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秦初大驚失色,“霍天青死了?”


    上官飛燕眼中的憤恨無以複加,她的容貌本就絕美非常,而現在卻像是被惹急了的蠍子,逮住人就想咬一口。


    唐秦初下意識的手覆在上官飛燕的手上。


    整個大殿雖然不能說是溫暖,但絕對算不上寒冷,而上官飛燕的手宛若長時間暴露在冷空氣中一般,冰涼到唐秦初的骨子裏了。


    習武之人的內力可不是說笑的,上官飛燕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但不要忘記了,她可是《陸小鳳傳奇》中第一個出現的反派boss,聰明的頭腦,不光明卻狡詐的手段,加上她天仙容貌,內力應該也是不差的,寒冬臘月隻著單衣出來,一時半刻也凍不死她,但現在手卻冰涼刺骨,的確反常。


    唐秦初忍不住把上官飛燕的兩隻手都放在自己的手心裏,催動身上的內力幫她暖身。


    上官飛燕感受到了唐秦初的擔心,眼中的恨意慢慢又埋了下去,眼神卻回不到之前天真無邪的模樣,眼睛越發深邃。


    上官飛燕抽出自己的手,又拍了拍唐秦初的手背,看她如臨大敵又擔憂不已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故作輕鬆,但聲音裏卻帶著她不曾發覺的寂寥,“是啊,天青他死了。”


    霍天青身為天禽門掌門的兒子,武林身份地位不可謂不高,山西一帶都是他的地盤,要不然也不會在《陸小鳳傳奇》裏,讓他去找獨孤一鶴,先威懾獨孤一鶴了。


    而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居然悄無聲息的死了,這……這簡直太詭異了!


    她都已經給上官飛燕鋪好路啊,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也已經情投意合了。這個對決和造反的事情,和山西的勢力更是一毛錢都沒有!最後結局難道不應該是上官飛燕和霍天青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麽?


    唐秦初突然有些懊惱了,她自認為給上官飛燕鋪了一條最穩妥最能夠享樂的一條路,結果卻讓上官飛燕守活寡了,那還不如讓上官飛燕繼續在江湖上騙錢騙喝繼續沒心沒肺的生活下去呢!


    上官飛燕現在對唐秦初而言是朋友,坑了朋友,唐秦初頓時心裏滿是懊悔。


    其實這還是往好裏想的,唐秦初想起來了最後一麵,上官飛燕眼中燦爛的光。


    那個……好像是愛情的光芒。


    如果上官飛燕了愛上了霍天青呢?如果她來報仇……


    上官飛燕看出來了她的懊惱,又利落地道:“沒關係,阿楚,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唐秦初心中的內疚感卻無以複加,上官飛燕見她這幅模樣,“噗嗤”一聲,眼中的嘲諷和感慨難以用言語形容,“天青的死是有預謀的,如果要怪,也要怪我自己,為什麽自己姓上官。”


    唐秦初猛然抬起頭,上官飛燕正要解釋什麽,卻看見一個人影從梁上跳了下來。


    是蓮葉!


    唐秦初大驚,“蓮葉!”


    蓮葉衝唐秦初行了個禮,“世子吩咐奴婢來貼身保護郡主。”


    貼身保護,那就是片刻不離了。剛剛飛燕就要對她說什麽了,蓮葉卻飛身下來,飛燕接著沉默了。看這情形,蓮葉大概是在探聽消息……又或者上官飛燕認識蓮葉,知道蓮葉是舅舅的人,她認為蓮葉是來警告她的?


    唐秦初看了她半刻,想了想,道:“既然是表哥吩咐的,那你就留下來吧。”


    上官飛燕果然沒在繼續之前的話題,心思轉了幾轉,麵容還是那副麵容,但神情已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樣子,衝唐秦初點了點頭,口氣略微打趣道:“世子殿下真是對郡主上心了,連郡主進宮都要這樣小心翼翼,派人盯著。”


    唐秦初心情不太好,小老頭和上官飛燕見過,也知道自己認識上官飛燕,故意裝作生疏反而有些不太好了,但也不能顯示自己和上官飛燕太熟悉,她也矜持道:“哪裏。”


    兩個人聊天就*滾燙,加上蓮葉這個第三者,三個人之間的空氣都像是靜默了,也就上官飛燕和唐秦初偶爾扯兩句京城流行的花樣子,不再聊私密的問題。


    時間這樣子過實在是過得太慢了,唐秦初在上官飛燕的宮殿裏看了書,吃了飯,聊了天,吟了詩,幾乎能幹的全都幹過了,距離晚膳還有半個時辰。


    唐秦初剛開始就光關心上官飛燕的事情了,而現在她又擔心外麵的情況,擔心宮九會失敗,擔心舅舅會成功後殺掉宮九,擔心自己的兄長葉孤城也死在了這個皇城裏。


    她坐立不安,卻要硬生生的裝作她就是正常來宮裏,被家裏逼著給江貴妃請安的無知郡主,真是要憋不住了。


    上官飛燕倒是一副悠閑悠哉的樣子,時不時給花澆個水,看個書,倚在貴妃靠上小憩一會。


    唐秦初忍不住湊到上官飛燕的身前,低聲道:“飛燕你可真沉得住氣。”


    上官飛燕卻像扇蒼蠅一樣,手衝唐秦初扇了扇,“別打擾我澆花!”


    唐秦初:……


    連交流都不行,上官飛燕當這個貴妃真是擺譜擺的越來越大。


    不過……


    她就是喜歡這樣子多變的上官飛燕。


    很快就到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約戰的時間,沒有去看這個在原著中出了名的場景,唐秦初和上官飛燕還是很淡定。


    未過多長時間,就聽見了軍士們的呐喊,那呐喊聲一聲高過一聲,連蓮葉都有些走神。


    就在這一瞬,唐秦初猛然起身,指如閃電連封了蓮葉幾個大穴。


    蓮葉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唐秦初看著蓮葉,臉上的神情喜哀莫辯。


    蓮葉是她來到這裏後,比較親近的人了,她的朋友不多,少一個是一個,她也一直想把蓮葉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可能是自己的手段不行,又或者蓮葉有什麽苦衷吧,總之蓮葉和自己的距離始終是不遠不近的。像這種敵友不辨,自己又有些感情的人,唐秦初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她。


    上官飛燕低聲道:“走吧,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唐秦初最終不在留戀,身形一轉,就和上官飛燕一起,消失在這寂寥的宮殿門口了。


    *


    上官飛燕身為貴妃,在宮中也有小半年了,加上她之前有意識的探路,對宮中的路自然熟悉。上官飛燕不斷在房頂上跳躍,她的目的地是禦書房,而唐秦初,根據約定,她的目的地是紫金之巔。


    上官飛燕給唐秦初指了指路,就選了另一條路走了。


    其實房頂最高的地方就是紫禁之巔,那裏人也多,唐秦初也不會迷路。


    偌大的紫禁城屋頂層層疊疊的,唐秦初大概跑了兩柱香的時間才到。


    而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已經開始比試了!


    瀟湘劍客一群人,作為宮中的侍衛,卻不在此,外麵軍士們的呼喊聲早就一浪蓋過一浪,他們應該是去平敵了。


    兩人的劍招都是極快的,快到連劍影都布滿了夜空,磅礴的氣勢,意欲衝天的劍勢,整個天下幾百年來,就出了這兩個以劍獨步天下的人。


    唐秦初坐到陸小鳳的身邊,低聲道:“如何。”


    陸小鳳壓低聲音,卻還是怕被周圍的高手聽見,隻淡淡說了個詞:“勢均力敵。”


    勢均力敵一則說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則說太平王府和皇宮守衛。


    皇宮畢竟沉寂多年,守衛眾多,瀟湘劍客等四大大內守衛和飛羽堡的魚家兄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小老頭帶來的人,雖然武功造詣上已經登峰造極,但武林上的爭鬥和戰事到底是不同的,好的布置,哪怕守衛的全部都是普通兵士,也可擊敗敵人。


    唐秦初點點頭,繼續看葉孤城和西門吹雪。


    由於造反的事情由太平王府接手了,這裏和西門吹雪過招的,乃是真正的葉孤城。


    葉孤城也沒有什麽好分心的,全力對抗西門吹雪。


    不過……兩個人好像並沒有拿出來十成十的力氣來吧!?


    周圍的人不乏有高手,看到這裏,一邊感歎這是自己一輩子都沒辦法達到的水平,一邊向陸小鳳求證,“陸小鳳,西門吹雪不是出了名的以命相搏麽?怎麽看著……對白雲城主並沒有使上全力呢?”


    陸小鳳微微一笑,講解道:“因為西門過後還與其他高手有約,所以這一場與白雲城主的對決,二人隻是切磋而已,並不傷對方性命,點到為止。葉城主也知道這件事,你們看,二人比了有三柱香的時間了,高手對招隻在一瞬,二人已經過了千招有餘,白雲城主卻依舊沒有使出天外飛仙,就知道二人都留有餘地了。”


    眾人點點頭,老實和尚道,“出家人本不願看血腥之事。如此甚好。”


    就在這時,“赤”“赤”“赤”三聲,司馬紫衣突然被攻擊了。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木道人一愣,發現紫金之巔上又多了三個人。


    在紫金之巔的都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太和殿的紫禁之巔能上去已經是不容易了,上麵鋪著的有事滑不留腳的琉璃瓦,必須有絕頂的輕功才能在上麵立住腳。


    這裏隻有七個圍觀的人,除了唐秦初是來宮中探望的,其他幾位就是長樂山莊的主人司馬紫衣,唐門的唐縱天,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木道人,老實和尚,陸小鳳。


    幾人可謂是當世英豪,武功不可謂不高,能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來襲擊他們的人,不能不說其武功是匪夷所思了。


    陸小鳳一驚,不過這一個愣神的功夫,司馬紫衣已經被擊倒在地。


    那個人獨臂單足,按著根鐵拐,右腳齊根而斷,右臂也被人連肩削掉,臉上一條刀口,不但右眼瞎了,連鼻子都被削掉了一半,耳朵也不見了。


    陸小鳳此時卻驚道:“海南派鎮山劍招,天殘十三式!”


    唐秦初卻認出了來人,此人正是木一半!


    木一半身後一人滿頭白發,道貌岸然,像個老學究一般,但手指卻留著一寸多長的指甲,他的手指一彈。晶瑩堅白,閃閃發光。


    西門吹雪表情凝重,這就是華山派已經失傳的絕學,指刀了。


    木一半衝唐秦初點了點頭,神情恭敬道:“郡主,請您稍微站開一些,血濺在身上會髒的。”


    司空摘星,唐縱天,老實和尚,司馬紫衣以及木道人大驚,看向唐秦初。


    很顯然,這三個人顯然是和這個半路出來的女子認識,說不定就是這個女子帶過來的!


    老實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就道:“女施主若執意大開殺戒,不要怪和尚無情了。”


    陸小鳳道:“阿楚是我的朋友,也是花滿樓的阿妹,葉城主的胞妹,她和西門也是認識的!難道她能害我們麽!我不相信!”


    木道人陸小鳳這麽說,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沒有出聲反駁,就意識到這是真的了。


    唐秦初嗬斥道:“木一半!我命令你退下!”


    木一半笑著搖搖頭,那模樣說不出的古怪瘮人,“本來是要留郡主一命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木一半以鐵拐做劍,極快的轉向了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而老學究也迎上了唐縱天,老實和尚以及木道人,而木一半身後的另一個長著抹小胡子的人,卻衝向了陸小鳳和唐秦初。


    唐秦初手握軟紅,一用力,美到極致的緞帶就直直衝向了小胡子,陸小鳳更是用輕功閃避,手卻毫不放鬆,往小胡子幾個大穴摁去。


    小胡子手掌一翻,一股綿綿不絕的掌風就向陸小鳳襲去。


    陸小鳳輕輕一躍,便閃開了。


    唐秦初此時已經用軟紅纏上了小胡子,而她的手也不停歇,捏成了蘭花狀,指向了小胡子的右肩。


    小胡子右臂立刻垂了下去,連動都不能動。


    唐秦初還是第一次用如意蘭花手傷人,心中有些難受,但她也知道如今絕不是猶豫的時刻,又把手指向了小胡子的左臂,徹底讓小胡子退出了戰鬥。


    木一半和老學究雖然猛,但到底唐秦初這邊人多勢眾,唐縱天和司馬紫衣雖然已不幸被廢,其他人倒是相安無事。


    木道人道:“姑娘剛剛用的莫不是如意蘭花手?”


    唐秦初點點頭,“第一次用。”


    木道人還想在說什麽,陸小鳳道:“既然打也打了,勝負沒分出來,我們快去南書房吧!”


    木道人:“我們為什麽要去南書房?”


    陸小鳳道:“因為今天就要改朝換代了。”


    *


    南書房內,魚家兄弟已經倒在了地上,小老頭道:“你已經不再適合平天下,安萬民了。”


    一個矯健的身影掠了進來,曼妙的身姿,整潔的貴妃宮裝,給整個房間裏填了幾分光彩。


    皇上頓時如看見了希望一般,“飛燕,把這個賊子給殺了!”


    上官飛燕並沒有理她,她冷笑,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好似飛燕不是她的名字,她也和這個地方沒有任何關係。


    月色如水,透過開著的門,打開的窗戶,灑在了這裏。


    皇上忍不住握拳,臉上留下冷汗,麵色陰沉道:“江貴妃,朕命令你,殺了這個賊子。”


    上官飛燕終於有了反應,她冷哼,對他這句話嗤之以鼻,沒有應答,“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站在這裏麽?”


    皇上下意識的接道:“為什麽?”


    “因為,最後要殺掉你的人,是我!”


    話音剛落,上官飛燕就動了,她的身子很輕,就像江上的燕子,而氣勢卻像極了鷹,要去收割獵物生命的鷹。


    皇上隻是會一些摔跤之類的功夫,這在混跡江湖很久的上官飛燕看來,就是赤果果的普通人。


    不,他連普通人都不如!


    他懼怕她,他知道她要來殺他,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要知道,當一個人知道他就要死但還沒死的時候,他內心的恐懼就已經填滿了他整個人的情緒,這才是最折磨人的!


    上官飛燕下手不快,她用輕功繞在皇上身邊,手上的刀子卻一點都不慢,在皇上身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要取代自己的皇叔,要殺了自己的貴妃,四周沒有一個是他的人,皇上的恐懼已經表現在他的肢體上,表情上,驚恐,懼怕以及猙獰。


    如果他能逃過這一劫!他一定要把這些人關起來,讓他們欲生欲死!


    但他嘴上卻說著反話,苦苦哀求著,“飛燕,我錯了,我不應該把你強娶過來,我不應該這樣……”


    上官飛燕嘲笑道:“你還真以為你是強娶的我啊?”


    皇上愣住,上官飛燕聲音如從陰冷的樹林裏傳來似的,:“我心甘情願來給天青報仇的!”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很久了……久到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覺得或許死更適合我。”


    “但我不能死!”,上官飛燕聲音堅毅下來,“因為我還要給天青報仇!我還沒有追回我上官王朝的東西!我不能讓天青就這樣走了,就這麽走了!”


    上官飛燕留下淚來,但她如恍然未覺一般,繼續恨聲道:“你知道每一次見到你明明想活剮了你,卻要對你露出開心的表情是什麽滋味麽!?”


    “明明恨極了你,卻還要在要伺候你的時候做出我很受寵的樣子,我心底是什麽滋味麽!?”


    “明明記著天青,卻要在你的身下任你蹂躪,把自己當做貪圖榮寵的卑賤女子,你知道我心底是什麽滋味麽!?”


    上官飛燕下手更狠,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再也抑製不住滿腔的仇恨,一刀刺進了皇上的胸口。


    皇上摸著胸口的刀,猙獰的看著她,仿佛這樣就能解恨。


    但他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屬於這個人的時代結束了。


    *


    唐秦初來的時候,整個南書房靜悄悄的,沒有別的聲響。


    上官飛燕回複了她高傲的模樣。


    小老頭站在大殿上,宮九就站在他的身後。


    陸小鳳道:“太平王爺,你為何要站在這裏?”


    小老頭歎口氣,無奈道:“身為皇上的皇叔,我收到了消息,今晚有人要刺殺皇上,誰知道帶著人進來,反而受到了阻攔,到底遲了一步,沒有保住皇上。”


    唐秦初突然道:“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麽無辜!”


    小老頭搖搖頭:“小初啊,我知道你對我有一些誤會,可是我畢竟把你養到這麽大,你可不能這個樣子對舅舅啊。”


    木道人,老實和尚和司空摘星臉色都變了。


    唐秦初沒有再理小老頭,反而把上官飛燕拽到一邊。


    陸小鳳也道:“是啊,太平王爺別把自己說的那麽無辜,好像剛剛派去刺殺我們的人不是你一樣。”


    小老頭麵上依舊笑嗬嗬的,心裏卻是納悶,他一共派去了二十個人,這些人應該都死了才對,怎麽這時候又出現了呢,不過沒關係,“哎呀,又沒有殺死你們嘛,現在殺你們也是來得及的。”


    他的手連拍了三下。


    眾人等了一會,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的。


    小老頭驚慌了,他強作鎮定的又拍了三下,但還是沒有人出來。


    宮九突然往後退了幾步,對他輕輕一躬身,“父親,不用再擊掌了。不會有人出來的。”


    小老頭終於明白了怎麽回事,他總算不再和藹可親了,“你難道忘記了,你和初兒身上都下了毒,違背了我,你們也是拿不到解藥的!”


    宮九道:“可惜,我們已經不需要解藥了。”


    小老頭又驚又怒,葉孤城,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在此時突然發難,三人齊齊迎向了小老頭。


    唐秦初不忍看,隻好帶著上官飛燕去了裏屋。


    等她出來的時候,小老頭已經老了好多,渾身沒有力氣地趴在地上。


    宮九最後親自廢了小老頭。


    *


    等葉孤城登基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的事情了,唐秦初被封為楚國公主,宮九也被葉孤城冊封為了永昌候。


    京城也迎來了初冬。


    唐秦初找到上官飛燕的時候,上官飛燕已經到了京城郊外的一處懸崖峭壁上了。


    唐秦初提著裙擺著急道:“飛燕,你快下來!”


    上官飛燕神情淡淡,好像沒有聽到,直接無視了唐秦初。


    唐秦初心裏著急,“我在家裏都做好飯了!快跟我回家吃飯!”


    上官飛燕淡漠道:“家?哪裏是我的家?”


    唐秦初有些傷心難過,自從上官飛燕從宮裏出來,就成了這個樣子,對什麽事請都無動於衷,唐秦初跟她說話也是三句裏麵撿一句回答。真是不是到該怎麽樣安慰她了。


    兩個丈夫,一個是因為她的財富和身份,而被人殺害了,第二個丈夫,直接就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分分鍾滅了的那種。


    事到如今,唐秦初已經把全部的事情都搞明白了,獨孤一鶴的財富已經被皇上,哦不,先皇全部收走了,而他也為了保命效忠了先皇。先皇很早就知道了上官飛燕的存在,也很貪圖上官王朝的錢財,於是就私自派兵攻打了珠光寶氣閣,霍天青為了不讓飛燕暴露在先皇麵前,就出去以命相搏,來給飛燕爭取了時間,讓飛燕逃了出去,自己卻身死。上官飛燕逃跑的路上“碰巧”遇見了小老頭,小老頭說她應該報仇,上官飛燕也滿懷著仇恨又重新跑了回去,正好被先皇找到。先皇為了讓財富來的名正言順,就一貴妃之位娶了她。上官飛燕入宮後,就開始調香給先皇下毒,讓先皇漸漸的神誌不清,她本身長的就天香國色,接著就成了禍國妖姬,得罪了一幫權勢,為先皇的下台做了鋪墊。


    上官飛燕喃喃自語,“天青他會怪我麽?怪我為了給他報仇又害了那麽多人麽?”


    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那些起義反抗的暴民,裏麵都有上官飛燕的手筆。


    唐秦初慢慢過來,道:“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怪這個,但我知道,他肯定怪你沒有聽他的話,幸福的生活下去。”


    上官飛燕的眼睛終於蒙了層霧,眼眶中滿是淚水。


    她淡淡道:“阿楚,我想走了。這裏不是我的家。”


    唐秦初理解的點點頭。


    京城,是飛燕的傷心地,看到這裏的景色,就會想起來過去自己委曲求全的屈辱。


    上官飛燕道:“你也別讓人來找我。”


    唐秦初點點頭,“你什麽時候走?”


    上官飛燕:“現在。”


    唐秦初聞言就要把身上的荷包解下來,給她。


    上官飛燕搖搖頭,製止住了唐秦初的舉動。


    “阿楚,我想看看,沒有上官這個姓,沒有金鵬王朝那些財富,沒有天青,沒有任何東西,我能不能活下去。”


    上官飛燕眼中漸漸滲出了笑,衝唐秦初輕聲說道:“阿楚,我記得你說過,你希望我跟江上飛燕般自在開心,那我現在也要飛回江湖上,不負你對我的期望,”她頓了頓,“也不負天青對我的愛。”


    唐秦初心中一暖,淚珠滾滾而出,抱進了上官飛燕,“飛燕!你記住!無論怎樣,有我的地方,永遠都有你的家!”


    遊弋的寒風吹過,它繞過了唐秦初的十丈軟紅,繞過了上官飛燕粉色的襦裙,青色和粉色交織,在這寒冷的冬季,驕傲地綻放春意。


    上官飛燕拍了拍她的背,最終推開了唐秦初,走下去。


    “莫回頭,不要看。”


    唐秦初不住地點頭,聲音哽咽,沒有回頭,大聲道,“等再相見時,一定把酒言歡!”


    “一定。”


    這兩個字給未來的生活帶來了期許,也像一個約定一樣,約定著兩人再次的見麵,約定著上官飛燕將來肆意的生活。


    唐秦初在寒風中哭了好久,久到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時,還在哭泣。


    宮九拍拍她的背,“還在傷心?”


    唐秦初點頭,把眼淚鼻涕全抹在了宮九的衣服上。


    宮九的手一僵,到底沒有說什麽。


    唐秦初等反應過來時,撲哧一笑,抬起頭,衝宮九道:“宮九,我想起來了很久之前,我也是這樣子,哭了就把眼淚鼻涕抹在你的袖子上。”


    宮九寵溺地點點她的鼻頭,“對啊,那可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那時候你還叫我九哥,武功還特別爛,人還特別懶。”


    唐秦初尷尬了一下,接著又想反正都叫宮九叫習慣了,他能怎麽著?


    可偏偏宮九不如她的意。


    宮九揉揉她的腦袋,“那你現在應該叫我什麽呢?”


    唐秦初臉一紅,甕聲道:“九哥……”


    “不對!”


    唐秦初小聲道:“都叫你九哥了,怎麽還不對啊……那阿九?”


    宮九笑了一下,“這個可以平常叫,但初兒,你之前誤會了我那麽久,是不是要補償一下啊?”


    唐秦初臉更紅了,臉要徹底埋進宮九的衣服裏,“什麽補償啊……”


    宮九在她耳邊吹了口熱風,“別忘了,等到明年三月初,我們就要成婚了呢。那時候你該叫我什麽……”


    那時候你該叫我什麽,這真的是一個好問題。


    唐秦初雙手抱著宮九的腰,就是不說話。


    宮九又微微使勁地抱著她,威脅道:“叫什麽?”


    唐秦初終於玩不過宮九這個厚臉皮的,甕聲道:“夫君……”


    宮九滿意了,“來,夫君帶你去吃好的……”


    “我都做好飯了,什麽叫你帶我去吃好吃的!”


    “我不帶著你,你能找到回去的路麽!笨蛋!”


    “哦……也對哈……”


    嚴寒就要來了,但別忘了,嚴寒來了,春天還會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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