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行舟的麵色極其古怪,他站在金鼎之上,凝望著五萬多來觀禮的江湖人士。


    隻是此刻的他,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雖然說他現在已經是武林盟主,並且是蟬聯武林盟主的桂冠。


    可他這一次的武林盟主,實則光環不足,一切的風頭都被秦朗搶去了。


    雖然秦朗現在生死不知,被八極劍穿透的秦朗已經被秦家子弟抬下去救治。


    可是人家秦朗卻成了國家和江湖古武界的英雄,先是淘汰南h國的樸昌南,如今又以同歸於盡的方式讓崔顯昭沒能進入決賽。


    最後金行舟就成了唯一的一個進入決賽的人,自然也就是武林大會的盟主。


    金行舟即便這次盟主有些成色不足,但他的地位很高,依舊不會有人敢過多的置喙什麽。


    “諸君辛苦,請各自回去吧。”


    “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的總結大會,屆時將邀請大家入山觀禮。”


    “請回去吧!”


    金行舟站在金鼎之上,擺著雙手示意眾人。


    實際上在秦朗與崔顯昭之間的戰鬥結束之後,他們早就沒心思留在這裏了。


    最精彩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剩下見證金行舟站在金鼎之上,沒有任何新意。


    他們比起這個,更想知道的便是秦朗和崔顯昭的傷勢如何,到底死了沒有?


    反正他們隻看到在戰鬥結束之後,無論是秦朗還是崔顯昭都沒了任何意識和反應,身子軟趴趴的被秦家子弟,以及東r國的強者抬走。


    常建一眾評委也早就離開了,在大賽結束之前就離開。


    尤其是常建,走的時候拍碎了金屬製的案牘,臉色極其鐵青難看的坐車離開。


    婆曼陀大師還沒有離開,望著手中的佛珠怔怔出神,而後搖頭一笑:“入不得佛,就要入魔,倒也不失為一個人物。”


    “龍國有此子,未來五十年無憂!”


    延熹大師聽著他的呢喃話語後,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頭開口:“若此子不死,則龍國不亂。”


    “若此子危矣,隻怕朝堂上…”


    延熹大師說到一半,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秦朗的身份很敏感,地位又如此主要。


    一旦他要是真的出了事的話,龍國和東r國之間的關係,隻怕又是一夜重回冰點。


    崔顯昭投敵的事情,原本就惹了龍國高層的強烈不滿。


    現在龍國的戰神若被殺了,損失慘重之下,很難說國王會做出什麽決定。


    趙懿是仁,可他的仁是針對國內,而不是國外。


    京城紫龍閣,夜裏響起電話聲。


    趙懿還在辦公桌後麵批閱文件,剛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桌上的黑色電話響了起來。


    龍國的朝堂辦公桌的電話顏色,大有講究。


    紅色是高層專線,黑色卻是國王的密線,比高層專線還要機密。


    這部電話已經很久沒有響起過,趙懿還記得一年前三二一衛出事的時候,響起過一次。


    今天突然響了,讓他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不敢怠慢,拿起話柄放在耳邊:“什麽事?”


    “什麽?你再說一遍?”


    騰的一下,趙懿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臉色先是難看而後蒼白。


    最後啪嗒一下,手中的話柄掉在桌子上,他沒有反應。


    這時,聽到辦公室聲音異常的禁軍統帥王成肆急忙推門進來,看到趙懿呆滯的站在電話前,而電話卻是掉在上麵,頓時知道出了大事。


    可現在能出什麽大事?


    就算是那些已經內退多年的老宰相們病逝,最多也就讓國王沉痛一會,絕對不會如此反應。


    “國王?您怎麽了?”


    王成肆輕聲開口,呼喚著趙懿。


    趙懿沒有任何反應,目光空洞的盯著桌子上的電話。


    這種表現持續了足足一分鍾,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朝著王成肆大喊:“備車,不是,備運輸機,去金山市,快!”


    王成肆聽到金山市的時候,被打了一個激靈。


    他雖然不關注江湖的事情,卻也知道這幾天金山市在召開龍國江湖古武界的武林大會。


    其中秦朗還參加了這個大會。


    如果趙懿的反應如此劇烈,勢必和秦朗有關係。


    他不敢怠慢,急忙跑出去安排。


    五分鍾之後,一架直升機出現在紫龍閣的大院之內。


    趙懿坐著直升機,直奔軍事機場。


    又在軍事機場坐著軍用運輸機,直奔金山市。


    夜裏的風,似乎更酷烈一些,哪怕已經進入了七月份的盛夏。


    同樣在京城的郊外,方寸山。


    刀疤急匆匆的敲開靈武霄的臥室方麵,不等靈武霄有所回應,推開門衝了進去。


    “主子,金山市密碟急報!”


    靈武霄已經睡了多時,聽到刀疤的喊聲,豁然從床上坐起來,目光銳利的盯著刀疤。


    刀疤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家主子露出這樣虎狼之眸。


    “秦朗他…出事了!”


    靈武霄鐵著臉,接過刀疤手中的密碟書文,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穿好衣服往外走。


    刀疤有些忐忑不安的跟在靈武霄身後,靈武霄此刻很平靜,可是刀疤覺得這一份平靜的情緒之下,隱藏著的是即將迸發的火山。


    一旦這火山爆發的話,指不定會炸死多少人。


    靈武霄走到院內,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刀疤,問道:“崔顯昭離開我多久了?”


    刀疤臉色一凝,而後回答道:“主子,算一算有十年了。”


    “啊,十年了…”


    “也該有個了結嘍。”


    靈武霄目光複雜的呢喃一聲,之後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好膽魄,不懼死亡。”


    刀疤有些迷糊起來了,靈武霄方才明顯是火山口臨界點要爆發,怎麽突然之間又笑了?


    可他很快就知道,靈武霄的這一份笑容,隱藏著什麽。


    “我是不去了,我這個做師父的總去庇護自己徒弟,外人總會有看法的。”


    “而且我不會醫術,去了不也是添亂嗎?”


    靈武霄說到這裏,緩緩坐在了躺椅上麵,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把電話取來!”


    靈武霄指了指臥室房間,示意刀疤。


    刀疤雖然不解,但也不敢怠慢,急忙將靈武霄的私人手機取出來,遞給靈武霄。


    靈武霄拿著私人手機,翻閱著電話簿,在一個電話號碼停注很久。


    他深呼口氣,最後還是撥了過去。


    遠在異國鄉下的地守天,正和幾個老村民打著麻將。


    “胡了,你輸了,拿錢,拿錢!”


    地守天哈哈大笑,不斷的招著小手,眼中滿是贏錢後的喜悅。


    其他三個牌友其中兩個是白人老頭兒,一個是村長老福爾。


    老福爾無奈的瞪著地守天,之後搖了搖頭把一百綠色的異元遞給地守天。


    其他兩個白人老頭兒也無奈的拿錢。


    地守天剛接過錢,準備開始下一輪麻將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讓他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但是拿起手機一看顯示,臉色立馬變了,朝著三個人噤聲。


    地守天站起身來,走到莊園外麵,按下接聽鍵。


    “秦鑾通,你還在裝死嗎?”


    地守天渾濁的雙眼陡然迸射一份精光,嗬嗬一笑:“真是沒想到,你也有給我打電話的一天。”


    “不給你打電話是不想讓你為難,但現在不打不行嘍,這件事還隻有你能解決。”


    地守天聞言目光一凝,沒有開口。


    靈武霄臉色一沉,沉聲開口:“秦朗出事了,有可能沒了…”


    地守天眉頭一挑,笑了起來:“開玩笑吧,有你這個師父在護著他,他能沒?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啊。”


    “武林大會的事,秦朗和崔顯昭以同歸於盡的方式重傷,現在還不知道生死,隻知道被劍穿透了身子。”


    “普通的劍可傷不…”地守天依舊笑嗬嗬的要開口。


    “八極劍!”靈武霄補充一句。


    地守天不說話了,臉色陰沉難看到極點。


    “秦鑾通,你沒兒子,但你是秦家的長房,你秦家的家主若死了,你後悔一輩子去吧。”


    “崔顯昭背叛了龍國之後,去了東r國。”


    “你母親也是東r國人,中村家族的長女,如今東r國的首府中村太本是你親舅舅。”


    “旱田家族也是當年你母親的隨侍家族之一。”


    “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靈武霄若痛失愛徒,必將血洗旱田家族!”


    “我若出手,別怪我不給你麵子,中村禾木!”


    中村禾木,地守天在母族這邊的名字。


    地守天握著手機許久,也愣然許久。


    最後他收回手機,轉身走回莊園。


    “來來來,就差你了,快點啊。”老村長福爾笑著朝著地守天招手催促著。


    然而地守天的臉色卻認真且凝重,忽然朝著老福爾深深抱拳鞠躬。


    老福爾的臉色一僵,手中的麻將被他捏成碎粉。


    “你要離開?”


    地守天點了點頭,目光堅決的開口:“是!”


    “當年你立下誓言,死也不回龍國和東r國,現在你要違背自己的誓言?”老福爾沉聲再問。


    地守天依舊點頭:“是!”


    老福爾謂然一歎,縷著胡須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湮滅不了體內的血脈啊。”


    “那你想好回去用什麽身份示人嗎?”


    地守天緩緩起身,抬起頭,淡淡開口:“秦家長房,秦氏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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