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本是握在門上的手刹時便鬆了開，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門。
“媽，你看你說的，你一直都堅持說是我害死了大哥，這人說話要講證據，你隻是猜測！他畢竟是我大哥，我怎麽可能會害他？”
“而且您看，佟夕都是我和小娟一手養大的呢，我和小娟這些年也算是含辛茹苦了，您也不想想，我們……”
“當年你大哥死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第一時間去了哪兒？”
“……媽。”
“說啊！你第一時間跑去了保險公司！第二天又拉著你那個隻認錢不認人的老婆去申請領養小夕！目的是什麽，真當我不知道？當年那件事情，你爸他心裏有數，你……”
秦素雲的話還沒有說完，佟夕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護士，見佟夕僵硬的站在病房門前，便一臉奇怪的看著她：“小姐？你不進去嗎？”
佟夕一僵，同時裏邊的對話聲頓時便停了下來，她深呼吸了兩口氣，轉身快步走了。
佟東來在病房裏，有些震愕的與秦素雲對視了一眼，秦素雲閉上眼，歎了口氣：“紙永遠都包不住火，你這個做人二叔的，真的太不是個東西……”
佟東來驟然轉身快步走到病房門口，打開病房的門，卻看見端著一係列醫療器材的護士站在門外。
看著那護士，佟東來皺起眉：“剛才是你站在這裏？”
那護士愣了一下：“我剛來呀，之前有一位小姐在這邊，不過她好像是路過的，我跟她說話，她沒理我，就走了。”
佟東來順著護士所指的方向朝那邊看去，卻沒看見什麽人，再看了那護士一眼，轉身讓開了路。
護士走進去，給秦素雲打針，秦素雲不再看佟東來，而是歎息道：“你走吧，你們一家人喪盡天良，我這輩子最恨自己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子……”
“媽，你這是在氣頭上，興許是有些事情誤會我了。”佟東來冷淡的看著自己的老母親，又呆了一會兒，直到看見護士給她打完針出去後，才又道：“剛才可能是小夕來了，我去找找她。”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小夕一根毫毛，我就算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秦素雲驟然大罵。
佟東來不語，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十分鍾後，佟夕走進病房，見秦素雲躺在病床上，一手打著吊瓶，另一手撐著身體似是要坐起來，連忙上前去扶她：“奶奶！”
秦素雲一看見她，但盯著她的眼睛看。
佟夕沒有閃躲，而是將她扶起，讓她舒服的靠在床頭，又轉身去找床尾的搖杆將床的前半截搖了起來。
“奶奶，已經中午了，我剛剛在外邊的飯店訂了粥，過一會兒我就去取過來，您先好好躺著休息。”佟夕一邊說，一邊起身正要出去。
“小夕……”秦素雲伸手抓住她的手，眼裏有著一絲的傷感。
佟夕回頭看她，笑了笑：“我不走遠，去拿了粥就回來。”
“剛才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佟夕頓了頓，隻勾了勾唇，卻沒有說話。
“小夕，奶奶瞞你這麽多年，不是存心想瞞著你，我是為了你好，我怕你知道太多的事情，在你二叔家會惹出什麽事來，你那時候年紀太小……”
“奶奶。”佟夕垂了一下眼，然後回頭看她：“真的是他做的嗎？”
秦素雲放下手，歎了口氣。
“真的是二叔？”佟夕擰起眉。
“我也不確定。”秦素雲輕歎：“當年你爸出事的時候，你二叔還在工地上，但是你爺爺告訴我你父母車禍的噩耗時，你爺爺說，車禍的事情跟你二叔有關係。”
秦素雲一邊說，一邊痛心疾首的抬手捂著胸口：“就在我們在你爸媽的葬禮過後想查清這件事的時候，你爺爺忽然就失蹤了，這一失蹤就是十年，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可你二叔從此以後也不再回老家看我，這種種跡象讓我猜測，車禍的事情絕對和你二叔有關係，可我沒有證據，他也是我的兒子……我……”
“小夕，奶奶不是想隱瞞你，奶奶隻是……”秦素雲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夕，原諒奶奶。”
佟夕沒有說話，而是轉眼看向病房裏的窗子。
她以為自己把佟東來的真麵目已經看得徹底，她以為二叔一家隻是貪婪而己，她以為隻要將他們奪走的她父親的東西一一奪回來就夠了，卻沒想到，爸媽當年的那場車禍，竟然也和他們有關係！
這是要多麽的喪盡天良才能做出的事情？
見她半天不說話，秦素雲的手伸了出來，抓著她的手臂：“小夕……”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佟夕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緩緩轉眼，看著秦素雲：“那是他的親大哥，他為什麽這樣做？在我的記憶裏，我爸對他不薄！”
秦素雲握著她的手，歎息著說：“咱們中國，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古來兄弟相爭已經並不希奇了。十幾年前，你二叔二嬸沒本事，一直在工地打工，你二嬸也一直在開個小洗衣店給人家洗衣服。可你爸媽卻互相扶持，自己建了公司，那時候在s市裏，佟氏地產的規模並不小，你爸媽常年在外談生意，把你放在我這裏，但卻經常打電話回來尋問你的情況。有一次，你二叔回來看我，接到了你爸爸打來的電話，你爸爸不知道是你二叔在接電話，把他新談的一個大生意在電話裏直接說了出來，你爸爸本來是想要告訴我，讓我高興高興，可你二叔聽見了……”
“嫉妒心，真的是能害死人的東西。”秦素雲之前的話沒有說完，就紅著眼睛說：“小夕，奶奶不求你能原諒我的隱瞞，你二叔二嬸和語梵對你做的一切，奶奶知道，你恨極了，但奶奶求你，不要因為這些事就讓自己變的不再是自己，你的日子要好好過下去，千萬不要被這些過往的仇恨蒙蔽了雙眼……”
“隻是因為嫉妒嗎？”佟夕靜靜的看著秦素雲：“隻是一個小小的嫉妒心，就可以讓他活活害死我爸媽？隻因為一個嫉妒心，就可以讓我的人生從此陷入悲劇？隻因為一個嫉妒，他就能去害自己親大哥？”
秦素雲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小夕。”
佟夕忽地轉開頭冷笑，卻是半天沒再說話。
“小夕啊，奶奶手裏沒有證據，幫不了你，雖然東來是我的兒子，但他做出這樣的事，奶奶也沒想容下他，你爸爸那麽懂事的孩子，當年他們夫妻兩人車禍死亡的噩耗，讓我幾天幾夜都沒緩過神來，可是小夕，奶奶想幫你，卻無能為力，我不知道什麽才算是證據，但是你要相信奶奶，咱們佟家的老房子，還有我和你爺爺的那些土地的地契，我一分一毫都不會留給你二叔，奶奶做不了其他的事情，隻能在這方麵好好補償你……”
地契，又是地契。
佟夕不說話，看著奶奶眼中對自己的擔心，咬了咬唇。
那些所謂的地契對佟夕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對二叔家來說，卻是想方設法要得到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土地是最值錢的東西，他們眼裏隻認錢，卻連自己的親大哥都能設計害死。
在秦素雲擔心的目光下，佟夕沒再說關於這件事的一句話，隻轉身出了病房，去醫院樓下的飯館將之前訂好的粥拿了下去。
回到病房後，佟夕依舊不再針對那件事說一個字，耐心的喂奶奶吃東西，可秦素雲了解她，她這個孩子，安靜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在秦素雲的記憶裏，佟夕小時候被欺負，卻從來不哭，被欺負的太狠了，從來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而第二天那些欺負過她的小朋友，第二天一個一個全都被狠狠揍了一頓。佟夕很小的時候就分得清時勢，知道要報仇卻不能在人多的時候報回去，要等那些欺負她的小朋友分開手，一個一個的去揍。
就像現在，她安靜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可秦素雲知道，在佟夕的內心裏，已經對佟東來一家恨之入骨。
“吃東西吧。”佟夕微笑著將粥喂到秦素雲嘴邊。
見奶奶隻看著自己，眼裏全是心疼，佟夕溫柔的輕聲說：“奶奶，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愛我的人。”
秦素雲心疼的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奶奶知道，我是你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奶奶也不會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我會好好的，陪著你。”
佟夕吸了吸鼻子，笑著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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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佟夕走出醫院，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
抬眼看著窗外的豔陽高照，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黑暗到她已不認識，甚至麵目全非。
黎清清在車裏正在打電話，看見佟夕出來了，忙掛了電話，走下車衝她招手：“佟夕姐，你忙完沒有？我們去逛街！”
佟夕一頓，仿佛這才想起黎清清已經在這裏等了自己兩個小時了，她本來是想去一趟殯儀館，查一查父親當年死後被檢驗過的資料，但見黎清清等了自己這麽久，也不好掃興。
“佟夕姐，你今天和我哥結婚，怎麽無精打采的？”黎清清一邊開著車，一邊轉頭笑看著她。
“可能是有些累。”佟夕轉頭，看向窗外，坐在這樣奢華的跑車裏，卻隻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涼的徹骨。
“累？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黎清清忽然一臉壞笑的看著她：“佟夕姐，我跟你說啊，我哥這人，我一直以為他很正經的，他在公司裏總是特別認真嚴肅，平時在家裏，性格也是特別溫柔的那種，他和我爸媽從來沒有產生過多少分歧，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因為你，把我爸媽氣成那樣，你都不知道，我爸那爆脾氣，遇上我哥這種，簡直就是無處可發！因為我哥根本就不跟他吵，也不跟他爭論，隻是一翻就事論事就能把我爸氣的吹胡子瞪眼！”
佟夕想到黎之珩。
那個黎之珩，仿佛對她的一部分事情了如指掌，既然他那麽神通廣大，他能不能找得到人，將當年她父母車禍的那個案子重新翻出來。
還有，佟東來和許立娟似乎很怕黎之珩，這其中究竟會不會有其他什麽關係？
“佟夕姐，你如果太累的話，我先送你回奧蘭公館吧？”黎清清一邊說，一邊將車調了頭。
“媽，你看你說的，你一直都堅持說是我害死了大哥，這人說話要講證據，你隻是猜測！他畢竟是我大哥，我怎麽可能會害他？”
“而且您看，佟夕都是我和小娟一手養大的呢，我和小娟這些年也算是含辛茹苦了，您也不想想，我們……”
“當年你大哥死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第一時間去了哪兒？”
“……媽。”
“說啊！你第一時間跑去了保險公司！第二天又拉著你那個隻認錢不認人的老婆去申請領養小夕！目的是什麽，真當我不知道？當年那件事情，你爸他心裏有數，你……”
秦素雲的話還沒有說完，佟夕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護士，見佟夕僵硬的站在病房門前，便一臉奇怪的看著她：“小姐？你不進去嗎？”
佟夕一僵，同時裏邊的對話聲頓時便停了下來，她深呼吸了兩口氣，轉身快步走了。
佟東來在病房裏，有些震愕的與秦素雲對視了一眼，秦素雲閉上眼，歎了口氣：“紙永遠都包不住火，你這個做人二叔的，真的太不是個東西……”
佟東來驟然轉身快步走到病房門口，打開病房的門，卻看見端著一係列醫療器材的護士站在門外。
看著那護士，佟東來皺起眉：“剛才是你站在這裏？”
那護士愣了一下：“我剛來呀，之前有一位小姐在這邊，不過她好像是路過的，我跟她說話，她沒理我，就走了。”
佟東來順著護士所指的方向朝那邊看去，卻沒看見什麽人，再看了那護士一眼，轉身讓開了路。
護士走進去，給秦素雲打針，秦素雲不再看佟東來，而是歎息道：“你走吧，你們一家人喪盡天良，我這輩子最恨自己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子……”
“媽，你這是在氣頭上，興許是有些事情誤會我了。”佟東來冷淡的看著自己的老母親，又呆了一會兒，直到看見護士給她打完針出去後，才又道：“剛才可能是小夕來了，我去找找她。”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小夕一根毫毛，我就算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秦素雲驟然大罵。
佟東來不語，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十分鍾後，佟夕走進病房，見秦素雲躺在病床上，一手打著吊瓶，另一手撐著身體似是要坐起來，連忙上前去扶她：“奶奶！”
秦素雲一看見她，但盯著她的眼睛看。
佟夕沒有閃躲，而是將她扶起，讓她舒服的靠在床頭，又轉身去找床尾的搖杆將床的前半截搖了起來。
“奶奶，已經中午了，我剛剛在外邊的飯店訂了粥，過一會兒我就去取過來，您先好好躺著休息。”佟夕一邊說，一邊起身正要出去。
“小夕……”秦素雲伸手抓住她的手，眼裏有著一絲的傷感。
佟夕回頭看她，笑了笑：“我不走遠，去拿了粥就回來。”
“剛才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佟夕頓了頓，隻勾了勾唇，卻沒有說話。
“小夕，奶奶瞞你這麽多年，不是存心想瞞著你，我是為了你好，我怕你知道太多的事情，在你二叔家會惹出什麽事來，你那時候年紀太小……”
“奶奶。”佟夕垂了一下眼，然後回頭看她：“真的是他做的嗎？”
秦素雲放下手，歎了口氣。
“真的是二叔？”佟夕擰起眉。
“我也不確定。”秦素雲輕歎：“當年你爸出事的時候，你二叔還在工地上，但是你爺爺告訴我你父母車禍的噩耗時，你爺爺說，車禍的事情跟你二叔有關係。”
秦素雲一邊說，一邊痛心疾首的抬手捂著胸口：“就在我們在你爸媽的葬禮過後想查清這件事的時候，你爺爺忽然就失蹤了，這一失蹤就是十年，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可你二叔從此以後也不再回老家看我，這種種跡象讓我猜測，車禍的事情絕對和你二叔有關係，可我沒有證據，他也是我的兒子……我……”
“小夕，奶奶不是想隱瞞你，奶奶隻是……”秦素雲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夕，原諒奶奶。”
佟夕沒有說話，而是轉眼看向病房裏的窗子。
她以為自己把佟東來的真麵目已經看得徹底，她以為二叔一家隻是貪婪而己，她以為隻要將他們奪走的她父親的東西一一奪回來就夠了，卻沒想到，爸媽當年的那場車禍，竟然也和他們有關係！
這是要多麽的喪盡天良才能做出的事情？
見她半天不說話，秦素雲的手伸了出來，抓著她的手臂：“小夕……”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佟夕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緩緩轉眼，看著秦素雲：“那是他的親大哥，他為什麽這樣做？在我的記憶裏，我爸對他不薄！”
秦素雲握著她的手，歎息著說：“咱們中國，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古來兄弟相爭已經並不希奇了。十幾年前，你二叔二嬸沒本事，一直在工地打工，你二嬸也一直在開個小洗衣店給人家洗衣服。可你爸媽卻互相扶持，自己建了公司，那時候在s市裏，佟氏地產的規模並不小，你爸媽常年在外談生意，把你放在我這裏，但卻經常打電話回來尋問你的情況。有一次，你二叔回來看我，接到了你爸爸打來的電話，你爸爸不知道是你二叔在接電話，把他新談的一個大生意在電話裏直接說了出來，你爸爸本來是想要告訴我，讓我高興高興，可你二叔聽見了……”
“嫉妒心，真的是能害死人的東西。”秦素雲之前的話沒有說完，就紅著眼睛說：“小夕，奶奶不求你能原諒我的隱瞞，你二叔二嬸和語梵對你做的一切，奶奶知道，你恨極了，但奶奶求你，不要因為這些事就讓自己變的不再是自己，你的日子要好好過下去，千萬不要被這些過往的仇恨蒙蔽了雙眼……”
“隻是因為嫉妒嗎？”佟夕靜靜的看著秦素雲：“隻是一個小小的嫉妒心，就可以讓他活活害死我爸媽？隻因為一個嫉妒心，就可以讓我的人生從此陷入悲劇？隻因為一個嫉妒，他就能去害自己親大哥？”
秦素雲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小夕。”
佟夕忽地轉開頭冷笑，卻是半天沒再說話。
“小夕啊，奶奶手裏沒有證據，幫不了你，雖然東來是我的兒子，但他做出這樣的事，奶奶也沒想容下他，你爸爸那麽懂事的孩子，當年他們夫妻兩人車禍死亡的噩耗，讓我幾天幾夜都沒緩過神來，可是小夕，奶奶想幫你，卻無能為力，我不知道什麽才算是證據，但是你要相信奶奶，咱們佟家的老房子，還有我和你爺爺的那些土地的地契，我一分一毫都不會留給你二叔，奶奶做不了其他的事情，隻能在這方麵好好補償你……”
地契，又是地契。
佟夕不說話，看著奶奶眼中對自己的擔心，咬了咬唇。
那些所謂的地契對佟夕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對二叔家來說，卻是想方設法要得到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土地是最值錢的東西，他們眼裏隻認錢，卻連自己的親大哥都能設計害死。
在秦素雲擔心的目光下，佟夕沒再說關於這件事的一句話，隻轉身出了病房，去醫院樓下的飯館將之前訂好的粥拿了下去。
回到病房後，佟夕依舊不再針對那件事說一個字，耐心的喂奶奶吃東西，可秦素雲了解她，她這個孩子，安靜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在秦素雲的記憶裏，佟夕小時候被欺負，卻從來不哭，被欺負的太狠了，從來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而第二天那些欺負過她的小朋友，第二天一個一個全都被狠狠揍了一頓。佟夕很小的時候就分得清時勢，知道要報仇卻不能在人多的時候報回去，要等那些欺負她的小朋友分開手，一個一個的去揍。
就像現在，她安靜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可秦素雲知道，在佟夕的內心裏，已經對佟東來一家恨之入骨。
“吃東西吧。”佟夕微笑著將粥喂到秦素雲嘴邊。
見奶奶隻看著自己，眼裏全是心疼，佟夕溫柔的輕聲說：“奶奶，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愛我的人。”
秦素雲心疼的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奶奶知道，我是你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奶奶也不會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我會好好的，陪著你。”
佟夕吸了吸鼻子，笑著靠在她身上。
********************************************************************************************
下午，佟夕走出醫院，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
抬眼看著窗外的豔陽高照，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黑暗到她已不認識，甚至麵目全非。
黎清清在車裏正在打電話，看見佟夕出來了，忙掛了電話，走下車衝她招手：“佟夕姐，你忙完沒有？我們去逛街！”
佟夕一頓，仿佛這才想起黎清清已經在這裏等了自己兩個小時了，她本來是想去一趟殯儀館，查一查父親當年死後被檢驗過的資料，但見黎清清等了自己這麽久，也不好掃興。
“佟夕姐，你今天和我哥結婚，怎麽無精打采的？”黎清清一邊開著車，一邊轉頭笑看著她。
“可能是有些累。”佟夕轉頭，看向窗外，坐在這樣奢華的跑車裏，卻隻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涼的徹骨。
“累？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黎清清忽然一臉壞笑的看著她：“佟夕姐，我跟你說啊，我哥這人，我一直以為他很正經的，他在公司裏總是特別認真嚴肅，平時在家裏，性格也是特別溫柔的那種，他和我爸媽從來沒有產生過多少分歧，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因為你，把我爸媽氣成那樣，你都不知道，我爸那爆脾氣，遇上我哥這種，簡直就是無處可發！因為我哥根本就不跟他吵，也不跟他爭論，隻是一翻就事論事就能把我爸氣的吹胡子瞪眼！”
佟夕想到黎之珩。
那個黎之珩，仿佛對她的一部分事情了如指掌，既然他那麽神通廣大，他能不能找得到人，將當年她父母車禍的那個案子重新翻出來。
還有，佟東來和許立娟似乎很怕黎之珩，這其中究竟會不會有其他什麽關係？
“佟夕姐，你如果太累的話，我先送你回奧蘭公館吧？”黎清清一邊說，一邊將車調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