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當眼前的殘肢斷臂,碎裂的內髒,破壞掉的腦漿,滿牆的鮮血,撕碎割裂的紅袍碎布滿地都是。


    當牆上刻著幾個明晃晃的龍國血色大字:此為警告,汝等當知後果!


    當教堂之內的上千個英靈排位全部被劈成兩半之時。


    紅主教的副教主已經麵露呆滯之色,久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場景,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難道自己到了地獄裏麵嗎?


    為什麽如此血腥殘暴的手段,會出現在自己麵前?衝擊著自己的靈魂和三觀?


    “氣煞我也,啊,氣煞我也!”


    紅主教的副教主大聲咆哮,一腳狠狠的踩在地上,將地板震碎。


    旁邊紅袍教父臉色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望著麵前這殘忍的一幕,他想吐,卻忍住了。


    因為他知道,這些被撕碎的屍體,全都是他們紅主教的兄弟們,都是他們地心生靈,都是他們的教父啊,平等如一家的信仰之子。


    “東城區的分會教堂被焚燒殆盡,我等還算是可以忍受。”


    “可…可這西城區的分會教堂,我等上百名教父,就這麽死在了卑劣的地球人手上。”


    “複仇,我等一定要複仇!”


    “殺光地球人,殺光龍國人,殺光,殺光他們啊啊啊!!”


    說到此處的紅袍教父,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雙眼滿是血紅的怒吼咆哮,嘶吼。


    他被這樣的場景,衝擊到無法忍受的程度。


    任誰看到自己的同胞,甚至這裏麵還有他的親人,朋友,兄弟。


    可他們統統的死在了地球人的手上,死在了秦朗的手上。


    這個仇,不報不行。


    “理智,冷靜!”


    紅主教的副教主大喝一聲,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紅主教的教父這才冷靜下來。


    他呆滯的望著麵前的場景,然後淚水劃過臉頰,無聲的淚水,讓他心中憋屈萬分,也痛徹萬分。


    “怎麽敢啊,他竟然敢如此折磨我們的人,他…”


    他手指著麵前的慘烈場景,卻再也說不下去話了。


    任誰看到殘肢斷臂,看到內髒灑落一地,都很難再說出什麽。


    “我現在明白了,東城區的焚燒不是警告。”


    “這裏,才是!”


    紅主教的副教主眯起眼睛,望著牆壁之上的血色大字,他懂龍國文字,知道這是一句警告,一句態度堅決的警告。


    這滿地的碎屍,這滿牆的鮮血,都是警告的一部分。


    “是啊,東城區的分會最起碼還有逃走的教眾,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這…全死了。”


    紅袍教父似哭似笑的開口,不斷的搖著頭。


    “他們這是想告訴我們,不要小瞧了他們抵抗我們的決心和意誌。”


    紅主教的副教主笑了,隻不過笑容透著一股冷冽,他此刻的氣勢寒冷刺骨。


    旁邊的紅袍教父知道,他們這位副教主已經怒了,真正的狂怒。


    紅主教這一次來到地球之上的強者多達數千人,其中也跟隨出來六位副教主。


    眼前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副教主,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單名,叫做,獵。


    他覺得獵字很傳神,也很有味道,獵物的獵,獵人的獵,狩獵的獵。


    這個獵字,體現著殺意。


    他很滿意。


    但這位副教主在這之前都想不到,真正喜歡狩獵的人,喜歡殺戮的人,是秦朗。


    “秦朗,我必殺之!”


    獵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長袍一揮,轉身便消失在這西城區的分會教堂之內。


    紅袍教父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這一切,他記住了這一幕。


    永生不忘。


    餘下時光,他要用龍國人的鮮血來洗刷這段恥辱。


    秦王是龍國人吧?那麽他這輩子就盯著龍國。


    別讓他抓到機會,否則必將殺龍國人泄憤!


    而且殺害龍國人的方式,他都選好了,就是眼前的這一幕,他要讓龍國人四分五裂,內髒與骨骼分家!


    真正的做到,慘不忍睹。


    以報複秦朗此舉,帶來的恥辱。


    “龍國人,我必摧殘之!”


    他也留下了一句威脅的話,甩著袖子離開,消失隱身不見。


    晚霞是很美的,那一抹殘陽畫出的細線,仿佛將天分成了兩個部分,上麵是神靈眷顧的上蒼,下麵是被天道所拋棄的黃天。


    那一道晚霞又像是一把劍,割破了天與地。


    海邊傳來鹹鹹的氣息,海風呼嘯,大海的波濤洶湧,其內蘊藏著多大的恐怖,誰也無人知曉。


    唯有這海岸上的小城,這泰勒城,依舊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城主府,秦朗住處。


    “主人,請責罰我!”


    “若不是屬下去忙私事,您也不會如此被傷。”


    安七夜雙膝跪在秦朗麵前,一臉的懊惱和自責之色。


    他看到秦朗麵色虛弱慘白,渾身冷汗涔涔,一副病態模樣的秦朗躺在床上,心中猶如刀割一般疼痛。


    秦朗中毒了,毒性很深。


    這是秦朗從未見過的毒,也是從未嚐試過的毒。


    他體內曾經有過炭毒,被陳守則清理出去之後,陳守則還說過,以後他將百毒不侵。


    的確秦朗百毒不侵。


    卻不代表天底下所有毒素,都不侵體。


    至少此刻所中的毒素,就讓他感覺到了痛苦,渾身發冷,虛弱,止不住的虛弱。


    但秦朗沒有讓任何人出現在房間之內,隻把安七夜召回。


    哪怕安七夜去提親,哪怕安七夜跟喜歡的漁民之女在一起。


    他還是把安七夜召集了回來。


    整個泰勒城,對於秦朗而言,都是無比陌生的。


    他不信任任何人,隻信任安七夜。


    “不要跪著了,快起來吧。”


    “跟你有什麽關係?就算你在我身邊,以當時秦無忌偷襲的速度之快,你也攔不住的。”


    秦朗苦笑一聲,無奈的擺手,示意安七夜趕快起來。


    安七夜卻惡狠狠的開口:“但屬下可以殺了他,為您報仇!”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秦朗受傷了,尤其是還受傷這麽嚴重。


    秦朗現在的狀態,隻怕隨便的一個煉骨境強者,都可以將他擊殺。


    這樣虛弱的秦朗,至少最近兩年以內,沒見過。


    “誰??”


    安七夜正要再次開口,卻猛的臉色一變,整個人站起身來,拔出手中長劍,看向房間門外。


    那突然傳來的響動,讓他渾身繃緊,血液流速減慢。


    他能夠感覺到,有一個非常恐怖的氣息,正在接近。


    這是他無法對付的人,這樣的氣息,絕對是巔峰強者,甚至可以一招擊殺自己。


    但安七夜依舊惡狠狠瞪著外麵,在秦朗受傷無法活動之時,他就是秦朗手中的刀,手中的劍。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秦朗身前,護住主人最後一刻。


    “小安子,你想殺老子?”


    安七夜隻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一黑。


    啪的一聲,腦袋上麵挨了一個腦瓜崩。


    “嗷,你…啊,秦前輩?”


    安七夜瞬間大怒,是誰敢這麽放肆,彈他腦瓜崩?


    但是抬起頭,看到秦鑾通的麵容之後,滿是驚喜之色,緊接著抱拳行禮:“晚輩見過秦前輩。”


    “警惕性可以,不算辜負你家主子的信任。”


    秦鑾通朝著安七夜淡淡一笑。


    他袖子一甩,黑袍一動,來到了秦朗的床邊,然後伸手摸了摸秦朗的額頭,冰的很。


    “大伯父,你…終於來了。”


    秦朗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然後脖子一歪,昏了過去。


    他能夠堅持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


    現在最信任的親人來到自己身邊,他也可以放心的昏過去。


    “小混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秦鑾通瞪了眼已經昏過去的秦朗,然後歎了口氣,看向安七夜道:“去找最好品質的銀針來,如果這裏沒有,立即發動手下去找!”


    “十分鍾之內,必須見到銀針。”


    “否則你主子的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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