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守則為秦朗在後山的山洞內壓製命運詛咒的同一時間。


    坤省邊海市政事堂,會議室。


    明亮的會議室大概有二百多平,裝修的很是古樸,紅木的會議桌,以及紅木的椅子。


    主位置上坐著邊海市大高員徐介平,他身為邊海市政事堂的大老板,自然要坐在正位。


    而在他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坐著的是新上任沒多久的邊海市二高員胡綏。


    隻見胡綏穿著一身灰藍色的襯衫,灰色襯褲,一副高員模樣的梳著三七頭,滿麵紅光的端著茶杯,倚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向會議場的每一個高員。


    在他的對麵,也就是徐介平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坐著政事堂的政事大臣,邊海市的三高員於銀海。


    如果沒有胡綏的話,可能二高員就是於銀海。


    結果被胡綏臨時插了一腳,而且他這個二高員還是國王趙懿親自指定的,這更讓於銀海心裏麵苦澀無奈。


    人家有大背景,跟腳很深的,聽說就連秦朗秦王爺都因為胡綏的事情,被國王趙懿給苛責了,以至於秦朗已經回了東江市,再也不管邊海的事情。


    這麽深厚的背景,讓於銀海心裏麵縱然不滿,也不敢和他碰撞。


    結果可想而知,連於銀海都不敢和他對碰,其他在會議室內的高員們,自然也不敢和胡綏有什麽矛盾。


    但這樣一來,壓力最大的是徐介平。


    一開始是他徐介平給秦朗介紹了胡綏,可沒想到胡綏卻把秦朗坑了,反戈一擊的背刺,硬是脅迫秦朗離開了邊海市。


    現在邊海市政事堂,但凡有什麽會議的時候,徐介平都能感受到胡綏強勢的霸氣。


    就連他這個邊海市大高員的麵子,在胡綏眼裏,都沒值多少錢。


    可以說胡綏現在幾乎要掌控邊海市政事堂了,他的決定一旦說出來,就會有好幾個高員附和他。


    這些高員都不是什麽大人物,也不過是六等級別的高員罷了,他們就把胡綏當成了背景和靠山。


    畢竟這龍國上下,有幾個能讓秦朗吃癟的人?又有幾個能被國王趙懿親自指定的資格?


    在這種情況之下,徐介平深深的感覺到了無力感,這種無力感讓他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畏首畏尾。


    而今日開會的議題也隻有一個,如何善後地震造成的破壞,如何讓全市老百姓恢複正常生活。


    這樣的一個會議,按理來說表決一個態度並不難。


    但關鍵時刻,胡綏卻給他難堪,當他當著會議室裏十多個高員的麵,下不來台。


    氣氛很古怪,議題更是僵持在了這裏。


    本來由龍國政事堂出了三千億,坤省政事堂出了五百億,邊海市出一百億,一共三千六百億,用來建設災後重建和恢複經濟各種措施。


    徐介平打算以政事堂名義發放,一分不少的用在建設當中。


    但是胡綏的想法比較過分,他竟然提議先把三千六百億分發到各個部門,作為各部門的儲備資金,然後由各個部門發放。


    這裏麵的貓膩可就大了…


    如果不是由政事堂發放,反倒是分給下麵的各個鱷魚嘴,可想而知最終能夠用重建的錢,隻怕連百分之五十都沒有。


    以前胡綏和他鬧別扭,不給他麵子,他也都忍了。


    但是這次不行,事關數百萬人的衣食住行,他不敢冒險。


    “胡高員,我的態度很明確,必須把上麵的補貼發放到位,絕對不能出現亂攤派,亂占用問題!”


    徐介平能從一個小地方的鄉鎮高員,做到現在的地級市的大高員,可不是和稀泥的人。


    他的態度十分明確,上麵投下來的錢,必須一分不少的發放下去。


    胡綏歪著腦袋,瞥了眼徐介平,不屑的冷蔑一笑,將手裏麵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發出不小的砰聲。


    “我的態度也很明確,由各個部門進行發放,這樣自主性更大。”


    “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難道徐高員不相信我們的手下高員?”


    胡綏詫異的故意反問了一句,一副疑慮的樣子。


    徐介平心裏暗罵胡綏,他這麽一說,這是離間自己和手下高員的關係。


    真要是讓他得逞的話,以後邊海市可就真沒有自己什麽事了。


    “我自然信的過,隻是擔心不好統一協調,沒有一個統一標準,終究是一塊糊塗賬。”


    徐介平的話,也很有道理。


    可是胡綏又怎麽可能讓他奪走‘自己’在邊海市的權利,更不能影響了‘自己’的計劃。


    “沒什麽統一標準更好啊,以免百姓提出我們政事堂官官相護,貪汙了錢。”


    “不行,胡高員,你這麽做,反而會有更大的錯漏。”


    “徐高員,我們在討論會議,又不是我說了算的?而且我也沒說什麽吧?”胡綏一臉的茫然和疑慮,盯著徐介平。


    之後他繼續說道:“如果實在不行,大家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


    胡綏滿臉都不在乎的樣子,根本就不擔心舉手表決會輸。


    又來這一招!


    徐介平恨的牙齒癢癢,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就是因為舉手表決,他輸掉了話語權的掌握。


    作為一個大高員,竟然如此憋屈,連說了算都做不到。


    偏偏胡綏背後有國王的支持,徒之奈何?


    他之前寄予厚望的秦王爺,現在已經不在邊海市了,沒有人會給他撐腰。


    “胡高員想的很妥善,我同意。”宣傳大臣是個胖子,五十多歲的禿頭胖子,油膩膩的一笑,率先舉起手來。


    徐介平冷著臉色,盯著宣傳大臣,卻沒有開口。


    當胡綏提出他想法之後,這個會議已經不需要表決了。


    發放到各個部門手裏麵,這些高員怎麽可能拒絕?


    因為這是往他們手裏送錢啊,這麽大的‘好處’。


    傻子才不同意。


    “我也同意胡高員的策略。”治安大臣也舉起手來,臉上掛著笑意。


    “我沒問題。”衛生大臣也舉起手表決。


    “我也一樣。”


    “我也讚同胡高員的意見。”


    “徐高員,您的話有道理,但胡高員更適合啊,我同意胡高員。”


    很快會議室的表決結果出來了,徐介平的老臉難看至極,支持他的人隻有兩票,算上他隻有三票。


    而支持胡綏的竟然有九個人,這讓他有一種嚴重的挫敗感。


    簡直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丫子啊,之前可是他把胡綏帶回來的,帶到秦朗身邊。


    結果誰都看到了,胡綏一步步的爬了上來。


    現在已經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有一票否決權,這件事必須通過政事堂,就這麽定了!”


    徐介平怒拍桌子,發出砰砰聲響。


    之後他氣呼呼的起身離開會議室。


    剩下的所有高員都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徐介平為何怒發這麽大脾氣。


    胡綏卻絲毫不在乎的撇嘴譏諷一笑,心裏更是美滋滋的。


    他的目的雖然沒達成,但是他的陰謀卻達成了。


    他之前做過兩隻可能性,自己勝利了怎麽辦,自己輸了又怎麽辦。


    現在徐介平用一票否決權,贏了這筆錢的去處。


    但雖然錢不在自己手裏麵,卻依舊能夠讓徐介平敗的一敗塗地,甚至能夠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錢如果出了問題,甚至失竊的話,那可就怪不了我嘍。


    以後坤省政事堂甚至龍國問起來,責任都是徐介平的。


    因為是他固執的用一票否決權,拿走了錢的支配權。


    有問題也是他的問題。


    胡綏朝著會議室裏麵幾個高員對視一眼,彼此都默契的點了點頭。


    然後胡綏大手一揮:“大家都各司其職去。”


    在這一刻,邊海市政事堂的大高員,好像是胡綏一般,而不是徐介平。


    徐介平氣呼呼的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大辦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的盯著窗外。


    已經是正午時分,太陽高高升起,外麵雖然不熱,但也不冷。


    還差半個月就過年了,龍國幾千年來的傳統節日。


    隻是如今的年味越來越淡了,以至於很多城市都感覺不到過年的喜悅。


    “老板,我們怎麽辦?”


    秘書從門外跟進來,臉色同樣難看的問著徐介平。


    君辱臣死,秘書眼裏的君就是徐介平這個大高員。


    現在大高員受了氣,他心裏也很憤怒。


    胡綏太猖狂了,但又沒辦法對付他。


    “哎,國王怎麽會重用他那?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有問題嗎?”


    徐介平無奈的苦笑的搖著頭,他現在才覺得胡綏有問題,之前幫他升職,是他做的最後悔的事情。


    這個胡綏不僅背刺了秦王爺,還搞垮了邊海市的信譽。


    外麵多少人,都在指著邊海市政事堂怒罵。


    地震後續工作進展的不好,並且是非常的糟糕。


    該有的補貼沒有到位,該有的物資也是缺斤少兩,就連暫時安置房都要靠人脈關係,來獲得。


    邊海市能有這樣的亂局,都是拜胡綏所賜。


    他可真是‘有能力的高員’。


    “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我扛著他了。”


    徐介平長籲短歎的搖頭,雖然這麽說話,但也沒太大信心。


    即便龍國的朝堂規定,大高員掌管一切事務,二高員隻是輔佐大高員的副臣。


    可是在邊海市,在此時此刻,並非如此。


    胡綏用短短不足半個月,已經霸道的成為了邊海市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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