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塊刻有“琅琊”的令牌從包廂裏射出。


    琅琊令,傳說這世上一共隻有十塊,


    每一塊都可以讓琅琊洞去做不會危害到琅琊洞根本利益,以及違反琅琊五規的任何事。


    琅琊洞從一千年前開辟出這處虛空交易的洞府,從沒有人知道它屬於哪方勢力,更不曾有人見到琅琊洞的主人出現。


    但人們都知道琅琊洞力量之大,在外界無法想象的東西都會在琅琊洞的拍賣會上出現。


    這樣珍貴的琅琊令,竟然就被少城主這樣輕輕鬆鬆用掉了,隻是為了中斷暫停這次拍賣。


    或許,對於眾人來說珍貴無比的琅琊令,對於少城主而言隻是一塊最普通的東西。


    主持人將琅琊令,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真假,隨後恭敬地對白沙城少主道:“少主請隨意。”


    “那邊廂的朋友,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談一談。”少城主的聲音十分溫和,隻是那溫和不是平等的溫和,是一個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施舍。


    “少城主有何要事要談?以至於中斷這次拍賣,”顧清昭變幻後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是一個長期處於上位的中年人。


    哪怕那威嚴的聲音聽起來尊貴雍容沒有一絲不悅苛責的意思,但在場的人們卻都能感受到聲音主人有些生氣了。誰願意被另一個人召之即來,還是以這種到別人的包廂拜見的形式,過去了,就是低人一頭。


    雖然這世上有很多人恨不得做白沙城的一條隨意使喚的狗,隻要沾上白沙城三個字就是無上光榮,但神秘人顯然對白沙城不以為意,甚至有可能他的身份並不低於白沙城少主。


    “既然道友不願意過來,那就隻有我過去了,”少城主微微一嗮,沒有絲毫被人撥了麵子的惱怒,這話說得不像是拜見,倒像是尋訪多年的好友了。


    顧清昭讓鮫人退下後將包廂禁製微微開啟一端,他並沒有可以和少城主一搶小太子的財力,既然對方要談,而且還把姿態放下了,那麽就談吧。


    包廂中金光一閃,少年就憑空出現了,這一次身邊沒有帶著侍女,隻是他孤身一人。


    他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帶著萬千氣勢。


    少年臉上掛著溫潤禮貌的笑容,一點也沒有逼迫人的意思,因為這是他天生的氣度。


    顧清昭頭戴帷帽,坐在桌前,沒有在少年的氣勢下顯出一絲一毫的窘迫,瀟灑愜意地喝著茶。


    襯得少年有幾分幼稚狂妄,道:“少城主是先談還是先喝茶?”


    少年收起渾身的氣勢,在顧清昭右手邊坐下,看似套近乎的說了句:“先生叫我樓鈺就好,我看先生身形體質很有幾分麵善,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們確確實實見過,而且還是被少年在船中居高臨下地從頭到腳掃過!


    但顧清昭卻沒有一點驚慌,這個時候絕不能表現出一絲心虛,更不能反問在哪裏見過,來證明自己不怕他探究的坦蕩清白。


    “哦,我看少城主也很有幾分麵善,麵善到要跟我麵對麵談的地步,”顧清昭毫不客氣地傳達著他的不悅,自然而在地把那句話當做了真套近乎,“我猜,少城主需要買下他是為了飛升的事吧?”


    這種直戳別人*的話,還無情揭露了人家隱瞞著眾人的目的,顧清昭敢說出來是因為有著三次跳躍的依仗,不怕樓鈺翻臉。更是因為這樣的不客氣才能彰顯自己背後的勢力並不比白沙城差。


    “先生何以見得?”樓鈺也不強求顧清昭叫他的名字,隻是在顧清昭提到飛升二字時氣勢陡然一變,一直微笑著的臉終於沉了下來。


    “神界事神界了,他身懷朱雀神獸血脈,你們想用他全身的血來唬弄天道,打開神界的口子,”顧清昭說著這樣血腥的話,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他每多說一個字,樓鈺的臉色就沉上一分,沉到最後白皙俊俏的一張臉比硯台還黑:“先生好生聰明,這也能猜到,既然先生已經猜到了,就不要跟我爭了,偌大的白沙城,先生可以任挑一物。”


    任挑一物,自然得先來白沙城!


    “你們這樣做完全是徒勞,”顧清昭端起杯子悠閑地喝一口茶,淡淡地說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猜測,“天道之下,萬物循環,生生不息,此方消亡,必有那方增長。”


    “無論人妖魔仙神皆是天道的產物,世間萬物自有其運行法則,又怎麽會做出縮小神界通道之事,這樣小氣的做法會是天道所為?”


    “我觀古書,書中無一不道,神界地域之廣不見邊際,神界物資之豐乃下界不可想象,取之不竭用之不息。又怎會因為下界飛升人數太多,帶來神界資源緊張,無法承受人口之重而縮小通道,那樣的神界還能稱之為神界嗎?”


    “依我看倒像是上界人為地去破壞了神界入口的規則,封鎖口子,為了達到某種我們無法猜測的目的。沒見這百萬年以來,沒有一人像上古飛升者一般下界了嗎?”


    聽到徒勞時,樓鈺捧在手中的茶杯驟然碎裂,麵對別人他絕不會失態。


    可眼前之人先是點出他們飛升的目的,接著又說出他們用血液打開神界入口的謀劃,一步步地戳到他的心窩裏,讓他不得不方寸大亂。


    這跟他一開始預計的對方在他的壓製和引導下答應絕不再跟他爭人完全不一樣。


    樓鈺並非心胸狹小之人,縱使這樣他仍然沉得住氣聽對方繼續說,慢慢地由憤怒變為詫異驚歎,想著修真界無數人為了飛升付出的血淋淋的代價,每一次都是身隕道消在神界入口,他越想越覺得對方的話有一定道理。


    但也隻是有道理罷了,真相他自己會去探究,神界乃天道所授,神界乃天道意誌的代表,是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


    而古書上也無一不說,上得神界,可替天行道,掌控世間法則,稱量萬物蒼生。


    哪怕後來再沒真神下凡,也沒能滅掉修士對神界的向往,對力量的渴望。


    寧為鳳尾,不為雞首!


    沒有哪一個大乘期的修士願意以犧牲神格為代價永永遠遠留在修真界稱王稱霸。


    想到此時,卻聽那人道:“或許神界並不像我們猜測的那般平靜美好。”毫不留情敲碎地他自欺欺人的幻想。


    仿佛這樣說仍覺得不夠狠,


    “或許神界已經大亂!”


    神界大亂!?


    樓鈺想起自己老師為了不讓自己因出生高貴,養就一副公子習氣,站得太高後端著不肯下來,過於完美的成長環境,如琉璃球般,遇到真正的大事一擊即碎。老師就帶自己化凡體驗凡間疾苦,看遍眾生萬象,脫去世家的嬌貴。


    這世上最不缺生物的就是修真者,從上古延伸至今的修真大業,不僅沒有因為神界入口縮小而衰敗,修士們反而為了打開神界入口將修真之業發展到前所未有的狀大,甚至稱得上一句全民修真。有靈根的孩童也是前所未有的多,幾乎一百個人中就有九十五人有修煉靈根。


    但這世上總有不能修真的百分之五,他們常年聚居在一起,被稱為凡間。


    這裏的人受到各種歧視,被修真者們不平等的對待,修士是人有著各種特權,他們卻常常被捉去做奴隸。


    凡間的人流傳著一句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此時,這句快要被樓鈺遺忘的話,突然躍上水麵,無限放大在腦海中,怎麽也揮不去。


    這一刻,生來注定做神仙的少城主竟然產生一種,其實自己在神界之人的眼中也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凡人吧的錯覺。所以上界神仙打仗,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修士也如凡人般遭殃了。


    少城主喝下一口清涼涼的茶水,穩住大亂自己的心神,神秘人的話太過大膽,完全顛覆了修真界一直以來傳統觀念,但自己竟然順著他的話語想了開去……


    少城主借著喝茶,不著痕跡地掃了顧清昭一眼,卻隻能看到對方飄渺的黑紗和黑紗中優雅修長的身體,看不穿真容,辯不出修為。


    那人氣質出塵脫俗到,仿佛下一秒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少城主第一次對自己以外的人有了“深不可測”的評價。


    自己先前竟然因為他身形氣質與那路上見到的絕色美人相似,就生出他們是同一人的猜測,猜測是美人仗著上位者的喜愛出來玩耍,揮霍著上位者的錢財。


    這樣的想法不僅是對神秘人的侮辱,更是對自己看人眼光的侮辱。


    少城主起身朝著顧清昭常常一揖,“先生之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樓鈺茅塞頓開,先前對先生不敬還請先生莫怪。”


    “此物權當在下賠罪。”


    顧清昭被擋在黑紗裏的眼睛低頭一看,頓時大驚。


    樓鈺拿出的竟然是這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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