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省,金口市,一處酒吧內。


    燈光昏暗,金屬音樂震天響,無數的少男少女在這裏瘋狂的放縱著。


    而在舞台後麵的一處卡座上,坐著五個魁梧的大漢,全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他們也不吵不鬧,就這麽坐著喝酒,身旁還有幾個打扮妖嬈的女人。


    “豹哥,這幾天金口市不安生啊,咋辦?”


    旁邊的一個手下滿臉憂慮的問著豹文龍。


    為首的豹文龍坐在卡座中間,左摟右抱兩個妹子,他的額頭上有個傷疤,不長,也就三公分左右,但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可怖。


    他的左臂上麵刻著一條盤龍,但是龍頭處並沒有龍眼,乍一看沒有什麽靈氣,但仔細看了就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感。


    豹文龍的臉色始終如常,哪怕身旁有女人,也沒能夠讓他太過開心。


    聽到手下的詢問之後,豹文龍把雙手從女人脖頸處收回來,從桌子上拿起一盒煙,在底部一彈,頓時一根煙就被打了出來,他隨手接住。


    哢的一聲,旁邊的手下已經握著打火機,為豹文龍點煙。


    豹文龍夾著煙,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揚天吐了一口煙霧,身子微微後仰,沉著臉開口道:“這幾天讓咱們手下消停點,上麵天神發威了,咱們這些山精野怪別犯傻,要是攪進去了,可沒什麽好下場。”


    他目光深邃的盯著舞台上跳鋼管舞的女人,眼中沒有任何淫色,隻有深深的不安和焦躁。


    他在金口市這麽多年了,從趙文手裏麵接替了金口市地上勢力之後,就從未遇到過似這幾日這麽混亂的場麵,混亂到讓他有些害怕甚至恐懼。


    沒錯就是害怕與恐懼,實在是難以想象,連金口市治安大臣的兒子都被打死了,連金口市大學的副校長閨女被碾壓致死,甚至還搭上一個錦城報社的女編輯。


    原本豹文龍以為這件事,肯定會讓金口市的治安大臣瘋狂的報複,這個新上任不到一年的唐喜耀也是一個狠人。


    可為什麽這個狠人,突然就啞火了?連自己兒子被殺了,都不放一個屁?


    這裏麵必然有貓膩啊。


    果然另一夥人更可怕,甚至手眼通了天。


    林湛湛就是另一夥人的其中之一,那麽多人裏麵,就這一個人的背景都足夠碾壓唐喜耀的兒子。


    因為林湛湛的叔叔叫林雙平,現任龍國將部海軍總員。


    開車碾壓兩個女孩導致死亡的司機裏麵,就有這個林湛湛。


    這或許就是為什麽唐喜耀的兒子被殺之後,唐喜耀絕口不提的原因,也不敢提,胳膊擰不過大腿罷了。


    但凡要是個普通人家,老百姓家的兒子,唐喜耀早就動手了。


    這樣的背景,雷霆降下之時,誰能承受住?整個金口市的天就那麽大,這雷劈下來,直接就漏了。


    “豹哥,我之前聽說,聽說那個…”


    先前問豹文龍的手下,又開了口,隻是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該不該問什麽。


    豹文龍看了眼他,淡淡的道:“大老爺們,說,別磨嘰。”


    手下這才仗著膽子,問道:“之前聽說您和秦宰有關係,是真的嗎?”


    “對啊,豹哥,我們以前聽說過這個傳聞。”


    “豹哥,我是新來的,但是老人們都說過這事,我們一直都不敢問,今天借著酒勁,您就跟我們說說唄?”


    有了一個手下的詢問之後,其他三個人全都被激起了好奇心,紛紛看向豹文龍問了起來。


    豹文龍整個人先是一怔,而後回憶起前年的事情,那個時候的確自己有幸見到過秦朗,也的確被秦朗收入麾下。


    可是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人家又是什麽地位?


    自己幫不了人家什麽,而且自己也不敢隨便給秦朗打電話,驚擾這位大人物。


    雖然自己還留著聯係方式,卻也隻能當個擺設。


    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別瞎說,我和秦宰沒關係。”


    豹文龍搖了搖頭,目光極其嚴肅冷然的盯著這幾個手下,沉聲開口道:“我警告你們,不許傳揚出去,這種傳聞對咱們不好。”


    “那樣的大人物,隨便彈一下,都會讓咱們家破人亡。”


    “咱們這點勢力,在人家眼裏,還不如幾條槍管用。”


    豹文龍擔心這些手下誤會了自己和秦朗之間的關係與聯係,膽子大了起來,會吃虧。


    雖然扯虎皮做大旗的事情可以做,但你一定要有真的虎皮。


    問題是沒有,豹文龍可沒有這個自信,覺得秦朗還記得他。


    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嗐,空歡喜一場,我還以為咱們有靠山。”手下聽到豹文龍的話之後,紛紛鬱悶的搖了搖頭,不再開口,繼續喝啤酒。


    豹文龍苦笑的搖頭,他也想有一個通天的背景,倒並不是做什麽壞事,就是想自保而已,不被別人欺負。


    可這個時代,沒有背景,注定被人欺負,被人吃的死死的。


    以前林勝強在金口市做治安大臣的時候,最起碼自己還有一點靠山,雙方也始終表現默契,豹文龍也不會讓手下禍害老百姓,隻是黑吃黑罷了。


    但是自從唐喜耀成為治安大臣之後,他豹文龍的勢力就不斷的縮小,不斷的被拔掉。


    這個唐喜耀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了重點打擊的對象,而不去管金口市其他的那些地上勢力,因為那幾個勢力都有背景,自己沒有啊。


    所以自己理所應當的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也成為了新聞報道的某某團夥。


    豹文龍掐滅煙頭,抬起頭來看了眼酒吧的熱鬧景象,這是自己的產業之一,也是為數不多能夠一個月賺幾百萬的酒吧之一。


    他現在手裏麵的產業一共加起來,已經不足一個億了。


    以前的他巔峰時期可以有四五億的產業,可是都被這個唐喜耀拔掉。


    這個唐喜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欺軟怕硬的東西。


    該,活該,自己兒子這回被殺了吧?


    沒有人會同情他兒子,因為他兒子也不過是想借勢欺人罷了,仗著自己老爹的身份,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結果吃了大虧。


    平時唐喜耀的兒子也沒少欺行霸市,可以說這金口市最黑的人,從來都不是他豹文龍,而是唐喜耀的兒子。


    自從唐喜耀這一家人來到金口市之後,金口市的治安明顯比林勝強在的時候,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這樣的金口市,哪個老百姓心裏麵沒數?


    可有用嗎?投訴無數次了,治安局的門檻都被踩碎了,人家也不給你辦理啊,也不管不問啊。


    時間長了,老百姓也就想明白了,這金口市從來都不是他們的金口市,而是那些人的金口市。


    被欺負了也沒辦法,隻能牙齒被打碎往肚子裏麵咽下去。


    最可笑的竟然是豹文龍讓手下平時多保護一下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小商鋪小商店被一些城狗欺負之後,他小弟就去安撫人家,之後找機會打那些城狗一頓。


    弄到最後在老百姓眼裏麵最可怕的竟然是豹文龍這些地上勢力,而金口市治安局成為了最不信任的那一批。


    金口市政事堂不知道這回事嗎?怎麽可能不知道?


    但知道有什麽用?人家屁股不在這邊而已。


    “走吧,快十點了,回去洗漱睡覺。”豹文龍站起身來,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準備離開。


    其他四個手下也是如此,也站起身來準備回家。


    然而就在這時,酒吧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然後嘈雜的聲音傳進來,這嘈雜的聲音就是警笛聲。


    嗚嗚嗚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可怕。


    “不許動,蹲下,蹲下!”


    “治安局嚴打,都給我蹲下!”


    一個個真槍實彈的武警全部衝進來,朝著酒吧的每個人大喊大叫。


    “不好,豹哥,你快跑,快!”


    “被抓住就麻煩了。”


    四個手下看到這裏,臉色頓時大變,連忙回頭催促著豹文龍。


    豹文龍猶豫的盯著四個手下,但四個手下的臉色很堅決,讓他快跑。


    “兄弟們,等我回來救你們!”


    豹文龍咬了咬牙齒,然後快速的跑到後麵,拽開地下室的蓋子,鑽了進去。


    一個手下手疾眼快,立馬把地下室的蓋子上鎖。


    當他上鎖之後,腦袋後麵多了兩個黑洞洞的槍口。


    “不許動,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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