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你大哥,他…”


    錢有光麵色訕訕的試探開口,想要勸一勸自己這個兒子。


    然而他話隻說了一半,就見錢文昭臉色變的很難看,毫不客氣的懟了回來:“嗬,大哥?我可沒有這樣的大哥。”


    “爸,我給你說個明白,他這件事,你不準插手。”


    “秦朗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嗎?你和他之間對著幹,且不說勝敗如何,平白無故的樹立敵人,不符合我們錢家的行事準則。”


    “我媽已經說了,秦朗不能得罪,一邊是秦朗,一邊是馮明澤,孰輕孰重,你不知道嗎?”


    錢文昭的臉色陰鬱難看,他直接把話說開,徹底要求錢有光不能幫助馮明澤。


    錢有光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很反感錢文昭這種口吻和他說話,尤其是把他媽都搬出來,這更讓錢有光無法接受。


    可是自己在他們家麵前,總是不自覺的低了一頭。


    “爸,我媽已經聯係秦朗了,總之,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真要是把秦朗得罪了,你要是成為第二個孫遜林,那麽錢家就是第二個孫家。”


    “孰輕孰重,總之你自己考慮吧。”


    錢文昭說完這話之後,轉身直接離開,根本不管錢有光是什麽臉色,是什麽想法。


    錢有光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錢文昭的話,尤其是提到自己的妻子已經去聯係秦朗。


    他臉色有些為難,一邊是自己和前妻的兒子馮明澤,已經是前途在望,隻要跨過這道坎的話,未來未必不能接替他成為新任宰相。


    可是另外一邊是自己的現在妻子和長子錢文昭,以及錢家的未來。


    這兩邊,自己無論哪個都不想放棄。


    看似錢文昭這邊更重要一些,那邊不過是沒有名分所生的兒子,可是馮明澤已經是二等高員了。


    錢有光為何寧可冒險得罪秦朗也要救下馮明澤?自然不僅僅是因為父子身份,而是有全盤的考量。


    自己想要逐漸擺脫現在妻子背後錢家的陰影,讓自己以後有底氣一些,那就必須把馮明澤扶持上去。


    馮明澤接替自己的位置之後,自己才能夠徹底的自由,不然永遠一輩子都籠罩在正妻家族的光環當中。


    馮明澤就是他實現野望的棋子,這個棋子絕對不能丟,為此冒多大的風險都是值得的。


    錢有光想到這裏,本來漸漸猶豫的心思,徹底的平複下去。


    他淡淡一笑,然後從抽屜裏拿出老花鏡戴上,繼續伏案工作,審批文件。


    政事堂大樓外,馮明澤依舊止不住的張望裏麵,然後神色落寞的轉身欲要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冷冽的喝聲。


    “站住!”


    一道冷喝聲,讓馮明澤腳下一頓,隨即轉過身去,抬起頭就看到錢文昭冷目盯著自己,氣勢逼人的朝著自己走過來。


    馮明澤皺著眉頭,同樣麵無表情的盯著錢文昭。


    錢文昭和他差了七歲,但是境遇卻不可同日而語,未來的成就必然也是錢文昭更高一些。


    錢文昭剛過三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是五等高員,未來勢必會成為十三把交椅的最有利衝擊者,他的年紀和背景都是優勢。


    相對之下,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即便貴為二等高員,可沒有年紀的優勢,未來也許登不上十三把交椅之一。


    可以說兩個人應該是對手,但馮明澤可沒底氣與錢文昭做對手。


    錢文昭卻和他想法不同,他根本就不會把馮明澤當成對手,因為他不配!


    “馮明澤,你犯了事,你自己處理。”


    “不要什麽都來找我爸解決,我爸貴為宰相,可不能被你拖下水。”


    “我們錢家很大,但容不下你,更不可能為了你,而冒險得罪秦朗。”


    “總之,你不要幻想太多了,抓緊回去跟你的尚都市最後告個別吧。”


    “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


    “但結果,不會改變。”


    錢文昭冷眸盯著馮明澤,說完了之後轉身離開,再也不理會馮明澤。


    如果不是馮明澤這一次惹了天大的麻煩,他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馮明澤傻愣愣的望著錢文昭離開,眼中不時的閃過幾絲絕望和惱怒之色,最終都化作苦澀,自嘲的搖頭一笑:“我還不如錢家一條狗。”


    錢家的一條狗有病了,想必錢文昭都會提出去寵物醫院治療吧?


    自己活生生的一個人,而且貴為二等高員,尚都市的大高員,都不能讓錢家另眼相待,為什麽?


    真的因為錢家不待見自己嗎?當然不是了。


    而是害怕自己搶了錢文昭的位置,鳩占鵲巢而已。


    錢家隻能是錢文昭的錢家,這一點無論是錢有光還是他現在的妻子,都是這個想法。


    自己一個前妻生的兒子,還沒有舉行過婚禮,一個不合法的前妻所生,根本不會被錢家容納。


    除非自己現在是宰相,才會讓錢家改變這種認知。


    不然的話,哪怕是非宰相的一等高員,都不會讓錢家高看一眼。


    宰相是一等高員,但一等高員未必是宰相。


    那些不是宰相的一等高員,幾乎要麽是卸任高老的前宰相,或者就是一些退居二線的老資曆高員。


    比如秦朗的師父靈武霄,就是已經退居二線的老高員,名列一等,當然餘威不可同日而語。


    靈武霄即便是開口說話,都比尋常的宰相重要。


    “看來不能把希望放在這裏了。”馮明澤又看了眼後麵的政事堂大樓,白色的大樓看起來神聖莊嚴,可他感覺到了一種悲涼孤寂的感覺。


    自己要做一些其他的準備才行,若是真的指望錢有光的話,萬一錢有光扛不住錢家的壓力,放棄了自己。


    那麽坑的就是自己,死的最慘的也是自己。


    是時候準備一張假護照,可以隨時離開龍國,前往國外逃避。


    隻要出了龍國的話,就算是鑒查院想逮捕自己,都不是那麽容易了。


    畢竟離開龍國,也就意味著鑒查院不再具備執法權了,去了別的國家,也就是個普通龍國人而已。


    另外馮明澤也相信,自己拿過去幾十億歐元,不管去哪個國家,都是人上人,不相信當地國家會因為龍國的逮捕令,舍棄這麽多的金錢,將自己遣送龍國。


    想到這裏,馮明澤一邊往出走,一邊拿起手機,開始布局謀劃。


    政事堂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秦朗自然不知道。


    而且秦朗也沒時間去關注政事堂和錢有光,因為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在錢有光打電話不足兩個小時,又是一個重要的電話,打了進來。


    秦朗望著有備注的號碼,臉上微微露出古怪之色。


    錢有光的妻子,錢穀麗。


    他和錢穀麗的交情,可遠遠比錢有光要深厚很多了。


    因為錢穀麗是薑朝的小姨,薑朝的母親是錢穀麗的親姐姐。


    薑朝是誰?現在的龍國宰相,以前的金闕組織四大護法之一,與秦朗關係莫逆。


    因為大家有這樣的關係,所以秦朗與錢穀麗之間見麵次數不少,也一直喊他小姨。


    錢家,也自然不是錢有光的錢家,而是錢穀麗所在的錢家。


    錢穀麗的父親可是前任宰相之一,位列二宰的位置。


    錢老雖然已經退休,可是餘威還在,而且和靈武霄的關係很好。


    所以秦朗與這個錢家的關係,也很是不錯。


    “小姨,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錢宰相的事吧?”


    秦朗無奈的拿著手機,按下接聽鍵,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問了出來。


    兩個人的關係不淺,所以秦朗也不需要虛偽的客套,直接把事情亮出來,看一看錢穀麗的意思。


    如果錢穀麗也想求他網開一麵,手下留情的話,自己回絕也有底氣。


    因為聊的越多,越不容易拒絕。


    從一開始就喊死道破,是最合適的,也是最不得罪人的方式。


    “你這孩子,一開口就堵你小姨的嘴啊?”


    話筒內傳來一個和善又年輕的女人聲音,光聽聲音像是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實際上錢穀麗今年已經五十多歲,隻比錢有光小了十歲而已。


    錢穀麗的聲音還是這麽自然與親切,讓秦朗微微鬆了口氣。


    他隱約有種預感,錢穀麗並沒有讓自己手下留情,這樣就好。


    “小姨,剛才…”


    “不用提剛才,我都知道了。”


    秦朗沒等說完,就被錢穀麗打斷了,霸氣的冷笑著說道:“那個老東西,一直心往那邊偏,真當我傻嗎?”


    “那邊?哪邊啊?”秦朗雙眼茫然的疑慮起來。


    他並不知道錢有光和馮明澤之間的隱秘關係,知道這個關係的也隻有錢穀麗等少數人。


    “啊?啊,小秦啊,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馮明澤這件事,你別有壓力,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錢有光那老東西是糊塗了,分不清輕重,但我跟你保證,他和馮明澤之間沒有利益往來,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你們查案的時候,不要搞擴大化,也不要株連就行啊。”


    錢穀麗的話,已經非常明顯的暗示秦朗了,調查馮明澤可以,但不要波及到錢有光,這是她的底線。


    秦朗也不願意和一個宰相碰撞,沒什麽好處。


    再幹掉一個宰相,自己可真的成了宰相殺手了。


    “小姨,經濟詐騙案這裏麵,馮明澤是最大的保護傘!”


    秦朗說了一句聰明人都懂的話。


    “好,好,小秦,以後再來京城,來錢家串串門,老爺子都想你了。”


    “哎,一定,一定的小姨。”


    “對下次把你妻子也帶上,別忘了啊。”


    “好的,小姨。”


    ……


    足足十分鍾的電話,讓秦朗壓力很大,並不是害怕錢穀麗和她背後錢家。


    而是這種毛骨悚然的關心,讓他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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