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錦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平常家裏隻住著他和梅子青兩個人,納蘭長生雖然暫時住進了自己家裏,但他總不可能讓對方睡在表姐的閨房裏,家裏又沒有空出來的房間,那就隻能勉為其難和自己一起睡了。


    眼下,納蘭長生雖然還沒進房,他卻已經覺得痛苦得快要窒息了。


    和那個魔頭獨處一室,太容易讓人想到上輩子被囚禁的日子了。


    看不到外頭的陽光,看不到一丁點逃生的希望,每天都隻能吃特意調配過的食物,還被喂了一堆作用古怪的丹藥,身上的痕跡怎麽都消不掉,甚至每隔幾晚還要被……


    更過分的是,為了防止自己逃跑,連手腕腳踝都套上了鎖鏈,隻要動作稍微重一點,就會被撞出聲響。


    還總是逼迫他,做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事……


    李錦麟一想到記憶裏的那些情景,身上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隻好用微涼的手背捂了捂滾燙的臉頰,希望籍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隻要自己不主動招惹,這個表麵和善,實則人都不放在眼裏的魔頭肯定不會再對他做出那種事了。


    納蘭長生進來的時候,李錦麟已經平緩了情緒,麵色透著點紅潤,安安靜靜地蜷在床榻裏側睡著了。


    就一床被,納蘭長生雖然不想吵醒人,也隻能放輕動作去拉被角,剛有異動,原本安安靜靜躺著的人突然皺了一下眉,不滿地呢喃道:“表姐……不要……”


    不要?不要甚麽?


    納蘭長生停下動作,李錦麟那邊翻了個身,聲音還帶著少年的稚嫩,聽上去像在撒嬌,“那個好大,我咽不下去的,就舔舔好不好?”


    甚麽東西是不能咽隻能舔的呢?


    納蘭長生想了一會,才想到最近街麵上流行的一種糖果,豎長,形狀頗大,要整個咽下去確實不太方便。


    可是,印象中,這種糖隻有稚童才喜歡拿在手上吃的,這小鬼怎麽這麽幼稚,都十幾歲了還在夢裏肖想著這種小玩意兒?


    李錦麟此時是麵朝著外麵躺著的,納蘭長生靠得近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唔,好甜。”


    真的饞成這樣?


    納蘭長生想著,要不明天到街上買十串糖回來吧,這小鬼在夢裏還在心心念念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


    過得片刻,李錦麟的唇角都被自己舔得水潤潤的,才又開口道:“大哥哥。”


    才剛吃完糖,就開始叫大哥哥了?


    夢裏的李錦麟似乎也覺得不妥,又改口道:“江薑姐姐。”


    夢裏叫姐姐,難不成這回做的是春|夢?


    李錦麟那邊又皺了一下眉,聲音有些擔憂,“我怎麽覺得最近越長越矮了?唔,別親那裏,嗯……”


    納蘭長生這個時候倒猶豫起來,這個歲數的少年才剛剛長成,做春|夢這種私密的事情,要是讓長輩知道了,一時落下心病,搞不好對以後的發育會有影響。


    還是,將就一下,到外麵去睡,免得吵醒人……


    正準備起身,那邊的稱呼又變了,“韓太素,你是我叔叔,一輩子都是,至於其他的事情,別多想了。”


    納蘭長生的臉色沉了一點,這才一會兒工夫,春|夢對象就從姐姐變成叔叔了?


    如此這般,又聽了幾個陌生的稱呼,那邊才又幽幽歎了一聲,“小喬,這個世道如此殘酷,我感覺不會再愛了。”


    聲音哀怨可憐,好像突然之間經曆了什麽不能承受的真相,跟著就下意識地攥著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了。


    納蘭長生動手去掀被子,裏頭突然傳來不耐煩的叫喊,“你們別煩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這到底是夢到什麽悲慘的事情了?怎麽這語氣感覺像是生無可戀?


    納蘭長生心念一動,被裏有個悶悶的聲音飄出來,“師父,徒兒隻有您一個人了……”


    這小鬼還有師父,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雖然這幾年沒顧得上關照一下這個古人遺孤,但實際情況還是了解的,這小鬼不可能有拜師……


    果然,還是在做夢嗎?還是糊裏糊塗不知所雲的那種。


    納蘭長生終究是掀開被角躺了進去,那頭正喊著師父的李錦麟像是突然得到了安慰,抱上來道:“弟子願長伴師尊左右,隻求您能想辦法把他們變回去……”


    緊貼過來的身體瘦瘦小小的,納蘭長生的動作頓了一下,繞到後麵去捏了一把他的腰身。


    這小鬼怎麽,好像比剛見到的時候更小了?他總不可能是眼花,雖然當時沒仔細摸過,但總能估量出來的。


    再往下,摸到一團柔軟,納蘭長生正待細細去摸他身上的骨骼確認,躲在懷裏求安慰的少年臉色突然變得更紅,小聲道:“不要。”


    不要?不要什麽?他隻是摸摸,想確認這小鬼有沒有真的變小了而已。


    納蘭長生心安理得地接著摸,懷裏抱著的身體突然開始發抖,說話帶著小小的顫音,“不要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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