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爾順轉身離開了會議室,如今會議室內也隻剩下秦朗和吳涇兩個人。


    吳涇坐在秦朗的對麵,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也不知道秦朗把自己留下來,究竟要做什麽,所以他在等。


    等秦朗開口,他就知道秦朗要做什麽了。


    然而他猜錯了,秦朗的確是把他留了下來,可他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端著茶杯開始慢慢的品茶。


    茶水的滋味沁人心脾,讓秦朗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先前為了這三萬多份上訪書信,弄的他可謂是大發雷霆。


    他其實不是一個喜歡發脾氣的人,隻是地方上的這些人沒幾個爭氣的,做的事情都讓他無法忍受,所以才會發怒。


    如果地方上這些人都可以把老百姓的利益看成是首位的,那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所以其實為什麽這些年問題這麽多,尤其是社會和民生問題暴雷,老百姓對國家逐漸的不滿。


    並不是因為幹部的素質不行了,實際上我們的素質是越來越好的,畢竟接受教育的程度越來越多。


    實際上是因為我們國家以前是靠老百姓的信任賺錢,靠老百姓的勞動賺錢,所以國家重視民心的培養和把持。


    現在國家實際上不再單一的靠老百姓賺錢了,因為出現了大量的商業從事者,總結起來就是出現了商業化。


    高度的商業化,迅速的消融了老百姓在國家高層心裏麵的地位。


    不能說國家高層不再重視老百姓,而是沒有先前那麽重視了。


    因為可選擇的內容太多了,也未必非要一對一老百姓。


    這樣的情況之下,所以很多問題就變了。


    從底層經濟,轉為商業經濟,老百姓從之前的賣方市場,一下子就變成了買方市場。


    這不能說是誰的錯,隻能說是時代概念一切。


    但最大的問題是國家在這次轉換之中,賺到了太多的錢了。


    利益配比上麵,老百姓所貢獻的太少了,遠不如房地產啊,商業化啊,甚至是互聯網多。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也就會出現如此結果。


    談民心,其實都是虛的。


    以前可以談,因為國家很怕老百姓對他們不滿意。


    現在不需要了,那麽多武器,那麽多軍艦,那麽多戰機,那麽多治安人員,你真以為都是槍頭衝外的嗎?


    腰杆子的確硬了,但腰杆子硬了不僅是對外,也是對內。


    以前很多基層幹部,他是不敢狗仗人勢的,因為國家也沒實力。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覺得背靠國家,就可以擁有一切,於是漸漸的不把老百姓看在眼裏,把老百姓看成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看成是刁民。


    啥?你跟我講理?嗬嗬。


    給我打!


    就這樣,一切都變了,社會上的風氣逐漸的浮躁。


    如果分析起來的話,可能一天一夜都說不清楚,到底為什麽短短這麽些年,會改變這麽多,會有這麽大的變故。


    秦朗也收攏心思,不再去想這些。


    這是一筆糊塗賬,並非一時間可以弄清楚。


    “你怎麽不說話?”


    秦朗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來看向吳涇,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的問道。


    吳涇見秦朗跟他開了口,也立馬抬起頭,回答道:“王爺不說話,我哪敢說話啊。”


    “喲,聽你這個語氣,對我有氣啊?”


    秦朗眉頭一挑,望著吳涇開口。


    吳涇的口氣有些衝啊,這可不是地方大高員和王爺說話的態度。


    吳涇見秦朗這麽反問自己,他也絲毫不怕,而是朝著秦朗繼續說道:“不敢,我隻是說了句實話。”


    “行了,別這麽假惺惺的了,在我麵前都不敢吐露真實想法。”


    “怎麽?經過朝堂這麽多年的浸染,你已經沒真話了嗎?”


    秦朗粗暴的開口一喝,打斷了吳涇的話。


    他的麵前不需要虛偽的答案,更不需要虛偽的人,麵對自己用虛偽的方式。


    有什麽就說什麽,沒必要藏著掖著,這一直是他秦朗的作風。


    你說真話,我不會怪你,雖然不一定會認同,但至少佩服對方的勇氣,和尊重他的坦誠。


    可是你要是在我麵前說假話,那就不能怪自己生氣了。


    現在吳涇就是如此,他明明心裏麵有火有氣,就是不敢發泄出來,也不敢真實的表達他的想法和心思。


    既然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好聊的。


    秦朗也不怕得罪一個吳涇,別說吳涇馬上要去做交通大臣了,就算他成了宰相,自己得罪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自己得罪過的宰相都不少了,何況一個吳涇了。


    “王爺讓我說真話嗎?”


    吳涇見秦朗這麽開口示意,他便抬起頭來望著秦朗,臉色變的嚴肅起來。


    他之前的確顧忌著秦朗的身份地位,不敢表達自己心裏的想法。


    但既然秦朗自己都開口這麽說了,那麽自己也就沒什麽藏著掖著的了,該說就說吧。


    “說!”


    秦朗大手一指,指著吳涇說下去。


    吳涇立馬點頭,之後他也不客氣了,直接從椅子上起身,站著和秦朗說。


    “王爺,你憑什麽凍結我的人事調度?”


    “你剛從外麵來離省,不問青紅皂白,隻憑一些上訪書信,就直接把我晉升渠道給封了?您就霸道這種程度了?”


    “我吳涇不敢說問心無愧,至少在離省的這幾年,我幾乎貢獻自己全部的力量。”


    “我吳涇坐滿了離省大高員任期,所以我離開離省是合情合理,應得應份的事情。”


    “而且我是被龍國政事堂開會之後,才選我做龍國交通大臣的人選,這個人事調動已經快走完了龍國政事堂,已經匯報了國王知曉。”


    “現在您來了我們離省,一句話不說,直接把我人事調度給封印了,給我凍結了,我不服!”


    “我吳涇在離省這幾年可謂是兢兢業業,光是我能在離省任滿四年,我就有最大的功勞。”


    “更別說從我做離省大高員之前,離省隻是一個擁有一點五萬億gdp的省份,經過近五年的發展,已經突破到了五萬億以上的大關,成為龍國為數不多經濟發展強勢的大省。”


    “更困難的是,我們離省不挨著大海,根本就沒辦法海洋貿易賺錢!”


    “這就增加了我們離省經商的困難程度,加上離省基層少族眾多,而且語言也不通,治理起來也很難。”


    “可包括我吳涇在內,每一個人都還是盡職盡責的做好了每一件事。”


    “就拿先前姬文叢念的那個舉報書信,西景市文縣水村的村長謝亮,你也不能偏聽偏信一家之言吧?”


    “您可能不知道,謝亮是我們離省連續四年優秀的村長,他十年前就帶領村裏麵貧窮的八百五十位村民創業,創建了民辦企業,從一個很小的搬家公司開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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