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這一聲,清清淡淡,不食人間煙火。


    “嗯。”刹那間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顧流之叫著他的名字,便條件反射地接道:“爹爹。”


    那人看似清冷至極的聲音中蘊藏著萬千情緒,掩蓋在厚厚冰層下的火山,岩漿湧動,不知何時就會突如其來的爆發。


    顧清昭恍然驚醒。


    顧流之早就已經飛升了。


    他更不是那個被顧流之緊緊看護的百無一用的孩子。


    “爹爹,你為什麽不出現?”顧清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漂浮在手掌上的玉佩,一雙眼睛如射出利箭般,要將這玉佩戳穿。


    他本來以外流雪峰頂一別就是千萬年的不複相見,沒想到顧流之竟然,竟然!


    思念和著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刹那間擂上胸口,顧清昭手臂一顫,握住玉佩的手指頓時青筋暴露,,叫道:“你為什麽不出現?”


    “昭昭,你別說話,先聽我說完。神界很多話不方便講,我隻能告訴你那方世界有一秘境名為小無相,你一定要去那秘境之中,持此玉佩可通暢無阻,到時候……”


    顧流之的話就像被人突然掐斷了般,一下子就沒了聲音,玉佩上閃耀的光澤也隨之消失不見,雖然仍漂浮在手掌上,但看起來更像是一顆毫無靈性的頑石。


    神界到底發生了什麽,顧流之飛升後到底經曆了什麽?顧清昭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小無相境原本他就勢在必行,現在更是非去不可,他有一種預感,他可以在那裏再次見到顧流之,甚至知道神界之謎!


    顧清昭口中念出法決,欲要收起玉佩,但那玉佩卻突然活了過來,從他手上一蹦而起,喝道:“放肆!”


    那聲音威嚴到了極點,正是顧流之的聲音,但顧流之從不會對他用這樣的語氣。


    根本用不著判斷,顧清昭就知道現在這個有著和他爹爹同樣聲音的人絕不是顧流之。


    “你是誰?”顧清昭陣盤在手 ,哪怕對方是仙器,他也要放手一搏!


    “我是主人留下的一縷神識,他讓我跟著你,”那聲音道:“我堂堂真神的神識豈能受你這個小兒戲弄,收入囊中。”


    “爹爹的神識?”顧清昭手中陣盤一揮,變成數十個陣盤,電光閃耀構成一張大網,撲向玉佩。


    “我怎麽從來沒有聽爹爹提起過?”


    “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沒告訴你,我從被分離出來就一直呆在玉佩裏沉睡,今天才被激活。”那玉佩的聲音隱隱帶著怒氣,頓了頓後補充道:“你愛信不信。”


    說完,玉佩上金光一閃,瞬間割破了顧清昭布下的大網,那雷電脆碎得就像細繩般被金光攔腰斬斷。


    玉佩飄下來,頭上長出一根紅色的細繩自己把自己掛在了顧清昭的腰帶上,再次變為一塊普通的頑石打著哈欠道:“我好像沒睡夠,再睡半個時辰吧。”


    顧清昭指間凝聚起法力,想要扯斷這根繩子,明明柔軟的繩子摸起來卻硬如鋼鐵,怎麽都割不斷不說,甚至連晃動一下都晃動不了。


    顧清昭隻得作罷,手指輕輕撫摸上玉佩時,就像摸到人的肌膚,顧流之熟悉的味道充盈著他的世界,那種沒有人可以替代的氣息隨著顧流之絕對不會有的呼吸聲傳出,說不出的滑稽,但卻讓顧清昭相信了他的話。


    因為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與顧流之更熟悉彼此。


    雖然這縷神識出自顧流之,但顧清昭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就是顧流之,就是顧流之的一部分。


    而這縷神識也如顧清昭所想的那般,沒有任何一丁點顧流之對顧清昭的感情,隻是冷漠地如僵傀一般執行顧流之交代的任務,任顧清昭問他什麽都不回答。


    顧清昭就更別想從他口中問出自己的身世了。


    也罷,顧清昭並不糾結,去了小無相境一切自然能夠知曉。


    顧清昭雖然學習了青蓮劍歌,但是並沒有一把適合他的劍,或者說他沒有錢去買一把適合他的劍。


    正在顧流之考慮要不要先去買一把普通的飛劍將就用著的時候,一道符籙朝他飛來,覆著一層淡淡清華。


    此符正是顧清昭交給林毅的名帖符。


    林毅此時正等候在顧清昭的門口,他穿著一身自己認為最好的法衣,那是他最驕傲的戰利品,一件刻有三個符陣的三品下階法衣,哪個散修見了不稱讚羨慕他。


    可此時麵上一派平和的他,心中卻難以抑製地緊張得顫抖起來,他進入此地時,守衛的修士一眼就看出了他不是屬於這裏的人,告訴他這裏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那築基守衛穿地統一服裝都是三品上階,刻有五個符陣,防禦,輔助,攻擊應有盡有,□□裸地嘲諷著他從哪裏回哪裏去。


    他過去在底層中掙紮著,看似混得如魚得水,其實過的卻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一次不是拚著命去戰鬥,從來沒有踏足過這樣的地方。


    他不自卑,但是卻難以控製地感到不自在。


    他很自信於自己的才華能力,甚至覺得顧清昭一定會重用他,可此時他卻忍不住地忐忑了,住在這裏的顧清昭,出生不凡的大家子弟,怎麽會看得上他。


    要知道那些大家子弟,各個眼高於頂,別說散修,甚至一個門派的內門弟子,他們都不屑於去看一眼,又如何會看得起他?


    但是顧清昭給了他名帖符啊,名帖符如此貴重的東西,林毅心中不由得抱有了微弱的期望,可一想到顧清昭一來到這元烈城就被太子召見,還跟奉真大人稱兄道弟,那點微弱的希望都動搖起來。


    他糾結萬分,憋得肝痛的時候,緊閉的大門陡然洞開了,露出裏麵一派雲霧遮山水的仙林朗苑景象,他更緊張了。


    空中傳來顧清昭溫和地聲音:“既然到了,為什麽還不進來?”帶著絲絲安撫的意味。


    林毅焦灼的內心霎時涼爽,他並不是一個自卑得處處仰望巴結名門弟子的人,他深信自己的才華,所以他從未輕易投靠過任何人,來見顧清昭雖然緊張,但也有著他的傲氣,如果顧清昭因為身價倍漲就瞧不起他,不願意再接受他的投靠,他也絕對不會糾纏,不會認為巴結上名門弟子才有光明前途。


    這一刻,林毅從內心深處覺得顧清昭真真正正是一個值得他去追隨的人。


    穿堂過廊,來到顧清昭所在之處,明明是修士,林毅卻像凡人那般整理了一下衣襟袖腳表示尊重,衝著那孤高的白衣身影行禮道:“小顧公子。”


    顧清昭轉過身的刹那,就聽到顧流之的聲音:“此人可以為你所用。”


    “廢話,不需你說我也知道,睡你的覺去。”若是對著顧流之,顧清昭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的,可是麵對那縷神識,顧清昭的耐心卻低到了極點,怎麽都覺得不順眼,哪怕這縷神識有著他最熟悉最思念的聲音。


    “林毅”,顧清昭沒有廢話,直接道:“新秀大賽,開賽在即,我要閉關,你替我守著家門。”手中出現一個白玉瓶,那瓶子裏是極其珍貴的築基期可以服用的丹藥,不多,隻有兩顆而已,交給林毅。


    顧清昭看起來是一個非常講究規矩的人,沒想到這麽直接,林毅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心中是驚喜和感動。


    這片區域自然不會有流寇搗亂,但是顧清昭一戰成名,自然會有不少勢力來探聽虛實,或者招攬他,躲過這些人,閉關恢複狀態莫過於最好的借口。


    “大人放心,林毅一定不會辜負大人所托。”上門有英豪天才,下麵墊底的門派中也會出現心智過人的梟雄,成大事者不問出生,他林毅除了推拒那些不必要的小門小派的招攬外,也會幫顧清昭訂緊任何一個人才。


    林毅取下早就準備好懸於腰上的儲物袋,奉與顧清昭道:“這是借著大人之名得到的賭金,本來押注就隻是一二幌子,如果不是大人的才能,絕不可能得到這筆巨資,還請大人收下。”


    三百三十塊中品靈石,放在過去,顧清昭肯定不會覺得有多麽的了不起,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是一筆大財了,尤其他還缺少一把飛劍的情況下。但是當時是林毅為他解圍開的局,哪怕是借著他的名聲,碰巧他在最後一秒出來才得到這一大筆錢,他也沒有這樣收掉下屬錢的道理。


    因為在今天之前,林毅都沒有歸順於他,在那之前林毅得到的東西再多都是屬於林毅的。


    顧清昭將儲物袋重新掛上林毅的腰間,道:“不必,這筆錢你自己收下,但以後不能再做這種事,有什麽須得先稟報我。”


    “大人!”他林毅雖然底層打滾愛財,但並不是什麽東西都貪圖的。


    “你今日追隨於我,”顧清昭毫不建議地給林毅吐露了實情,帶著自嘲的口吻道:“現在的我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賞賜你,作為你追隨我的恩禮,這筆錢就權當作我賜給你的吧,以後等我有了其他東西再補償你。”


    林毅心中感動,其實他也猜到了顧清昭可能沒有什麽錢,因為有錢有後台有權的人都不會去報名點,這種所謂的散修才去報名的地方,降低了身份也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和招數習慣。


    顧清昭現在雖然沒有什麽法寶,但是丹藥還是有很多的,手上白光一閃,就出現一枚白玉瓶,賜予林毅道:“這青葉丹十分適合築基期服用,我閉關五日,你不可懈怠了修為。”


    “是!”林毅抱拳應諾,並沒有急著查看藥瓶,直到顧清昭的身影消失,他才扒開瓶塞,濃鬱的靈氣霎時從細口噴出,他眼中精光一閃,頓時麵露喜色,這瓶中丹藥僅僅兩丸卻勝過他在市麵上能夠買到的最好的築基期丹藥百倍不止!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以後都會在12點前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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