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句話後,陳跡果然露出了瞠目結舌的樣子,秦翊隻有苦笑。


    “雖然如此,但我不認為是我哥做的。你出事故那天他並沒有出門,我想他一定是把車借給了別人開,但後來和他談話並不順利。”


    秦翊緊了緊握著陳跡的手,視線轉向了前方。


    “秦正坷,也就是我親爸,他是個非常嚴厲的人,他從來不會和孩子親近,總是一副討債臉。秦正坷討厭我身上的野氣,我也討厭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在秦家那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我以前經常想,他既然不想要我幹嘛要把我找回來,後來發現他對我那孿生哥哥秦櫟也是這樣的。”


    秦翊說著往旁邊瞥了一眼,陳跡低垂著眸子,默默地由他牽著走。


    “秦正坷眼界高得很,想被他誇一句比什麽都難,而那輛寶馬x5是他獎給秦櫟的禮物,當時有黑白兩種顏色給秦櫟選,秦櫟說要白色,國內沒貨,秦正坷特地從國外訂的。秦正坷隻送過那麽一次,秦櫟也把那車當做勳章一般寶貝,從來舍不得開。所以我在車庫看見那扇車門一瞬間腦子全部空白。在九年前的雲市,應該找不出第二輛一模一樣的。”


    “我立刻就跑去秦櫟房間質問他車庫裏那車門怎麽回事,秦櫟坐在床上看書,他聽到我的問題隻是稍稍抬了抬那雙死魚眼,然後說‘我不知道。’,我問他是不是他的車,他說是,但怎麽壞的他不清楚。我當然不可能接受這種理由,當場就和他翻了臉。可是他像看猴子似的看著我,隻是淡淡地說‘那你去報警好了’,然後又低頭去看書。”


    過了一會兒,陳跡忽然抬起了一直垂著的眼睛,插了一句:“那你去了嗎?”


    秦翊輕輕點了頭:“可是並沒有用,警察看到車門上的痕跡告訴我的結論是——這麽輕微的擦傷是不可能把一輛載滿貨物的重型貨車撞下公路的,就算有碰撞,說不定被撞飛的是這輛寶馬才對。所以責任判定不會在寶馬車主身上,卡車司機翻車事故,應該是他自己駕駛不當導致,是意外。”


    “如果寶馬車開著遠光燈呢?如果因為過於刺眼的強光妨礙了對麵行駛的車輛,他難道也不要負責任嗎?”


    “你是被燈晃了眼睛才掉下去的?”秦翊略微一怔,臉色很快沉了下去,他看著陳跡喃喃地說,“當時沒有人看見,也沒有監控可以查,警察也不可能得知另一輛車的駕駛情況,我一點也不知道有這回事......”


    陳跡苦笑著搖頭:“就算現在知道也沒有用。”


    那場事故中的兩個當事人,除了死去的陳跡,就剩下了那個明顯圖謀不軌的寶馬司機,再沒有人能重現當時的情況,也沒有人可以出來作證了。


    “先別放棄。”秦翊卻說,“或許還有人可以”


    “誰?”


    “張瑩和秦櫟。”


    陳跡困惑了。


    “張瑩那個女人手上一定握著什麽隻有她才知道的把柄,不然她不可能那麽囂張,不過我們正好先去找秦櫟,晾她幾天,讓她意識到她手上的情報我可能根本不放在心上。這樣我們就能奪回主動權,到時候為了錢,還怕她不說嗎?”


    陳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更何況,我們手裏還握著她老公那張牌,小田不止一次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看來她早就想擺脫她那個沒錢的丈夫了,正好也能借此機會毀了我的事業,讓我早點了無牽掛地去死,估計是在他丈夫麵前說我強迫她之類的吧,而他丈夫義憤填膺過來討說法,被她當槍使坑進了大牢還不知道,嘖嘖。”


    秦翊一邊說一邊搖頭:“不過我們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誰知道張瑩會不會說謊,所以能在秦櫟那裏得到什麽線索最好,不過要從他口中套話不大容易,九年前他的嘴就跟蚌殼一樣緊,我常常想他會不會在包庇什麽人,但那時候隻以為是意外,所以也沒再執著。”


    陳跡這時忽然想起,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秦翊:“難不成從麥當勞出來到停車場那麽點距離,你就把這些都打算好了?”


    “嗯。”


    這家夥的心機也太重了吧?陳跡在心裏咂舌。


    這時,兩人一路走到了街角,拐了個彎,不遠處一棟大約有十層以上的建築映入眼簾,巨大的閃爍著彩色霓虹燈的招牌上寫著某某酒店。


    “終於到了啊。”秦翊徑直拉著陳跡走了進去,“這家酒店真的很不錯,三樓是餐廳和咖啡廳,後麵還有個溫泉浴場,待會兒我們吃完晚飯可以去享受一下。”


    秦翊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他用vip卡在大廳的服務台刷過後就直接帶著陳跡乘上了電梯,沒登記,也沒拿房卡,到了第九層,他直接用貴賓卡在房門上的感應器上一放,嘀地一聲門就開了。


    “隻有一張床?”陳跡吃驚地四下看了看,房間倒是夠大,可是...他寧願睡走廊也不想和秦翊睡一張床!


    “一張床就夠了吧,我們都是男人怕什麽。”秦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看向陳跡的眼眸黑漆漆地閃爍著,“反正我們從小睡到大的,爸爸,你害羞什麽?”


    放你個屁啊,看你這眼神誰相信你會蓋著棉被純睡覺啊!


    陳跡堅決地退了兩步:“我要去再開一間房!”


    秦翊的目光暗了暗,眯起眼看了他一會兒,陳跡被他那狩獵一般的視線看得後背的毛都炸開了,但秦翊卻忽然歎了歎氣:“好吧。”


    “唉?”沒想到那麽容易就過關,陳跡有點懵。


    秦翊一副受傷的委屈表情:“爸爸你去吧,我知道那天做了之後你就討厭我,如果不是為了找到當年害你的凶手,爸爸你肯定不會跟我到這裏,現在勉強你和我呆在同一個房間確實是我奢望了,我道歉。”


    陳跡被他這麽說得有點心軟,但一想到還隱隱作痛的菊花他又堅定地把那點心軟拋開了。陳跡覺得自己應該趁這個機會和秦翊說清楚。


    陳跡撓了撓頭,走到秦翊麵前,摸了摸他的手說:“小翊,其實我不是討厭你,但我覺得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是不對的,雖然這副身子看起來很年輕,但我其實是個老男人啊。你現在還年輕,又因為我那時突然離世沒能好好談一場戀愛,我想你對我隻是由親情產生的錯覺而已,這九年你一直處於一個並不健康的心態下,所以乍一見我會很喜悅,但你要知道,那離愛還很遠。”


    “那你覺得什麽是愛?”秦翊的表情整個暗了下來,陳跡吃驚地看到他眼底隱隱冒出怒氣,“你又知道什麽是愛?你經曆過嗎?你根本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就不要隨便按照自己的想法下結論。”


    “好吧,我確實不明白你所謂的感情,我道歉。但你單方麵把你的感情宣泄在我身上沒用,我確實很愛你,但那隻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疼愛,我根本不可能和你戀愛!我不會歧視你喜歡男人的事實,如果以後你愛上一個好男人也可以帶回來給我看看,但我自己是沒辦法的......”


    秦翊還沒聽完就憤怒地甩開了他的手。


    “你開什麽玩笑?那天你比我還享受,還說自己接受不來?”


    “那...那...那個我自己控製不了...”陳跡臉一下漲得通紅,連說話都結巴了卻仍然不退縮地硬著頭皮解釋,“你...你應該也知道以前的我根本不會有那種反應吧?”


    秦翊捏緊了拳頭,因為過於用力,連骨節都發出一聲爆響。他沒辦法反駁陳跡,以前陳跡確實是豁出命似的完全抗拒,他自己也知道現在的陳跡對他不過是憐憫而已。可是親耳聽到的那種挫敗感,被全盤否定的失落感,簡直像海嘯一樣瞬間將他淹沒。


    他居然還說以後要是喜歡別的男人可以帶回來給他看,那種單純的身為人父的口吻,忽然讓秦翊有點悲哀。


    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地沉默了起來,隔了一會兒,秦翊聽到了陳跡低低的歎息聲。


    “我下去再開一間房。”


    他留下這句話就輕輕掩上了門。秦翊低著頭,獨自一人站在的房間中央,鋪了地毯的走廊裏傳來陳跡悶悶的腳步聲,一下一下,仿佛狠狠踏在他心裏。


    直到聽到電梯轟轟地往下運的聲音,他才又緩緩抬起頭來。


    如果陳跡能看到秦翊現在的表情一定會後悔,後悔多開了一間房的他沒有幹脆在那房間睡了,後悔自己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內疚,後悔擔心他的胃病上來問他要不要去吃飯。


    當陳跡小聲叫著“小翊”推開門,就看到秦翊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倒在床邊的地上。


    陳跡嚇得把剛拿到手的房卡都扔了,慌忙跑到秦翊身邊:“你怎麽了?胃又痛了嗎?”


    “好痛,爸,我好痛......”


    秦翊死死地低著頭,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


    “怎...怎麽辦...怎麽辦...”陳跡完全慌了,想去扶他又不敢動他,反反複複地站起來蹲下去,“...對對對,上醫院,上醫院,來來來,我背你......”


    陳跡搖搖晃晃地架起秦翊的胳膊,想把人順到自己的背後,可是秦翊忽然變得死沉死沉的,他晃了晃,沒把秦翊背起來,反而失去了平衡,“啊啊啊”大叫著就往後倒在了床上。


    後麵陳跡的叫聲突然斷了,秦翊用一點都不虛弱的力度壓在了他身上,然後麻利地鉗製住他四肢,用自己的唇封住了陳跡的嘴巴。


    陳跡一直保持著震驚的樣子,直到秦翊又摸上了他腿間那個不爭氣的家夥他被刺激得抖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秦翊對他身上的弱點銘刻在心,沒兩下就把他揉搓成了一汪春水。


    陳跡心頭萬馬奔騰,他沒想到當年那個純良的孩子居然變得如此臭不要臉。


    秦翊倒是挺得意的。


    不能接受嗎?一次不能接受,兩次不能接受,推著推著,“日後”自然就能接受了。


    比起養父那顆傲嬌的心,這具身體可誠實多了。


    他挑釁地看了看身下的人。


    沒關係哦爸爸,我會讓你被我抱過之後,再也不想嚐試女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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