狂自己已經沒了對戰的機會,但他不希望兩個人過於重視對方,而忽略岡門左。


    秦朗的四屆戰神榮耀,也不代表他會在這一屆繼續勝利到底,萬一陰溝翻船的話,坑害的是龍國的尊嚴。


    秦朗聽了李玄狂的警示,麵色倒是沒什麽變化。


    “秦朗,你要小心。”柴令元轉身對秦朗出聲,嚴肅的開口警告著。


    從他的警告,也能夠看出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自認為贏不了秦朗。


    而事實之上,也是如此。


    十分鍾之後,國際裁判宣布比賽繼續進行。


    半決賽第一輪對陣,秦朗vs柴令元。


    秦朗和柴令元,各站東西兩邊。


    柴令元率先出手,直奔秦朗而去。


    秦朗見招拆招,不緊不慢的像是一個陪練者,而不像是選手。


    “力度還有些弱,一定要有寶劍出鞘的幹脆!”


    “再來,還是弱!”


    “嗯,力道足,但是角度不夠刁鑽。”


    “再來,還是不夠刁鑽。”


    柴令元每出一招,秦朗都會從容的應對,並且給出自己的指點和答案,點出柴令元的不足之處。


    柴令元也在接下來的對戰之中,提升了一些戰鬥力。


    不過這種傳授式,這種陪練一樣的比賽,結果也自然沒有意外。


    秦朗獲得了最終勝利,晉級總決賽。


    但收獲最大的還是柴令元。


    他失敗卻很開心,經過秦朗的指點,讓他受益匪淺。


    偶像能夠指點自己,這對於柴令元而言,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增強,更是心理上的鼓舞。


    “你的格鬥術,最好形成自己的體係。”


    柴令元走下台之後,李玄狂開口出聲。


    不算是指點,隻是一個小小的建議。


    畢竟雖然兩個人不熟悉,可同屬龍國小組,最終的目的一致,那就是為國爭光。


    李玄狂也不希望接下來的各國小組賽,柴令元因為戰鬥經驗不足,而全盤崩潰而輸。


    柴令元詫異的望著李玄狂,但他的建議還是讓柴令元欣然接受。


    其實在柴令元的心裏麵,無論是秦朗還是李玄狂,那都是一個級別梯隊的強者。


    別看個人格鬥賽之上,秦朗贏的幹脆,李玄狂輸的幹脆。


    可如果能夠動用內力,使用古武者的功法的話,兩個人之間短時間還真的未必能夠分出勝負。


    所以李玄狂的指教,對他同樣重要。


    “謝謝王爺的指點!”柴令元朝著李玄狂點頭一笑,發自內心的感謝。


    李玄狂卻是一怔,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後退一步,擺了擺手:“哪裏,我也就是胡亂一說。”


    如果柴令元的態度冷淡,李玄狂還不會有如此窘態。


    可是柴令元反而把他的話當成了重寶一般,這就讓李玄狂有些靦腆。


    總有人覺得他是冷人,其實他骨子裏麵也向往熱鬧,也希望有很多朋友。


    隻不過父親的離去,讓他扛起了關外省的重任,扛起了北狂王的大旗。


    他必須時時刻刻的裝出冷酷狠戾的樣子,不然他早就被父親的那些‘鐵哥們’吃的骨頭不剩。


    柴令元更加的詫異和難以想象,李玄狂竟然會露出窘態來。


    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情況,可不等他說什麽,隻見李玄狂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李玄狂略帶局促的轉身離開,腳步挪動的非常快。


    很快就消失在了場館之內。


    柴令元呆若木雞的望著李玄狂離開的方向,久久無語。


    “覺得很意外,是嗎?”


    忽然,身邊傳來秦朗的聲音。


    柴令元轉身看去,隻見秦朗站在身後,目光也是複雜的盯著李玄狂離去的方向。


    他點了點頭:“的確,很意外,因為…”


    “和我想象中的北狂王,似乎不太一樣。”


    柴令元如實回答給秦朗,麵對偶像,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秦朗拍了拍柴令元肩膀,隨後坐在長條椅之上,拿起一瓶水,一飲而盡。


    “他是一個可憐人。”秦朗握著空瓶子,緩緩開口。


    他這話吸引的不僅僅是柴令元,還有陳守則和顏相如。


    顏相如有些不太理解秦朗這話的意思,李玄狂怎麽會是可憐人?


    如果連李玄狂都是可憐人的話,那麽還有誰不可憐?


    他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含著金鑰匙。


    之後接任了北狂王這個郡王之位,又統領整個關外省。


    在顏相如眼裏,李玄狂已經是最為成功的人。


    可是在秦朗的眼裏麵,為何會說他是可憐人?


    “你們心裏想的什麽,我很清楚,可這就是他悲哀的原因。”


    “含著金鑰匙出生,就真的幸福嗎?”


    “從小接任北狂王,成為名副其實的少帥,就真的幸福嗎?”


    “父輩的叔伯們虎視眈眈,手底下蠢蠢欲動,這些都落在一個少年身上。”


    “你們想一想,一個沒有父親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扛著北狂王的大旗,走到今日的?”


    “所有人都覺得北狂王李玄狂,非常狂妄,冷傲,孤僻。”


    “卻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讀懂他真正的心。”


    “高處不勝寒,可他卻獨站高處,寒風冷冽之下,他的心也變冷了。”


    秦朗搖著頭,歎著氣。


    柴令元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為什麽李玄狂方才麵對自己的感謝,會顯的如此的局促不安。


    或許,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人和他說謝謝吧?


    他所做的一切,在身邊的人眼裏,都理所當然。


    唯獨自己真心的和他說謝謝,反而會讓李玄狂局促不安,窘態畢露。


    他在恐懼什麽?又在期待著什麽?


    還真是一個可憐的人。


    “你和他,誰更可憐?”


    突然,顏相如開口問秦朗。


    秦朗一怔,倒是沒想到顏相如會這麽問自己。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自己和李玄狂,到底誰更可憐?


    沒想過。


    “咳咳,老秦啊,你過來一下。”


    陳守則見到氣氛不太對勁,連忙咳嗽一聲,拽著秦朗走到沒人的地方。


    秦朗狐疑的望著陳守則,卻見後者躡手躡腳的從衣兜裏麵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什麽?”


    秦朗瞳孔緊縮,而後看向陳守則。


    陳守則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就是那夜,熬製的毒藥…”


    “一滴,能毒死方圓十公裏的活物!”


    “嚇…”秦朗驚呼一聲,又連忙閉嘴。


    他扯著陳守則,急忙忙的走到洗手間。


    “你瘋了?把這東西帶著,你要做什麽?”


    秦朗頭皮發麻,幸虧那個女裁判針對的是自己,而不是陳守則。


    否則的話,豈不是一查一個準。


    毒藥,也是凶器啊。


    真要是爆料出來,龍國一定會被取消參賽的資格。


    如此一來,就遂了同天會以及西方各國的心願。


    “就是想著比賽時候,以備不時之需。”陳守則摸著鼻子,訕訕一笑。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之前女裁判要搜身的時候,他坐在休息區都濕了一大片。


    他緊張啊。


    所以他才會在現在問秦朗,這個東西該怎麽處理。


    “留著吧!”


    秦朗豈能不知道陳守則的心思,無非是想關鍵時候保護自己。


    同天會之事,他也一清二楚。


    兄弟情,就是這麽純粹。


    “聽你的!”陳守則鬆了口氣,有了兄弟的話,他就不怕了。


    “你倆膽子夠大的…”


    忽然,背後突兀的傳來冷笑聲,嚇了陳守則一跳。


    秦朗轉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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