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宣布了第十三位宰相的人選之後,又調整了秦朗的分工。


    “好了,諸位如果沒事的話,就各自離開吧。”


    他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眾多宰相和將軍們可以離開。


    事情做到了這裏,其實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所以這些人也都立馬各自離開,誰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終究秦朗和國王之間發生了矛盾衝突,誰也不敢保證國王什麽時候會發火。


    所以為了各自的利益和安全著想,還是離開吧。


    很快十幾個宰相各自離開,幾個將軍也邁著龍行虎步離開,最後隻剩下宗鐵勳和孔照祥,還有趙麒留在辦公室內。


    就連薑朝和古晟銘幾個人,也沒有留下,他們要去問一問秦朗,為什麽控製不住脾氣和國王爭吵,明顯這是愚蠢的做法。


    別說是他們不理解了,隻怕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這種行為。


    辦公室內,剩下的幾個人也都不說話,隻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趙懿的臉色依舊平靜和善,沒有憤怒的樣子,反而是看向宗鐵勳,笑嗬嗬的說道:“宗宰,你也可以回去了。”


    “回去之後,去找秦朗,交接一下科研的相關事宜,之後妥善解決這次爆炸事件。”


    “這件事也是你回國之後的第一件大事,如果處理好的話,對你很有裨益。”


    宗鐵勳聽著趙懿的話,也算是告誡和囑托,他連忙鞠躬示意,而後笑著保證道:“國王放心,我會妥善處理這次事情。”


    “若是有些什麽做法過激或者過格,還請國王不要責怪。”


    他在保證的情況之下,也提了一點條件。


    趙懿很大氣的擺了擺手道:“你盡管做,隻要能夠讓事態盡快平息,手段犀利一些沒問題。”


    “是,臣知道了。”宗鐵勳麵色認真的點頭,之後轉過身來看向孔照祥,笑著開口:“孔宰,很久不見了,希望我們還能在一起工作,為國王服務。”


    “這話不必你說,我自然知道。”孔照祥眉頭一挑,冷淡的回複著,沒有絲毫親近宗鐵勳的意思。


    他這麽做,並不是不給國王趙懿麵子,而是在這裏表態,表達他的態度。


    就是明麵告訴趙懿,我孔照祥和宗鐵勳之間沒有緩解的可能性,更沒有化敵為友的機會。


    趙懿靜靜的望著孔照祥和宗鐵勳,曾經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嫡係手下,但卻從來都不是一個派係,也尿不到一個壺裏麵。


    但他對此也很是無奈,就算他以國王的名義,去命令兩個人必須相親相愛的話,也不會有什麽改善。


    有時候敵人就是敵人,不會因為利益而互相締結。


    “嗬嗬,孔宰的脾氣還是沒變,倒是和秦宰很像啊。”宗鐵勳笑眯眯的開口,故意提及秦朗,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孔照祥冷哼一聲,沒去搭理。


    他心裏麵很瞧不上宗鐵勳這種人,更瞧不上當年宗鐵勳做的那些事,幾乎快成趙懿手裏麵的殺豬刀,肮髒。


    如果說當年趙懿手裏麵有兩把刀的話,那就是他和宗鐵勳,隻不過他這把刀所切的都是西餐牛排,而宗鐵勳這把刀切的是豬大腸,肮髒之物。


    所有趙懿的陰暗麵,都由宗鐵勳去辦。


    所有趙懿的陽光麵,全都交給了他孔照祥。


    這也是為什麽宗鐵勳在國王趙懿登基的前一夜裏麵,忽然就逃竄離開龍國。


    因為沒有人希望宗鐵勳這樣的人,留在朝堂之上,這是惡心人。


    國王趙懿也不同意,所以當年孔照祥把宗鐵勳趕出龍國,未必沒有趙懿的暗中相助。


    “你也不必對他太苛刻了。”


    趙懿望著宗鐵勳離開之後,無奈的看了眼孔照祥,搖頭開口道。


    孔照祥臉色難看的盯著趙懿,不是好氣的開口:“你把他弄回來,不就是給我上一套枷鎖嗎?”


    “怎麽?你也想學秦朗?”趙懿見孔照祥的語氣不對勁,立馬臉色垮了下來,陰沉無比。


    他可以在所有人麵前偽裝自己,但不需要在孔照祥麵前繼續偽裝,演戲太累。


    “你如果想撤我的職,我也沒話說。”孔照祥絲毫不懼的盯著趙懿,他現在也想試一試秦朗的招數,也順便試探一下趙懿的底線在哪裏。


    趙懿見孔照祥也和自己起了爭執,心裏便是咯噔一下。


    原本秦朗脾氣爆發,讓他當眾下不來台的時候,他是生氣憤怒居多,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被秦朗給戲耍了,偏偏他還不能停職秦朗,隻能調整秦朗職位,來發泄憤怒不滿。


    可如果連孔照祥也和自己爭吵起來,互相鬧了矛盾的話,政事堂這邊可就不妙了,自己到時候掌控政事堂的力度就會降低。


    對於一個國王而言,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想到這裏,趙懿立馬笑著開口:“你的委屈,我知道。”


    孔照祥心裏歎了口氣,自己終究學不來秦朗的那一份瀟灑和混不吝的放肆,自己這一大家子可都脫離不開朝堂。


    一旦他離開朝堂的話,孔家會迅速衰落啊。


    秦家則不同,原本秦家就不是朝堂的家族勢力,而是古武勢力,所以秦朗根本不在乎得罪趙懿。


    趙懿又不敢殺秦朗,所以隻能通過調整秦朗手裏的工作,算是懲罰秦朗。


    孔照祥也知道自己不能無理取鬧,所以語氣也軟了下來,無奈的歎了口氣:“二哥,你真的不應該把宗鐵勳弄回來,這回讓我很難做啊。”


    趙懿排行老二,所以孔照祥稱呼其二哥,因為他娶了長公主趙元燕為妻,駙馬叫國王為二哥,也請合理。


    這一聲二哥,趙懿心裏徹底繃不住了,癱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閉上眼睛,自嘲發笑:“我能怎麽辦?你以為我想讓他回來?”


    “可終究年輕時期所做的事情,都要有一個了結。”


    “若不讓他回來,首先是虧欠功臣,其次他萬一到處宣揚怎麽辦?”


    “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宗鐵勳留在自己眼底,嚴加看管,這樣最為安全。”


    “而且讓宗鐵勳成為朝堂一員,也可以讓他聰明的閉嘴,當年的事隻能爛在肚子裏麵,他想做宰相,想做人上人,必然明白怎麽做,當年的事,不能露!”


    “人啊,一旦有了利益糾葛,就不會肆意而為了啊。”


    趙懿這話,終究讓孔照祥明白了,原來趙懿是這麽想的…


    “趙麒,你過來!”


    孔照祥看向一旁的趙麒,後者此刻像是透明人一般,一直站在角落也不開口。


    “國王,趙麒可為太子否?”孔照祥沉聲開口問向趙懿。


    趙懿仔細的盯著趙麒很久,之後緩緩點頭:“可!”


    孔照祥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繼續問道:“他可否為國王?”


    趙懿目光瞬間犀利冷冽下去,盯著孔照祥麵目。


    孔照祥絲毫不懼的盯著趙懿,兩個人目光交錯在一起,仿佛有陣陣火花在其中,以至於周圍的氣氛都變的肅殺起來。


    趙麒在一旁心跳加快,有一種神仙打架,殃及池魚的感覺。


    許久之後,趙懿收回犀利的目光,語氣帶著酸澀的開口:“也可!”


    孔照祥一聽這話,嘴角泛起了一絲弧度,之後恭敬的鞠躬行禮。


    “國王聖明!”


    “還請國王留一份密旨,以備不時之需。”


    孔照祥繼續逼迫趙懿,在這個時候徹底確定趙麒的儲君之位,而且要留密旨,萬一以後有什麽意外,拿出這份密旨,也能夠讓趙麒順利登上國王之位。


    到時候若是其他皇子,或者某些人想要別的皇子做國王,那也是謀朝篡位,屬於不正之人,程序不合法,也不合理。


    “孔照祥,你過了!”


    趙懿語氣冷冽,盯著孔照祥。


    他縱容孔照祥,但不代表會沒有底線。


    孔照祥見趙懿真的動了怒火,歎了口氣,之後默默的點頭,轉身看了眼趙麒之後,離開辦公室。


    雖然有所缺憾,但終究是瑕不掩瑜,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親口聽到趙懿承認趙麒這個太子之位,以及未來的國王之位。


    雖然沒有密旨,卻還是提前勝利一半。


    趙麒見自己的姑父離開,他也立馬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被廢黜一次太子之後,他就很害怕自己這個父王。


    趙懿也沒開口讓趙麒留下,默默的注視著兩人離開。


    很快,辦公室隻剩下他自己。


    趙懿歎了口氣,之後拿起明黃色的紙張,也叫做空白‘聖旨’。


    他拿起紅色筆,在明黃色紙張上麵,唰唰唰的寫了起來。


    奉天趙氏,國王詔曰:若朕有朝一日風雲不測,立即傳位於()皇子—姓名()


    欽此。


    他沒有在括號裏麵寫具體的皇子名字,因為他心裏麵還沒有具體的人選,不過他要把這份空白密旨保留起來,也許有一天突然決定,就寫上去。


    就算最終他沒有寫上去,等他不測的那一天,誰有能耐得到這一份密旨,誰就有了合法的繼承權,當然僅限於趙家皇子。


    他寫完這些之後,把明黃色聖旨放在抽屜裏麵,鎖上。


    這份密旨,也許隻有等到他死後,或者特殊意外發生,才會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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