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也不知道自己讓黃平與雷鬼去尚都市,暗中調查錢有光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這是很有風險的一次險招,如果能夠成功的話,自然是收獲頗豐,不過要是失敗的話,說不定兩個人都有生命危險。


    即便是這樣,雷鬼依舊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隨後的黃平也是一樣。


    兩個人的這一份膽魄與忠誠,值得秦朗欣慰。


    秦朗也暗暗決定,這一次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隻要兩個人能夠從尚都市平安歸來,自己都會重視他們,將他們徹底列入重點的嫡係名單裏麵。


    以往這兩個人算不上是自己的底細,頂多是馬三的手下而已,而馬三或許是自己的嫡係之一。


    秦朗沒有在馬氏會館過多的停留,回到了秦山的秦家。


    隻是剛剛回到了秦家不久,秦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是一次令人意外的來電,但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來電之人,不是別人,而是龍國政事堂的宰相錢有光。


    秦朗和錢有光之間的交情不深,也就是泛泛之交,見麵頂多相談幾句而已。


    在這個時機之上,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麵,錢有光主動打來電話,其意自明。


    秦朗握著手機,並未有任何遲疑,接通了電話。


    他很明白錢有光給自己打電話,可不是沒事閑的,肯定有事情要說,而且很有可能和吳凱被停職,與尚都市亂局有關。


    “哈哈,秦朗,新婚這麽久,感覺如何啊?”


    電話接通之後,不等秦朗出聲,就聽到錢有光十分爽朗的笑聲傳入話筒之內,給人一種很自來熟的感覺。


    若是不明之人,還真以為兩個人的交情非常的好。


    秦朗聽著錢有光爽朗的笑聲,知道他是故意用笑聲來掩飾兩個人關係的尋常,同時也搶占先機,把氛圍搞起來。


    “錢宰相,現在是上班時間吧?您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秦朗看了眼時間,正好是上午十點。


    錢有光明顯被噎了一下,之後依舊滿臉笑意的說道:“哈哈,秦朗啊秦朗,你這是想舉報我工作不認真啊,可惜你沒機會,我今天可是帶假休息。”


    錢有光明顯是話裏有話,但他的笑聲足夠掩蓋這一份別意。


    秦朗也不在乎他這個話裏有話,而是繼續開口笑道:“錢宰相,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此刻的秦朗自然是故意為之,他明知故問,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錢有光的態度。


    另外就是把主動權拽回來,錢有光想說事情,可以,但不能讓秦朗主動開口。


    既然你主動打過來電話,自然要你提及才行。


    秦朗又不著急,而且這件事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出結果的。


    兩方博弈,首先在於沉穩,誰更忍得住,誰才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


    如果有一方率先亮牌的話,就距離輸不遠了。


    秦朗自然不會做那個率先亮牌的一方,那麽隻能由錢有光來做。


    事實上,錢有光不做也要做,他本身就是更著急的一方。


    事涉錢有光的切身利益,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尚都市大高員馮明澤,他都必須與秦朗打交道。


    想越過秦朗,把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件事絕對繞不過鑒查院,而鑒查院就是秦朗為院長。


    縱然錢有光是龍國政事堂負責紀律的宰相,也絕對不可能越過鑒查院,這不符合程序,更不符合流程。


    誰要是破壞了這個規矩,可是要遭受朝堂的反噬。


    你破壞的可不是秦朗個人的規矩,而是整個龍國朝堂幾千年以來,立下的規則。


    無論是古代,還是如今的現代化時代,朝堂規矩永遠都不會改變。


    錢有光這個老狐狸,自然不可能為了馮明澤一個人,冒險改變規矩。


    那麽,他隻能老老實實的按照規矩來做事,自然這個電話是非打不可的。


    從秦朗接了電話的那一刻開始,這主動權就已經到了秦朗手中。


    “呃,秦朗啊,我的確有件事,想和你說一說啊。”


    錢有光的語氣帶著幾絲猶豫和不知道該如何訴說的為難,但還是緩緩開了口,並且語氣很鄭重。


    秦朗聞言,不禁心裏冷笑更足,猜的果然沒錯,這是為了馮明澤而來的。


    “請說。”秦朗不動聲色的開口,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錢有光也很清楚,秦朗是故作姿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鑒查院吳凱被停職的事情。


    以秦朗的關係網和情報能力,不可能不知曉。


    首先吳凱就會告訴他,畢竟這是鑒查院的大事。


    秦朗已經準備提拔吳凱為鑒查院的副院長了,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忽然吳凱被停職,這裏麵的貓膩,不得不令人多想。


    秦朗這樣聰明的年輕人,更不可能不管不問。


    這也是錢有光必須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他不想把事情鬧大,最好的情況是兩個人談判成功,爭取把這件事消弭於無形,徹底解決掉。


    不擴大,也不爆炸,才是錢有光最希望得到的結果。


    “秦朗,你我都明白,就沒必要裝糊塗了啊。”錢有光見秦朗遲遲都不接茬,也隻能直接撕破這層窗戶紙了。


    他這話一出,秦朗再想裝糊塗,也做不到了。


    既然做不到裝糊塗了,那就隻能恢複正常。


    “好,錢宰相痛快,那我就直言了,我想問一問,吳凱犯了什麽錯,為何要被停職?”


    “錢宰相不是不知道,我下一步準備扶持吳凱做鑒查院的副院長,你突然把他停職,算是打了我的臉。”


    “我已經知道這事,但礙於您的麵子,我作為晚輩,也保持著克製,禮讓著您。”


    “可是就算我諸多禮讓,也無法把這件事當做一無所知,希望錢宰相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朗幹脆把窗戶紙徹底捅破,大家把話說在麵上,而不是模棱兩可的太極圖。


    秦朗的直白一問,並沒有讓錢有光意外和驚訝,實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自問了解秦朗的性格與脾氣,所以一點都不生氣秦朗直白的問題。


    可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秦朗已經把窗戶紙撕破了,但是錢有光卻不想把關係徹底搞僵,也不想說出真正的目的。


    他是什麽目的?自然是想把尚都市大高員馮明澤‘放’下去。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件事消弭於無形。


    而阻礙這件事發展的就是吳凱了,不把吳凱從鑒查院搬開,這件事就沒辦法解決。


    錢有光無奈之下,隻能夠利用他負責紀律的宰相身份,直接下發通知,停職吳凱,另作他用。


    “秦朗,鑒查院在你的管理下,的確成績斐然,查出了很多大案。”


    “包括這一次尚都市的經濟詐騙案,這樣純粹的經濟糾紛案件,我的意識是…”錢有光笑嗬嗬的開口說出這話,但…


    “等等!”秦朗聽了一半,就不得不皺著眉頭打斷了錢有光的話,再讓他說下去,簡直就要顛倒黑白,甚至偷換概念了。


    “尚都市的經濟詐騙案,不是純粹的經濟糾紛案,這裏麵有保護傘,有政事堂的高員參與,這是典型的高員與犯罪團夥勾結。”


    “錢宰相定義為純粹的經濟糾紛,未免有些武斷。”


    秦朗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錢有光的話,更沒能讓他繼續顛倒黑白。


    秦朗的態度,無疑是很明顯了。


    他絕對不同意錢有光利用這樣的行為與方式,故意的模糊案情,故意的包庇馮明澤等一眾尚都市高員。


    無論是誰有錯,都必須繩之以法,絕不姑息。


    兩個人雖然各說各話,但基本的態度和意思,已經相互明白了。


    錢有光想讓秦朗高抬貴手,放了馮明澤一馬。


    而秦朗已經堅決的回答了他,不可能。


    兩個人談判破裂,意料之中的破裂。


    這一點無論是秦朗還是錢有光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為什麽還需要有這一次電話的談判?


    自然是先禮後兵,大家爭取在談判之中解決這件事。


    可惜解決不了,那麽怎麽辦?


    接下來雙方各自用招用計,那就誰也別慣著誰,有多大的本事與能耐,就用出來。


    他們的電話談判,就是這個作用。


    談判破裂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通知對方,我準備出手了。


    “嗬嗬,也許是我武斷了吧,好吧,打擾秦院長了,是我的錯。”


    “那就不麻煩秦院長了,日後回到京城,再聚。”


    錢有光與秦朗的談話不歡而散,雙方全都撂下了電話。


    秦朗陰沉著臉,將手機放到茶幾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地板。


    遠在京城政事堂辦公室的錢有光,也是臉色晦暗難看的放下桌子上的電話,深呼口氣之後,一拳捶在桌子上。


    “爸,怎麽樣了?”


    此刻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馮明澤,見此情形急忙起身問道,眼中滿是焦急和急迫之色。


    馮明澤,尚都市政事堂大高員,二等高員。


    然而此刻在錢有光的辦公室,卻沒有半點大高員的架子和氣度,他也不敢有半點架子。


    “哼,你這個混蛋,活該被查!”


    錢有光神色極其難看的瞪著麵前四十多歲的馮明澤,恨不得撕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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