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麒跟在秦朗的身後,走到了旁邊的休息室內。


    軍艦的休息室,其實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滿打滿算不過是十幾平方的地方,除了一張床之外,也就是一個小桌子,除此之外隻有走路的地方。


    地下艙畢竟麵積有限,所以睡覺和休息這種地方,都建的非常的小,為了節省麵積在主控室和會議室上麵,還有裝載各種武器的武器庫。


    “你坐,我說幾句話。”


    秦朗率先進來,但沒有坐在床上,他等到趙麒進來之後,示意趙麒坐下來。


    趙麒雖然不解,但心裏麵卻有些忐忑不安,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等著秦朗開口。


    不管是什麽話,趙麒都有所準備,今天這一關,是必須要過去了。


    “你知道,我一開始中意的不是你,我的人選也不是你。”


    秦朗的話非常的直接,直接到了讓趙麒坐在這裏,都很是尷尬,不知道該做什麽動作和表情,來掩飾這一份尷尬。


    至於秦朗的話如此直接,倒也是個好事,把事情說透徹了,那也就沒什麽梁子和疙瘩了。


    “前幾天你父王跟我說,他身患絕症,我看了報告單,是肝癌晚期。”


    趙麒震驚的目光看了過來,眼中更透著驚懼之色。


    秦朗看到這裏,就知道連太子都不知道國王趙懿的病情。


    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少,隻怕除了給趙懿診斷的醫生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你先別悲痛,我跟你說這話的意思,很簡單,你父王之前請求我,不要扶持自己相中的皇子,而是讓我扶持你這個太子。”


    “他用他的病情來勸我,他說他不希望龍國最終出現內亂,更不希望因為國王之位,弄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但我那個時候沒有答應你父王,也不怕你生氣,我那個時候對你還是不認可居多,我覺得你不適合做國王。”


    趙麒聽到秦朗這番話之後,心裏麵自然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不服氣,想要跟秦朗爭辯兩句,可想到自己父王趙懿竟然身患絕症,這心裏一悲痛,什麽爭競的心思都沒了。


    他滿臉傷懷感傷的神色,突然知道一件天大的事情,對於趙麒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怪不得他父王費勁巴力的讓他過來做前線總指揮,本就不符合軍中的規矩。


    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是讓他提前掌控軍權,為接手國王之位做準備。


    之前他還有些埋怨父王,把自己架上了火上烤,但是現在他才明白父王的良苦用心。


    他必須被架在火上烤,不然的話龍國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他這個現在的儲君太子,未來的國王,絕對不能退縮一步,退縮一步就是懸崖峭壁,退縮兩步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說廢話,從今天開始,我秦朗以大局為重,以國家為重,開始輔佐你!”


    秦朗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臉色非常的平淡,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甘或者不滿,被強迫的神色,一點都不存在。


    既然他打算輔佐趙麒,那就不會有什麽心裏不滿的雜七雜八的想法。


    他也說了,以國家為重。


    一切都是他秦朗作為龍國戰神,為國家做出的努力和犧牲。


    若是他真的是那種惜身惜命之人的話,就算是鬧他一個天翻地覆,也會把國王之位搶過來,讓趙庭去做。


    他畢竟不是這種惜命惜身之人,更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一個國家想要穩定,總要有一方去放棄。


    況且也不能說是放棄吧,畢竟本來人家太子趙麒才是正統,又是嫡子,又是長子,還是太子,名,地,望,全部具備了。


    “先生!”


    趙麒心裏麵雖然因為父王的病情而有些混亂,但他見秦朗此時此刻當著自己的麵表了態之後,連忙站起身來朝著秦朗行禮,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先生。


    隻有狹義的詞語意思,才會想到先生是對家裏老公的稱呼。


    實際上先生這個詞,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了,從三千年前的諸侯征伐時期就存在。


    表示的意思也不統一,但多數就是長者,前輩,達者為先的意思,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尊稱。


    趙麒身為太子,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麵,他很少叫別人為先生,因為他覺得別人也不配被叫做先生。


    那麽誰被他叫過先生那?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首宰孔照祥,他是他的姑父,他叫過先生。


    因為孔照祥始終堅定的支持著他,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改變。


    如果說從龍之功的話,任何人都和孔照祥比不了。


    孔照祥這個人也很厲害,做了兩代的從公之臣,趙懿那一代就是他,到了趙麒這一代,還是他。


    當然這也是這麽一說,如果秦朗真的執意要鬧起來的話,孔照祥的從龍之臣還真的未必能存在。


    秦朗今時今日的這個決定,可以說改變了整個龍國朝局,更改變了他徒弟趙庭的命運。


    至於如何跟趙庭交代,那就是秦朗的事情了。


    “不必叫我先生,我也隻是做了一些該做的事情罷了。”


    “行了,出去吧,這裏空間小,挺悶的。”


    秦朗走進這個休息室,也隻是為了告訴趙麒,自己的決定罷了。


    自己決定輔佐他,決定扶持他,也徹底收了心,不會弄任何手段,也通過趙麒這裏,讓趙麒傳給他背後的那些支持他的人吧。


    這個休息室的確很窄,秦朗在這裏待了一會都覺得憋悶,推開房門立馬走了出去。


    本身艦母的地下艙就多少有些缺氧,若是在這個小屋子裏麵時間長了,難免更加缺氧。


    若是不關門的話,自然沒什麽事。


    但兩個人剛才討論的事情,非常的機密,所以不得不關門。


    秦朗走出去放鬆了很多,趙麒離開休息室這個狹小空間,同樣是深深的吸了好幾口空氣,也好受了不少。


    他心情真的很激動,沒想到意外之喜來的這麽快。


    秦朗從始至終對他這個太子其實都是挑挑揀揀,挑剔的很。


    真的想不到時至今日,會徹底承認了自己的國儲之位。


    趙麒覺得,有了秦朗的承認之後,自己的未來國王之位,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因為龍國有兩大陣營,一個是保守陣營,一個是新生陣營。


    保守陣營裏麵以首宰孔照祥為主,而新生陣營裏麵則是以秦朗,古晟銘為首。


    這兩大陣營如果能夠和諧起來的共同推舉他趙麒做國王,趙麒真的想象不到,他還會遇到什麽困難。


    這也不是自大自負,完全是對秦朗和孔照祥在龍國的影響力,表示肯定。


    秦朗帶著趙麒回到了會議室,這個時候會議室裏麵的將領明顯少了好幾個,各自都有任務,執行任務去了。


    能夠在會議室坐下來的也就是胡英毅,李玄狂兩個人了。


    就連馮華鋒這個乾號艦母編隊的艦長,負責人,此時此刻都忙的屁股不沾凳子。


    胡英毅的清閑主要是他是海軍的首將,隻需要傳達作戰指令即可。


    李玄狂的清閑是因為他真的清閑,原本他也是大才,完全可以自己指揮一場中等規模的海戰。


    可是秦朗也來了前線,那就沒辦法了,他隻能抱著膀子看熱鬧。


    兩個人不可能同時指揮海軍作戰,因為作戰思路根本不是一個路子,也沒辦法把作戰思路凝聚到一起。


    所以李玄狂幹脆做一個清閑的人,隻管看,不出聲就行。


    “看來…咱們這邊是擰成一股繩了,就是不知道異國那邊,現在是個什麽章程。”


    李玄狂看了眼秦朗和後麵的趙麒走進來,便笑著開口道。


    對於秦朗和太子擰成一股繩,他是樂見其成。


    秦朗和趙麒都聽明白了李玄狂的話語深層意思,不禁都露出笑意,異口同聲的開口。


    “不服?繼續打!”


    “不服?繼續打!”


    秦朗和趙麒對視一眼,皆是點頭笑了。


    李玄狂看到這一幕,忽然為趙庭擔心起來。


    那孩子才十八九歲,正處於青春期,該不會因為這事,叛逆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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