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溫柔和幸福來得更早一些,那該有多好?


    沈予墨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為什麽以前不對她好?


    傷了她的心,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後的退路,才又回過頭來對她好,是不是太遲了?


    她看著手中的項鏈,沒有沒有看他,語氣很輕,很柔:“其實,在你娶了莫菲的時候,我並沒有多麽恨你,在你斷了我的所有退路,讓我為了若航去求你的時候,我也沒有恨你。我知道,我爸媽的死,還有外公和心心的死,都不能怪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你,不能原諒我自己,更不能,毫無芥蒂的再和你在一起。”


    愛情,已不再是她生命的唯一銓!


    就算她想一直站在原地等他,命運也不允許。


    人永遠爭不過命運,就像蝴蝶永遠飛不過滄海一樣,不被允許的愛情,注定有緣無分。


    她已經看開了,看淡了,所謂的愛情,在她的心中已經都是過眼煙雲。


    “我知道。”他淡淡的笑,帶著一些哀傷的成分在裏麵,並且握著她的手臂,湊在唇邊吻了又吻。


    好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他就這樣吻著她的手臂,“我不求你的原諒,你可以恨我,可以怪我,就算這一生,我們都無法再結婚,都無所謂。”


    以前他總認為,占有她,囚/禁她,他就永遠都不會失去她。現在卻明白,不一定擁有,才叫愛情;不一定結婚,才能永遠在一起。


    隻要他心裏隻有她,她心裏隻有他,這就夠了!


    即使不能結婚,即使不能堂堂正正的擁有她,隻要她能過得好,他也別無所求了!


    誰叫,這是犯錯的代價!


    “我說兩位,你們親熱夠了嗎?”


    一道戲謔帶笑的聲音突然***這股微妙的氛圍中。


    除了風清揚還有誰?


    若溪沒想到這屋裏還有別人,大吃了一驚,又看到麵前的沈予墨,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被沈予墨壓著,急忙去推他,“你趕緊起來。”


    沈予墨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她的身體,瞪向風清揚,“你不會晚一會兒再進來嗎?”


    “我這還不夠晚嗎?本來可以叫服務人員進來的,我卻好心好意的把這麽大的房間留給你們。誰知道我都出去二十分鍾了,又在門口看了十分鍾了,你們根本就沒有發現我這麽個大活人,真是好心沒好報。”風清揚搖頭歎息。


    “我看是那些服務員不夠美女,不夠吸引你風少的眼球,所以你才會這麽無聊吧?”認識這麽多年,沈予墨還不知道他那點小小九?


    “是啊是啊!外麵那些庸脂俗粉,怎麽和咱偉大的大音樂家相比啊?我就惦記著你身下的那位的,可以了吧?”風清揚沒好氣的笑,對著臥室的方向喊了一聲:“丫頭!出來!”


    臥室的門立刻打開了,桑榆快樂的身影跑了出來,跑到風清揚身邊。


    他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看向沙發上的兩個人,“看到沒,我們兩個,一個被擋在屋裏,一個被擋在屋外,你們兩個倒好,大大方方的在這裏親熱。”


    “誰能擋住你們啊?一個在門口堂堂正正的看,一個在屋裏偷偷摸摸的看。”沈予墨哼了一聲,被撞見,他也無所謂。


    最丟人的就是若溪了,臉也騰地一下紅了,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啊,就因為一條項鏈,就被他給收買了嗎?還要讓風清揚在一邊看笑話,她的仇到底還要不要報了?再說了,她哪有跟沈予墨親熱啊?不過就是他幫她拿回了項鏈,她有些小開心,一時有些忘形,一時說了一些心裏話,忘記了現在的局勢了。


    沈予墨恨風清揚恨得牙癢癢的,這家夥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風清揚似乎對打斷人家的‘好事’還挺樂,把一張門卡扔到他身上去,“僅剩的一套總統套房了,你們看看怎麽辦吧。”


    “最後一套了嗎?”桑榆傻乎乎的問若溪,“姐,你要跟這家夥睡一間房嗎?”


    “我不要!”若溪想都不想就說。


    “那怎麽辦啊?”桑榆看向風清揚。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沈總怎麽辦。”


    事實上,這裏哪裏有沈予墨做決定的權利呢?


    三雙眼睛全都向若溪看去。


    她的臉還有些微微漲紅,堅持著說,“沒有總統套房,那普通房間總有吧?我又不是你們這兩位大少爺,一定要總統套房,我隨便一間房隻要有張床都可以睡。”


    反正,要和沈予墨睡一個房間,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沈予墨早就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很無奈的歎息,並且把房卡交到了她手上,“你去休息吧!”


    她怔怔的望著他,那意思仿佛是在問:你怎麽辦?


    “不會沒有房間的,我隨便找個地方去睡就可以了。”他說。


    “那不是太委屈沈總了嗎?”桑榆捂著嘴偷偷的笑。


    “丫頭,你笑的太大聲了!”身邊的風清揚拍了她的腦袋一下。


    事實上,他們兩個人誰的笑聲都不小,好像予墨和若溪兩個真的有什麽什麽一樣。


    若溪更不能接受了,又把房卡塞到了他手中,“我不要,這麽豪華的房間,我還住不慣。”


    “若溪,你別理他們兩個。”沈予墨又瞪風清揚一眼,“要笑回你們的床上笑去。”


    “喂喂,沈予墨,你怎麽說話的?”桑榆不滿了,大聲嚷嚷起來。


    “沒事,別理他,那家夥欲求不滿。”風清揚很不客氣的說道。


    看來他們真把若溪和予墨當成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病貓了,就這樣當著人家的麵品頭論足的,就算沈予墨能接受,若溪也不能接受。


    剛才的事是個意外,她不希望別人再把她和沈予墨硬拴在一起,狠瞪一眼風清揚,“不過是住一晚而已,你們哪那麽多話說?”


    “你還嫌我的話多?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一個救命恩人你要念到何年何月?”沈予墨也受不了他了。


    “你們要吵出去吵去。”若溪終於受不了他們兩個了,以免再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來,幹脆把自家妹子往自己身邊一拉,“今晚我跟桑榆一起,你們愛上哪裏上哪裏去,欲求不滿的可以去紅/燈/區,不關我們什麽事。”


    桑榆也後知後覺的像根牆頭草一樣,跟著點頭,“對對,我跟我姐睡。”


    然後兩個人把他們往門外一推。


    “喂——”風清揚還想敲門。


    沈予墨在一旁,很無語的扯扯嘴角,“你幹的好事,回頭若溪要真以為我去紅/燈/區,我先把你給滅了。”


    風清揚一聽可不樂意了,“我說,給你沈總當兄弟怎麽這麽倒黴呢?我給你兩肋插刀你不感謝我吧,出了事先宰我……喂喂,你上哪兒去?”


    沈予墨已經走遠了。


    風清揚看看麵前緊閉的房門,才想起另一張門卡在沈予墨那裏。


    不是吧,他開的兩間房,結果自己沒地方住?他趕緊追了上去。


    沒辦法了,今晚就湊合著對付一夜吧,雖然兩個男人住在一起,怪怪的。


    ————————————————夏夜挽涼作品————————————————


    晚上,若溪早早的上了床。


    他們四個人基本上都是坐了一夜的飛機,若溪和沈予墨更累一些,從踏上來往俄羅斯的旅程開始,他們就沒休息過。


    桑榆也爬上/床,爬到她懷裏去,“姐姐!”


    “怎麽了?”若溪摸著她的頭發問。


    “我好想你!”


    桑榆把臉偎依到她胸前,抱住了她的腰。


    若溪不禁微笑,“你呀,你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人家本來就是孩子嘛!”


    是啊,在藍家,最受寵的不是若溪,也不是若航,是這個最小的妹妹桑榆。


    分開兩年多了,好不容易團聚,她們躺在床上,卻誰都沒有睡去。


    “姐姐,找到二哥了嗎?”桑榆又問。


    “還沒。”


    不知怎的,若溪腦子裏竟然浮現了sean的臉來。那個很像若航的人,雖然他的資料都清清楚楚的擺在了她的麵前,他還是覺得,那個人是一個像謎一樣的人物,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一樣。


    那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桑榆注意到她的閃神,奇怪的問:“姐,你怎麽了?是二哥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


    “那你在想什麽?”


    “沒有!”若溪抱緊了她,“說說你吧!你和阿揚怎麽樣?你們在外麵呆了兩年,感情上有進展吧?對於你們的將來,怎麽打算的?”


    “沒有打算啊!”桑榆傻乎乎的說:“反正就那樣,我沒問過,他也沒說過,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更何況他心裏還有一個藍若溪!


    不過這句話,桑榆沒有說出來!


    現在的她根本不敢想將來會如何,心裏隻在擔心,他們會什麽時候結束。


    若溪倒是沒想到那麽多,她對風清揚本來就無意,也知道那家夥花心,所以根本沒把以前他對她的態度放在心裏。看桑榆沉默著,她又問:“怎麽不說話了?你剛剛想說什麽?阿揚他就一直陪著你玩,什麽都不做,玩了兩年嗎?”


    “當然不是!他那人,我跟他在一起後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別人所說的那種敗家子嘛,他其實就是一隻幕後黑手,一直在幫他老爸操控著全盤大計,隻要有一台電腦,他到哪裏都能工作。”


    提起他,桑榆不自覺的就是一副很驕傲的口吻。


    若溪取笑她,“怎麽,咱家的小丫頭,春心動了?”


    “才沒有呢!姐,你取笑我!”桑榆立刻否決,臉卻紅了,趕緊扯開話題,“你別一直審我了好不好,我還沒問你呢!”


    “你想問什麽?”


    “就是剛剛你們在外麵說的話啊,我都聽到了,你們是去找小王的家人的。姐,那個小王,真的是害死我們家人的凶手嗎?”桑榆問這個問題的,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若溪想起白天的情況,又是一聲歎息。


    “什麽叫也許是,也許不是啊?”桑榆奇怪的問。


    “你聽不懂,事實上,我也不懂……”


    事情怎麽會這麽複雜呢?越來越多的人牽扯進來,越來越多的彎子繞過去,真相,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她一直以為她的家很慘,今天一見,王家也好不到哪裏去,到底是誰害了誰?一個好好的家,怎麽該負責的人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小孩子?


    這件事透著太多太多的古怪,和陰謀。


    桑榆頭腦簡單,想不了這麽多,也不知道若溪此刻糾結的眉頭裏到底藏著什麽,奇怪的問:“姐,你今天怪怪的!你怎麽了?你和沈予墨,打算怎麽辦呢?我聽到他說,就算你們這一生都不能結婚……你和他,怎麽了?”


    “沒有,沒事。”


    “你別騙我,我知道,你怪他害死了心心,是嗎?”


    “……”若溪沒說話。


    “其實,一開始我也怪過他,要不是他,心心也不會死。可是姐姐,他沒有惡意啊,他隻是去看心心而已,是莫菲那個女人把心心從幼兒園給騙了出來,大概也是莫菲讓心心跑到路上去的,其實,不是沈予墨的錯。”


    “這,都是阿揚跟你說的?”若溪覺得,她沒有這樣的頭腦想的這麽透徹。


    “嗯!”桑榆乖乖的點頭,“一開始,我也恨透了他,阿揚也陪著我一起罵他,罵完了,阿揚就開始幫我分析,久而久之,我也覺得沈予墨那個人並沒有那麽可惡,隻是因為他是你心裏最愛的人,所以你才接受不了我們家的悲劇和他有關。”


    若溪聽著,一聲歎息,風清揚啊,他真是不簡單!


    “姐姐?”桑榆聽到了她的歎息。


    “沒事,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找人呢!”若溪讓她躺好,並且給她蓋上涼被。


    桑榆任何時候都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小丫頭,沾床就睡。


    若溪聽著她的呼吸聲傳來,無聲的歎息著,把視線轉向了漆黑的窗外。


    不管身體多累,每當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總是睡不著。


    她已經習慣了失眠,習慣了很久很久了。


    就好像當年,在莫母的墳前,她們彼此許下的諾言。


    她們說,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她們都是彼此的依靠,永遠的依靠,不離不棄。


    如今,好像一語成讖了!


    她們,真的隻剩下她們了……


    同時,另一個房間裏,沈予墨和風清揚也沒怎麽休息。


    一整個晚上他們基本上沒閑著,風清揚那幾個倒黴的朋友,也幾乎沒閑著,一直在幫他們找人,一直到黎明時刻,終於有了一些眉目了。


    “什麽情況?”沈予墨看他掛了電話,第一時間問道。


    “小王那父親還真是一個賭鬼,兩年前出國來到俄羅斯,本來生活還過得去。但是一年前他輸掉了所有的家產,大概有三百萬,他又繼續借高利貸,最終被關進牢房裏去了。他那可憐的老婆隻好帶著孫子和兒媳婦離開了住的地方,躲到這鳥不生蛋的小城市來,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再不然就是女人,都沒有謀生的能力,最後就這樣了,兒媳婦兒跑了,老太太帶著孫子生活。”風清揚一副惋惜的口吻。


    “看來他們是真的收了一筆錢。”沈予墨確定了這個事實,又問:“那王父現在在哪個監獄?查到沒?”


    “查到了,在鄰市的一個監獄,待會兒我們就過去。”


    “嗯!”沈予墨點點頭,“王家收錢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若溪。”


    “為什麽?”風清揚不解,“這事你能瞞得了她嗎?第一時間不告訴她,我估計她更氣你,以為你在包庇莫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沈予墨歎息一聲:“你想,我們還沒有查到那筆錢的來源,但是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估計也就隻有莫家了,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筆錢八成是莫菲給的。莫菲那個人太狡猾,而且心狠手辣,好幾條人命在她手裏,她卻沒有任何的犯罪證據。我擔心若溪等不及找到證據,就去找莫菲拚命。”


    畢竟,現在的藍若溪已經今非昔比,她不會事事都聽他的,他真的怕她為了報仇,會不惜把她自己都賠進去。


    “聽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誰是害死藍伯母的凶手了?”風清揚問。


    “我還沒有證據,不過我想,莫菲能把心心騙出學校,也一定能把藍伯母騙上山。”對於莫菲那個人,沈予墨已經太了解了。


    “這不太可能吧?藍伯母怎麽說也是大人,不是心心那麽小的孩子。”風清揚難以置信。


    “是!但是人在病急的時候總會亂投醫,這和年齡無關,也許對方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把藍伯母騙上了山,然後製造一場天災*。”


    “如果你的推斷沒有錯,那對方的膽子也太大了,她就不怕殺人償命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已經有人做了替死鬼,死無對證了!”


    “你指的是小王?”


    沈予墨點點頭,“不過這也隻是我的推斷而已,事實究竟是怎樣的,還有待查證、”


    “嗯!”風清揚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那接下來呢?我們要去見王父,要通知若溪嗎?”


    “告訴她吧!她不會允許我們不帶她去的!”沈予墨無奈的歎息。


    於是,風清揚給桑榆打電話:


    “豬!起床了!”


    “我不是豬!你打錯了!”桑榆呱唧一聲把電話給掛了,塞到枕頭底下,又繼續睡。


    若溪從洗手間出來,聽到了她那句話,不禁想笑。又坐到她身邊,用剛洗過的冰涼的手貼上她的臉頰,“小懶豬,你再不起來,我們可就都走了啊,你就繼續睡吧!”


    桑榆反應了三秒鍾,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那就快去刷牙洗臉!”


    “yes!長官!”


    桑榆火速從床上跳下來,行了一個童子軍禮。


    然後四個人吃了早餐,踏上了前往另一所城市的旅程。


    本來是來查案的,結果有了桑榆和風清揚的加入,氣氛沒有來時的那麽沉悶了。


    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另一個人,先一步把王父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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